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语出自《檄梁文》
第一章 城门之火
七夕之夜。
曦城。
坊间繁华的主街道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不愿呆在家中而结群出来观鹊桥相会之景的少女和有情人,小贩不知疲倦的吆喝叫卖着游玩间的各色吃食和样子精致的乞巧银针,地摊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手圌感光腻的胖乎乎的蜡制娃娃,一派太平盛世的和谐。
这天,从诞生之日起就是求如意郎君,多子多福之意。
雨后初晴的湿圌润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初开的茉圌莉清香,河岸上层层的木槿在月光的映照下安静流泻着温柔晶莹的美丽。
比起热闹的街坊,暄河似乎可以算得上是寂静了。
石板桥边,有位卖孔明灯的老者被一群扎着俏皮垂髻的孩童团团围住,这一天是一定要放灯的,算是虔诚的祈福。就像此时河面上渐渐远去的河灯,星星点点,映得原本朴素毫无雕饰的河面仿佛洒了一层碎金。
好不容易新扎了个小号的纸灯打发了那群孩子,老人长舒了口气摇着手中的蒲扇,视线半是无奈半是好奇的望向离小桥有十步远的那道白色的身影。
不算很近的距离,可仗着他那双年轻时打猎的眼睛倒也看得分明。
那是个很俊俏的孩子。
墨玉般的长发仅用一支玉质的簪子束起,几缕被风扬起在耳畔跃动着,玉白的羡煞旁人的好肤色,低头间勾勒出流畅优美的下巴与脖颈,就连那双总是在女子身上被冠以媚气之名的丹凤眼,也是虔诚的望着远处快要看不见的一点微弱的光亮,清澈明亮得,恍惚间竟好像是落进了星子。
好像过了很久。
夜里的风有些凉了。
老人放下一直在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的手。
他似乎年年都会在这个时候看见那孩子,永远都是一身干干净净的素色,连河灯也是简单的连个愿望和落款也不留。直至那盏灯远去了,才会摇摇头离开,有时自己生意不忙时也会和他攀谈上两句,可是对于每年来暄河的原因那孩子总浅笑着一语带过罢了——
阿伯,我在等人。
只此一句,便再无别话。
真是个痴情的少年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能有这样的福气……老人幽幽的叹了句,转
头向那人的方向扯起抽旱烟糟蹋的沙哑的嗓子吆喝:
“少年人!天色不早了!最近雨水太泛潮水很危险,你还是快回吧!”
“我知道了!”只见那少年人远远地应了一声,提气快步走到老人面前,纤细修长的手指恭敬地递过一份大红描金的请柬,
“阿伯,下月是小辈的婚宴,城东郑家,昨日提笔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您,所以,就算完成小辈的一个心愿,请阿伯到时候务必光临。”
老人眯了眯眼睛把圌玩着那份请柬,“不再等了吗?”
那年轻人一愣,浅绯色的唇抿了抿,却又笑开,“还有一个月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