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你开始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发呆上。
你的亲弟弟沃礽这样说,你只是摇头笑笑,说,不是发呆,是怀念,还有习惯。
没错,你会在心里补上一句,是习惯,替她保持下去的习惯。
就好像她还在你身边一样。
你的一个又一个一整天都呆在皇宫外自己的家里,和她的家里。看着她选择的金粉色窗帘,挡不住射进窗子的阳光,好像她还在你耳边说,这样刚刚好;你看到颜色素雅的花瓶中插着沾着露水的百合花,你像她一样每天给它们换水,用从野外采来的新开的百合替换掉正在枯萎的那一朵;看到衣柜里留着的她的衣裙,一件件都是她一贯的清新淡雅,尺寸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正合身;余光瞟到床头柜上木制的相框和里面的照片,阳光正好洒向它,让照片中女孩的笑容更加灿烂美好。
你仍是每天做双人份的饭菜,还有各式各样的你不是很爱吃的甜点,反应过来之后半嘲笑半安慰地说,还好,她的食量很小,自己这样的行为不会浪费太多食物。
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把头蒙进被子里以遮挡上午的阳光,就像贪睡而爱赖床的她一样;想起最后你忍无可忍扯下薄薄的被单,看到她不满地嘟囔着不愿意睁开紧闭着的双眼;阳光流泻在她金色的睫毛上,映出灿烂的光辉。
你的睫毛也是金色的,你却无法看到自己睫毛反光的样子,和她的一样的样子。
经常的,在睡醒之后你还是习惯性地手臂往旁边一揽,却是空空荡荡的,然后睡意全无。手指拂过枕边,一片冰凉。
你很想让她再留下一片微乱的床铺,让你一个人弯下腰整理,然后再赶到餐桌边陪她一起用早餐,听到她不负责任地甩出来一句,啊今天又忘了叠被子了,下次一定记得不再麻烦你。
真的不再麻烦你了。每天早上醒来,都只有你自己睡的那半边床铺需要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