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火线
屈指算来,自己离开小圣贤庄已有一年多了。子湘一边朝大殿走去,一边环顾四周好似在寻找珍宝。按照儒家的规矩,弱冠之后便要出庄游历来增长见闻,一般都要个一年半载。无论外面如何风云变幻,小圣贤庄始终一片安乐祥和,倒是让子湘想到了最近朝廷要缉拿的那些个墨家匪首。他们苦心经营的机关城旦夕间便被秦军的铁骑踏平,可见这世上哪里会有所谓的世外桃源。儒与墨被称为当世两大显学,现在墨家已被剿灭,嬴政的下一个目标必然会是这里。会重蹈十年前的覆辙么?那场大火……
这么想着便已经来到大殿,伏念在那里闭目坐着应该是等很久了。子湘小心翼翼地踏进大殿,行礼道:“大师兄。”
伏念闻声睁开双眼,不怒自威,开口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阵了。”子湘如实说道,“前一阵回来桑海,听有间客栈的丁掌柜说李斯丞相要来造访,我想师兄们肯定安排妥了。所以还是不要回庄横生枝节,打乱师兄们的计划。”
“嗯……”伏念沉吟一声,这个小师弟倒是句句实话,虽然一年不见,但性情上没有丝毫变化。于是只好转言道,“无论怎样,相国大人昔日也是你师兄,怎可怠慢。”
子湘无奈道:“师兄们常说李斯与韩非是我师兄,我也知道这是事实。不过我实难回忆起昔日情谊,见面也只剩尴尬,还是不见为好。”
“怎么?还是失忆?”伏念面露忧色,十年前庄内一场大火,自己失去师父以及两位师弟。这位七师弟本来也危在旦夕,却奇迹般苏醒过来,只是失去了所有记忆。故此,七师弟性格也大变,大火之前孤高自傲鲜少与人沟通,大火之后竟虚怀若谷起来,而且主动承担了教授《诗经》的职责。在那个百废待兴的时候,七师弟的确帮了自己不少忙。
“是啊。”子湘不在意地道,“不过也没什么,又不耽误活着。游历的时候偶然见过道家的逍遥子前辈,他说道法自然,不必强求。”
伏念不知要劝些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七师弟自从醒来知道自己失忆之后,便一直保持着这种乐观心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他只是表面豁达,内心介意。这么想着便将子湘上下打量一翻,本有些阴柔的长相已透出些许刚毅。
今天这是怎么了?被子明盯完,又被师兄盯。子湘内心不满也不好对师兄直说,便道:“师兄若无它事,子湘就不打扰了。”
伏念点点头,偶然扫到桌上一卷《易经》急忙道:“等一下,这卷《易经》子路落在回廊上了,你给他送过去吧。”
“嗯,师兄放心。”子湘接过那卷《易经》明明是竹简,入手却有玉般温润的触感。真不知道二师兄平时都是怎么看书的,能磨成这样。
退出大殿要穿过九曲回廊才是二师兄的住处,回廊两侧修筑了大片莲花池,锦鲤畅游其中好不自在。难怪二师兄总是喜欢在这里看书,不过这里人来来往往,也难怪二师兄总会落东西了。二师兄那样的性子,肯定中途总被人打扰……
“对不起,请让一下。”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让人一惊,子湘急忙侧身让那人过去。有点儿懊恼刚才自己怎么挡在路中间伸懒腰,这实在太有失七师公的颜面。心念及此,便想看看是谁,怎料回头只见得弯弯曲曲的回廊,哪里有人的影子!
好快的身法,他一定不是常人。子湘皱了皱眉,继续朝既定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颜路住处,刚要叩门,却被主人自行打开。
“这么巧,二师兄要出门?”子湘故意将《易经》藏在身后,一脸无辜地道,“突然开门可是吓着我了,我还以为闹鬼呢。”
颜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听到子湘的脚步声,才开门的。”
“我走路声音那么重?”子湘一脸不信。
颜路一笑,转身从屋内取出一卷《诗经》还给子湘道:“这是之前从你房里拿的,之后的课还是要劳烦子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