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岁
父亲离家出外学习 亲人抱着你站在楼顶
遥指着远方告诉你 他在哪里
你看着远方 拿着手里的玩具 咿咿呀呀
周围的亲人众星捧月般逗你


三岁
你会背一整本唐诗 会唱十几首儿歌
那时录音机是很潮流先进的东西 父亲和朋友为你录歌录诗
你新奇地看着能将你的声音录下来重复播放的录音机 喜欢得不得了
那时 妈妈很年轻 貌美如花 经常把家里所有的衣服都熨烫整洁
冬天的时候还会在一个胖胖圆圆的电磁炉上给你烤甘薯
你从小贪吃 妈妈不在家 你会偷偷烤
同年 你入学 学前班的大班
父亲带你去时 老师说你年龄太少 从小班上起好了
你抱着旗杆摇啊摇啊 给老师唱歌 老师喜欢你 破例收了你上大班
那时 邻家的小妹妹也和你一起念书 不过她去了小班
你经常欺负她 拿凳子压在她的头上 像坏小子一样把她欺负哭
但你一看到别人欺负她 转眼就冲上去抡别人一拳


四岁
父亲带你去旅行 动物园的鹦鹉 猴子 老虎 狮子 豹子
以及湖边的游艇
都让你开心的尖叫
不过你最喜欢的是那座大象滑梯 从大象的尾巴爬上去
然后再从大象长长的鼻子滑下来
滑下来的时候 急速刺激 风会扬起头发 你的笑声很大
你看你从小喜欢刺激的东西
父亲纵容地看着你滑啊滑 滑到最后裤子磨出了洞
于是 父亲又给你买了一套粉色的小短装
同年 弟弟出生
你跑到床边看白白嫩嫩的弟弟 兴奋的拉拉他得手 摸摸他得脸
邻居的姨娘 婶婶问你 怕不怕以后爸妈不疼你
你根本就不在乎地转过头抛开 你相信你和弟弟都是爸妈的宝贝


五岁
叔叔从外地回来 给你带了一个毛茸茸的狮子狗公仔 还有七彩巧克力豆
你大方地把巧克力豆分给周围的小朋友 于是你成为小朋友中最受欢迎的人
你不小心把巧克力打翻 巧克力豆掉进了泥土里 别的小朋友去捡
你却制止了大家 你说 掉了脏了 就不要了
或许这就是你性格的初端 不为泼洒在地上的牛奶饮泣
同年 你上小学二年级
你是老师手里的宝 你和班里的两个男生一起霸占了前三名的位置
你们经常一起竞争 写作业争 看书争 上课回答问题争
就连参加课外活动都要争
其中一个小男生嘴巴很毒 经常羞辱你 你总会不敢示弱地反击他
你一定想不到 你们分开十五年后 小男生还记得你 见你面还喊得出你的名字


八岁
你是班长 每天拿着教鞭很威风的样子 谁不听话就抽谁
有两个男生经常犯错
然后你就会走到他们的位子前煞有其事地敲他们的桌子
喜欢 在那时好像是一个羞耻莫名的词
其中一个男生给你写了情书 你气愤地撕掉
他是个小混混 他找高年级的女混混告诉你 他喜欢你 想跟你谈恋爱
你不屑地嘴一撇 女混混无奈走了 你爬上高高的单杆 倒挂了很久


九岁
后来班里起了流言飞语 你才知道 他们两个都喜欢你
你上五年级 夏天时天太热 父亲喝酒 你尝了一杯
于是那一整个下午 你脸红得像发烧 手臂痛痒难忍
小混混男生关心地告诉你 解酒的办法
但是你用了能用的所有办法 到晚上 手臂依旧痛痒
直到那时你才知道 其实你并不是醉酒 只是酒精过敏


十岁
初一 你一定想不到 你竟然和两年前找过你的女混混同班
同班的还有很多热血男女生 你们很快打成一片 女混混是你们的老大
你们十几个女生经常结伴 走在学校也是壮观
那时你还是班长 团支书 课代表 你成绩优秀 但又和年纪上的混混称兄道弟
所以 那一年 所有的光环都堆积在了你身上 你是全级 甚至全校的名人
你在班里的位子 左手边是第一名 右手边是第二名
他们俩都帮你写作业 上课你玩游戏他们帮你看老师
你曾写过的短片《请收留奥菲利亚的第四个影子》就是以他们为原型


十一岁
初二 你依旧风光无限
只不过与初一时结伴的十几个女生分别被打乱在各个班里
但你们依旧结伴长行 称霸整个年级 看谁不顺眼都能逮着人家修理一通
四年级时喜欢你的那个男生退学了 他放学想等你跟你说几句话
谁知道等你时从高处落下 不小心摔成了骨折
同年 因为你混乱的生活 父亲勒令你留级
看着同窗好友都搬到了楼上 你坐在空荡荡的教师大哭


十二岁
父亲让你留级本身是想让你静下心读书
你告别好友也难过地准备安静读书
但父亲低估了你的本领 留级的你不但没有孤单
反而又结交了更大一批的好友
初三的同学没一个不是你熟人
初二的同级人个个都捧着你 初一的小朋友也来找你玩
那时你结识了一个混混周小刀 并与他相交甚好
班上一个同学骂你 他喊了一卡车人给你报仇
把那个男生围起 从长街一头踹到另一头
后来你写《童话伤城风景凉》时 特别特别想念他


十三岁
班里转来一个男孩 酷酷的 不爱说话 是周小刀的好朋友
却与周小刀气质大不同 他很沉默
经常一个人听歌 看书 发呆 周围的女生都喜欢他
他喜欢你 虽然到现在你都不明白他喜欢你什么
或者你与他的开始是女生的虚荣 还是真正的好感
所以就算后来把他写到《我在灰烬里等你》时
你也一直没写千寻对苏澈究竟是何种感情
那一年 你听了很多歌
他给你买的卡带 放了一整个书架 他听过
的每一首歌都会给你推荐
我想你后来之所以写字 其实这天赋是他开
启的 因为那时听过太多风花雪月的歌
所以后来写风花雪月的故事便信手拈来


十四岁
去市里念高一 你很干脆地与苏澈分了手 或许因为年纪小 你没有丝毫留恋
你所在高中时所私立学校 学校里除了真正成绩优异的 其他非富即贵
你穿着另类 性格霸道暴烈 是异类 开学初便惹到同年级知名男女混混
在所有人为你担忧或等看你好戏的人都未想到 你毫无任何畏惧地和他们打了起来
你一战成名 你全校闻名遐迩 但你付出了代价 很多人忌讳男女混混
所以之后你受人排挤 孑然一身
是这一年 你遇到了生命的烙痕
看过你的字的人都记得他得名字——陆齐铭
他是校园里的一道光芒 却栖身在你身旁
他说你是璞玉 只是未经雕琢 他说你性格里的血性和勇气让他心惊
他说他喜欢你 他说他愿意保护你
你与他在一起 全校惊讶 甚至他得很多朋友劝他 玩玩就算了
可他只是微笑着牵你的手 带你穿过走廊 走过四季


十五岁
他挖掘了你的美 因为那一年里 所有人都发现了
性格刚烈的你原来那么爽快 义气
而不知是不是为了证明自己 那一年 你突然瘦了很多
脱胎换骨的眉眼开始变清朗
或者 那时爱的力量
你转换了境遇 他的哥们儿都喜欢你
起初与你打过架的男女混混也开始对你和颜悦色
你随他认识很多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你的宠辱不惊 你的直爽也让你获得了更多朋友
你是班长 是学生会里唯一的女生 是全校创校以来唯一的女升旗手
可以说 你高中里很大一部分美好是他带给你的
所以 后来的后来 你们分开 你才会那么痛 才会哭得那么惨烈
因为他赐予你的并不仅仅是爱情 还有救赎 还有一段最美好最珍贵最瑰丽的年华
同年的寒假 你得知 小学时喜欢你的那个男孩 除了车祸 去世
你回家拜祭他 看着照片上他英俊的脸
无声地哭了 那是你第一次明白死亡原来离生存这么近


十六岁
你因为日夜逃课泡吧 黑眼圈浓重 并且神经衰弱
你特立独行并没有比以往少一点
朋友说 你只有在他身边 才是温和的
但那一年 就连他都无法帮你 你挣扎叛逆
你被政教处主任点名批评
你甚至退出学生会
班主任担心你 找你谈话 问你以后的理想 你望着天空跟他说
我想做一名编辑
那时 天蓝云白 你觉得目标遥远 却依旧想说出来
高二时 伴在你身边最好的朋友转学走了
那一年 你生日 轰轰烈烈地开了两个包房办酒席
为什么你想办生日宴会呢
因为你说 也许我的精彩止于这一年


十七岁
你一语成谶 十七岁 你背井离乡 没有与任何朋友选择同样的学校
考了离家几千公里的南昌念大学
你日出而息 日落而作
你每天深夜都坐在网吧里熬夜看书写字
那时你的思绪如喷薄的岩浆 你每晚都能写很多字
虽然最后大多用不了 少数用的就以各种笔名发
你偶尔进班 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 过年晚会上 你被抽中唱歌
你唱了奶茶的《知道不知道》
那天你下台时 有个长相痞痞的男生跟你搭话
他是后来《无处告别》里的安慕楚
你在雪夜发E-mail给陆齐铭 他在雪夜送暖水给你
你放假或周末坐车去相邻的城市看陆齐铭
他去寻找各个角落里的小吃 等你回来带你吃
你寒假因为人多买不到票回不了家 他便排一夜的长队替你买
你说 我不爱你 他笑 没关系
后来 你离开大学 连道别都没有与他道别
他却追到你的校友录上留了四个字 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