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Sunny】
【你现在在哪里?】
【口出此言便立即后悔,疯狂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它们形容枯槁,向窗外榕树纤弱地的气根一般】
【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个动作,像是把自己灵魂中空虚的那部分加以强化,使其成为更加懵懂绚烂的一幕】
【钢筋水泥抵御不了三尺严寒,空间虽封闭,但内部却没有丝毫可以发热发酵的物体,于是它保存着自然原有的温度,从而忽略了那些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物体】
【就像静置的泥浆,水与沙分离,即意味着肉体与灵魂的双重分离】
【我是一个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起保护自己生命的人。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已经在别人面前显露了我的弱点】
【而那个知道我弱点的人,我曾经相信他能够给予我最后的安全感。而现在灾难来临了,他却没有这样做】
【更加可恶的是,他竟然不止带走我的尊严,还有我的心智,我的灵魂】
【把什么都没有的我丢在孤山野岭般的房屋,却还让**日夜夜心心念念着】
【这不像你。 我对自己说】
【你已经出局,抑或是你把我当成了局外人】
【我不知道】
【从你夜不归宿的那一晚起,你的表演就开始了,马不停蹄的奔波各处解答各种荒谬的猜测】
【何必这样呢?难道你不和我一样痛苦么?】
【也就是从你夜不归宿起,我们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语言交流了,我努力改善但你拒绝我的好意】
【“where r u?”我还是给你发去短信,接着是不出意料的杳无痕迹】
【于是我想离开了,从这里去到那边,彼岸是未知的世界】
【我下床,一样一样拾起地上的碎纸屑和笔。双手握不下只能把它们聚拢成一堆再做处置。听见开门的声音时,我恰好做完这件事】
【不知是什么驱使我如此慌乱地把垃圾扔进了平常那个带锁的九屉柜,似乎被他看见我的狼狈就好像是耻辱一样】
【关门声音很大,他没有换鞋就直接踩进来,地板发出生脆的响。上楼梯,每一步都拖沓得很,跌跌撞撞的窸窣难以忽略】
【我复而上床,彻底关掉光线微弱的台灯,笼上被子,假装出均匀的呼吸,听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想要假装的难度越来越大】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无果的伪装:他用拳头撞开了室内所有的照明设备,整个卧房立马堂而皇之地展现出来】
【我背对着他躺着,生怕一侧脸,便将我的丑态一览无余】
【我不能那样做,然而一股烈性酒的独特味道却在这个房间里如病毒一般急速扩散,使我不得不假装被光照醒,借着假装出的惺忪睡态朝他瞥去一眼:“回来了?”】
【他没回答我的话,摸索着走向浴室,因为神志不清,撞到墙上,然后顺着墙根滑下坐到地板上,动也不动,于是我起身去扶。手刚一碰到他的胳膊就是一句大吼:“别烦我!”】
【“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比他更大“我现在连碰都不能碰你了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揽我入怀,嘴唇凑到我的鼻尖一路向下,直到贴近我的嘴唇为止,如同狂风骤雨般剧烈的咬着我的嘴唇和舌头,然而我却感受到了他的无所谓和麻痹】
【他突然松开我,对我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为什…”我想说点什么却又被他粗暴的打断】
【“要不然Qulia为什么会死!她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会死!”歇斯底里的声音回响在我的脑海】
【我无言以对】
【“算了,我们离婚吧”】
【我停在那里,脑袋里出现了数以万计的反应,可是就像交通堵塞一样,我不知道该先让谁通过,于是我停在那里,心里很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站起来想走进浴室,但却动弹不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没有照顾好她……可是,我请你别……”我的手死死箍住他的双肩,用尽我所能尽到的最大力气拥抱他,可他是一块冰,无法融化】
【他没有挣开我,而是一直笑】
【一直残酷的笑着】
【“现在你明白了?害怕了?当初呢?当初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害怕失去你?这种恐惧你有所体会了?而现在我要十倍,一百倍的返还到你身上,当做是对自己过错的忏悔”】
【我怀着一颗破碎的心静静听他讲完,然后恨意弥漫】
【是的,我开始恨起你来了,事到如今我还是像个乞丐一般乞求你,而无情的把我的尊严踏于脚下的人,终究也是你】
【“我受够了自欺欺人的痛苦,所以我不会再任自己堕落与沉沦,我要和你说再见”我松开了他的肩膀,站起来,俯视他】
【之后我听见的,不过是浴室门重重扣上的声音和落下的水声】
【你不该不相信的,你应该明白我并不是说谎,也不是没有勇气】
【可你没有挽留我,那是你给我下定的决心,我苦心经营的爱情观被我那高傲的石榴裙所摧残的体无完肤】
【我愿意离开你】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