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不觉间,老板的乌发已经垂至肩膀。
陆子冈急切地推开哑舍的雕花木门,迎面就看见了三个人影簇拥在柜台旁。
“天啊,今天人怎么这么全……”
说的也是。
医生正举着看似一口没喝的茶杯,面色不善的望着坐在他右手边的胡亥;胡亥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细细的品着手里的茶,顺便用眼角的余光瞄了陆子冈一眼;唯有老板比较正常,身子微微前探,一手举着茶壶,一手沿着壶盖,壶身微微倾斜,壶嘴对向一只瓷杯——很明显,他在为自己添茶。
哑舍中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茶香味儿。
医生怔怔的看着推门而入的陆子冈,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子冈扬扬手里的手机,说:“是胡少爷打电话叫我来的,说什么‘错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什么的。”
“什么是这么好?我为什么不知道?”医生转头问老板。
“因为说了也没用。”老板往第四个瓷杯里斟茶。
医生终于明白为什么老板刚刚要拿出四个瓷杯了。
“到底什么事?”医生又刨根问底。
“本来今天在剧院有一场有这个家伙亲自唱的好戏来着。”胡亥用手指了指老板。他顺手把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老板贴心地又将茶杯倒满。“可是这个家伙又找了其他的演员,不自己演。可惜了,当年发布‘剃头令’的时候,他去当了一段时间戏子,我没看上,也不知道他演过什么。”
胡亥看来对此颇感遗憾。
“那今晚要演什么?”医生又问。
“京剧,霸王别姬。”这一次回答的是老板。“我已经打发虞翠和项羽去演了。”
“……”
当晚,二人的表演,虽说唱得并不怎么出彩,但毕竟演得充满真情实感,赢得了满堂彩。
“还不错,就是那旦角……不是我想见到的……”
坐在观众席上的老板猛地回头,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这句话。那个声音,他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