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v.5
也许,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那种酸酸甜甜的如同被海浪冲打上了沙滩,海浪退去的时候却忘记带走。而直到去滑雪场的那天,才被海风吹去了所有遮掩自欺的沙砾。
寒假的时候听说你在滑雪场打假期工,我立刻叫上几个死党不顾天寒地冻打车到那里滑雪。原本以为你是在那里当滑雪教练,这样我就可以让你叫我滑雪了。可到了那里才知道,你只是在那里分发滑雪用的雪板和雪鞋。
雪鞋的尺码都是固定的,又厚重又难穿,特别是穿了笨重的滑雪衫后脸弯腰都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你也穿着滑雪衫和雪鞋,毫不费力地走到我面前摸着我的头笑道:“小楠真是笨死了!”
然后你半跪下来,一手托起我的脚帮我把鞋穿了上去,接着再扣上了所有的扣子,确保了万无一失。你脸上依旧挂这如同阳光般和煦的微笑,哪怕滑雪场里的冷气再冷温度再低,也融化不了这万年难变的暖心微笑,只是你那双温柔如一拂春水的眸子让我把“你才笨”三个字不自觉地咽回了肚子里。
如果你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跪下帮你系上鞋带,那么这个男人就值得那个女人去嫁给他。如今你半跪着为我穿鞋的时候,我脑中突然闪过这句话。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刻,我抑制不住的心跳忽然告诉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如此无可救药无法自拔,甚至我还幻想着你下一次在我面前单膝半跪是向我求婚的场景。 这个奇怪的想法把我吓了一条跳,甚至因此而连着好几天见到你的时候,会因为突然想到那个场景双颊变得像火燎般通红。可是即使如此,这个念头却愈来愈去强烈,特别是在遇见了于瑾带给我的危机感。
我偷偷的去你的学校找你,只是为了给你一个surprise,再奉上一份爱心便当。虽然这是很老套的手法,但我知道这能给你带去一种如家温馨的感觉,特别是你和我一样从小便失去了一半的家的孩子。
在遍寻了宿舍食堂图书馆都找不到你后,我气喘吁吁地地跑到篮球场,刚好看到你接到一个妙传,漂亮的转身过人两步起跳空中换手上篮得分。潇洒的动作引起了场边一波又一波的尖叫与沸腾,我情不自禁地跟着周围人开始大喊起你的名字。你注意到我,扬了扬手,左手粉色的腕环在太阳光下晃动着水波般的光泽。
三对三斗牛,和你一组的除了站在外线传球或投三分的瘦高眼镜男外,还有一个穿黑色套头衫的女生——观察了好久我才确定她真的是扎了马尾的女生而不是故意留长发的伪娘。她接过你抢断后的妙传,在你的掩护下跳投。篮球在球筐上滚了两圈掉了下来,你起跳抢到球,反手传给了她,随即又帮她挡拆,助她上篮得分。你们之间的默契让你们队连连得分,随着计分板上分数的跳动,我的脑中也跳出了一个名字。
赢了比赛,你们换了身衣服兴高采烈地去食堂庆祝,我当然也被你拉了去。我很想把书包中的那份便当拿给你吃,可是众目之下却有些难为情,这一犹豫之间你随手把一块紫菜蛋卷寿司塞我嘴里:“小楠,尝尝小瑾的手艺,她早上刚做的。”
拿到一半的便当就这样放了回去,看着换下套头衫穿上格子衬衫显得格外阳光的于瑾,我忽然明白你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源自何处了。在你万分期待的目光下,我轻轻地说了句:“很好吃。”
实际上,味同嚼蜡,舌苔早在看见你嘴里塞满她做的寿司还不停地跟别人抢的时候就已经失灵了。我借口下午的课要赶不上了,拎起书包飞也似的逃开了。便当在书包里“咣当”作响,我可以想象那些我费尽心机烹调的食物是如何将我的包弄得脏兮兮。它们最终没有消化在你的胃里,而是先翻倒在书包里然后和它一起被丢入垃圾箱。
刚走出来的我忽然一阵晕眩,阳光还是那么火辣,我就像被丢弃在柏油路上的巧克力那样慢慢融化得彻彻底底了。她会做出让你赞不绝口的寿司,我只会跟着菜谱做一大堆没人品尝的便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于瑾,她真的很漂亮,衬托得我如同丑小鸭,可惜我没有丑小鸭变天鹅的本领。她可以陪你打你最热爱的篮球,你可以跟着她选择了你并不喜欢的美术专业,而我呢?我什么都不可以。
万幸也不幸的是,你和她还没有在一起。你跟我说过,她只是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却并没有到达另一种程度,可即使这样你依然不离不弃地为她做任何事。
你满心都充斥着她,又怎么能容的下我?我的心里除了你,又怎么容得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