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天的风就是这么轻抚犹豫,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病床前吊瓶的滴答声一点一滴的渗入人心,看不见的空气仿佛也载着这巨大的压力压进了灵魂,让人难以呼吸。
阳光挥挥洒洒的倾进屋内,映得病床上女人格外美好。
“吱——嘎”一下的开门声听起来好似乱耳,但也不免与这环境相协调,太安静了反倒不好,安静的人总是会被人忽略,一辈子也不会干成什么大事,没有志向。就像开门的这个男人——奈良鹿丸一样。
鹿丸轻步的走到床前,拉过前面的椅子来,安静地坐下,慢慢的将手深入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迟疑了一下,又放了进去。
抬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女人的脸,另一只手拿过她的手并将她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才发现原来是好久了我抽烟之前都没有人吼我了。”鹿丸抬头看看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再次抬起了头。
“你这个麻烦的女人。”
睡了那么就好不够么?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担心你,尤其是自己,刚开始的几天偶尔你还会因梦魇有点反应,自己就会很着急的叫你的名字,可是怎么唤你都不醒。最近可好,连梦都不做了,你倒是安静。
一次次的看着床上那个温婉的你,倒是灵动,但我真希望你现在能暴躁一点,脾气大一点。
“吱——嘎”的开门声又一次响起,小樱急匆匆地跑进来。
“鹿丸,师傅他们几个在会议室商讨手鞠姐的病情,让你去一趟,要快!”说完一闪身影不见,然后随即又跟过一抹迅疾身影,病房的门也被随手关上,门虽旋转的迅速,但与门框的摩擦声却很小。转头看女人的手已平稳的被放进被子里,并仔细的掖好了被角。
阳光洋溢得更加温暖。
(二)
“鹿丸小樱你们来了,快坐下”纲手急促但不失沉稳的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这么多年早已磨练了她的心志。
“火影大人,手鞠的病怎么样,他什么时候会醒来?”鹿丸首先着重点的问道。
“这正是我找你们来想要和你们说的,按照上次针灸麻药的时间,最近几天手鞠就应该会醒来,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检查,我只能暂时很遗憾的告诉你说,他醒来之后双腿还是会完全失去知觉和行动能力,他的双腿在废墟下被掩埋的时间太长了,腿部筋络长时间不过血,导致肌细胞大量坏死,上次的手术我们能做的只是保全她的双腿不被截肢,鹿丸你要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肌细胞也一样,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机会——”
“找什么机会,你们还能找什么机会,从一开始我回来看见他被推进手术室,你们和我说事情发生的经过找机会和我解释,然后她被推出来昏迷到现在,你们说一定有机会找到最佳治疗方案的机会,然后现在已经宣布他成了一个废人,你们还想找什么机会,找机会治她的腿么,怎么有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一个机会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她才二十几岁……”鹿丸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掩盖不住那早已颤抖的肩。
“鹿丸你冷静点,师傅她真的为了手鞠姐废了很多的力气,她……”小樱见形势不好补充道。
“好了樱不要说了,鹿丸,你是一个男人,你应该明白我们都是真心希望手鞠好起来,这几天医疗组的成员们为了手鞠也写了很多病案做了很多尝试。我们现在最需要时间和家属的信任和支持,你如果认为是因为我们才拖后了手鞠的身体,那我们也无能为力。你有时间在这里发牢骚还不如回病房看看,没准现在手鞠已经醒了。鹿丸,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说罢纲手走出了办公室。鹿丸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留在走廊上回荡不绝的脚步声,起起伏伏,不沉不稳,或是鞋跟和地板的抨击,或是心灵和胸腔的冲撞。
人的心脏也是这样。每天无数次与胸膛闯击,延续着生命。带着信念,带着毅力。
回到病房,室内还依旧弥漫着阳光的专属的气息,鹿丸走到窗台,终于还是拿起了一根烟、点燃、放在嘴边。
明明是去执行一个C级人物,可她却是被经过的他国村民拣回村的,回来时满身是血,下半身早已血肉模糊,白骨隐隐。自己头一次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自己那是也刚刚回村,在看到她满身是血的那一刻,自己害怕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许自己确实是她说的那样是个胆小鬼吧。等到自己意识清醒冷静下来了,自己已经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了。本以为只要等她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可现在又告诉自己自己苦苦等待他昏迷后的苏醒,结果却是下半身残废。
如果醒来之后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如不醒。
作为一个忍者这是什么结局,在一个小任务中失去正常的行动能力,从此与忍者这个职业绝缘,甚至连普通老百性的生活质量都达不到。
要是这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何尝又能承受?何况她只是一个外表看似坚强的普通女人。
“手鞠,我是不是太软弱了,什么都帮不了你。”
多想听到她的声音,她的一句回复,此时此刻,亦想,亦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