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离中考还有七天的时候,我们拍毕业照,很多人都哭了,我没哭,我没想到在我
高一的时候,它会以几倍的数量流出来。那天我们拍完毕业照互相说着“再见”,于是真的
再也不见了。老杨说,你们会想初中同学想一辈子,我不敢断定一辈子的事情,但我知道自
开学以来,我想我的初中同学足足想了两个月。
我们初一那年,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六月,有初三的学生毕业,闹着吵着,老徐很感慨
地说,憋了三年了,吵就吵吧。我忘记了当初的心情,但是我记得,我那时感觉毕业离我们
真的好远好远,没想到转眼间,我们已经是天各一方了。那时候的板房热到要死,李艳丽不
领电风扇,后来引起了公愤,不过我们的电风扇始终还是没有领到。现在我跟我的同学说,
我们初中在板房里上课,天花板热到往下滴水。他很吃惊的看着我,我就忽然觉得,如果没
有那个夏天,我们要少掉多少这么特别的回忆。时间哗哗的流逝,关于初一,我真的记不起
多少了。哦,我还记得那只不怕死的麻雀和满教室的虫子和蜘蛛,我很庆幸当时的我不怕虫
子不怕蜘蛛。
后来我们上了初二,我们有了武小华,王娟有了初二五。如果没有初二五班,我不知道
是不是我们的初中三年都会像初一那么苦逼,反正当时,我觉得我们的确是松了一大口气。
再然后,初二下半学期我们搬进了新教学楼,教室在校长办公室的对面,李艳丽说这是因为
我们班很乖,不吵不闹。然后我记得我们用无数个吵翻天的自习课推翻了这一个不靠谱的理
论,我不知道校长有没有后悔把全年级最吵的班放到办公室对面。不过吵校长的日子不多,
只有半年。
再然后,我们初三。
到现在我都觉得,初一初二是一眨眼的功夫的话,初三绝对是延绵着拉长了的一年。搬
教室的那个下午,我看见那个教室的时候,我用矫情点的话说,我看见了上一届初三的梦想
和青春。这是真的,因为我们的梦想是真的永远埋在那个教室里了。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补
课,还有我们当时的豪情壮志。
那一年,李汶说你们班是我教过最差的重点班!你们班居然有人不知道水槽!你们管他
叫水缸!!武小华很淡定地在下课的时候说“去把灯关掉”。毕业照上没有她们,我觉得我
会为这事遗憾很久。
初三没有波澜壮阔,有的只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霍一花同学霸占着全班第一也霸占着全
年级第一,我们的名次上了下了,到最后也都无所谓了,反正就是那么个事。我们每个人的
目标,从师大附中降到二中,从二中降到二十七,从二十七降到各种职高。最后越来越现
实,越来越像一具具僵尸,反正离毕业越来越近。用老杨的话说,木已成舟。其实我们都想
过努力,想过改变,终究没有魄力也没有毅力,只好安安稳稳地接受现实,无论是喜是悲。
在这期间,我记得贠昊君同学做了一个视频,当时我的泪点还没有现在这么低,但是我
还是哭了,我记得楠姐也哭了。如果现在再让我看那个视频,我可能会哭死过去。背景音乐
是廖欣欣同学一亮嗓子就艳惊四座的《天使的翅膀》,画面是我们、我们的奖状、我们的老
师、我们的家。那一个瞬间,我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中考的逼近和毕业的不舍得。
然后, 一诊就那样呼啸着来了,我考了三年以来最低最低的分,我当时心都碎了,这话
一点点的夸张都没有,是真的心都碎了。尤其是我的前面是张楠同学,张楠的同桌是霍一花
同学,我的同桌又是一诊考得很好的卢佳奇同学和自以为考砸但对我来说已经考得很高了的
矮红同学。有段时间,我在担心我考不考得上三中的问题。一诊和中考之间的日子里,我觉
得每个人真的已经是麻木掉了,脑子里充斥着方程式和二次函数。乱七八糟的。支持着我们
的,是对毕业后美好生活的向往,什么KTV西部欢乐园五泉山南湖的,排的满满当当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