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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月22日★搬家】在地中海阳光下 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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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中海阳光下 

    地中海的阳光并不是只有地中海才有,毕竟虽然地中海气候就是因为在地中海周围比较典型才得名的。其实它有个更适合的名字叫做亚热带常绿硬叶林气候——未免显得罗嗦。于是呢,世界上所有的亚热带常绿硬叶林气候区,就都沐浴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了。比如Perth,比如Los Angeles,比如Venice。早忘了是哪个地理老师说的,地中海气候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气候。夏天炎热少雨,冬天温和湿润,地球上唯一能与之媲美的就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可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偏偏就少了阳光。阳光多重要啊,这就是为什么欧洲人总是把南欧作为渡假的首选了。而能够出生在地中海气候的孩子就更幸运了,毕竟是从一生下来就享受着造物主赐予人类最完美的气候啊。而正如我们所知,有两个人恰好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出生的。比如Heath是在Perth,比如Jake是在Los Angeles。 
                                                      ——楔子 
    
 Heath偶尔会奇怪为什么Perth的天气总是这么好呢?等他长到终于可以上初中的年龄,学了地理他才知道,Perth是地中海气候。其实Perth本不该是地中海气候的,偏偏有一支西风漂流的分支——西澳大利亚寒流流了过去,使Perth相对减温减湿,于是Perth就有了地中海气候。仿佛这正是造物主的大智慧,全澳大利亚就这么一小块是地中海气候。这时Heath觉得其实自己还真是很幸运的。虽然从小备受流离之苦,但那些日子里只要想起Perth的阳光海水,他就觉得心里面象有了一小落脚的地方。特别是对漂泊的人而言,有时候他们所需要的并不是多么奢华显赫的豪宅名车,他们只需要一点点东西,一点点能在孤寂中给予安慰的东西,一点点在清冷双绝的况味中、恰好有那么微微的一丝热热暖暖的事物、让人不由就想起家想起故乡的东西。对于Heath,这东西就是有关Perth的记忆。以后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有这点记忆,Heath就能一直往前走不停留。这是力量和慰藉的源泉。 
     
    Jake很小就知道自己家是地中海气候——拜他刚上初中的姐姐所赐。从姐姐那里Jake又知道其实Los Angeles并不该是地中海气候,可是从阿拉斯加过来的加利福尼亚寒流流过这里,使Los Angeles相对减温减湿,于是Los Angeles就有了得天独厚的地中海气候。仿佛这正是造物主的大智慧,全美国就从Los Angeles到San Fransisco这么狭长的一条是地中海气候。这时Jake觉得自己也是很幸运的。以后的日子里他留在Los Angeles,在地中海的阳光下幸福地度过了一年一年。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因为他们的幸福感是相似的,但幸福的来源却不一定相似。比如有些人的幸福是赚到钱,比如有些人的幸福是做了想做的工作。这些事带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暖又充实的。比如Jake一直就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阳光和海洋。 

    造物主的安排总是这么神奇又新鲜。整个地球除了地中海,有地中海气候的就是澳大利亚、秘鲁和美国。而这三个地方能够适合人类聚居的又只剩澳大利亚和美国两处。偏偏这两处都还很小很小,澳大利亚的是一小块,美国的是一小条。最有趣的是,这两个地方的地中海气候还都是因为寒流影响而成,虽然地中海气候的大前提是处于副热带高压和西风带之间。不过大可不必关心这些,需要关心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两个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在了两个如此相似的地方,而这两个地方是除了地中海之外再无他处的。也许这就是神冥冥中的决定,尽管这个决定并没有影响到地球的正常运行。本来也是,两个人的破事怎么能比得上海水的流动、星空的旋转以及万物的生长来得重要呢。


1楼2007-02-22 11:35回复
    Heath接下了一部或许就决定了他未来路途的电影。他将去加拿大,在那里他将扮演一个美国西部牛仔,并上演一段两个牛仔的爱情故事。接这部戏Heath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大的问题是亲热戏。一个男人要怎么去亲吻同性呢?这是最让Heath苦恼的地方。不过没办法,Heath深知工作从来就是你不行别人就上的道理。自己如果想在美国闯出个名堂来,就必须奋力去尝试。这部戏正好具有那么一种气质,如果演砸了,别人会记住你很久很久;如果演好了,别人也会记住你很久很久。只是记住你的方式有蔑视和钦佩的区别罢了。当然,如果演得不好也不差也不是一件坏事。这种低成本的文艺片除非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不管是因为拍得好还是拍得差而吸引人——否则是不会被任何人注意的。这就够了,努力一次吧,Heath Ledger。Heath对自己说。这是考验你的再好不过的机会,如果你甘心停留在澳大利亚的话,你还是别接这部戏的为好。你知道自己的实力,试试吧。或许这就是你进入Hollywood的最后门票。 
     
     在接到经纪人的电话后,Jake沉思了好一阵子。自己家虽说称得上是电影世家,可是即便老爸再怎么出名老妈再怎么有魅力姐姐再拿多少奖,这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的话,还真不象是Gyllenhaal家的人呢。不过这部戏未免难度太大了一点,上帝啊,竟然要我去扮演一个同性恋。这真是麻烦的事。那么接还是不接呢?Jake知道不接对他的影响不会太大,生活依旧照过,Kristen照样是我女朋友,不会因为我名气小就分手怎么的。可是任何一个Jake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都有一股子生气,总想着要靠自己做出什么给别人瞧瞧。好吧,我接。我知道接这部片子将给我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万一也许不会呢?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巧正好落在我头上。接吧,全当是试试你的表演水平了。如果这电影能为你赢得爆米花、金狮子,甚至小金人,那亲吻一个同性又有什么古怪的呢。更何况这部电影的导演很出色很出色,能做他的演员本身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了,不是么? 

     Los Angeles总是那么美丽,这一点任何去过那里的人都深信不疑。Hollywood把这里做为根据地真是聪明的选择,现在这个地方打个喷嚏都会把全球电影界震动到的。谁让这里能够肆无忌惮地享受着造物主给予的恩赐呢?再没有哪个地方能比这里更适合做明星云集之地了。地中海阳光的照射下,所有东西都显得生机勃勃、光彩照人,海水和天空在最远最远的地方,是蓝成了一片的。看看那些帆吧,这或许是区别天空与海洋的唯一参照物了。住在贝弗利山的人真是好运气,这个地方简直是专门造出来配这么多俊男靓女的。多么迷人的一切呀,这种时候是不会有人关心Hollywood要把某个小成本的剧本从尘土中翻出来拍摄的,更何况传闻中的两个演员都没什么新的八卦可挖,倒是导演的知名度还大一点。


    2楼2007-02-22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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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chelle是Heath在拍摄中的第一个难题,但不是最难的一个。谁晓得自己会跟她好上呢?Heath自己都没料到。唯一的解释是别让自己沉入BBM这部电影太深,而这同样是最可怕的解释。上帝啊,谁会不陷入那两汪深蓝呢?除非他是傻子。不,不对。就是傻子也逃不出的,那是混沌初开时天空的颜色,是最初最深沉清澈的光辉。Heath一次次面对那双眼睛无力逃避,又一次次在Michelle的身体里爆发,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食不知味。卡尔加里的风呼啸而过夹杂了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最起码在气候上,这是Heath头一回远离了家乡。而那双一如家乡天空的蓝眼成了他无法控制的心跳,每一次对手戏Heath都希望这瞬间可以天荒地老。Jake离开的那段时间Heath突然就会觉得不能呼吸仿佛沉入卡尔加里最深的湖底,湖面之上分明有星光倾泄又偏偏看不真切。Michelle恰好在这时候出现,带来一个难题,但解决了一个大难题。相比之下,Heath觉得宁愿面对Michelle。 

      什么时候开始梦见的?Jake自己也不清楚,总之就是梦见了。梦见骑马的样子,牧羊的样子,穿牛仔服的样子,站在那里背台词的样子。梦是多么奇妙你明明知道却死活不记得细节,这也许让人不悦,但同样是最大的好处。梦里面你可以尽情享受梦见的东西,不用为了梦见什么而烦恼。那两个星期Jake就是这样过的。不过梦做多了总有醒的时候,回来知道的一切成了Jake最好的闹钟。闹铃响的时候Jake第一次发觉自己离家乡那么远,他原以为笑容是最灿烂的光线。他没有估计错,那的确是LA晨曦初起时的光辉,只是那光并没有照耀给自己。 

      总以为自己能逃脱所谓俗套的爱情,却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人都觉得自己是爱情的个中高手,偏偏有个词语摆在那里叫旁观者清,又有个词语叫互相伤害。痛苦并不伴随我们出现,是我们自己亲手制造了痛苦并享受这痛苦的过程。枉人类还自诩最聪明的动物,早已不能摆脱造物主设下的圈套。爱如潮水,我无路可退。


      3楼2007-02-22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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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拍几乎构成那天的全部内容,Heath一次比一次害怕又一次比一次期待,借着拍摄他可以亦真亦假感情流露。他的眼睛里面必须让爱完美表现,而他又该是一个一流的演员。问怎么办没有用,能够做的就是反反复复地进行下去。就象乘坐过山车,开始时希望永远不会开始,结束时希望永远不会停留。Heath什么都不想也不能想,他分不了心,他的面前站着他全部的天下。而最完美的梦也不过如此,相拥而吻,旁若无人,怀里眼里心里都被对方装了个满满登登再没有其他的干扰。可是Heath也不是笨人,他清楚地知道这就象二月初破旧温室里盛开的花朵,随时抵御不住外面的狂风。这成了他十三次重拍时唯一的清醒处,其他的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剧组要的是效果,我要的是Jake。再次迎向那明净双眸看入海洋的心脏,刹那清风朗月如沐慈悲,我看清了前面的全部。 
        第十三次,圆满成功。Heath把“十三”这个字眼在心里反复多次,耸耸肩退下。郁金香一生只能开放一半,紫檀树长到十公分就从中间裂开。摆在眼前的永远是公平两个字,就象水气球,按下这头,那头鼓起。得到的和失去的在某种意义上一样多。 

        再一次,再一次。就算这场戏重要到极点,重拍的次数也让Jake怀疑难道他们正应和着半年没见的情人在床上的频率?而准备是无聊的过程是刺激的,丧气又兴奋。这是一种不能给旁人言说的喜悦,一种只能压在心底的甜蜜。这恐怕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乐意承受的折磨,给正长新肉的伤口挠痒,然后弄出新的伤口。Jake好笑地想,接着准备又一次,还得预备好下次、下下次。Michelle站在旁边看,眼里流露迫切的希望。她是局外人,对情况不了解也不需了解,她应该做的就是鼓励Heath和Jake好好拍这一场,拍完说不定还和Heath有一点空闲时间。Jake再次准备,想着一些自讨没趣的事。 
        又重拍。拍前Jake瞥见Michelle的脸一瞬间就仿佛回到童年争强好胜的时代,他给Heath一个干净漂亮的微笑,如同那些麦田间的朝阳。这一次Heath没头没脑扑上来就吻让短短的时间弥足珍贵,刹那就封存几十秒的记忆。以后的很多年它们终会被不断想起,包括心不在焉听着地铁报站的空隙。其实就是那么瞬间,可以不忘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十三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偏偏十三成为了那场戏的终止。那个或那些疯狂的吻,对Jake和Heath实在又是一段天边眼前的痛苦,对Jack和Ennis也是一场牵扯一生折磨的开端。不,不能说是开端,有些事情一开始就注定了运行的轨迹,它们发挥效力的时间是从我们一生下来。这是连新生儿都无法避免的原罪,而耶和华面前人人都有罪。 
        微笑,只是一个微笑。而任何事情都没有改变,最起码没有足够影响全局的改变。只是一片树叶,被林子里受惊的鸟儿扑翅颤动,第一片雪花在春天里消融。而所有春天不都是从一片雪花的融化开始么?我们反问自己,这是事实,也是我们唯一的安慰。


        4楼2007-02-22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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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上映后大小奖项就来了。Heath告诉别人Michelle怀孕了自己实在很难抽开身,偏偏去了Venice。这个城市的九月让Heath一下子就想起Perth,想起童年的颠簸流离,想起所有值得怀念不值得怀念的往事。Venice还有一个大好处,这里跟Los Angeles隔了一块大洋跟一块大陆,这让他充满安全感。在Venice,Heath有无数个背叛Michelle的机会,很显然他一个都没有放过。跟Jake在一起的感觉是跟Michelle在一起永远也不会体会到的,这是只属于恋人的命运,不得不一起面对的甜蜜痛苦的命运。每次都嫌少都觉得还不够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要继续。再一次进入或者被进入,Heath可以向耶和华起誓他永远也无法在其他什么地方再体会到跟恋人一起的绝妙滋味了。最妙的就是这些事情Michelle永远不会知道的,距离的作用在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唯一的问题也开始体现出来了,那就是所剩无几的时间。幸福的增长无可避免,伴随着幸福感增强的是日甚一日的不安。只是想想都让Heath油然而生别离的痛苦,而电影节结束的日子却一天比一天更近。这就是世界的运行,没有谁能改变这个现状,除了世界的缔造者没有谁能终止时间。 

          这次去Venice,Jake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离开家乡。一样的阳光,一样的天空,甚至连地中海和太平洋的颜色都是一样的,风里面的腥味也是一样的。而身边的人是不一样的,在Los Angeles有Maggie,在Venice有的却是Heath。对两个人来说,谁先进谁的房间并不那么重要,谁先进入谁也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能够在一起,哪怕只有一辈子的几千分之一。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性?两截肠子头的摩擦竟然摩擦出两个对立又共生的话题,而Jake和Heath基本上一有时间就亲自对这个问题进行研究。 
          Jake知道Heath一直担心着什么,但不说出来。两人都很有默契,对某些无可避免的事直接跳过,就象按下ESC用最快的方式退出。但是Jake也知道再怎么无视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比如Michelle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到时候她肯定会狠狠闹上一场;比如父母们知道了会怎么想?比如终于逼近了Venice电影节的尾声;比如Hollywood越来越厉害的狗仔要怎么解决。总是有一个声音说哦Jake现在讨论这个问题不合适,可什么时候又合适呢?欢乐与都担忧与日俱增,担忧增长得更快。 

          两个人最终还是就这么下去了。不能光明地在一起,这是这个世界决定的;可是世界也没有阻止他们相爱。毕竟嘛,两个人的破事儿,怎么比得上海水的流动、星空的旋转以及万物的生长来得重要呢。不过话说回来,对世界没什么重要对当事人可不一样了。咳,你说,都是二十好几的岁数,不是没谈过恋爱,偏偏在这个当口都回到了青春期。仿佛又到了那个懵懂的年纪,明明心里有什么东西,生长了,萌发了,蔓延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这少年心境如同一堤千草的颜色————千金难买。 
          还能怎样?Jake闹出走Heath闹离婚?都老大岁数的人了没那可能。可是你要说硬生生分开吧,有血有肉的人谁舍得把自个儿的心活活撕个粉碎还不带哀叹一声的?所以就这样吧,没什么好但也没什么不好,对么?而我们都处在同一道阳光底下,被照射,被温暖。当我静下心来的时候,我会让光线代我问候你。


          5楼2007-02-22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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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尾做了修改。
            自己觉得,句子比文章好看


            6楼2007-02-23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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