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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踮起脚尖安慰地吻了吻楚子航的额头。
“父亲还没有醒来吗，爸爸？”
楚子航抱起她，凝视着自己小小女儿漂亮的脸蛋，虽然身高目前只是到他的胸口，但是经过时光锲刻后一点点褪去了她幼时稚嫩的轮廓，五官立体而鲜明，有着一双湛蓝如佛罗伦萨晴空的双眼，铂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骨后。
其实她长得很像恺撒。他这样想着。
“……塞西莉亚，爸爸问你一个问题。”
塞西莉亚对他这个问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而她表现出极大兴趣的表现就是挑起右边的眉毛。
……甚至连习惯也一模一样。楚子航嘴角的弧度略略挑起后又迅速地隐没了下去。
“你说你父亲如果不要你了怎么办。”
小女孩歪着头默默地想了想，最后很肯定地摇摇头。
“他不会这样的。而且你不是喜欢他嘛。他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的。”
楚子航沉默半晌，本着想要逗塞西莉亚的心思淡淡地回答她。
“不，我不喜欢你父亲。”
他看着塞西莉亚惊疑不定的表情很是温柔地把她揽到自己怀里，静静咽下还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塞西莉亚·古尔薇格，我不喜欢你父亲。
——也许这种感情已经超出所谓“喜欢”的范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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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从来都不善言辞，他的感情神经钝得就像是一把劈了太久的斧子。
他大部分时候总是感受不到别人对他的爱慕，更为糟糕的是在自己动情时仍然缄默着把它归为普通的情感，或者干脆就不去承认。
所以从一开始见到那个在最为磅礴绚烂的朝霞中张狂地对他伸出手的恺撒·加图索，再到最后一战依旧狂狷微笑着开启终极领域的金发男人，他虽然实属不易地和对方确定了关系，但是这三个字无论怎样还是兜兜转转没有说出口。
两个男人的爱情中其实没有太多的“我爱你”。
就像自由一日上两人对决时校园后山的玫瑰漫天遍野，鲜艳得像湛蓝天幕下一场筹划已久的婚礼。狄克推多挥砍下的弧度锋利如龙族暴唳，楚子航划开剑幕堪堪挡住。刀刃的寒光衬着恺撒的眼睛，竟然衍生出肖似深情的错觉，就好像那刃尖如他的唇瓣般渴望亲吻自己的肌肤。
两人之间情感的表达方式不是烛光晚餐短信传情，他们战场对立会场互掐的时间远远比在床上多，但偏偏是刀锋成全了他们的羁绊，并随着对决的持续而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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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靴叩地的声音越来越响，楚子航几乎不用想就能猜到来的是谁。
就像应和着他的思想似的，诺诺银铃般的笑声如波澜般漾进病房，耳垂上四叶草配饰摇晃耀目，她的身后跟着留着及肩长发的苏茜。
两个人一见到塞西莉亚就立即母性泛滥，扑上去在脸颊上亲了几口后果断决定拐走这个漂亮的小萝莉。
“那是我的女儿，还有病房里请两位小姐的声音小一些。”
楚子航不得不申明一下自己的主权地位，然而塞西莉亚却扬着明媚地笑跑上来扯扯他的衣角说她想要和她们去放风筝。
“……”
他无语地仰头看着水晶吊灯觉得自己家教不严，居然教出了这么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不过善解人意的爸爸还是很大方地允许了这个要求。
“嗨，楚子航。”
一向张扬的陈墨瞳难得收敛了些脸上的笑容，上前无限同情地拍了拍黑发男人的肩。
“春天阳光灿烂鸟语花香，不要总是一脸全世界人民都欠你钱的样子，我知道你难得情深，但是好歹还是要出去透透风，不然你就真的要变人妻了哟。”
说笑的声音离病房越来越远，两个女人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无限欣悦地消失在了走廊深处。这里的空气又重新变得安详和静谧。
楚子航倚在书柜边看着沉睡的恺撒，光线经过窗帘的遮挡只照到他尖削的下颔，显得脸色阴晴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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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那个风筝就像自己。
然而风筝线却被金发男人胜券在握地攥入手中，使他再无来去自由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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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图索花园里慵倦而温和的午后适合黄油面包、红茶和小憩。
楚子航原本是陪着自己的小女儿享受下午茶时光，然而在他为塞西莉亚擦拭嘴角的黄油时，一封私人信函由内侍一路小跑递到他手中。
他这辈子只看到一个人写的英文有这么霸道凌厉的美态，握了十多年刀锋的手在打开信纸时甚至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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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母亲在和继父结婚五周年的夜上和自己说的所有话。
彼时她酩酊大醉却安静淡定，脸颊被葡萄酒染成浅浅的红。
其实楚子航很少见到她喝酒后这么安然的样子。自从那个男人离开她之后，她单独喝酒时总是酡红着脸颊光着脚唱歌，抱着枕头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有些时候会骂男人混蛋到声带撕裂，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于是他问了她很多，包括她还爱不爱那个雨夜上失踪的男人。
女人听完后说的那段话让他一直刻骨铭心到很多年以后。
“子航啊，妈妈告诉你，爱不爱一个人和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其实是两回事哦。”
“假如他不能如实许诺他给你的一切的话，那么还不如尽早地离开，忘掉他。”
“啊其实你会发现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说完后她就全无形象地伏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楚子航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一个人撑着额头在客厅里若有所思地坐到东方泛起晨光熹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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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当楚子航向恺撒问及当初加图索家族为何会同意请婚时，后者都会想起多年前与家族摊牌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按常理来说就算是最后一战前的会议也不该如此剑拔弩张。家族董事们的手都按在腰际或公文包处，眸底漫上龙血炙热。就像虚空中一根细细的线悬着这局势，只要它断了，各路精英就会领域全开用炼金弹直接把会议室轰成筛子。
他们所寄予厚望的血统千万人挑一的家族少主，此时正靠在窗边逆光而立，右手紧握着那把沙漠之鹰微微侧过头眼神冷静，而枪口横指向——他父亲的额头。
他甚至还微微带着一点笑意地用枪口用力地顶了顶那个男人的眉骨。
“恺撒你……不想要你梦寐以求的家族掌权地位了么？”
弗罗斯特·加图索坐在会议桌前努力想控制住局势。在这种突发情况里他只能尽力拖延时间，虽说改版炼金勃朗宁正在腰侧乖乖待着，但是他不能肯定在恺撒一枪轰爆他父亲的头之前拔枪射击，更别说那把枪甚至连保险栓都没有开。
这是他的侄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以恺撒·古尔薇格的身份公然顶撞董事会。如同猎人在杀尽血亲后抱回家中蓄养的幼狮，有朝一日当纤弱的足蹄真正蜕变为具有强大攻击力的掌爪后，首次在给予它痛苦的人面前狠戾而无情的一击。
其实他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当初看到家族对母亲明里暗里的针对时他就恨透了自己的年幼。
“家族算什么。我以前想要的仅仅是母亲，可是你们杀了她。如果我现在想要批准请婚你们也不同意，”恺撒用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整整领口，淡漠地挑起嘴角，“——那么你们就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愈发加深。
“好歹和我相处了二十多年，诸位，只要是我真正想得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区区一个家族所能违悖的！”
气氛一时缄默。少年王君漫不经心地把手提包里的合同往会议桌上一甩。来自不知名地域的风舒卷着从窗外漫溢进来，厚厚的纸页随着风旋舞而起，他神祗般的侧脸在纸页飞扬里显得冷漠逼人，时光首尾叠合仿佛是那个丧母的豪门幼子骑着哈雷从会场冲出时对家族血亲蔑视地一瞥。
庞贝·加图索仰起头看着儿子的脸，竟然微微地笑了，他伸出右手示意秘书把笔和合同递给自己。秘书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在众多董事威压的目光里不得不轻声提醒一下自己头脑发热的主人，“这……”
“——把东西拿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这个以浪荡多情成为众多混血种谈资的男人终于在这一天卸掉自己全部的伪装，接过合同后他根本没仔细看过就翻到尾页开始盖章。恺撒非常配合地将枪口从额头移到太阳穴便于他签字，从男人的侧脸看去根本没有什么怒意，反而还有点欣慰和淡然。
恺撒觉得很奇异。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只要请婚？合同里面还有股份转移，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再加上你的百分之六十就相当于整个家族都是我的了。最后一战后所有家族事务由我处理，其他董事根本没有权利对我的任何决策提出反对意见。”
“——恺撒·加图索你不要太放肆！现在你的姓氏还是加图索——”
弗罗斯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近乎咆哮的语气却因为庞贝淡淡的一个手势戛然而止。
“也许我的名字就注定了有朝一日我会被他压制。这样也好。”他将签字生效的合同递给恺撒。金发少年面对着那双手犹豫了一瞬间，接过它后依旧瞄准着他父亲的头部一步步向后退去。
到会议室门口正好是沙漠之鹰的最大射程，可是血统的出众决定了几米**程的偏差影响不了他的射击精度。
在那个瞬间他的扳机被扣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的心脏都于瞬间悬空——
——却并没有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弹匣里竟然是空的，恺撒·加图索用一个并不存在的威胁得到了他的所爱和几乎整个家族，耍了在场所有人。
弗罗斯特尖利到变音的嗓音响彻云霄。
“懦夫，他妈的一群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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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庞贝·加图索是一个浪荡公子。
作为加图索家族的当权者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在全董事局会议上的尊座总是空着，在这个时候打给他电话，八成是搂着某个超模的曼妙腰肢喝顶尖葡萄酒，或者是在阿尔卑斯雪山山脉上穿着全套装备即将滑雪，再或者正在盛满拉菲的游泳池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开派对。
他的身份很高贵，高贵到不用伸出手去抓住自己的所爱，那些东西就会被侍从捧着送到他面前来。可是不管他在风月场里如何游刃有余，记忆深处总会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那是所有名模都没有的气质，就像修罗场上让所有敌人望之丧胆的染血的刀锋。
在多年前和她相遇的家族酒会上，她就是那样扬着下巴矜持地对他说“我是古尔薇格”，连敬词都不说；到最后她死亡的那个雨夜，被雨水淋湿面颊的狼狈的她依旧是一张骄矜的脸。
被美酒和女人占据的心总有那么一些时候是空的，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某个时候丢掉了。在了解这种心理是真实存在之后，每个电闪雷鸣的夜里，他闭上眼，眼前一片黑色的空影里都在倒带她死去的场景，直到她的胸口被一柄利器所洞穿，逆流而上的血液哽住了她的喉咙。
那是自己的佩剑，也是自己亲手送入她胸膛的。在刀锋抵入胸口的剧痛里她只是冲着他凉薄地笑，笑意未达眼底。
尽管全身因为失血而无力，她还是抓着他胸口的衣料一字一顿地跟他说。
“你看，你这辈子都是欠我的，庞贝·加图索。所以以后恺撒想要什么，你就要给他什么，无论是多贵重的东西……否则我不会原谅你，你的心也不会原谅你。”
恺撒至今只要过这么一次，所以他给了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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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很莫名奇妙，当经历之后回首而往过去的路途时，你会发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甚至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爱过对方，可是他对于你来说竟然很重要。
所谓爱情，走过的每一步其实不全是幸福，反而更多的是孤独和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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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人妻给沉睡不醒的丈夫打完营养针后，又以加图索家族总裁的身份处理了分舵和贸易上各项事务，从午后忙到将近第二天凌晨，实在困倦就匆匆洗漱一下蜷在沙发上沉入梦境。
他梦到了之前的最后一战，那个令恺撒昏迷不醒的下午。
这是传说中的冥神宫殿，雕金饰银的辉煌建筑。墨玉砌栏边种植着大片鲜艳的白蔷薇，微风扬起黑发少女的裙裾，她冷颜而立，手中握着盘虬苍劲的世界树枝络。在众人面前龙鳞寸寸攀沿而上，眸底的暗黑荡漾上炽烈的金红。
被龙力激荡而焦枯的树木，“绝望”之龙尼德霍格以绝对骄傲的姿态君临诸人，鳞片一开一合刨起地表干燥的沙砾。
“吾王Nidhogg！”
赫瓦格密尔神泉的裂隙里幻化出一众龙侍屈膝按肩，瞳色混沌如嚼破的水银。
精英们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向龙侍们挥起武器，血液的铁锈味激起所有人的嗜杀意志，粘稠黑色自剑刃蜿蜒而下如同多年前的雨夜。
“无知蝼蚁，是谁给汝辈此等妄加杀戮的资格！”
古龙猛然间暴怒，龙威压得人冷汗涔涔。它盘起长躯，巨口里喷吐出玄黑的死光。
“恺撒·加图索A组解决右翼龙侍，楚子航B组解决左翼龙侍，苏茜C组负责后勤。龙侍全灭后全部协助主队攻击尼德霍格！”
“——放肆！”
夕阳落日余晖遍溢，火光映照起腐朽的暮色。主攻队里传来少女们吟颂加持的“王之侍”，各种领域自无形中展开。龙侍齐声呵斥，如海浪潮汐起伏层层叠叠铺展出来，尸骸余血流淌遍地，一切如同神罚。
“……楚子航？”
耳机频道切换成内线，其中传出他非常熟悉的声音。他皱着眉疑惑地朝对面望去，两百多米隔着无数的龙侍和队友互戮的身影，但仍然捕捉到对方的所在就如从未有过浩浩人海。
“楚子航，我如果现在说我爱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黑发少年嘴角抿起，刀刃横劈向龙侍的腰间，却被对方的匕首格挡住，刃尖相擦激出一片火花，他借着惯性向上跃起后狠狠将难缠的对方踢到远处。
“……我会怀疑你精神不佳在发烧并且立即切回队伍频道。”
耳机里传来嘈杂的电子干扰的声音，恺撒的声音变得有些断断续续起来。楚子航在攻击的间隙腾出手按了耳机的“自我检修”，却发现声音甚至更加微弱了。
不对，不是耳机本身的问题！
他惊觉地往不远处望去，然而龙侍的进攻模式突然变得疯狂，拥挤而上将他的视线全数挡住，尽管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但还是没有往深处想，很快调整好心理发起更加凌厉的反攻。
但在不远处，恺撒粗暴地扯下了耳机，终止和中央控制室的联络后微笑着开启了终极领域，透明的气幕迅速在虚空中展开，无数吸血镰手执战戈杀伐而上，屏退了所有低级龙侍。
“只有真正的王者之人才配跟我战斗，格因、摩因、格拉巴克、格拉弗沃鲁德、奥弗尼尔，六只毒蛇中这里就有五只，久仰盛名啊各位。”
浮离天穹的尘土撕扯着呼吸，从烟幕里淡然而出的金发男人把长发高高扎起，狄克推多刃尖锋利如同海蓝色的瞳光。
“……古尔薇格氏族的纯正血裔？了不起，要是用Dark punishment毁了这个年轻人，我倒是心有怜惜。”
格因阴冷地挑起了嘴角，尽管语气上万般遗憾，利爪的锋刃依旧从指尖蹿出，瞬间整个战斗地域被结界完全笼罩而下。
激烈交锋的箭矢锋刃互相叩击的声音盖过了那句“Ti amo”，任凭它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飘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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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已近尾声。
挥下剑刃的瞬间眼前人影重叠，恺撒依稀看到十九岁刚进入卡塞尔学院的楚子航 ，脾气很是孤高缄冷，而且执拗到了一定境界。就算胃痛到脸色煞白还要一笔一划地批阅会议日程，芝加哥明媚的阳光投在他的侧脸上，眼睫簌簌轻颤宛如被露水打湿翅膀的蝴蝶。
他伸出手想抱他满怀，却倏地向前倾倒吐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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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慢慢变得模糊。黧黑天幕慢慢凝固成浓稠的白色，偌大森林里翻滚着滔滔白雾，世间万物都湮没于其中找不到出口。就像小时候隔着一层薄纱看的皮影戏，浓雾里开始出现纷叠的人影，仔细辨别时甚至能看到他们的表情。
第一幕是小时候的自己，那时的男人还相当英俊，抱着年幼的儿子蹩脚地用棉花糖哄他开心，女人则手忙脚乱地从盛满化妆品的皮包里揪出纸巾给儿子擦嘴角，全家人的笑声回荡得很远到不知多久之后。
第二幕是男人站在家门口边手提着行李箱看着女人和儿子，他弯下腰来揉乱了儿子的头发，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儿子看着男人逐渐被黑暗吞没的背影未置一词，抬起头来擦了擦女人眼角的泪水。离家的路上男人一次都没有回头。街角口的路灯年久失修每夜黯淡，或许男人回头了而他们没有看见。
第三幕是在美国芝加哥火车站口，美如雕塑的少女失了足，和白绸一起掉落而下，清风漫卷而起白绸摇曳宛如裙裾。她咬着可乐的吸管向他伸出手说“我叫夏弥，应试届新生”。传说中的“恋爱三大圣地”，不知不觉中他都和她一起待过。
第四幕是北京地铁站的尼伯龙根，少女赤着脚来找他，“风王之瞳”的领域扬起她的波西米亚长裙，最后在一片血海里将爪刃捅入他的胸腔，成为踩着血泊高歌的龙族王君。此后是漫长的梦境，他捂着被钢筋洞穿的腹部，觉得比它更痛的是心。
回忆是座桥。他站在桥上迷失了自己，桥下的河流湍急而污浊，从中仰出一张张泣血的脸，都是他以前任务里死伤的人或龙，他们朝他伸出手，哀戚的声音像潮水般铺天盖地地涌来，震得耳膜生痛。
“睡吧……”
“这世间多么不公平，你经历的都是离别和愁苦，而团聚和欢乐则少之又少……”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你的面前演绎着离别的戏码……”
声音交替纷叠地在他的耳边单曲循环，最后凝成宏伟的哀乐，灵魂仿佛在这乐声里逐渐升高，困顿感慢慢地从四肢百骸漫上，渐渐无力挣脱这些羁绊而几近沉沦。
突然虚空之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且皮肤白皙，扣住他的手腕时带着压倒性的力量。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它。握着刀矢时凛冽而杀意滚滚的气场，或是年度报告总结上整理领口时淡漠和优雅的姿态，亦或是在寂静的夜里游走于他的肌肤之上，所到之处燃起一片滚烫宛若燎原。
它猛的将他从翻腾的浓雾间拽出，外界是一片灿烂明媚的苍穹，金发男人把他扯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一遍遍告诉他——
“不要担心，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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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最美的句子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会陪你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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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梦境过后他又重新沐浴在阳光下，睁开双眼的瞬间竟嗅到熟悉的烟草香，一时心脏鼓噪无以复加。
曾经差不多日思夜想的幻梦，如今既已真实可触——
“恺撒·加图索……”
他伏在对方颈窝里哑着声音说。
闻讯而来的侍女仆从，喜极而泣的管家，提着药箱匆匆而来的医师，一时房间里脚步纷叠。然而两人的视线一如当年初遇般只剩下彼此。
恺撒因卧榻多年而脸色苍白到几乎能看见肌理上淡青的血管，但也只是在这个时候才稍稍敛下以往的霸道，显出些作为男人特有的温柔来。
“这是我给你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楚子航。”
他的身后是佛罗伦萨晴朗明镜的岚空，少年相遇的伊始，心照不宣的援护，烟花下暧昧的亲吻以及战场上的杀伐，都从两人拥抱的间隙裹挟着时光的洪流轰然而过。
这个晚到了十年的真正的夏天，终于在此姗姗来迟。
- END
PS：居然没有审核！！！！SHIKI君你果然在保佑我我爱你一万年！！！！！！！！【等等
前排给我亲爱的小队【等等 @阿抉 @零起末日言 @楚cie @Rainy丶锦瑟 

沙发自占各位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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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半年的球蛋。你就继续自虐吧

……看标题想到了一江烟水照晴岚【← ←

。。。我快上学了我制作TXT看了再写长评，你知道大婶我今年高三。。。

帅爆了！！！！！！！！！！！！！！！！！！！！！！！！！！！！！！！！
超喜欢恺撒请婚那一段QAQQQQQQQ！！！帅成渣！！！
这种感觉好棒啊T T，我在说什么【
言语不能【

我占沙发，沙发，沙发，这里萱，球认识球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