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下了课，我跟Russell说我不舒服就提前回了宿舍，Allen果然在，悠闲的趴在床
上，哼着歌。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不大舒服就先回来了。”
他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脑袋，久久的盯着枕边的杂志封面，好像想找出合适的对话。当然
这不可能，所以只好叹口气，闭上眼睛，用手打着什么节拍。
“下周末会春游”他仍然闭着眼睛，但是我却感觉他全身弥漫开来的生气，就像刚刚冬眠过
的小动物一样，探头探脑蹦蹦跳跳的迎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你怎么知道的啊？”
“我就是知道啊~”他有些的得意的上扬了语调，也许是这宿舍里太久不曾响起过这充满生气
的声音，我不禁看着他有些出神，甚至没有察觉他突然睁开的眼睛。
“你盯着我干嘛呢…”
“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和大家一起…出去玩…你懂的…就是集体的内种活动…”我的解释似
乎有些绕口，“我以为你喜欢安安静静的一个人”
对面的人一怔，好像在看什么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我，“哪里会有人喜欢永远一个人啊，我只
是…”他的话就突然断掉了，几次努力的想接下去，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眼睛也莫名变得
雾蒙蒙的，只好换了个姿势，仰面躺下。
“只是什么…？”
他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我也不知道，说不好，可能不重要”
说实话，我不喜欢他闭着眼睛，吞吐着干涩声音时的样子，会让人在阳光下也阴沉沉的。
“会去哪儿春游啊？”我换了个更加无害的问题。
“附近的公园吧，或者哪里的，我忘记了。”我并不能清楚的分辨出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
仍然沉浸在上一个问题中。
“你会去的对么？”
“为什么不呢？”他重新坐了起来，倚靠在床旁的墙壁上，抱着臂，反问道。
“为什么不呢…”我有些突兀的反复重复着这句话，是的啊，Allen为什么就不能去春游，刚
才的我就像当年他周围的同学一样，用一种充满着条条框框的思维定制禁锢出了我们想象中
的Allen，那么现在的我呢，现在的我就真的有能力忘掉我所知道的一切么？什么水流下抽泣
的背影，内双充斥着恐惧的红眼睛，连同Kevin的故事，统统一扫而光，也许我要做的就是和
我面前的人重新认识一次。

终于捱到周五的下午，老师不紧不慢的告诉我们明天要春游的事情，Russell看起来很是兴
奋，他一下课就迫不及待的安排起来我们明天的活动，眉飞色舞的，自从我出现在他的生活
当中时，他口中的“我们”，就由他和Kevin两个人变成了他，Kevin还有我三个人，他总是
热衷于把一部分生活分享给别人，这样做很是冒险，但所幸他的人生当中还有Kevin，对除了
他们二人小圈子之外的很多事情都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就好像一座玻璃墙，能让Russe
ll看到外面的世界，却又免于受到伤害。
“嗨，你在听么？在听么？？”Russell冲着我耳朵很大声的喊着。
“呃…我是在想，我明天想…想陪Allen”我纠结着措辞，“你们明天一起吧…我觉得我应该
陪陪他”我虽然没有什么兼济天下之类的救世的大理想，只是想让Allen的生活变得重新充满
希望起来，可是我依然有自己的底线——我不想伤害待我很好的人，不想在擦干一个人眼泪
的时候又带给另一个人心酸。如果说起我那时最大的优点，也许就在于此吧。
Russell其实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没有选择穷追不舍原因，只是点点头，
“好啊~也许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早上天亮的很早，“嗨嗨嗨起来起来起来~”
我听不清依旧不愿意睁开眼睛的Allen在咿咿呀呀的嘟囔着什么，“今天你得早起，要春游啊
~”
他蹙着眉头，用手揉着眼窝，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哦……”过了很久，似乎才重新理解
了我刚才的那句话，“哦……我想起来了…我起来…”
直到放心的看到他真的从床上坐起来，我才出了宿舍洗脸去了，直到我重新打开门，他还保
持着刚刚的姿势坐在床上，对着某个方向发着呆。
“你干什么呢…”
他所答非所问的样子点了两三下头，然后使劲按压着太阳穴，好像自言自语一样，“好久没
这么早起来了，都快忘了早上是什么样子的了。”然后就猛地站起来，拿着毛巾说是要去洗
澡去。

周围的孩子都在太阳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执意等到Allen洗完澡满头水的回来，他有些
惊讶，但没特别说什么，只是说要出发了，我们也出去吧。
Allen好像很自然的站在那些看起来分外开心的孩子后面，甚至刻意的间隔出一些距离，那天
天气很好，他眯着眼睛斜视着闪闪烁烁撒了一地的阳光，右脚不住的摩擦着地面看上去好像
在踢开什么一样。
“你干嘛站这儿啊？”他别过头问旁边的我
“那你干嘛站这儿啊？”
他只是笑，没回答我。

所幸学校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否则在这样的太阳下走上很久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吃不消，春
游的地点真的是Allen当时随口提到的公园，大家有些不耐烦的听老师说完了**的时间和地
点就四散开来，Allen歪着头看着我，“你不去找Kevin他们么？”
“不啊…今天他们想一起…”
“所以你才来找我的？”他饶有兴趣的从上到下扫视着我，又重新把目光定在我的眼睛上。
“是的啊。”我缩短了句子的长度，防止自己在他眼睛里出现破绽。
“哦……别在这站着了，太热”他自顾自的走到附近的树荫下坐着，我快步跟上去，对着他
背影问，“去年春游也是来这儿么？”
他望着我，张了张嘴旋即又咬起嘴唇，“去年…好像是吧…我都忘了。”
我也挤进这片树荫里，靠着树干坐在他旁边，看着他低着头，很认真的拔起三两根草，又扔
到别的地方，不断重复着，似乎像游戏一样。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坐着？”
“不然呢”他不愿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仰起头，看着头顶茂密的枝叶，“难道去空地上跑
被太阳晒晕过去？或者像那帮女孩子一样去人工湖内扔石头许愿？”
我没有反驳他，也没有再说话，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气氛，躺在草地上，闭着眼睛，沉浸在
自己的世界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什么？”
“啊？我在想为什么忘记带烟出来。”
“就那么喜欢？”
“你也应该试试。”

对话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着，他突然抽出枕在的右手放在我小腿上，食指和中指轻轻的敲
着，“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我甚至觉得我的小腿有点僵硬的感觉，不敢动弹，“什么赌？”
“我赌待会会有人过来”食指和中指还在以相同的节奏敲打着。
“谁啊？”
“谁知道呢？我只是猜啊。”他睁开眼睛，用一种有些兴奋又不全是兴奋的复杂眼神看着我，“赌不赌？”
“赌什么？”
“我得好好想想…”他停下了手指上的动作，“如果我赢了，你亲我一下怎么样？”他用惯有的表情几分轻蔑的对我笑着，眼睛也配合的挑着，似乎很享受着这占上风的时刻。
“赌就赌”
“真的啊…”他拍了下我的腿，“你真同意了啊…本来想开个玩笑。”
“如果我赢了呢？”
“随你啦，哈哈，笨蛋”
我其实并没有想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想起来赌这个，直到我看到远远的是Carmelo在往这个方向走，Allen只是瞥了一眼那个方向就继续盯着树上错综复杂的枝杈，似乎在很用心的研究它们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又在哪里结束。
“Kobe也在啊~”Carmelo用了一句让人听起来很别扭的开场白，Allen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好像这场对话完全与他无关。
“干嘛呢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Carmelo蹲了下来，固执的挤进Allen的视线的当中，如果当时Allen的手是放在我胸口，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当时的心跳又多猛烈。
Allen揉了揉眼睛，对上Carmelo的目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啊，老师”他故意把最后一个词拖得很长，然后嘴角也以某个特定的角度上翘着。
Carmelo的喉结明显的上下抖动了一下，又把目光投向我，“Kobe啊~你先去别的地方转转找找别的同学，我跟他说点重要的事。”
我能感觉到嗓子骤然的发紧，也能感觉到垂在草地上的手在微微发抖，但我却同时感觉到心里异常坚定的声音——现在你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走。
“老师啊…”我顿了顿，迎上了Allen正看着我眼睛，“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说嘛，现在可不是在上学呢，学习上的事情可要在学校里讲啊。”我努力做出一副轻松的语调，但却发出一种厌恶甚至有些冰冷的声音。
Carmelo用手指摩擦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换了副表情，“也对，你们好好玩吧~有什么事等再说吧。”就起身离开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全然记不清后来我们又说了些什么，也想不起是怎么结束的那天的春游，
只是有时候坐在沙发里看着无聊电视节目的午后还会偶尔回忆起那个美好的中午，如果是现
在的我，一定会抱起他到掩人耳目的草丛里发生些顺理成章的事情，似乎那种时候如果不
睡，事情就无法真正称为结束一样。
可是，我却没有，听起来总是有些遗憾，但是谁又知道如若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会变得更好
呢？
人生就好像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你在路上碰上林林总总的人，有的人陪你走一段，有的陪你
走了一生，陪你走一段的不一定假，陪你走一生不一定真。
对么。

@朗朗倾城 - -目测你睡了。。。准备睡到四点咩。。
我完全没有虐→_→难道不是么

重新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Allen有些故意的快步穿过操场，闪进宿舍楼，我还保持
着相同的步率，一副想着什么很重要事情的样子，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其实我脑子里一片
空白，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思考的能力，只是觉得好像学校里面的任何事物都好像从未见过
一样，美好而新奇，是的，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新的模样。
站在106的门口，犹豫了好长一阵，平静了呼吸，才决定推开门，余光好像看到了Kevin投向
我这里的某些描述不清的眼神，屋子里面Allen还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也照平
常似的坐到自己那边，“Kobe”
“嗯？”
“过来，抱着我”他的脸上没有表情，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
可是我却被莫名其妙的蛊惑。
慢慢躺在他床上，揽过他的肩，Allen扭过头，扳过我的脸，“Kobe”
“我在。”
他的手柔软温和的在我身上摸索着，从肩到背，从背到腰，“就打算这么看着我？一
直？”，指尖还是反反复复的上下滑动着，眼睛却好像喝醉一样，失掉了焦距，朦朦胧胧的
望着我这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嘴巴似乎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样。
见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抓起我的手，紧紧的贴在他胸口的地方，胸口小心翼翼的上下起伏
着，我渐渐觉得整个脑袋好像变重了许多，大阳穴也开始强烈的胀痛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
识，下半身的痛苦则更加难以忍受，我仿佛回到了蹲在办公室门外拼命调整呼吸的那个晚
上，每一丝的回忆，又都再加重的心里有些烦躁的情绪。

“你…”Allen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手没征兆的滑到前面，故意用指尖抵在我痛苦
的中心，“想同我睡么”
我那时是有多想使劲推开他的手，然后冲出这屋子，到操场上疯狂的跑上几圈，说不定一切
就会好起来，可是我却感觉自己被肢解了一样，散在他身边，只能听到身体里不安分的“突
突”声，嘴里也干涩的要命。他轻轻解开了我的腰带，扣子，又滑下拉链，把硬的不行的东
西握在手里，我不知所措，不敢低头看，也不敢真的推开他的手，只是一个劲的重复着“不
行…请不要这样…不行…”，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他也只是那样紧紧的握着，我甚至觉得血
流都要停住，走廊里熙熙攘攘着的孩子们依旧兴奋着，我想我一定是听到了屋外的敲门声，
突兀的张了张嘴，Allen把手指附上我的唇瓣，示意我不要出声，门外的敲门声继续，不需要
特别的分辨就知道是Katie的声音，“喂喂，有人在屋子里么？快来把门打开，是睡着了还是
怎么的。”Allen魅惑的冲着我笑着，握紧的我下身的手有些放松，拇指与食指旋成一个圆，
慢慢的套弄着。

时至今日我都觉得他的手一定是充满魔力的，触在我身上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说不清的奇异
感觉，周身都会一阵酥麻，随即就是如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既不会真的被火苗烧到，却又觉
得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似乎都在不满意现在的状态，想挣脱出来，心里不由得焦躁起来。曾听
说当人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则是离神明最近的时候，那他一定就有让人飞到天堂的力量，
让你理智既不完全迷失，又不忍让他停下来，你似乎稍稍留神分了心不加控制，就会脱口而
出“就这样继续下去，不要停，就一直这样，请不要停。”这是与生俱来的礼物，也是诅
咒。
我清晰的察觉到脑子里面有根线绷断的，甚至连“啪”的一声都听的很真切，Allen却突然有
拇指抵住了分身的顶端，阻止了我几欲发泄的欲望，“你爱我么？”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似
乎还故意拖着些腔调。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难看的出奇，哑着嗓子沙沙的说，“爱，我爱，很爱”
他并不就此满足，抵压的更用力了些，“到底有多爱?”
“我…希望…除了你世界上其他所有人都死掉”
“哦？”
“就死在我们旁边，我们就压在他们身上，尸体堆得很高，我们就离云彩很近，你还像现在
这样，我也抱着你，我就是这样爱着你。”这一定是我说过的最诡异的情话，即使过了很
久，脑海里还会浮现出这画面，那一条用血污堆积出来的通向天堂的路，真是太过于让人奢
望的幻想了。
他心满意足的松了手，轻轻的唤着，“来吧”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这发泄的一刻是有多让人神往，只是体会过一次，便会时常惦念，甚至愿
意铤而走险。
“对不起啊，弄脏你衣服了”理智带着羞耻心重新回来了。
“好受点了么？”
“谢谢”


敲门声记不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停止的了，“刚刚Katie会有什么事情啊？”
Allen好像完全听不到我说话一样，“你刚刚的话真有意思”
“哪句？”
“你有多爱我那句”他索性脱掉了被我弄脏的上衣，露出消瘦的腰身和好看的锁骨，我贪婪
的看着这让人心动的轮廓。“你真的爱我么？”
我竟有些紧张，有些怔怔的点了点头，他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的心是我的”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眼睛里面躲藏着几束锐利的神情，“听到了么？每
一寸每一个角落，只要是血液流过的地方，都是我的。”
“嗯”其实那时我还不明白这个承诺的真正含义。
“即使有一天，它停止跳动了也是为了我，只为了我”这些似乎有些激动的话语从他嘴里说
出来的时候声音却不是颤抖的，而是平静的，出奇平静的语调，好像在心里酝酿了很久，已
经融化到骨髓里一样，“你的心里装着我就好了，永远都不许忘掉，而我这里，”他拉过我
的指尖游走在他心脏的位置上，“我这里装的都是你”
我有些忍不住，把手环在他光滑的腰部，他也不恼，也不推开我的手，“这样听完，你还愿
意爱我么？”
“愿意。”我不由自主的吸附着他的乳齤头，从未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但这却像动物的
本能一样，他轻轻闭上了眼睛，嘴里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只是不要忘记我才好啊，不要
忘记…”
那晚，我们一直缠绵到大家都准备要熄灯睡觉了，老师又开始例行公事一样的查房，Allen疲
惫的躺在床上，我只好下去打开了房间，应付着老师对于刚刚为什么不开门的盘问，Katie说
了好多，我只觉得实在累极了，听力好像也减退了很多，只模糊的听到，刚刚是Carmelo要找
我们说点什么事，说是只好等明天了，我突然惊醒一样的战战兢兢的跟老师道了歉告了别关
了门，Allen侧卧在床上，倦怠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既然是明天的事情，那就明天再劳
神吧，今天，现在，睡觉吧。”
那晚，我果真睡的很沉。

第二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急忙转过去看着对面的人，Allen把手臂搭在眼睛上，挡住了半张
脸，但羞涩似的嗫嚅着的嘴唇倒是显得很让人怦然心动的样子，我不禁看得出了神。
“……盯着我睡觉怎么有意思啊”调皮的声音突兀的打破了屋子里独属于清晨的沉默。
“原来你醒了！”我被吓了一跳旋即又不好意思起来，拽住他手腕从得意的笑的花枝乱颤的
脸上扯了下来，天知道我看到他左眼下眼睑下一大块淤青的又多紧张。“你…眼睛怎么
了！！”
“啊…”他似睡非睡的看着我，“什么…怎么了…”
一把扯过桌子上的镜子，“你自己看看！”
他接过镜子，凑得很近，看起来就想要亲吻镜子里的自己一样，手指肆无忌弹的按压着乌青
的眼眶，然后又扣紧牙关斯斯抽着冷气，“怎么还肿了…”声音还是朦朦胧胧，“昨晚去洗
手间…然后滑倒了…摔了一下…怎么还变成这样了…”睫毛几乎触到了镜子上，弯成了奇怪
的弧度，我扳过他的脸，仔仔细细的检查着，他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那眼睛异常的
清澈，一丝情绪都没有，似乎能透过它看到他身后那一边的世界一样，我已经到嘴边的各种
奇怪埋怨的话只好生生咽了下去，“笨蛋…”，就剩下这分辨不出是恋爱还是责怪的一句。
眼前的人调着嘴角，刻意仰起头，眯着眼睛，原本就有些肿胀的眼睛显得更加怪异而不协
调，“你说…眼睛就变成这样，”说着还抬着右手罩住左眼，正了正头的角度，平视着我，
“就像这样…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呢？”
我用手指戳着脑袋，佯装认真考虑的样子，“唔…变成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是么~”故意挑起的尾音浮夸而失真，眼神也像看着幻景一样漫无目的的散落着，手臂不知
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我的肩上，手也不甘示弱的交叉在我脖颈后面，第一次起床的铃声刺耳
而焦躁的响起来，我有些恼那声音打扰了这暧昧极了的气氛，眉毛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对面
的人却趁着我分神的时候突然吻住了我，又好像还不满足一样，轻轻叩开了我的齿关，如蜻
蜓点水一般的用舌头挑逗着我的舌尖，用肆意划过上颚，我有些沉迷在这新奇的刺激当中，
仿佛沙漠里孤独前行的行路人一样贪婪的享受着他的甘霖，嗓子里发出着些听不真切的哼
声，Allen却突然灵巧的躲避开我舌尖的纠缠，退出了齿关，“你难道还是不爱我么？~”
他像个十足的胜利者，我却好像刚刚从一场睡了太久的梦里醒过来一样，缓缓睁开眼睛，映
入眼帘的便是那写满笑意的熟悉面庞，“爱，比以前更爱。”
Allen抬起手用指尖擦去我嘴角残存的津液，却又舍不得马上放下一样，也如刚才一样罩住了
我的左眼，俯身吻了我的右眼。

上午的课很是无聊，窗外的天空湛蓝的有些过分，就像用颜料用心涂抹的一样，连几缕淡白
色都没有，我似乎还没有从早晨的幻景里醒过来，喉咙干渴难耐，只好拼命吞着唾液缓解，
下了课也没有以往那样急忙站起来就冲出去，缓缓的迈着步子，即使是后面的人焦躁的喊着
让我让一让也充耳不闻，直到在教学楼门口遇到了Kevin。
“好久不见啊~”Kevin率先打起招呼。
我仿佛觉得终于踏在地面上一样，欣喜着这踏实极了的感觉，“你怎么一个人啊？~”
“Russell说要回去拿点东西，”他一面应着我的话，一面望着宿舍楼出口进进出出的人群，
“Allen挺好的么？”
直觉提醒着我这问题更像一个陷阱，“啊…他一直都挺好的…”
“哈~你看起来倒不怎么好呢”即使他没有转过脸来，我都能猜想出他脸上有些嬉笑的表情。
“我…我不是挺好的么?~”
“我可觉得你刚刚好像要从楼梯上摔下来一样”他好像有意压了压语调，“你知道惯性
么？”
“你什么意思…”
“有很多时候都是事情改变人，而不是人改变事”他的声音混杂着周围喧闹的各种声响依然
精准的刺激到了我的神经。
“Allen不是那种人”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表情也严肃起来。
“我想你没明白的我的意思”远处Russell的身影出现在宿舍楼的门口，Kevin似乎庆幸有理
由可以结束这同我有些尴尬的谈话，“Russell出来了，我走了，再见，希望你一切都好。”

他走的连背影都看不清，我心理却还是别扭极了，赌气的回到宿舍，有些用力推开了门，All
en斜着趴在我穿上，脚抵在墙壁上，手几乎垂到地上，指缝里的短的仿佛要烧到手的烟头忽
明忽暗，头也偏在床沿外面。
“你别穿着鞋上我床。”
他起了身，凑近我，冲着我的脸放肆的吞吐着烟雾，“怎么一上午回来这么生气的样子啊~”
我却因为这突如其来刺激的味道剧烈的咳嗽起来，一面恼刚刚Kevin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又生
气Allen还一脸调笑的样子，索性就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不再看他。
“哎呀~还真生气了啊”他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我，“我错了呢，我再也不这样对你了好不~那
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好不好？~”
其实刚刚感受到被他拥抱的时候，我似乎就全然不生气了，声音却好像延迟一样，还是闷闷
的，“不要，不想告诉你。”
“好，那就不说，”他附在我耳朵上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弄得我有些舒服起来，“这样
吧，玩个游戏吧，就像以前打个赌好不好？”
我转过脸，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左眼好像也不像早上那么突兀而不和谐，“赌什么？~”
“还记得昨天Carmelo说要来找我们么？我赌他今天不会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他神情
认真的凝视着我的眼睛，沉默了良久，又重新把我拥入怀里，头就靠在我肩上，声音听起来
低沉但真切极了，“如果我赢了，你要一直开开心心的，听到没有？如果我输了，你要我做
什么都好，全凭你喜欢，好不好。”
那时候我应该说什么，除了抱紧他，答应他，爱他爱到心里都满到不行，我还能做些什么。
那天下午，Carmelo果真没有来找我，甚至连接下来几天的数学课，他都当我透明一样连眼神
都不愿投过来，渐渐我意识Allen说的都是真的，我便更加不顾一切的沉湎于他雾霭一样萦绕
着我的宠溺里，似乎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死死的抱住他，我就得到了一切一样，想他的时候
就满心都是他，想吻他的时候就只得紧紧贴住他。至于那周围的男男女女，每天或晴或雨的
天气，都好像不是现实的世界一样，飘渺的疏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