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长发已被剪成利落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西式服装,右腰间挂着无铭之刀,与记忆里一样清冷的神情。深蓝色眸中闪动着思恋,冲田看到了,展开虚弱一笑。“一君。”
斋藤随即展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在腰间抽下无铭之刀放在地上,然后跪坐在总司的床榻边,“总司。近来还好吗?”
“阿阿,一君在,当然很好了。”歪着孩子气地撒娇。
他明明想要说好多好多,自从分开,一直到现在,想念停不下来,但到了他的面前,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能代表让他与他相偎相依。
“呐,一君,我很想你呢。”
深蓝色眼眸里的光芒微闪,斋藤随即绽开一个笑容。
他知道即使他们来到江户了,也不能常来看他,只因他们是新选组,在长洲藩竖锦旗时幕府连同他们一起成为了叛国贼。然而新选组是幕府的爪牙,更是代替承受伤害的工具。整个国家的人民已不顾当年新选组为他们守护治安的事情,一心想要倒幕。
二百多年来稳如泰山的大树要倒了,已经不是刀与戟的时代了。
——嘛,到他死的时候,这个时代也要结束了吧。
凭新选组的力量已经无力回天。
> part E
因为新选组的身份暴露,他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一君也是隔很久才来看他一次,每次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如冲田所料,没多久他们离开了。
离开前,斋藤一顶着山口二郎的名字最后一次来看他。
摇摇欲坠的樱花花瓣,深紫色的发,深蓝色的瞳仁。他看着他笑得像个小孩子,“一君,不要死阿。”
“不会的。”冷然的表情,眸中却尽是柔情,“当然你也得活着等我回来。”
“一君答应我了,你不会死。所以,”碧色瞳仁里满满就只有一个人,冲田避开了斋藤的要求说道,“一君,请不要放开我的手。”
“嗯。”如同月下睡莲,清冷而妖冶,斋藤留恋地望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庆应四年三月。
新选组作为甲阳巡抚队,甲州胜沼战役战败。
新选组加入旧幕府,前往会津藩。
冲田总司每天卧在床榻上听着老婆婆给他带来的消息,身体越来越瘦弱,连身体也只是勉强可以支撑起来,每天都会咳出越来越多的血。他知道他的时日不长了,但他很开心,因为没有听到一君死亡的消息。
因为一君遵守着他的诺言,好好地活着。
这样他就满足了啊,即使死了心满意足。
>part F
庆应四年七月十八日。
夜。
正是蝉鸣鸟叫的夏天,冲田总司依旧一身素色和服,肤色早已没有了血色,躺在卧房里,怔怔地望着敞开的房门外的参天大树,星辰斗斗的夜空。
没有听说山口二郎的死讯。
但他心里却猛然一阵不安。
肺里像塞进了一只大风箱,每呼吸一下胸腔都会轰隆隆的响,伴随着尖锐的疼痛。
这点痛算什么阿,想当年学习天然理心流的时候,不是每天酸痛吗?
他自己安慰自己,压抑下惶恐的心脏,渐渐步入梦乡。
梦里有一只纯黑色的猫,奔跑跳跃,而他怎么也无法将它斩杀。
次日,他是被婆婆的敲门声吵醒的,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状态很好,能够自己坐起来,听婆婆的报告,新选组于会津白河口进行攻防战战败。
“看来,新选组的覆灭已成必然。”黯淡地回答。
“阿,总司,你今天的状态不错阿。”老婆婆笑起来的声音沙哑十分,像幽灵的笑声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冲田总司自嘲地笑了笑,回答道:“是啊,状态超级好,但是再也挥不了刀了。”
“会的会的。”婆婆见总司的神情不对,赶忙安慰,“在不成和山口君一起挥剑也可以阿。”
“二郎么?”大概永远都不可能了,眸色黯淡下来,冲田转移话题,“昨日我梦见了一只黑色的猫,特别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