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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已完】香豌豆(CP:6996/伪6927,我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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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废话
2L废话+1
3L开始放正文,稍长,Fin前勿插
个人黑历史第一个短篇,原发96吧和6996吧,略有修改,不过崩的地方继续崩
时隔半年发到家教吧纯粹是为了替马甲去掉验证码,话说我到底是有多无聊啊


1楼2012-07-18 02:49回复
    找不到BGM链接,推荐松田圣子的《火红色的香豌豆》
    这是一个从诞生花说起的故事:
    6月9日的香豌豆花语:温柔的回忆
    12月5日的香豌豆花语:幸福之恋
    ——————————文艺分割线——————————
    本质上这大概也许或者可能应该就是
    一个27无意中给69和96做媒的故事吧


    3楼2012-07-18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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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5 06: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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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红色的铁皮车缓缓离开了浅草车站,一袭白裙的女孩抱着琴匣独自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痛,轻蹙眉头,她的右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右眼。
      匆匆穿过车厢的乘客总会好奇地打量这个安静的女孩,目光里带着同情和探寻,小心翼翼地扫过她的白色眼罩,又或者还有一些惊疑和畏惧似的,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仿佛对于周遭的一切无动于衷,库洛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自从考入东京艺术大学音乐部,在泽田家光教授的指导下练习小提琴,每个周末搭乘日光线去导师家特训,是这三年来雷打不动的行程。授课时的泽田教授挑剔而不近人情,任何微小的指法错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毒舌。几个小时下来,指尖变得颤抖甚至麻木,可她从没有吭过一声。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是教授微微上扬的唇角,这是一个坚韧而充满灵气的女孩,就像一块等待雕琢的璞玉,只是欠缺一点自信。
      不上课的时候,泽田教授从里到外都会变成另一种生物。他有千奇八怪的招数向太太奈奈撒娇,同时又以把亲生儿子纲吉欺负到口吐白沫为乐。周末的泽田家总是充满了各种戏剧和欢乐,虽然即使过了三年,库洛姆还是觉得自己学不会教授的耍宝和泽田学长的吐槽,可是她已经习惯了和奈奈夫人一起无奈地看着这对活宝父子的种种任性和争锋相对。
      那场车祸后,母亲离开了她,整个世界只剩下小提琴和自己形影相伴。而现在,她不仅有了导师,还有了家人。
      好温暖。


      4楼2012-07-18 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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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呐,库洛姆,混蛋老爸要是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泽田纲吉抓了抓自己已经乱作一团的棕色长发,无意外地看到一抹红晕爬上了库洛姆的脸颊。
        女孩腼腆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没,没有,教授没有欺负我,是我太笨,那一小节怎么都找不准节奏。”
        “没关系,来,我们一起试试。”纲吉一边说一边拉起女孩走向琴房。
        和库洛姆一样,泽田纲吉也是音乐部的学生,主修钢琴。虽然父亲是有名的教授,总是一副老好人样子的他平时在学校并没有少受欺负。纲吉天性不喜争斗,对于各种比赛和挑战都是能躲则躲,偶有参赛也总是名落孙山,久而久之便成了同学眼里的“柴废”。
        只有库洛姆知道,泽田学长的琴声里有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当修长的手指滑过琴键,跳跃而出的音符组成了华丽的诗篇,“就是这样,库洛姆,就是这个节奏,”他微笑着,一点一点把自信灌输给她,“我们再试试,错了也没关系。”被纲吉的琴声带动着,琴弓在丝弦间跳跃着,像珍珠洒落玉盘,清脆明快,不再迟滞。一曲终了,两人会心一笑。只要泽田学长坐在琴旁,她似乎总能安心专注于自己的演奏。
        列车渐渐驶出了城市,房子越来越矮,周遭的绿色也变得越来越浓郁。虽然都是熟悉的风景,库洛姆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候,头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请问,我能坐在您对面吗?”
        库洛姆把视线转向车内。说话的人是一个20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浅绿色的风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蓝色的T恤和白色的西装裤。靛色的长发闲闲绾在脑后。最让人惊奇的莫过于他的双眼,竟是一红一蓝的双瞳。
        库洛姆有些不解地望向空荡荡的车厢,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淡淡地说:“请随意。”


        5楼2012-07-18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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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六道骸绅士地一鞠躬:“谢谢您,美丽的小姐。”她的平静勾起了他的好奇,异色的双眸里蕴藏着深究,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库洛姆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上升,这是和陌生人过于靠近时的本能反应。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是同胞,但也不像一般的游客,他没有什么行李,也没有一脸好奇地望向窗外的风景。大约刚刚经历过什么旅行或者高强度的工作吧,眼袋有些浮肿,下面还泛着青色。
          接收到对面略带关切的目光,他展颜一笑:“クフフ,美丽的小姐,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库洛姆一愣,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下意识地抱紧了琴匣,没有说话。
          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咪呢,六道骸玩味着女孩羞涩清澈的眼神,莞尔道,“是我唐突了。请问您在哪里下车?”
          “日光。”声音很轻,但总算打破了沉默。
          “去表演麽?匣子里是乐器?”
          “是……小提琴。嗯,不是去表演,是去参加婚礼。”女孩子说完低下了头,像是不愿将话题进行下去。
          六道骸暗想,真是令人意外的巧合呢。白色眼罩,小提琴,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有点像泽田纲吉口中可爱的小师妹呢。看来这次旅途不会太无趣了。
          放弃了继续逗弄眼前这个女孩的想法,毕竟刚坐了十四个小时的飞机,六道骸觉得疲倦涌向四肢百骸,只想好好睡一觉。为了赶上泽田纲吉的婚礼,他任性地逼着经理人改变了巡演行程,五天里连续三场独奏会,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真巧呢,我们的目的地一样。稍稍有些累了,美丽的小姐,能麻烦您到日光车站时叫醒我吗?”
          库洛姆无法拒绝那张真诚的笑脸,他看上去真的很累呀。“好的。”
          轻轻阖上双眼,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而悠长。
          第一次看到这样毫无防备的干净睡颜。库洛姆注意到他的双手略略交叉在腹部,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精致。这样的手指,要是不弹钢琴会很可惜吧。


          6楼2012-07-18 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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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穿过两三个隧道,日光号拐入了深山。大约刚刚下过一阵细雨,湿润的空气里飘过淡淡的草香。
            水泥砖块渐渐绝迹,偶尔有深色的木屋隐在疏篱丛后,星星点点的野花缀在屋前。
            六道骸睡得很沉。对面的女孩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她的害羞大约是天生的吧,骨子里却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自己是不是侵犯了她的领地了呢?记得视线刚对上的刹那,他分明从那紫色的眼瞳里读到一丝戒备。可是后来,却略略转为关切。这是一个善良而敏感的孩子呢,不过却未必如她的外表一样,只是一株纤细的菟丝花。真是能引起人兴趣的存在呀,和他的宿敌一样。
            六道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辈子会和一个叫泽田纲吉的青年结下孽缘。出身音乐世家,弹得一手好琴,一路顺畅升入音乐学院深造,纯良得完全不知世事险恶,和自己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呢。
            从十岁起,他已经习惯了辗转在西西里的各个咖啡馆间,凭借自己的琴艺努力活下去。没有人在乎一个十岁孩子的琴声,但是他异色的双瞳却足以引起猎奇者的关注。他要的很少,面包,咖啡,一个栖身的屋檐和足够的练琴时间。除了钢琴,他已一无所有。
            不弹琴的时候,他会向老板借来各种唱片。拉上窗帘,闭上双眼,一个人蜷在咖啡馆后的小屋里静静地听。所谓的人生,大约就是不断在虚无中轮回吧。没有本际,没有尽头,没有亲人,没有伙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已经足够。
            街上偶尔响起的枪声和惨叫,很快就被琴键的撞击淹没;远处闪过的火光和空气里隐约的焦糊味道,被咖啡和酒香盖过,渐渐和壁炉里跃动的火焰合为一体。来自地狱的杀戮谱成的乐章,金戈铁马的乐器的交锋,就像这浓雾包裹的世界,哪个才是真实的形态?无所谓吧,总有一天,曲终,雾散。
            直到那个棕发棕瞳的青年出现,像阳光一样驱散了他心底的阴霾。


            9楼2012-07-18 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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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在普雷托利亚广场附近,有一家叫Familia的咖啡馆。
              访友归来的狱寺隼人兴冲冲地拖着纲吉走进了咖啡馆。夏马尔告诉他,这里有全西西里岛最好的钢琴师。
              “隼人,Guido Greco和你可不一样哦。那是一个天才,没有进过一天学校,却能用音乐编织最美妙的幻觉。”
              哼,他才不会认输呢。除了纲吉,他还从没有服过别的钢琴师,等会儿一定要找这个叫Guido Greco的琴师好好切磋一下。
              婉转低沉的琴声从唱片机里飘出,钢琴的那头却没有人。
              “Guido Greco在吗?”狱寺隼人问老板。
              “Guido今天休息。”老板礼貌地回答道。
              “可恶,竟然不在!”看到隼人握紧了拳头,纲吉赶紧把他拖走,一边不忘回头对老板说道:“两杯卡布奇诺,谢谢!”
              看来又是一个慕名来斗琴的,老板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Guido不在吗?这可是太不巧了。”上扬的语调里带着一丝阴鸷,让人很不舒服。
              “啊,白兰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带着近乎谄媚的笑,老板把一群穿白西装的人迎入店内。为首的是个一头白发的青年,左眼下有个紫色的倒皇冠印记。
              “我是慕名来听Guido弹琴的呀。”白兰·杰索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望着老板,“去年我请Guido去密鲁菲奥雷总部弹琴,被拒绝了呢。于是,现在只好把这一片的地盘并入密鲁菲奥雷家族,这样总能听到全西西里最华丽的钢琴演奏了吧。”
              “可是Guido每年6月9日都会失踪,不到午夜不会回来的。”老板着急地搓着手,望向白兰的目光满是哀求,“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改天来?”
              “呵呵,我可不习惯等待哦,如果没有人弹钢琴,不如就把琴砸了吧。”
              一语甫出,四下一片静寂。惊慌失措地老板无助地望向众人,眼神渐渐转为绝望。
              这时候,角落里忽然响起略微别扭的意大利语:“请问,是不是只要有人为您弹琴就好?”


              11楼2012-07-18 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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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正在说话的青年身上。矮小身材,棕发棕瞳,微微撑在桌上的双手还有些颤抖,好像是鼓足全身的勇气才问出的那一句话。“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异乡人。”咖啡馆里的顾客都在第一时间发出一声叹息。
                白兰·杰索盯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看了许久,在他目光的威压之下,那个青年的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可是他仍然用平和的目光征询着他的意见,那是西西里岛上很少见到的正直的目光。
                “不是哟。如果不是Guido的话,怎么证明你的琴技和他不相上下?”
                “那个,我并没有听过Greco先生的演奏,”纲吉有些为难地望向白兰,“不过我可以按照白兰先生的要求演奏任何曲目,由白兰先生来评判如何?”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你的名字是?”
                “泽田纲吉。”
                “日本人?”白兰眯起了双眼,身后的橘梗恭敬地递上一台平板电脑,滚动的页面显示着琴曲的名称。“既然纲吉愿意代替Guido演奏,那就请你和我从罗马找来的这些钢琴师斗一斗琴吧。规则很简单,我从一堆曲目中随机抽出两首,由你和我这里的代表分别演奏,输的人终身不再碰钢琴。为了表示对你勇气的敬意,在决定曲目后我们这边可以先行演奏,从而让你有充分的准备时间,如何?”
                “很公平。”没想到跟黑手党起冲突的竟然是自己呢,纲吉忽然很想吐槽。他知道,从他站出的那一刻起,狱寺就在为自己担心,可是当他把抱歉的目光投向狱寺时,对方只是无奈地回了一个“我知道你会这么做”的眼神。纲吉顿时安心了。
                抽签的结果,密鲁菲奥雷这边的曲目是肖邦的《夜曲》,而纲吉则被抽中李斯特的《魔鬼圆舞曲》。
                只有狱寺知道,纲吉其实更擅长演奏肖邦,这次来罗马游学,也是为了进一步雕琢这方面的技巧。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握了一下好友的手,表示支持。
                “クフフフフ,西西里岛上的黑手党风情总是那么浓郁呢。”一个懒懒的声音从门边传来,蓝发异瞳的青年斜倚门边,手上抱着一盆火红色的花。
                纲吉顺着声音望过去,脱口而出:“是你!”


                12楼2012-07-18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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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5 06:0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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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原来自己下午见到的这个青年就是Guido Greco,难怪他一眼看出自己在喷泉边冥想着钢琴演奏呢。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称赞他手上的那盆香豌豆时,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那么悲伤,然后留给自己一个冰冷的渐渐远去的背影。纲吉当时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自己说了什么冒犯的话吧。
                  “下午的时候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吧。”纲吉心里为撞到枪口上的Guido Greco默哀,自己鼓足勇气冲出来打抱不平,可是正主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没有,你不需要道歉。”化名Guido Greco的六道骸走向白兰。Guido Greco是他家破人亡后第一间打工的咖啡店的老板为他起的名字,不知不觉中这个名字已经跟了他八年。下午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从那个青年身边逃走,他的笑容太过干净明亮,自己积蓄了一年的负面情绪几乎崩溃。可是一个人在阴沉沉的街道上走着,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种不安紧紧地攥住胸口,让他提前回到了Familia。看到上门挑衅的白兰,六道骸的嘴角挂起一丝讽刺的冷笑。西西里的生活方式还真是单一,不是被黑手党灭掉,就是灭掉别的黑手党,他不是早已习惯了这冷酷的铁律了麽?可是,终究不忍心让红莲的火焰吞噬掉这个善良的青年。“白兰先生,换人吧,我回来了。”
                  “哦,Guido是来英雄救美的麽?”白兰调侃的语气让室内的温度又下降了不少,“可是不行哦。纲吉已经接受了挑战,曲目也已经定下,不能更改了哦。”
                  “クフフ,这样啊。”六道骸笑得更优雅了,“那就把赌注加倍吧。白兰先生一定知道《魔鬼圆舞曲》还有双钢琴的版本,两边都是独奏,您或许未必听得尽兴,不如我和这位先生来个二重奏。如果输了,我这双手从此也不再弹琴就是了。”说着,他回身问纲吉:“没问题吧?”
                  “呃,双钢琴版的谱子还记得,不过很久没有弹了。”纲吉诚实地回答,然后反问道,“Greco先生呢?”
                  “好几年前在打工的咖啡馆听过唱片,毕竟很少有咖啡馆会有两架钢琴而且同时请两个琴师的。”六道骸笑得更灿烂了,“不过对白兰先生来说,拿出再多的钢琴都不在话下,要知道这里附近的咖啡馆已经都归附密鲁菲奥雷家族了。”
                  狱寺愤怒了:“你这个笨蛋,不要再把事情搞复杂了!你弹不弹琴无所谓,纲吉可是赌上了未来的演奏生涯!你们俩不过刚刚认识,谈什么默契合作!”
                  不理会已经到爆炸临界点的狱寺,六道骸定定地望着纲吉:“你信我麽?”
                  纲吉脸上依旧是暖暖的笑容:“那个,我还没有听过Greco先生的演奏呢,所以,一定要赢!”
                  两架钢琴拼在了一起,纲吉和六道骸相视一笑,击向琴键。


                  13楼2012-07-18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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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黑暗完全笼罩了巴勒莫城,Familia咖啡馆里的灯光已经暗去。那个落败的米鲁菲奥雷琴师被当场折断了手指,此生再也无法触碰钢琴。
                    虽然赢了,可是纲吉没有半分高兴。僵硬的身体挺得笔直,双手被狱寺隼人和六道骸紧紧攥住。眼眶里明明已经是冰湿一片,却倔强地微仰着头,不让泪滴落下。
                    白兰带着随从走了,听到一场高水平的联奏,他非常满意。无论谁输谁赢,于他不过茶余饭后的一场游戏罢了。
                    “那个,Guido,离开西西里岛吧!外面的世界很大,为什么不去别处看看呢?”手指抹过眼眶,纲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六道骸。”
                    “什么?”棕色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我的真名是六道骸。”六道骸笑了,泽田纲吉梨花带雨的样子莫名愉悦了他,也温暖了他早已经冰封的心。
                    “呐,骸,有机会来日本吧,到时候再一起合作好不好?”纲吉仰头问。
                    “谁知道呢。”他避开他的目光,口不对心。我们的世界相去太远,也许不会再见了吧。
                    后来,Guido Greco离开了Familia,下落不明。两年后,欧洲乐坛冒出了一个叫Owl Mukuro的年轻人,靛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右眼上架着特制的单片眼镜,蓝色的左眼像一泓汪洋,溺毙了无数颗少女的心。那些评论家说,他华丽的琴技和优雅的身姿让人联想起中世纪的游吟诗人。
                    可是,无论演出合同排得多满,每年的6月9日他总会从公众的视线里消失。据说那天无论身处何地,他必定会收到一盆火红的香豌豆花和一张来自日本的无名唱片,然后一个人在视听室里呆上一整天。他从未出过任何唱片,但是每年十月,他会走进录音棚把一年中最得意的曲子录下,寄往遥远的日本。


                    14楼2012-07-18 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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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她的样子还真是特别呢,因为吃惊而微微圆睁的左眼和因为羞涩而泛起红晕的脸颊,加上因为不可思议而造成的片刻呆滞,让六道骸莫名感到了愉悦。“真是可爱的女孩呀,我可以称呼你你库洛姆吗?”
                      “嗯,请随意,六道先生。”
                      “叫我骸。”
                      “是,骸先生。”
                      看来似乎短时间内是无法让她改变谦卑恭谨的态度了,他一笑了之。就随她吧,只要她不再把他当成陌生人就好。
                      忽然想起了什么,六道骸问库洛姆:“去年泽田纲吉寄来的唱片里,有几首巴赫的小提琴奏鸣曲,是你和他一起录制的吧?”
                      她默认地点了点头。
                      “对库洛姆而言,小提琴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回忆起一年前听到的琴声,技巧和演绎已臻一流,却萦绕有淡淡的孤独和茫然无法被钢琴的旋律所中和,那和乐曲无关,是演奏者自身刻入骨髓的忧伤,让彼时在静室里的他感同身受,立时回想起薄雾笼罩下的巴勒莫和无人陪伴的黑夜里唱针滚动时带起的空虚寂寞。
                      “小提琴?大约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吧。”刚才活泼欢快的神情转瞬即逝,紫色的眼眸恢复了清冷。
                      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明明那么善良敏感,却执拗地封闭着自己,好像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似的。那种遗世而独立的娴雅背后,会是血淋林的伤口麽?有一瞬,六道骸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可是脑海里的超直感却叫嚣着,想要了解她更多。胸腔里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让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库洛姆·髑髅和六道骸,这镜像般的名字是命中注定的相遇麽?那么镜子里照出的,究竟会是两个不相干的寂寞灵魂,还是自己久已缺失的另一半?
                      库洛姆发现六道骸的目光似是隔着一层薄雾,让她看不真切。有些迷惑,有些探寻,更多的是……痛惜?那双眼睛不像泽田学长,写满真诚和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和追随。那妖艳的红色和深邃的蓝色,仿佛要把自己吸进去一样,可是不知为何,她并不害怕,好像那目光背后隐藏着某种救赎,让她沦陷。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太过沉重,六道骸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情:“旅途还很长,愿意说说你的故事麽?”
                      库洛姆的内心闪过挣扎。她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经历,就算是泽田纲吉,也不过知道她失去双亲,独自一人生活。
                      她并不畏惧亲手挖掘自己的过去,却不习惯把它们曝晒在阳光下,换取廉价的同情。她希望把它们深埋在心底某处独自品尝,直到结束。连同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化作灰烟,什么都不剩下……那才是解脱吧?
                      慢慢停下的列车仿佛是一道赦令,下今市到了。


                      16楼2012-07-18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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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骸先生,我们需要转移到后面的车厢去。这辆车只有第五和第六节车厢会开往日光。”库洛姆匆忙站起身,刚刚放停的车身让她脚下一个趔趄,慌忙伸手想要抓住滑落的琴匣,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从下面托起。
                        “小心!”他一手托着琴匣,另一手紧握了一下她,避免她摔回座位去,“还好吧?”
                        “谢谢。”掌心里还残留着他手指的余温,对面的六道骸已经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顺手接过了她的琴匣,用目光示意她带路。
                        库洛姆没有坚持要回自己的小提琴,转身向后面的车厢走去。
                        原来车上的旅客有一大半是前往日光的,加上从下今市上车的新乘客,铁皮车厢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四周谈性高涨的多半是去日光度假的游客,仅有的几个空座孤零零地点缀在人堆里,眼前的情况让库洛姆有些不知所措,人多的地方她总会本能地觉得不自在。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六道骸向车门边努了努嘴,车厢最后一排的双人座还空着。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局促不安,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并不催促。库洛姆定了定神,微微点头。
                        把她让进了里面的座位,六道骸挨着走廊坐下。手指抚上小提琴匣,可以感受到上面细微的划痕,背带的位置上也略略有些磨损,看得出这个琴匣已经跟随她很长时间了。悄悄侧过头,女孩想着自己的心事,眉头微蹙似有为难,看来那个问题还是给她造成困扰了。
                        热闹的车厢喧嚣依旧,可是身边男子高大的身影为她隔开了一片宁馨的空间。落座后他并无意于刚才的话题,这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一阵细碎的钢琴声突然在两个人中间响起,熟悉的旋律让他挑了一下眉,拉威尔的《水妖》,是他第一次正式向音乐世界介绍自己时曾弹奏过的曲子。很少会有人选这样诡异的曲子作为铃声,她果然,与众不同。
                        库洛姆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枚手机,向六道骸无声而抱歉地一笑。
                        手机里传来泽田纲吉温暖的声音:“库洛姆,快到了吗?”
                        “是的,学长,还有几分钟就到日光车站了。”
                        “那个,原本应该是狱寺来接你的,可是他现在人在成田机场赶不回来,骸的航班好像是延期了……”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过来的,不用担心。”她礼貌地回应着,眉角轻透着笑意,很放松。
                        不知道为什么,六道骸对那抹淡淡的笑容忽然有些吃味。异色的眼眸里飘过深色的阴影,她对泽田纲吉还真不是一般的信任呢。


                        17楼2012-07-18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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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没有任何不和谐的内容,可是死活发不上来,于是只好上图。



                          IP属地:上海19楼2012-07-18 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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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担心打扰到正在开车的泽田纲吉,下车后库洛姆马上给三浦春打了电话。
                            “那个,小春小姐,请您转告泽田学长,我想起来有些私事要办,可能要晚点才能到敷屋。”
                            “哈咿?需不需要小春帮忙?”
                            “不用,只是抱歉让你们白跑了一趟。”
                            “库洛姆,别在意, 不过天黑以前记得要回到家里啊。”大约是三浦春把手机贴到了泽田纲吉的耳边,他就着话筒叮嘱着。
                            说话间泽田纲吉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手忙脚乱中他按到了外放的键。
                            “纲吉,六道骸并没有乘坐那个航班,他的助手说他昨天一早就搭乘飞机离开了。”听筒那头是狱寺有些冒火的声音,任谁在机场苦等了四五个小时后发现被放鸽子都不会太高兴。
                            “看来骸还是那样任性啊。”纲吉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小春的手机说道,“库洛姆,一个人小心一点,有事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我知道了。”第一次对泽田学长有所隐瞒呢,库洛姆从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匆匆挂了电话。
                            “纲吉,你猜我之前在机场看到了谁?”这一头狱寺的电话还在继续。
                            “总不会是你的粉丝们吧?”纲吉轻笑。
                            “是我们在意大利遇到的那个黑手党boss!”狱寺的声音难得严肃。
                            “白兰先生?天,你不会认错吧?!”
                            “那个鸡窝头造型和左眼下的紫色刺青,想认错也很困难。”
                            压制下慌乱的情绪,泽田纲吉努力摆脱杞人忧天的想法。对于白兰·杰索的恐惧让他有些草木皆兵,其实那个黑手党老大应该早把他这个无名小卒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可是微一沉吟,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他会是追着六道骸来的吗?” 骸,究竟去了哪里呢?
                            那头六道骸已经找到了一辆出租车,正向库洛姆扬手示意。靛色的长发和异色的双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浅绿色的风衣已经用腰带束起,修长的身躯随意倚靠着车门,手里还拎着一把小提琴,懒散而优雅,仿佛美术馆罗马厅里陈列着的雕像,牵扯着远处痴迷少女的目光。
                            身著白色长裙的女孩向他跑去,不在意周围的水晶心肝碎了一地。
                            他体贴地用手遮挡着车顶,把她让进里面的座位,这才慢慢上了车。
                            “您好,请去大笹牧场。”她礼貌地对司机说。


                            IP属地:上海20楼2012-07-18 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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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5 05:5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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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笹牧场位于雾降高原公路的尽头。与一路上古木阴森水气弥漫的静谧不同,停车场上私家车密密地整齐排列着,还有许多旅游大巴正在源源不断地载着客人前来。甫一下车,六道骸皱了一下眉,这里不像是她会喜欢的地方。
                              见他眼神里带着疑问,库洛姆连忙解释道:“牧场的外围是很多圈养奶牛的棚子,还有自己动手制作奶酪的体验工场,游客们多半集中在这里。等翻过前面那个土丘,就是牧场散养牛羊的地方,那边有连片的花田,还有一些私人的暖房,一般的游客并不会去到那么远。”
                              “库洛姆真是一个优秀的向导呢。”说着,他牵起了她的手,注意到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舒服吗?”
                              “只是有些晕车,没关系的。”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有些贪恋他掌心的温度,库洛姆于是任由他握着向前走去。
                              穿过专供游人留影的花墙和瞭望台,她带着六道骸向右转入一条小径。一路上建筑渐渐稀少起来,也不再听到游客们的喧哗。顺着草地往高处走,只剩下蓝天白云青草和远处几只正在悠闲散步的棕色奶牛。
                              再往下走,就能看到成片紫红色的花,像是夕阳烘烤下的火烧云,很是妖艳。还有几处花田里,零零星星地有些黄色的花苞埋在绿叶丛中,并不成气候。
                              杜鹃摇曳的身姿虽然很美,但那张扬的形态却不为他所喜欢。看不多久,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其实,夏鹃的花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过大半个月再来的话,这里的山坡上就会开满黄萱,是别一种的风情呢。”她忽然开口。
                              黄萱麽,把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把过往的爱恨通通遗忘?虽然牵着手,她却不愿与他并肩,默默地落下半步的距离。
                              “原来库洛姆喜欢萱草。”他似有所悟。
                              “其实……我只是觉得相较于杜鹃热闹喧腾,萱草更加恬然自得。”她小声地辩解道。
                              说话间已经走过了一片长长的田埂,左前方出现了几座玻璃搭建的房子。
                              “这里是?”他回头问道。
                              “这是一些私人的温室,专用于种植本地不常见的花卉,平日里并不对游客开放。”她随口说道。
                              他点头,“库洛姆一定来过这里很多次了吧?对牧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呢。”
                              她一愣,腼腆地低下了头,说:“泽田学长带我来过几次,这个牧场其实是京子小姐家的,这些温室大半是京子小姐的研究室。”
                              六道骸终于想起,泽田纲吉的未婚妻名叫笹川京子,难怪看到门口那个“笹”字时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是在请柬上见到过。


                              IP属地:上海21楼2012-07-18 0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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