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菀楼。
有位名为碧清涟的女子。琴艺卓绝,曲惊天下。
厢房内,清涟一袭红衣,纤指随意抚弄着琴弦,看似不和谐的韵律,听起来却是美妙至极。
伴随在她身旁的也是一男子,只是,不同于那年的西湖小亭的白衣。
“早就听闻清涟姑娘不仅琴艺惊人,且是这魈菀楼的第一美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男子调笑道,玩弄着他的手指。
“主上真是会开玩笑,清涟与主上相识并非一天两天,如此说清涟,还真是不敢当。”最后一音落下,便静止不动了。
“呵。”男子丹凤眼微挑,紫色华裳衬得他像只妖孽。
清涟未正眼看他,朱唇轻起,“说吧,这次是何任务?”
“帮我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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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内有一船儿,正缓缓而行。
船头站着一白衣男子,手执一把油纸伞。
烟雨中,白衣飘扬,恍若谪仙。
纸伞上描摩的图案,便是那年在小亭前随乐而舞的白莲。
“公子,天冷,别着凉。”有人将件披风加在他身上。
他迟疑的转首回望,眼前,是一妖娆的红衣女子。
“清涟…”不可思议的唤出她的名字,语气中夹杂别样的感情,许是思念,许是爱意。
何时,她成了这般模样。当年纯洁如白莲的素衣女子去了哪里?竟连称呼也生疏了,以前,她爱唤他莫君。尽管,他真正的名字,叫莫钧。
难道一年的时间,就能使人变化如此之多?就连那清澈的眼睛,也变为嗜血的神情。
“真是好久不见呢,公子过得如何?”清涟的语气,带着挑衅。
“清涟,你变了。”莫钧看着她,心痛起来。
“呵,是呀,我变了,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清涟扬起嘴角。
真是因为他吗?也是,若不是当年对她不闻不问,伤她那么深,今日,便不会…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么?”清涟轻眺一眼,接着将手中的长剑搁在莫钧的脖颈,“我是来,杀你的呀…”
莫钧身体一颤,却又似早已料到一般。
“知道我为什么变了么?因为我遇到了一个人呢…”清涟说的那个人,便是紫衣的魅影,那个被她称为主上的男人。
自去年亭中一别后,她自杀了,割破手腕自杀。却在昏厥之时被魅影救下,此后,她便成了杀手。明面上是魈菀楼的第一花魁,暗面上是听命于魅影,负责刺杀名人。
她也不知为何要服从他的任何命令,但在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暗示她控制她的东西。直至现在才明白,当初,魅影在她身体里下了蛊。致使她**控,但不知出于何故,她不受太大的控制。难道是出于情?她真不敢相信,像魅影这样的人,也会有情,也会动情。
“呵呵…”清涟笑得花枝乱颤,接着精神恍惚。似是又**控了。
莫钧闭上了眼睛,“亏欠你的,以死来还。”
“以为我舍不得杀你吗?”清涟眼睛血红,手中的长剑颤抖着。
残存的理智使她努力放下剑,但力不从心,才落到胸口,最后一丝理智也没有了,接着,嗤的一声,长剑贯穿心脏。
“清涟…”莫钧嘴角溢出血,笑着。没想到,他的笑容,也是如此好看。
“清涟…”
“清涟…”
“清涟…”
她被莫钧逐渐唤醒,意识恢复的那一刻,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
果真杀了他…
但他的笑,刺痛了她的心。
莫钧终是倒下了。
油纸伞落进湖中,上面的白莲仍是纤尘不染。接着,沉入湖底。
“莫君…”
再一次叫出对他的爱称,清涟的双目,水凝眸。
藏在袖中的匕首闪现,光照下,雪亮雪亮。
其实,她早就准备好了。
杀死了莫钧,她也要自刎而死。
冰凉之物刺如心脏,清涟释然一笑,也便倒下,在莫钧的身旁。
伸出手,轻抚他苍白的脸,笑意更是多一分惨淡。
“莫君…”
“对不起…”
“我爱你…”
遂即,没了力气。
正所谓:既佞双殒,绝恋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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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