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小女孩:
上一次见面时你还年轻,应该只有十三(或十二?)岁吧?
我记得你有一张稚嫩并且美丽的脸——就像你家里其他男孩女孩一样美丽。哦……不,不,你要更加天真也更加勾人,让我想想……对,面容纯真身躯窈窕,柔丽如樱花肃杀如剑刃,多么美的神情!我怎么能忘了你这个尤物呢?我怎么能忘了你的美貌、你这诱惑了我心爱之物而不自知的、让我多少次沉迷在梦境中绝望哭泣的美貌?
抱歉,小女孩,请原谅老人家的一时失控,我们继续。
我老了,远比不上你们富有朝气敢爱敢恨。我是如此的老迈,以至于连爱情都先我一步进了棺材。你也许并不愿意听一个老人家谈论他的感情史,但我仍然要说:听吧,女孩,就当做是老人家在岛上看守了你们那些日子的酬劳怎么样?呵,你现在应该是睁大了你那双漂亮眼睛吧——插句题外话,我喜欢你吃惊的表情,首先是瞳孔缩小,显得你们家族遗传式的深褐色虹膜格外清亮,然后会抿嘴,但你并不会立刻要求自己改成笑容吧,那样天真而残忍的堪称美妙的微笑。
啊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没关系,听教官说下去。还有,女孩,放下武器。
初恋就不在这里浪费口舌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认识我此生最爱的那人。我要与你讲述的是只有你才能听、只有你才有资格听的那个少年。
我二十一岁遇见十六岁的他,少年一样的纤细,一脉相传的冰冷精致,那个虚无苍白的美貌少年伤兽一样戒备张扬每一丝肌肉都绷紧的站在阳光下,小腿上沾着血,我忘记了他是否受伤,我只记得他回转身来,对着你或他的幼妹,极端浅淡极端柔和的微笑起来,我只记得阳光落在他每一根睫毛上仿佛盈盈的星砂,我只记得我从他纯黑的眼瞳里看见的光晕,灿烂了整个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