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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在中，你一起去医院，和医生说明情况，公司会安排你在日本那边的住宿的。”
“知道了，智妍姐。”在中拖着行李箱往前赶了几步，跟上医院的担架，回头招招手。
在救护车上，允浩和在中面对面坐着，都看着郑德勋，气氛静得可怕。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静寂。允浩从上衣口袋摸出电话，“喂。嗯，知道了。跟岛川社长那边解释一下。对，明天好了。嗯，去安排吧。”
在中望向允浩，显然刚刚的事情把他累坏了，自己的父亲差点在自己面前死掉，现在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听电话似乎是推迟了和全日空的谈判。允浩额头上密密的布着一层汗水，眉头紧皱，和刚刚温和地笑着的形象相比，现在更像是一个忙碌的商人。
“……随时跟我汇报。”允浩合上电话，抬头发现自己面前一块蓝白相间的格子花纹的手绢，在中微笑着说：“擦擦汗吧。”
“谢谢。”允浩接下手绢，擦着额上的汗，“刚刚多亏了你救了我父亲。”
“这里。”在中像是没听见允浩的感谢，拿手指向允浩的鬓角，示意允浩将鬓侧的汗水擦掉。
允浩愣了一下，将手绢移到脸侧，却一直没擦到在中指着的地方。在中径直接过手绢，细细地替允浩擦去脸上的汗水，专注的眼神看着他的脸颊。
允浩静静地看着在中的动作，任凭他的手在自己的脸前移动。这个空乘很漂亮，干净白皙的皮肤，眼眸纯净无瑕，他注视的眼神像是期待着自己说点什么一样，全身有种清爽又透着阳光的气息，而面对危险时的镇静和专业让自己看到了他的称职与敬业。
“在中，你一起去医院，和医生说明情况，公司会安排你在日本那边的住宿的。”
“知道了，智妍姐。”在中拖着行李箱往前赶了几步，跟上医院的担架，回头招招手。
在救护车上，允浩和在中面对面坐着，都看着郑德勋，气氛静得可怕。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静寂。允浩从上衣口袋摸出电话，“喂。嗯，知道了。跟岛川社长那边解释一下。对，明天好了。嗯，去安排吧。”
在中望向允浩，显然刚刚的事情把他累坏了，自己的父亲差点在自己面前死掉，现在还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听电话似乎是推迟了和全日空的谈判。允浩额头上密密的布着一层汗水，眉头紧皱，和刚刚温和地笑着的形象相比，现在更像是一个忙碌的商人。
“……随时跟我汇报。”允浩合上电话，抬头发现自己面前一块蓝白相间的格子花纹的手绢，在中微笑着说：“擦擦汗吧。”
“谢谢。”允浩接下手绢，擦着额上的汗，“刚刚多亏了你救了我父亲。”
“这里。”在中像是没听见允浩的感谢，拿手指向允浩的鬓角，示意允浩将鬓侧的汗水擦掉。
允浩愣了一下，将手绢移到脸侧，却一直没擦到在中指着的地方。在中径直接过手绢，细细地替允浩擦去脸上的汗水，专注的眼神看着他的脸颊。
允浩静静地看着在中的动作，任凭他的手在自己的脸前移动。这个空乘很漂亮，干净白皙的皮肤，眼眸纯净无瑕，他注视的眼神像是期待着自己说点什么一样，全身有种清爽又透着阳光的气息，而面对危险时的镇静和专业让自己看到了他的称职与敬业。
允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中，直到在他又把手绢递回给自己，很舒服的笑容，“脖子上也擦擦吧，你流了很多汗呢。”
“哦，好的。”允浩忙将手绢移向脖子。
到了医院，把郑德勋送进检查室，在中跟医生说明了机上抢救的情况，医生笑着说多亏了在中的迅速反应，要不然病人的命就没了。
在中摆出了职业的微笑，轻轻点头，准备离开医院。
“你，等一下。”允浩叫住在中。
“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在中回头看着允浩。
“你也去检查一下身体吧，你把我父亲的痰吸出来，我看你当时也咳嗽得那么厉害，让医生看看吧。”
在中捂着嘴，噗哧一声笑了，舔了舔嘴唇，“郑先生，我学过护理，我比你清楚，这个不会有事的。”
“你是比我清楚，但是，医生比你清楚你有没有事。”
难道商人都这么固执吗？在中努努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您……”
“我坚持。”允浩的笑意在眼中蔓延。
唉，既然老板都说了要给自己提供免费检查，他又有什么好推辞呢。
“我知道了。”在中妥协道。
“张秘书，请带这位先生……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在中，金在中。”在中笑开。
“哦，好的。带这位金先生去办理手续。金先生，检查完身体请先留一下，我想我还有话跟你说。”刚说完，允浩的手机又响起，快步走出医院接电话，回头对在中抱歉地笑笑，示意秘书带在中去办手续。
“哦，好的。”允浩忙将手绢移向脖子。
到了医院，把郑德勋送进检查室，在中跟医生说明了机上抢救的情况，医生笑着说多亏了在中的迅速反应，要不然病人的命就没了。
在中摆出了职业的微笑，轻轻点头，准备离开医院。
“你，等一下。”允浩叫住在中。
“郑先生，还有什么事吗？”在中回头看着允浩。
“你也去检查一下身体吧，你把我父亲的痰吸出来，我看你当时也咳嗽得那么厉害，让医生看看吧。”
在中捂着嘴，噗哧一声笑了，舔了舔嘴唇，“郑先生，我学过护理，我比你清楚，这个不会有事的。”
“你是比我清楚，但是，医生比你清楚你有没有事。”
难道商人都这么固执吗？在中努努嘴，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您……”
“我坚持。”允浩的笑意在眼中蔓延。
唉，既然老板都说了要给自己提供免费检查，他又有什么好推辞呢。
“我知道了。”在中妥协道。
“张秘书，请带这位先生……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
“在中，金在中。”在中笑开。
“哦，好的。带这位金先生去办理手续。金先生，检查完身体请先留一下，我想我还有话跟你说。”刚说完，允浩的手机又响起，快步走出医院接电话，回头对在中抱歉地笑笑，示意秘书带在中去办手续。
8
幸好允浩下午去全日空开的会很重要，所以让秘书安排了别的车送在中去机场，要不然在中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神神经经的状态怎么面对他。
当有天听到在中跟他讲了英语考试的真相后，竟然没有一点激动，反而以一种“你大惊小怪”的眼神鄙夷地把在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早知道了，试卷发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字迹就知道是允浩了。”好像这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有天轻描淡写的，让在中觉得羞愧至极，亏得他那么激动地拉住有天，还让他猜他大学时的那个贵人是谁，结果有天的反应让在中觉得自己和昨天那些激动的空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她们。
挫败地低下头，在中有气无力地挣扎着问：“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
有天更进一步地以“你有病啊”的眼神又把在中打量了一遍，才开口说：“你当时又不认识他，我跟你说干嘛？”
如果这是在漫画中，恐怕现在在中的背景就是前一秒还阳光灿烂，这一秒全部黑暗，再加以秋风吹过，树叶划了一个圈掉落在地。在中心想，可能这两天他把一辈子能丢的人都丢光了吧。
有天看在中被打击得已经没反应了，才拍拍在中的肩膀，“哥，我先回去了，您继续发春吧。”
刚回头的有天被休息室的靠枕砸得一个踉跄……
没想到再见到郑允浩不过是第二天的事。东京返回韩国的班机前例行会议，李智妍只是淡淡地宣布郑德勋和郑允浩要坐这班飞机回来，由于郑德勋是病人，所以需要特殊照顾，在中很自然地被分配到李智妍的手下辅助完成这一任务。
在其它空姐的抱怨声中，在中心里竟升起了一股隐隐的期待，明明不是应该挺怕见到他的吗……
依然是有礼有节地接待每位上飞机的客人，用日韩英三种语言熟练地问候着登记的旅客，亲切地引导座位，帮助打开行李架。但是在中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理作祟地总想回头看看那两位客人来了没有。
“我一定是疯了，难道我想跟上司套近乎走后门不成……”在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暗地骂着自己真龌龊。
“又是坐这班飞机，哈哈，那我就放心了。”老者爽朗的笑声传来，在中慌忙回头鞠躬问候，抬头正对上郑允浩的笑，微微地点头，“在中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在中又是一鞠躬，“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
今天允浩的精神不是很好，连续两天的谈判把他榨得快成了人干。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吃了药放倒座椅小憩后，允浩拧拧脖子，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但不一会儿便有些头晕脑胀。安静的头等舱今天的乘客也不是很多，飞机上频率单一的噪声就像是催眠曲，缓缓地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在中轻轻地走过通道，温雅的步伐，细细地查看是否有客人需要添加饮料或是有其它要求。在快走到允浩那一排座位的时候，在中有点紧张，甚至不太敢往那个方向看去。趁着为其他客人收拾杯子的时候偷偷地瞟过去，却发现郑允浩歪着脑袋，抱着双臂，以一种特别不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睡着。
在中走过去，替允浩把座椅旁边的台灯关闭，空调也调到最小，郑德勋一切正常地裹着毛毯侧身躺在座椅上，于是转身离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毯子。
将毯子展平，以极其轻柔的动作让毯子覆盖住允浩，禁不住地观察着他的睡脸，似乎他总爱皱着眉头，他的脸好小啊，嘴巴也不大，英气闪亮的双眸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面，使允浩看起来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在中心里想着，但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俊秀来着，为什么看到他睡着就像看到俊秀圆嘟嘟的睡脸一样，总想宠溺地轻怕两下，希望他睡得更香……
飞机突然的颠簸，在中还没直起的身子失去重心，重重地撞到前排的座椅靠背，在中连忙扶住前排的椅子，怕吵醒允浩，但震动还是让允浩睁开了双眼。
看着在中姿势狼狈地靠在座椅上，允浩掀起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手握住在中的胳膊，一手轻轻地拢着在中的腰，想扶他起来。没想到刚一挨上在中的侧腰，在中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表情微妙又尴尬，慌忙推开允浩的手，“抱歉，我怕痒……”
幸好允浩下午去全日空开的会很重要，所以让秘书安排了别的车送在中去机场，要不然在中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神神经经的状态怎么面对他。
当有天听到在中跟他讲了英语考试的真相后，竟然没有一点激动，反而以一种“你大惊小怪”的眼神鄙夷地把在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早知道了，试卷发下来的时候看到那个字迹就知道是允浩了。”好像这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似的，有天轻描淡写的，让在中觉得羞愧至极，亏得他那么激动地拉住有天，还让他猜他大学时的那个贵人是谁，结果有天的反应让在中觉得自己和昨天那些激动的空姐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她们。
挫败地低下头，在中有气无力地挣扎着问：“那你后来怎么不告诉我……”
有天更进一步地以“你有病啊”的眼神又把在中打量了一遍，才开口说：“你当时又不认识他，我跟你说干嘛？”
如果这是在漫画中，恐怕现在在中的背景就是前一秒还阳光灿烂，这一秒全部黑暗，再加以秋风吹过，树叶划了一个圈掉落在地。在中心想，可能这两天他把一辈子能丢的人都丢光了吧。
有天看在中被打击得已经没反应了，才拍拍在中的肩膀，“哥，我先回去了，您继续发春吧。”
刚回头的有天被休息室的靠枕砸得一个踉跄……
没想到再见到郑允浩不过是第二天的事。东京返回韩国的班机前例行会议，李智妍只是淡淡地宣布郑德勋和郑允浩要坐这班飞机回来，由于郑德勋是病人，所以需要特殊照顾，在中很自然地被分配到李智妍的手下辅助完成这一任务。
在其它空姐的抱怨声中，在中心里竟升起了一股隐隐的期待，明明不是应该挺怕见到他的吗……
依然是有礼有节地接待每位上飞机的客人，用日韩英三种语言熟练地问候着登记的旅客，亲切地引导座位，帮助打开行李架。但是在中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理作祟地总想回头看看那两位客人来了没有。
“我一定是疯了，难道我想跟上司套近乎走后门不成……”在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暗暗地骂着自己真龌龊。
“又是坐这班飞机，哈哈，那我就放心了。”老者爽朗的笑声传来，在中慌忙回头鞠躬问候，抬头正对上郑允浩的笑，微微地点头，“在中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在中又是一鞠躬，“您的座位在这边，请跟我来。”
今天允浩的精神不是很好，连续两天的谈判把他榨得快成了人干。看到自己的父亲在吃了药放倒座椅小憩后，允浩拧拧脖子，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但不一会儿便有些头晕脑胀。安静的头等舱今天的乘客也不是很多，飞机上频率单一的噪声就像是催眠曲，缓缓地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在中轻轻地走过通道，温雅的步伐，细细地查看是否有客人需要添加饮料或是有其它要求。在快走到允浩那一排座位的时候，在中有点紧张，甚至不太敢往那个方向看去。趁着为其他客人收拾杯子的时候偷偷地瞟过去，却发现郑允浩歪着脑袋，抱着双臂，以一种特别不舒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睡着。
在中走过去，替允浩把座椅旁边的台灯关闭，空调也调到最小，郑德勋一切正常地裹着毛毯侧身躺在座椅上，于是转身离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毯子。
将毯子展平，以极其轻柔的动作让毯子覆盖住允浩，禁不住地观察着他的睡脸，似乎他总爱皱着眉头，他的脸好小啊，嘴巴也不大，英气闪亮的双眸藏在浓密的睫毛后面，使允浩看起来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在中心里想着，但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俊秀来着，为什么看到他睡着就像看到俊秀圆嘟嘟的睡脸一样，总想宠溺地轻怕两下，希望他睡得更香……
飞机突然的颠簸，在中还没直起的身子失去重心，重重地撞到前排的座椅靠背，在中连忙扶住前排的椅子，怕吵醒允浩，但震动还是让允浩睁开了双眼。
看着在中姿势狼狈地靠在座椅上，允浩掀起盖在身上的毯子，一手握住在中的胳膊，一手轻轻地拢着在中的腰，想扶他起来。没想到刚一挨上在中的侧腰，在中微微地颤抖了一下，表情微妙又尴尬，慌忙推开允浩的手，“抱歉，我怕痒……”
11
但在中知道，这样的微笑和莫名的欣喜并不会维持多久了，和全日空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后天就是大韩航空和全日空签约的日子，空中快线也将在五月首次试飞。董事会做出了决定，允浩完成此项策划后破格提升为主管航运事务的副总裁，不会再频繁地搭乘班机往返国内外。
看完休息室的电视上播出的公司内部新闻后，在中心中升起隐隐的失落。
昌珉因为也有常规飞行英语考试，所以和俊秀结伴去有天家复习，在中强笑着打发走三个活宝，便拖着行李箱毫无目标地在机场里一步一步的走着。
有点自嘲地笑笑，自己当空乘明明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在天空翱翔，可是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不想面对没有了允浩在的飞机，这算是什么？背离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坚强的信念？只因为那个人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温柔？
自从和允浩相遇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可理喻，知道他的到来就会默默地兴奋。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想在他附近经过，却总是故意不去看他，就算是给同机舱的乘客服务时，背对着他时也总是心不在焉地想着他是不是在微笑地看着自己，但却没有勇气大方地打个招呼。想看看他的表情，然而看向他的方向时又决定不与他视线相对，仅仅是从他的头顶上方扫过。莫名其妙地欺骗了静恩，私心的不想让她讨允浩欢心。在中突然挫败地觉得自己的状态简直是见鬼了的杂乱无章。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楼顶的西露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在这里吹吹风。在中推开门，一阵风涌来，发丝被吹乱，隐隐约约闻到烟味和酒味，一个身影倚着栏杆，点点火星忽明忽暗。
“你怎么会在这？”那人也听到了开门的响声回头，在中看清了他，平日里精神笔挺的西装被他搭在栏杆上，衬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了几个，头发被风吹得很乱，嘴里叼着烟，只是任凭它燃着，地下摆着几个啤酒瓶子。若不是亲眼看见，在中绝不相信这是他在飞机上、在饭店、在宾馆看到的允浩。
“在中？”允浩把烟夹在指尖，表情有点复杂。
气氛有点压抑，在中苦苦地笑了一下，“恭喜你要当副总裁了。”
允浩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把香烟放进口中，“谢了。”完全没有平日的温雅有礼，舒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随着风立刻散开。
“你会抽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
在中看着这样的允浩，内心微微地抽痛，却不知该说什么，突然觉得允浩离自己好远。风有点大，吹得鼻尖酸酸的。
“对了，你的手绢，忘了还你了。”允浩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那块蓝白方格相间的手绢，递给在中。
在中愣愣地看着手绢随着风微微飘动，意味着什么？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相交？机械地接过手绢，紧紧地攥在手中，盯着地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上次小孩子的鼻涕洗干净了，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块吧。”
“不用了，你……对小孩子……真的很好呢……”你也许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吧，所以我会误
以为你的温柔仅仅是对我一个人的，会傻傻地想去独占你的关怀，现在才发现，那也许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允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孩子吧……只可惜，我和前妻一个孩子都没有……”
允浩并不是第一次提到他的婚姻，但这是第一次提到孩子，在中觉得心好像被刺了一下，浑身一震，抬头看着允浩。允浩的表情似乎有些凄凉，在风中特别孤独。也许他真的很爱他的家庭吧，爱到至今无法释怀。
“你很爱她吗？”在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这个答案对自己而言是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一切的问题，都太可笑，可笑到让在中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不知道。”允浩的答案却出乎了在中的意料。夜间的飞机已经很少，只有少数几架被拖车拖向机库，允浩只是远远地眺望着。
“不知道？”在中下意识地重复。
“我觉得最美的风景就是这里，看着一架架大韩航空的飞机安全降落，然后拖回机库。”允浩却像是有意回避在中的问题，聊起了风景。
在中走到栏杆前，看着跑道上的点点光芒，“因为，这是你父亲和你的成就吗？”
“不完全是……”允浩把烟头扔进喝空的啤酒罐里，淡淡地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自满的看着父亲成就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在中有点慌，以前他们的谈话都是有礼有节、恰到好处的，为什么今天自己说的话总是会造成这种紧张的气氛。
允浩自嘲地笑笑，“也许有人这么想吧……”
“那个人反正不是我！”在中有点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内心狂躁不安，快爆炸了。
“我又没说是你。抱歉，我今天语气不好。”允浩又打开一罐啤酒，拿起来就往嘴里灌。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就算允浩不说，在中也没迟钝到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没什么，别担心。”
“我没想强迫你说。”在中真的受不了了，他非要这么说话不可吗？如果说以前两人互相之间还有点好印象的话，恐怕也要在这次诡异的对话中消失殆尽了。
在中突然的强硬语气使气氛徒然降至冰点，一时间的沉默，只能听见风声和飞机的轰鸣声。两人都靠在栏杆上，一个面向跑道方向，一个背朝跑道。
在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感到允浩又点了根香烟，握了握拳，也许自己和他缘尽于此了吧。
“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我先走……”
“今天我遇见前妻了……”在中刚想离开，允浩叹了口气，不期然地说了出来。
惊讶地回头去看允浩，他只是幽幽地看着远处，指尖的烟已有很长的烟灰，一点一点地洒落下来。
“在机场，看见她和她现在的丈夫、孩子……”允浩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罐子随意扔到地上。
但在中知道，这样的微笑和莫名的欣喜并不会维持多久了，和全日空的谈判已经进入尾声，后天就是大韩航空和全日空签约的日子，空中快线也将在五月首次试飞。董事会做出了决定，允浩完成此项策划后破格提升为主管航运事务的副总裁，不会再频繁地搭乘班机往返国内外。
看完休息室的电视上播出的公司内部新闻后，在中心中升起隐隐的失落。
昌珉因为也有常规飞行英语考试，所以和俊秀结伴去有天家复习，在中强笑着打发走三个活宝，便拖着行李箱毫无目标地在机场里一步一步的走着。
有点自嘲地笑笑，自己当空乘明明是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在天空翱翔，可是这一个月以来，自己竟然开始有些不想面对没有了允浩在的飞机，这算是什么？背离了自己的理想？放弃了坚强的信念？只因为那个人对自己若有似无的温柔？
自从和允浩相遇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可理喻，知道他的到来就会默默地兴奋。有时会无缘无故地想在他附近经过，却总是故意不去看他，就算是给同机舱的乘客服务时，背对着他时也总是心不在焉地想着他是不是在微笑地看着自己，但却没有勇气大方地打个招呼。想看看他的表情，然而看向他的方向时又决定不与他视线相对，仅仅是从他的头顶上方扫过。莫名其妙地欺骗了静恩，私心的不想让她讨允浩欢心。在中突然挫败地觉得自己的状态简直是见鬼了的杂乱无章。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楼顶的西露台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想在这里吹吹风。在中推开门，一阵风涌来，发丝被吹乱，隐隐约约闻到烟味和酒味，一个身影倚着栏杆，点点火星忽明忽暗。
“你怎么会在这？”那人也听到了开门的响声回头，在中看清了他，平日里精神笔挺的西装被他搭在栏杆上，衬衣领上的扣子解开了几个，头发被风吹得很乱，嘴里叼着烟，只是任凭它燃着，地下摆着几个啤酒瓶子。若不是亲眼看见，在中绝不相信这是他在飞机上、在饭店、在宾馆看到的允浩。
“在中？”允浩把烟夹在指尖，表情有点复杂。
气氛有点压抑，在中苦苦地笑了一下，“恭喜你要当副总裁了。”
允浩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把香烟放进口中，“谢了。”完全没有平日的温雅有礼，舒了一口气，白色的烟雾随着风立刻散开。
“你会抽烟？”
“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
在中看着这样的允浩，内心微微地抽痛，却不知该说什么，突然觉得允浩离自己好远。风有点大，吹得鼻尖酸酸的。
“对了，你的手绢，忘了还你了。”允浩从衬衣口袋里拿出那块蓝白方格相间的手绢，递给在中。
在中愣愣地看着手绢随着风微微飘动，意味着什么？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相交？机械地接过手绢，紧紧地攥在手中，盯着地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上次小孩子的鼻涕洗干净了，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再给你买一块吧。”
“不用了，你……对小孩子……真的很好呢……”你也许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吧，所以我会误
以为你的温柔仅仅是对我一个人的，会傻傻地想去独占你的关怀，现在才发现，那也许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
允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笑，“可能是因为我很喜欢孩子吧……只可惜，我和前妻一个孩子都没有……”
允浩并不是第一次提到他的婚姻，但这是第一次提到孩子，在中觉得心好像被刺了一下，浑身一震，抬头看着允浩。允浩的表情似乎有些凄凉，在风中特别孤独。也许他真的很爱他的家庭吧，爱到至今无法释怀。
“你很爱她吗？”在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这个答案对自己而言是什么？自己又为什么会想知道？这一切的问题，都太可笑，可笑到让在中觉得自己很可悲。
“我不知道。”允浩的答案却出乎了在中的意料。夜间的飞机已经很少，只有少数几架被拖车拖向机库，允浩只是远远地眺望着。
“不知道？”在中下意识地重复。
“我觉得最美的风景就是这里，看着一架架大韩航空的飞机安全降落，然后拖回机库。”允浩却像是有意回避在中的问题，聊起了风景。
在中走到栏杆前，看着跑道上的点点光芒，“因为，这是你父亲和你的成就吗？”
“不完全是……”允浩把烟头扔进喝空的啤酒罐里，淡淡地说：“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自满的看着父亲成就的人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在中有点慌，以前他们的谈话都是有礼有节、恰到好处的，为什么今天自己说的话总是会造成这种紧张的气氛。
允浩自嘲地笑笑，“也许有人这么想吧……”
“那个人反正不是我！”在中有点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内心狂躁不安，快爆炸了。
“我又没说是你。抱歉，我今天语气不好。”允浩又打开一罐啤酒，拿起来就往嘴里灌。
“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就算允浩不说，在中也没迟钝到什么也感觉不出来。
“没什么，别担心。”
“我没想强迫你说。”在中真的受不了了，他非要这么说话不可吗？如果说以前两人互相之间还有点好印象的话，恐怕也要在这次诡异的对话中消失殆尽了。
在中突然的强硬语气使气氛徒然降至冰点，一时间的沉默，只能听见风声和飞机的轰鸣声。两人都靠在栏杆上，一个面向跑道方向，一个背朝跑道。
在中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感到允浩又点了根香烟，握了握拳，也许自己和他缘尽于此了吧。
“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我先走……”
“今天我遇见前妻了……”在中刚想离开，允浩叹了口气，不期然地说了出来。
惊讶地回头去看允浩，他只是幽幽地看着远处，指尖的烟已有很长的烟灰，一点一点地洒落下来。
“在机场，看见她和她现在的丈夫、孩子……”允浩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罐子随意扔到地上。
12
“她告诉我她现在很幸福，比和我在一起时快乐许多……”允浩也转了过来，背向跑道，慢慢坐在冰冷的地上。
在中突然很想哭，不知道是为了允浩还是自己，也许他们两个都是可悲的人。
“那你呢？你现在不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
“是！我不甘心！她可以牵着她现任丈夫和孩子的手开心地笑，可是为什么和我离婚的时候却那么狠心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允浩像是情绪彻底崩溃，猛地喊了出来，指间的烟直接用手捏灭，扔在了地上。
在中呆住了，他不知道该对这样的故事作出什么反应，难怪允浩那么爱孩子，难怪他会是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
“允浩，……”在中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静静的听着他诉说。
“她走的时候说我是个自私的男人，用所谓的温柔把她束缚在家里，却折断了她高飞的翅膀……”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今天她很客气地告诉我，她和现在的丈夫一起打拼事业的生活有多幸福，而我，却只能仰仗爸爸的成就，让妻子失去一切……”
在中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允浩这样的家庭责任，连作为他大学校友的妻子都感到了压力，又有谁能够坦然安心地站在他的身旁。
“也许我真的很自私吧，我以为是对的，结果却伤害了她，甚至连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允浩向后把头重重地磕在栏杆上几下，眼神飘忽地看着夜空。
“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要的幸福，她无法理解而已……”在中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她无法理解，那自己呢，自己理解的话就可以给他幸福吗？在中有点慢慢清楚了自己的情绪，并不是惧怕这种情绪，而是没有自信说出来。
允浩直直地盯了在中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是吗……”
“不是吗？”在中反问道。
“也许是吧。你觉得我要的幸福是什么？”允浩又打开一罐啤酒，又递了一罐给在中，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不知道，也许是事业成功家庭和睦吧。”
“那你要的幸福呢，是什么样的？”
“完整幸福的家庭。”在中没有犹豫地回答。
“呵……我觉得自己要的也不过如此，和其他人一样，我并没有要求她当一个家庭主妇或者是依附着我生存……”
“也许是她本身就带着偏见去看你吧，对很多人来说，你先是大韩航空董事会主席的儿子，然后才是郑允浩。”
“这一点就这么重要？甚至盖过了我本身？”
“我说不清，但也许是不自信吧，在你身边很容易变得没有自信。”在中喃喃地说道。
“你呢，你也没有自信吗？”
“我又不是女人啊……”
“真可悲啊，我仅仅是希望她站在妻子的立场上支持我的事业，结果却成了这样……”允浩的酒喝得有点多，否则今晚也不会说出这么多的事。无奈地摇摇所剩无几的酒，“抱歉，让你听我发了牢骚。”
在中却是直接忽略允浩的道歉，直直地问：“后来没有再跟别的人交往看看吗？”
允浩自嘲地笑了，在中觉得那张侧脸，看上去竟有点惨烈的味道。“有过，但最后都不欢而散……总觉得猜不透那些女孩子的心，我永远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难过，我可能太粗心了吧……”
“我并没有觉得你很粗心，”在中觉得允浩的言论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仔细到发现自己咬破舌头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大条的人，“我甚至觉得你细心到可以把我看穿……”在中似乎也有点不顾后果地乱说一气了。
“这样吗？也许是我对女人太粗心了吧……”
“也许吧，但你肯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的，至少不是你的前妻。”在中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意味是什么，是希望他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吗？还是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好。
脑袋斜斜地靠在栏杆的缝隙之间，允浩稍微有点口齿不清地说：“在中，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件事的人……”
“是吗？”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在中只知道现在自己笑不出来。
“你会嘲笑我吧……”允浩的声音越来越小，夹杂在风里听得并不真切。
“如果要嘲笑你的话，我还不如先笑我自己……”笑自己，竟然为一个男人暗自神伤。
允浩没有再接话，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在中的手搭在膝盖上，迎面感受着冷风，第一次觉得自己恐怕也需要抽一支烟来排解排解。
“她告诉我她现在很幸福，比和我在一起时快乐许多……”允浩也转了过来，背向跑道，慢慢坐在冰冷的地上。
在中突然很想哭，不知道是为了允浩还是自己，也许他们两个都是可悲的人。
“那你呢？你现在不如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也许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
“是！我不甘心！她可以牵着她现任丈夫和孩子的手开心地笑，可是为什么和我离婚的时候却那么狠心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允浩像是情绪彻底崩溃，猛地喊了出来，指间的烟直接用手捏灭，扔在了地上。
在中呆住了，他不知道该对这样的故事作出什么反应，难怪允浩那么爱孩子，难怪他会是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
“允浩，……”在中开了口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静静的听着他诉说。
“她走的时候说我是个自私的男人，用所谓的温柔把她束缚在家里，却折断了她高飞的翅膀……”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今天她很客气地告诉我，她和现在的丈夫一起打拼事业的生活有多幸福，而我，却只能仰仗爸爸的成就，让妻子失去一切……”
在中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允浩这样的家庭责任，连作为他大学校友的妻子都感到了压力，又有谁能够坦然安心地站在他的身旁。
“也许我真的很自私吧，我以为是对的，结果却伤害了她，甚至连她提出离婚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允浩向后把头重重地磕在栏杆上几下，眼神飘忽地看着夜空。
“不是你的错，只是你要的幸福，她无法理解而已……”在中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她无法理解，那自己呢，自己理解的话就可以给他幸福吗？在中有点慢慢清楚了自己的情绪，并不是惧怕这种情绪，而是没有自信说出来。
允浩直直地盯了在中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是吗……”
“不是吗？”在中反问道。
“也许是吧。你觉得我要的幸福是什么？”允浩又打开一罐啤酒，又递了一罐给在中，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不知道，也许是事业成功家庭和睦吧。”
“那你要的幸福呢，是什么样的？”
“完整幸福的家庭。”在中没有犹豫地回答。
“呵……我觉得自己要的也不过如此，和其他人一样，我并没有要求她当一个家庭主妇或者是依附着我生存……”
“也许是她本身就带着偏见去看你吧，对很多人来说，你先是大韩航空董事会主席的儿子，然后才是郑允浩。”
“这一点就这么重要？甚至盖过了我本身？”
“我说不清，但也许是不自信吧，在你身边很容易变得没有自信。”在中喃喃地说道。
“你呢，你也没有自信吗？”
“我又不是女人啊……”
“真可悲啊，我仅仅是希望她站在妻子的立场上支持我的事业，结果却成了这样……”允浩的酒喝得有点多，否则今晚也不会说出这么多的事。无奈地摇摇所剩无几的酒，“抱歉，让你听我发了牢骚。”
在中却是直接忽略允浩的道歉，直直地问：“后来没有再跟别的人交往看看吗？”
允浩自嘲地笑了，在中觉得那张侧脸，看上去竟有点惨烈的味道。“有过，但最后都不欢而散……总觉得猜不透那些女孩子的心，我永远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难过，我可能太粗心了吧……”
“我并没有觉得你很粗心，”在中觉得允浩的言论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仔细到发现自己咬破舌头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大条的人，“我甚至觉得你细心到可以把我看穿……”在中似乎也有点不顾后果地乱说一气了。
“这样吗？也许是我对女人太粗心了吧……”
“也许吧，但你肯定会找到适合自己的人的，至少不是你的前妻。”在中也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意味是什么，是希望他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吗？还是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好。
脑袋斜斜地靠在栏杆的缝隙之间，允浩稍微有点口齿不清地说：“在中，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件事的人……”
“是吗？”该高兴还是该伤心？在中只知道现在自己笑不出来。
“你会嘲笑我吧……”允浩的声音越来越小，夹杂在风里听得并不真切。
“如果要嘲笑你的话，我还不如先笑我自己……”笑自己，竟然为一个男人暗自神伤。
允浩没有再接话，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在中的手搭在膝盖上，迎面感受着冷风，第一次觉得自己恐怕也需要抽一支烟来排解排解。
13
“俊秀，你和昌珉最好能分开房间学习。”有天叹着气，看着和昌珉聊得开心的俊秀。两个孩子从吃完饭就开始研究在中给俊秀买回来的新款PSP，本应是作为今晚的英文辅导老师的有天只能拿支笔眼巴巴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耗去。
“咦……完了完了完了！昌珉，已经快九点了……”俊秀抬起手腕看了表后才如梦初醒。
“昌珉，你就在这儿看书吧，俊秀去我房间念。”有天没有给俊秀和昌珉任何反驳的机会，起身就收拾着俊秀的课本。
“有天哥……不带这样吧……”
“你小子英语考试倒是没问题，俊秀要考执照的，别给我在这儿添乱。”有天拿着练习册狠狠地敲了一下昌珉的脑袋。
昌珉捂着脑袋大叫俊秀哥俊秀哥快救救我，俊秀赶快上去顺顺昌珉乱糟糟的发丝说着我们再忍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解放了。尽管难平愤懑，考虑到那个考试对俊秀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又不是很容易通过，昌珉还是碎碎念地举起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俊秀跟着有天的背后进了卧室，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书堆在了桌子上。有天的卧室很简单，就是床、衣柜和一张小圆桌，连窗帘都懒得装，说是浅黄色的百叶窗最耐脏。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前开始看书，有天也不说话，靠在床头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
咬着笔头把复杂的标准检查程序细细背诵，难记的工程英语也得一一掌握。拿着笔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1点半，抬头想放松一下，却看见有天歪着头就那么坐在床上睡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点点阴影，被自己和昌珉私底下判断为接吻过度所以才自然泛红的双唇微张，家居服的领口开得很大，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姣好的线条延伸出性感的气息。俊秀一直觉得有天长得有点类似于女孩的那种细致，尽管他经常说自己是什么完珍男，总是嚷嚷着要秀自己所谓的八块腹肌。
不少空姐经常娇嗔地问自己怎么对这么温柔的有天机长下那么大的狠手，又是打又是吵，还经常给他泼冷水，一点面子都不给似的。其实俊秀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从见有天的第一面起就讨厌他那一副对谁都那么温柔多情的脸，每次看到那张脸垮掉就特别兴奋，但又每每在他立刻恢复那副温柔的表情关心自己的时候开始惊惶失措，只能用愈演愈烈的拌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当年说有天的降落难看死了其实并不公平，虽然不是完美的落地，有天的技术也是可圈可点的，但就是在他落地的瞬间，俊秀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担心起落架会不会断掉，速度会不会失控，会不会有鸟飞进引擎，然后就自然地奚落了有天一番，来掩盖自己奇怪的反应。
也许担心的多了，担心的事情就会成为现实。
俊秀一向是尽量去看有天的每次训练飞行，那一次本是一切正常的飞行，正当他准备去买杯饮料再回来等着有天降落时，一架训练机就那么直直地往下俯冲。作为机师，俊秀一眼就看出那是汽油耗尽才会出现的情况，一瞬间，血液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喊出了一个“不”后，便两腿发软地坐到了地上。早晨本来就没吃多少饭的俊秀直冒冷汗，眼前一片黑暗，明明就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封禁在了水底，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同学解释说今天飞行班是在训练无动力滑翔降落，是特意在飞行期间关闭所有引擎的，有天也很顺利地在最后时刻把操纵杆拉起来平安着陆了，结果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还丢人地因为低血糖昏过去。本以为按有天的性格肯定会狠狠地嘲笑自己一番，没想到有天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握着自己的双手，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空难。”突然眼睛开始发胀，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地抱住有天大哭，嘴里骂道你这混蛋，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有天则静静地抚弄着俊秀的发丝安慰着说不会的不会的，俊秀我会活得好好的。
虽说有天平安无事，从此之后俊秀的恐机症却是更进了一步，就算是站在没有起飞的飞机机舱里也会害怕。
“俊秀，你和昌珉最好能分开房间学习。”有天叹着气，看着和昌珉聊得开心的俊秀。两个孩子从吃完饭就开始研究在中给俊秀买回来的新款PSP，本应是作为今晚的英文辅导老师的有天只能拿支笔眼巴巴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耗去。
“咦……完了完了完了！昌珉，已经快九点了……”俊秀抬起手腕看了表后才如梦初醒。
“昌珉，你就在这儿看书吧，俊秀去我房间念。”有天没有给俊秀和昌珉任何反驳的机会，起身就收拾着俊秀的课本。
“有天哥……不带这样吧……”
“你小子英语考试倒是没问题，俊秀要考执照的，别给我在这儿添乱。”有天拿着练习册狠狠地敲了一下昌珉的脑袋。
昌珉捂着脑袋大叫俊秀哥俊秀哥快救救我，俊秀赶快上去顺顺昌珉乱糟糟的发丝说着我们再忍半个月，半个月后就解放了。尽管难平愤懑，考虑到那个考试对俊秀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又不是很容易通过，昌珉还是碎碎念地举起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俊秀跟着有天的背后进了卧室，一股脑地把所有的书堆在了桌子上。有天的卧室很简单，就是床、衣柜和一张小圆桌，连窗帘都懒得装，说是浅黄色的百叶窗最耐脏。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子前开始看书，有天也不说话，靠在床头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
咬着笔头把复杂的标准检查程序细细背诵，难记的工程英语也得一一掌握。拿着笔写写画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11点半，抬头想放松一下，却看见有天歪着头就那么坐在床上睡了。
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点点阴影，被自己和昌珉私底下判断为接吻过度所以才自然泛红的双唇微张，家居服的领口开得很大，锁骨暴露在空气中，姣好的线条延伸出性感的气息。俊秀一直觉得有天长得有点类似于女孩的那种细致，尽管他经常说自己是什么完珍男，总是嚷嚷着要秀自己所谓的八块腹肌。
不少空姐经常娇嗔地问自己怎么对这么温柔的有天机长下那么大的狠手，又是打又是吵，还经常给他泼冷水，一点面子都不给似的。其实俊秀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自己从见有天的第一面起就讨厌他那一副对谁都那么温柔多情的脸，每次看到那张脸垮掉就特别兴奋，但又每每在他立刻恢复那副温柔的表情关心自己的时候开始惊惶失措，只能用愈演愈烈的拌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当年说有天的降落难看死了其实并不公平，虽然不是完美的落地，有天的技术也是可圈可点的，但就是在他落地的瞬间，俊秀突然莫名其妙地开始担心起落架会不会断掉，速度会不会失控，会不会有鸟飞进引擎，然后就自然地奚落了有天一番，来掩盖自己奇怪的反应。
也许担心的多了，担心的事情就会成为现实。
俊秀一向是尽量去看有天的每次训练飞行，那一次本是一切正常的飞行，正当他准备去买杯饮料再回来等着有天降落时，一架训练机就那么直直地往下俯冲。作为机师，俊秀一眼就看出那是汽油耗尽才会出现的情况，一瞬间，血液凝固，大脑一片空白，嘴里喊出了一个“不”后，便两腿发软地坐到了地上。早晨本来就没吃多少饭的俊秀直冒冷汗，眼前一片黑暗，明明就能感觉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封禁在了水底，世界都在离他远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同学解释说今天飞行班是在训练无动力滑翔降落，是特意在飞行期间关闭所有引擎的，有天也很顺利地在最后时刻把操纵杆拉起来平安着陆了，结果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还丢人地因为低血糖昏过去。本以为按有天的性格肯定会狠狠地嘲笑自己一番，没想到有天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态度，握着自己的双手，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绝对不会让你再经历一次空难。”突然眼睛开始发胀，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地抱住有天大哭，嘴里骂道你这混蛋，我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有天则静静地抚弄着俊秀的发丝安慰着说不会的不会的，俊秀我会活得好好的。
虽说有天平安无事，从此之后俊秀的恐机症却是更进了一步，就算是站在没有起飞的飞机机舱里也会害怕。
14
俊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明明是习惯晚睡晚起的有天，今天起得似乎特别早，枕头上没有了一点遗留的温度。俊秀揉揉眼睛，静静地看着右边的枕头，米黄的底色上几根黑色的发丝很是显眼。轻叹了一下，搓搓脸颊，下床去洗漱。
昌珉也是刚起，满口牙膏泡沫地冲着厨房喊：“哥，我要四个煎蛋！”
有天围着围裙，拿着锅的姿势特别别扭，眼睁睁地看着鸡蛋的一面快熟了，就是怎么都没办法顺利地把它翻个面。心一横，干脆煎了八个单面的端上餐桌。
等到俊秀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昌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有天三秒钟之后，又把盘子端回厨房，将单面的蛋扣回锅里煎了另一面，这才勉强做出了八个完整的煎蛋。
餐桌上，三个人对着牛奶、切片面包和样貌还算过得去的八个煎蛋面面相觑，还是昌珉先动了筷子，嘴里念叨着，“怪不得你经常换女朋友，要不然还不得被饿死。”
听到这话，俊秀去夹煎蛋的手停在半空中，匆匆看了一眼啃着面包的有天，有天则是毫无所动的样子，撂下一句“可能吧。”
“昌珉啊，明天去我家，我们别打扰人家和他女朋友的幸福生活了。”俊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这么控制不住地开了口。平时这种玩笑开得不少，偏偏这一次，似乎不再是拌嘴，而是埋怨。
“好啊好啊，我要吃在中哥做的饭！”昌珉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只是一味地欢喜中。
有天出乎意料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吃着早饭。
俊秀似是没心没肺般的整个早餐时间都在和昌珉聊天，硬是把有天边缘化，好几次昌珉想拉着一个人闷闷的有天一起聊，却被俊秀生生地打断。
其实昌珉的担心确实有点多余，晚上没怎么睡好早晨又早起的有天此时哈欠一个接一个，心情本来就低落，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呆滞的，所以就算加入对话，他的大脑也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他倒情愿一个人神游一会儿。
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餐桌，三个人匆匆忙忙地下楼准备去机场。有天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丝毫没有料到怎么俊秀就开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顺理成章地坐了进去。
“你……”有天站在车门前，一时间没弄懂俊秀想干什么。
俊秀好像不愿意给有天施舍一点关注似的调整后视镜，另一只手伸向空中，“钥匙。”
“你干嘛？”早晨本就有点低血压的有天完全弄不清俊秀的意图。
俊秀没耐心地直接抓过有天手里的车钥匙，发动引擎，“要睡就去后座睡去。”说完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昌珉，过来坐这边。”
昌珉贼贼地一笑，把Mp3的声音调到最大，跳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说：“哥，你小心点开啊，我也迷糊一会儿。”
有天坐在后座，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和俊秀的目光相对，俊秀挂上挡，踩下油门，说：“看什么看！”
有天笑出声来，拿起后座的靠枕抱着闭上眼睛，“俊秀啊……”
“干嘛？”
“别生气了……”头靠在窗子上，有天喃喃地说。
俊秀沉默了一下，扭扭捏捏地说了句“白痴”。
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俊秀的脸微微有点染上红晕，有天拿出手机，在通讯簿里找到女友的名字，迅速地按下几个键“分手吧”，发送出去后立刻关机，笑得异常开心，再度闭上双眼睡去。
到了机场，有天先把昌珉赶去做飞行登记，自己慢慢吞吞地接过俊秀递来的钥匙，锁上车门。
“我今晚要去模拟仪器室。”俊秀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有天。
“我在休息室等你，训练完了就过来。”
“还去你家补英语？不管23号了？”斗嘴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掉的，况且俊秀并没完全消气。
“你烦不烦！都分了还管什么管！”有天好笑地看着撅着嘴低着头踢着地面的俊秀，注意到俊秀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动作明显地一滞，拍拍他的肩，“行了，时间到了，我进去了。”
还没走进机场大厅，俊秀也不知道是冲哪里喊了一句“在餐厅等！我吃完饭才去训练”，接着头也不回地往机库方向奔去。
唇角勾起潇洒的弧度，有天觉得心情从没这么好过。
俊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明明是习惯晚睡晚起的有天，今天起得似乎特别早，枕头上没有了一点遗留的温度。俊秀揉揉眼睛，静静地看着右边的枕头，米黄的底色上几根黑色的发丝很是显眼。轻叹了一下，搓搓脸颊，下床去洗漱。
昌珉也是刚起，满口牙膏泡沫地冲着厨房喊：“哥，我要四个煎蛋！”
有天围着围裙，拿着锅的姿势特别别扭，眼睁睁地看着鸡蛋的一面快熟了，就是怎么都没办法顺利地把它翻个面。心一横，干脆煎了八个单面的端上餐桌。
等到俊秀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昌珉用鄙夷的眼神看了有天三秒钟之后，又把盘子端回厨房，将单面的蛋扣回锅里煎了另一面，这才勉强做出了八个完整的煎蛋。
餐桌上，三个人对着牛奶、切片面包和样貌还算过得去的八个煎蛋面面相觑，还是昌珉先动了筷子，嘴里念叨着，“怪不得你经常换女朋友，要不然还不得被饿死。”
听到这话，俊秀去夹煎蛋的手停在半空中，匆匆看了一眼啃着面包的有天，有天则是毫无所动的样子，撂下一句“可能吧。”
“昌珉啊，明天去我家，我们别打扰人家和他女朋友的幸福生活了。”俊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这么控制不住地开了口。平时这种玩笑开得不少，偏偏这一次，似乎不再是拌嘴，而是埋怨。
“好啊好啊，我要吃在中哥做的饭！”昌珉丝毫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只是一味地欢喜中。
有天出乎意料又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吃着早饭。
俊秀似是没心没肺般的整个早餐时间都在和昌珉聊天，硬是把有天边缘化，好几次昌珉想拉着一个人闷闷的有天一起聊，却被俊秀生生地打断。
其实昌珉的担心确实有点多余，晚上没怎么睡好早晨又早起的有天此时哈欠一个接一个，心情本来就低落，整个人的状态都是呆滞的，所以就算加入对话，他的大脑也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他倒情愿一个人神游一会儿。
草草地收拾了一下餐桌，三个人匆匆忙忙地下楼准备去机场。有天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丝毫没有料到怎么俊秀就开了驾驶座那边的车门，顺理成章地坐了进去。
“你……”有天站在车门前，一时间没弄懂俊秀想干什么。
俊秀好像不愿意给有天施舍一点关注似的调整后视镜，另一只手伸向空中，“钥匙。”
“你干嘛？”早晨本就有点低血压的有天完全弄不清俊秀的意图。
俊秀没耐心地直接抓过有天手里的车钥匙，发动引擎，“要睡就去后座睡去。”说完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昌珉，过来坐这边。”
昌珉贼贼地一笑，把Mp3的声音调到最大，跳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说：“哥，你小心点开啊，我也迷糊一会儿。”
有天坐在后座，通过车内的后视镜和俊秀的目光相对，俊秀挂上挡，踩下油门，说：“看什么看！”
有天笑出声来，拿起后座的靠枕抱着闭上眼睛，“俊秀啊……”
“干嘛？”
“别生气了……”头靠在窗子上，有天喃喃地说。
俊秀沉默了一下，扭扭捏捏地说了句“白痴”。
偷偷睁开眼睛看到俊秀的脸微微有点染上红晕，有天拿出手机，在通讯簿里找到女友的名字，迅速地按下几个键“分手吧”，发送出去后立刻关机，笑得异常开心，再度闭上双眼睡去。
到了机场，有天先把昌珉赶去做飞行登记，自己慢慢吞吞地接过俊秀递来的钥匙，锁上车门。
“我今晚要去模拟仪器室。”俊秀左顾右盼，就是不看有天。
“我在休息室等你，训练完了就过来。”
“还去你家补英语？不管23号了？”斗嘴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掉的，况且俊秀并没完全消气。
“你烦不烦！都分了还管什么管！”有天好笑地看着撅着嘴低着头踢着地面的俊秀，注意到俊秀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动作明显地一滞，拍拍他的肩，“行了，时间到了，我进去了。”
还没走进机场大厅，俊秀也不知道是冲哪里喊了一句“在餐厅等！我吃完饭才去训练”，接着头也不回地往机库方向奔去。
唇角勾起潇洒的弧度，有天觉得心情从没这么好过。
16
问了前台的护士小姐，找到允浩的病房并不难，老远就看到了门庭若市像是个集会似的房间，进进出出的全是大韩航空的中高层，人人都拿着鲜花水果，寒暄一会儿再出来，活像接力赛。
在中在离病房五米的距离处犹豫了，自己过去算是什么，不是家属也达不到朋友的程度，似乎连同事都算不上，空着双手来，说是看望病人都说不过去。自嘲地笑笑，不是说了这之后一切就该结束的吗，本就是畸形生长的植物，难道还要让它开花结果不成？
突然间，世界都像是四维空间一般，那个病房，就在时间轴的另一端。
自己来这里干嘛？抓抓头发，低声浅笑，还是走吧。
刚一转身，对上了一抹玩味的微笑，怎么在这里也能碰上熟人。
“在中哥，你想进就进去呗，在外面当门迎啊？”有天今天是飞往泰国的班机，刚刚落地就听说允浩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急急忙忙地交了班就来看看，结果还没到病房就先看到犹犹豫豫徘徊不前的在中。
白了有天一眼，“我进去干嘛？那么多领导，打招呼还不得累死！”
“也是，那等会儿再进去，先去楼下坐会儿吧。”
“你怎么也来了？”
“哥你不是废话吗，我朋友病了我不来看他啊？”刚说完就被在中狠狠地用手刀劈下，捂着肩膀哀嚎，“哥怎么下手比俊秀还狠！”
“看你说话还加不加敬语！”在中又补偿似的象征性地揉了揉：“你和允浩关系这么好啊？”
“我不是跟哥说过，我俩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吗？”
这才想起来他们俩的家庭似乎都是和航空业有关的，所以从小两人结伴跑到训练机场偷偷去看训练，许下誓言要当大韩第一的飞行员，只是允浩高中时期得了胃病，梦想也就不了了之。
在中摇摇头：“我忘了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哥能不能不要用这种龌龊的字眼来形容我们两个之间纯洁的关系……”有天嫌弃地看着在中。
“你小子！青梅竹马算龌龊？那你的23个女朋友算什么啊！”一下一下地打着有天的头，在中恨不得把牙都咬碎。
有天哀怨地捂着脑袋，硬是把眼睛挤得水灵灵的，“我都失恋了……哥就不能积点口德？”
“最好失恋！免得俊秀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什么23号！”在中像是一点都不吃有天撒娇那一套，说得恶毒。
“真的？俊秀真的在你面前唠叨23号了？”有天这下倒是大喜过望了，得意得心里甜滋滋的。
“废话！要不是俊秀唠叨，鬼才能记得住你有几个女朋友！”和有天拌拌嘴，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可能是被俊秀传染了吧，说和有天吵架可以益寿延年。
有天爽朗地笑着，突然又八卦兮兮地转过来，问道：“哥为什么来这里看允浩哥啊？”
愣了几秒，最后在中决定放弃回答这个问题。
有天也没强迫在中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在中发呆。
不到一分钟，在中站起来，拍拍衣服，对着有天笑笑，“也是，我没什么必要来看他，还是先走吧。”
有天一把拉回在中的胳膊，“难道允浩哥发烧没有哥的功劳？”
“你怎么知道？”
“还要走吗？”有天不答反问。
“怎么不走？我和他非亲非故的，进去算个什么说法？”
“非亲非故？非亲非故他跟你说他老婆的事？”有天算是把金在中看透了，整就一个畏缩不前。
“朴有天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在中这下真的慌了神。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就问你还去不去？”
这下就算在中再想进去都是不可能的了，朴有天这小子像是知道了一切，尴尬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你怎么这么不干脆！亏得允浩哥对你那么上心，真是的！”
“你说什么？”
“我说亏得允浩哥对你那么好！怕你感冒把他的大衣给你盖上，也顾不得自己没带厚衣服！还特意跟门卫说要是看见你10点还没出来的话就去阳台把你叫醒！Axi！那晚他心情不好把司机都先打发走了！那么晚了硬是走了2公里才叫到出租车！不发烧才怪！”有天没好语气地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实他也不是真的生了在中的气，就是看到在中这么畏首畏尾的就恨铁不成钢地想要发泄一番。
“他……怎么会……”在中彻底是被击中了，有天为什么告诉他这些，这算是什么，本想早点离开就可以理清情绪，现在倒是纠结成一团了。
“他是对人很好，可还没好到没事乱献殷勤！哥倒好，人家病了都不去看，一句和他不熟就想走，哥换作是你，你心寒不心寒啊！”
“有天……你……等等……我一下子反应不上来……”
“去不去？”
“去也得等一下啊！”
“等个什么啊？再等人家都准备睡觉了！哥也体谅一下病人啊！”有天不由分说地揽了在中的肩膀就往楼上走，心里默念，允浩哥啊，别怪我把你出卖了，我不也是一时激动嘛……
问了前台的护士小姐，找到允浩的病房并不难，老远就看到了门庭若市像是个集会似的房间，进进出出的全是大韩航空的中高层，人人都拿着鲜花水果，寒暄一会儿再出来，活像接力赛。
在中在离病房五米的距离处犹豫了，自己过去算是什么，不是家属也达不到朋友的程度，似乎连同事都算不上，空着双手来，说是看望病人都说不过去。自嘲地笑笑，不是说了这之后一切就该结束的吗，本就是畸形生长的植物，难道还要让它开花结果不成？
突然间，世界都像是四维空间一般，那个病房，就在时间轴的另一端。
自己来这里干嘛？抓抓头发，低声浅笑，还是走吧。
刚一转身，对上了一抹玩味的微笑，怎么在这里也能碰上熟人。
“在中哥，你想进就进去呗，在外面当门迎啊？”有天今天是飞往泰国的班机，刚刚落地就听说允浩发高烧被送进了医院，急急忙忙地交了班就来看看，结果还没到病房就先看到犹犹豫豫徘徊不前的在中。
白了有天一眼，“我进去干嘛？那么多领导，打招呼还不得累死！”
“也是，那等会儿再进去，先去楼下坐会儿吧。”
“你怎么也来了？”
“哥你不是废话吗，我朋友病了我不来看他啊？”刚说完就被在中狠狠地用手刀劈下，捂着肩膀哀嚎，“哥怎么下手比俊秀还狠！”
“看你说话还加不加敬语！”在中又补偿似的象征性地揉了揉：“你和允浩关系这么好啊？”
“我不是跟哥说过，我俩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吗？”
这才想起来他们俩的家庭似乎都是和航空业有关的，所以从小两人结伴跑到训练机场偷偷去看训练，许下誓言要当大韩第一的飞行员，只是允浩高中时期得了胃病，梦想也就不了了之。
在中摇摇头：“我忘了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哥能不能不要用这种龌龊的字眼来形容我们两个之间纯洁的关系……”有天嫌弃地看着在中。
“你小子！青梅竹马算龌龊？那你的23个女朋友算什么啊！”一下一下地打着有天的头，在中恨不得把牙都咬碎。
有天哀怨地捂着脑袋，硬是把眼睛挤得水灵灵的，“我都失恋了……哥就不能积点口德？”
“最好失恋！免得俊秀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唠叨什么23号！”在中像是一点都不吃有天撒娇那一套，说得恶毒。
“真的？俊秀真的在你面前唠叨23号了？”有天这下倒是大喜过望了，得意得心里甜滋滋的。
“废话！要不是俊秀唠叨，鬼才能记得住你有几个女朋友！”和有天拌拌嘴，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可能是被俊秀传染了吧，说和有天吵架可以益寿延年。
有天爽朗地笑着，突然又八卦兮兮地转过来，问道：“哥为什么来这里看允浩哥啊？”
愣了几秒，最后在中决定放弃回答这个问题。
有天也没强迫在中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在中发呆。
不到一分钟，在中站起来，拍拍衣服，对着有天笑笑，“也是，我没什么必要来看他，还是先走吧。”
有天一把拉回在中的胳膊，“难道允浩哥发烧没有哥的功劳？”
“你怎么知道？”
“还要走吗？”有天不答反问。
“怎么不走？我和他非亲非故的，进去算个什么说法？”
“非亲非故？非亲非故他跟你说他老婆的事？”有天算是把金在中看透了，整就一个畏缩不前。
“朴有天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在中这下真的慌了神。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就问你还去不去？”
这下就算在中再想进去都是不可能的了，朴有天这小子像是知道了一切，尴尬的气氛在不断蔓延。
“你怎么这么不干脆！亏得允浩哥对你那么上心，真是的！”
“你说什么？”
“我说亏得允浩哥对你那么好！怕你感冒把他的大衣给你盖上，也顾不得自己没带厚衣服！还特意跟门卫说要是看见你10点还没出来的话就去阳台把你叫醒！Axi！那晚他心情不好把司机都先打发走了！那么晚了硬是走了2公里才叫到出租车！不发烧才怪！”有天没好语气地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实他也不是真的生了在中的气，就是看到在中这么畏首畏尾的就恨铁不成钢地想要发泄一番。
“他……怎么会……”在中彻底是被击中了，有天为什么告诉他这些，这算是什么，本想早点离开就可以理清情绪，现在倒是纠结成一团了。
“他是对人很好，可还没好到没事乱献殷勤！哥倒好，人家病了都不去看，一句和他不熟就想走，哥换作是你，你心寒不心寒啊！”
“有天……你……等等……我一下子反应不上来……”
“去不去？”
“去也得等一下啊！”
“等个什么啊？再等人家都准备睡觉了！哥也体谅一下病人啊！”有天不由分说地揽了在中的肩膀就往楼上走，心里默念，允浩哥啊，别怪我把你出卖了，我不也是一时激动嘛……
17
临近入夜，允浩病房里的人只是稍有减少，依然还是有四五个人还殷勤地坐在沙发上，细数着允浩多有责任心，把身体扛坏了还要坚持完成工作。
外厅都快成了花的海洋，各种补品水果也是一堆一堆地放在茶几上，允浩的母亲带着帮忙的阿姨把花放进盛水的瓶子中。
有天拉着在中走进客厅，“阿姨，我来看看允浩哥。”
“有天啊，还麻烦你过来一趟，这位是……”允浩的母亲看起来很是温顺优雅，典型的韩国居家妇女，摘下老花镜，笑得和蔼。
“是允浩哥的朋友，我们都是在大学认识的。”有天看出了在中有些不自然，便代替着做了介绍。
在中毕竟是空乘出身，礼仪方面自是周到，含着笑轻声跟着有天叫了一句“郑夫人您好……”
“也是我们公司的吗？我们允浩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允浩的母亲熟练地和在中寒暄着，最后被有天适时地打断，又推着在中进了卧室。
卧室里本都是一群西装革履客套的问候着允浩的干部，在中就这么被有天半推着进去，两人一出现便打断了所有的谈话。
允浩正在笑着说些感谢的话，突然门口的动静让他一惊，进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制服的在中，乌黑的发丝服帖地顺着颈部垂下，牙齿轻轻咬着发红的下唇，想张嘴说话又迟疑不决，最后还是冲允浩不自然地笑笑。
允浩显然没想到在中会来，靠在床头，手上还插着点滴，动弹不得，“在中……有天……你们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地向周围的人鞠躬致歉，朴有天选的这个时间明显不对，在中心底埋怨着。
还好允浩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现在也在公司工作，这位是朴有天机长，这位是CA金在中。”
这些干部亦是久经锻炼，客气地起身和有天在中一一握手，接着说：“时间已是不早，郑总，我们就先告辞了，请务必注意健康。”
病房就这样突然安静，在中和允浩遥遥对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中哥，俊秀该下晚班了，我接他去我家复习。”有天一看气场不对，决定离开，“允浩哥，你注意身体啊，我先走了，改天聊！”说完就急急地往出走，简单地和允浩的母亲做了告别就奔出了病房。
没了有天，在中有点慌神，但还是那么站着，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双手抓紧衣摆又放开，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过来坐吧……”
“哦，谢谢。”在中顺从地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十指交握。
“今天在飞机上……”
“不用谢！”在中打断了允浩的话，他讨厌那种客套，他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气氛。
允浩一怔，接着笑了起来，“我又没说我要谢谢你。”
“那你……”
“我是想问你，我烧得哼哼唧唧的样子很丢人吧？”
“没有的事……”
“呀……真是的……在你面前就没有过什么好形象。”允浩努力想使话题变得轻松。
“上次为什么不叫醒我？”
“诶？”
“为什么要把衣服给我，自己却冻感冒了？”
“有天跟你说的？”允浩总算是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回答我可以吗？”在中也学会了有天的招数——选择性耳聋。
允浩停了一下，淡淡地笑了，“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么做了……”
在中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允浩的母亲突然敲门进来，“允浩啊，我回去看看你爸，留下阿姨在这里照顾你吧。”
“妈，让阿姨也回去吧，这边有护士呢。”
“真是的，父子俩都一样叫人操心。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允浩的母亲临走的时候把病房门关上，偌大的病房，只剩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沉默了好久，直到护士过来拔了针拿着吊瓶离去。
在中起身拧了一块毛巾搭在允浩的手上，允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忙碌。搭好毛巾，在中问道：“要喝水吗？还是要吃水果？”又准备起身去找刀子。
“别忙了，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行吗？”允浩拉着在中坐回原位，在中慌忙把手抽出来。
这个动作让允浩轻轻地皱了皱眉，在中亦是静静地握紧双手，双唇轻启，却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现在……还难受么？”
“没事了，多亏你在飞机上的照顾。”
在中摇摇头，笑着说：“真是烧糊涂了，连医生来了都不知道，这次你谢错人了。”
然而允浩却笑得笃定，“也许是糊涂了，但我只感觉到了你。”
猛地一怔，允浩如墨的瞳色如宇宙般深邃难测，温暖地笑着。在中动弹不得，就那么傻傻地望着允浩。
“几分钟了？”突然想起来允浩还夹着温度计，这才元神回覆。
抬头看看墙上的表，“应该到时间了……”说着便把手伸向另一边的腋下，只是允浩的动作慢了点，直接覆在了在中的手上。
一瞬间，皮肤碰触到冰冷的手指，不期然地微微抖了一下，眯起眼睛，看见在中柔柔的线条在灯光下暧昧地散开。
“还是我来看吧，你那个地方对不到光线的。”在中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解释着自己越俎代庖的行为。把温度计从允浩的腋下取出，举到眼前，轻轻地旋转着角度，认真的神情，微皱的眉头。
额前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在眼前，允浩蛊惑般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过在中光洁的额头，替他把发丝顺到一侧。
“37度，总算是正常了。”在中把温度计甩了甩，收进盒子里，刚刚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抓着头发，脸略微有些发烫。
“在中啊……”允浩哑哑地开了口。
“嗯？”
“你真好。”
好不说歹不说，结果偏偏脑子瞬间充电说了一句憨到不行的话，年龄层直接倒退一代。
在中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郑允浩，我真的是败给你了，温柔的你，帅气的你，开朗的你，脆弱的你，深情的你……
你到底有多少面给我看？
我承认，我真的是被你吸引了，不可自拔了……
临近入夜，允浩病房里的人只是稍有减少，依然还是有四五个人还殷勤地坐在沙发上，细数着允浩多有责任心，把身体扛坏了还要坚持完成工作。
外厅都快成了花的海洋，各种补品水果也是一堆一堆地放在茶几上，允浩的母亲带着帮忙的阿姨把花放进盛水的瓶子中。
有天拉着在中走进客厅，“阿姨，我来看看允浩哥。”
“有天啊，还麻烦你过来一趟，这位是……”允浩的母亲看起来很是温顺优雅，典型的韩国居家妇女，摘下老花镜，笑得和蔼。
“是允浩哥的朋友，我们都是在大学认识的。”有天看出了在中有些不自然，便代替着做了介绍。
在中毕竟是空乘出身，礼仪方面自是周到，含着笑轻声跟着有天叫了一句“郑夫人您好……”
“也是我们公司的吗？我们允浩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允浩的母亲熟练地和在中寒暄着，最后被有天适时地打断，又推着在中进了卧室。
卧室里本都是一群西装革履客套的问候着允浩的干部，在中就这么被有天半推着进去，两人一出现便打断了所有的谈话。
允浩正在笑着说些感谢的话，突然门口的动静让他一惊，进入眼帘的便是一身制服的在中，乌黑的发丝服帖地顺着颈部垂下，牙齿轻轻咬着发红的下唇，想张嘴说话又迟疑不决，最后还是冲允浩不自然地笑笑。
允浩显然没想到在中会来，靠在床头，手上还插着点滴，动弹不得，“在中……有天……你们怎么来了？”
不好意思地向周围的人鞠躬致歉，朴有天选的这个时间明显不对，在中心底埋怨着。
还好允浩立刻反应过来，“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现在也在公司工作，这位是朴有天机长，这位是CA金在中。”
这些干部亦是久经锻炼，客气地起身和有天在中一一握手，接着说：“时间已是不早，郑总，我们就先告辞了，请务必注意健康。”
病房就这样突然安静，在中和允浩遥遥对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中哥，俊秀该下晚班了，我接他去我家复习。”有天一看气场不对，决定离开，“允浩哥，你注意身体啊，我先走了，改天聊！”说完就急急地往出走，简单地和允浩的母亲做了告别就奔出了病房。
没了有天，在中有点慌神，但还是那么站着，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双手抓紧衣摆又放开，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过来坐吧……”
“哦，谢谢。”在中顺从地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十指交握。
“今天在飞机上……”
“不用谢！”在中打断了允浩的话，他讨厌那种客套，他讨厌这种不明不白的气氛。
允浩一怔，接着笑了起来，“我又没说我要谢谢你。”
“那你……”
“我是想问你，我烧得哼哼唧唧的样子很丢人吧？”
“没有的事……”
“呀……真是的……在你面前就没有过什么好形象。”允浩努力想使话题变得轻松。
“上次为什么不叫醒我？”
“诶？”
“为什么要把衣服给我，自己却冻感冒了？”
“有天跟你说的？”允浩总算是有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回答我可以吗？”在中也学会了有天的招数——选择性耳聋。
允浩停了一下，淡淡地笑了，“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么做了……”
在中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允浩的母亲突然敲门进来，“允浩啊，我回去看看你爸，留下阿姨在这里照顾你吧。”
“妈，让阿姨也回去吧，这边有护士呢。”
“真是的，父子俩都一样叫人操心。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允浩的母亲临走的时候把病房门关上，偌大的病房，只剩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沉默了好久，直到护士过来拔了针拿着吊瓶离去。
在中起身拧了一块毛巾搭在允浩的手上，允浩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忙碌。搭好毛巾，在中问道：“要喝水吗？还是要吃水果？”又准备起身去找刀子。
“别忙了，坐下休息一会儿不行吗？”允浩拉着在中坐回原位，在中慌忙把手抽出来。
这个动作让允浩轻轻地皱了皱眉，在中亦是静静地握紧双手，双唇轻启，却发不出声音。
好一会儿才开了口，“现在……还难受么？”
“没事了，多亏你在飞机上的照顾。”
在中摇摇头，笑着说：“真是烧糊涂了，连医生来了都不知道，这次你谢错人了。”
然而允浩却笑得笃定，“也许是糊涂了，但我只感觉到了你。”
猛地一怔，允浩如墨的瞳色如宇宙般深邃难测，温暖地笑着。在中动弹不得，就那么傻傻地望着允浩。
“几分钟了？”突然想起来允浩还夹着温度计，这才元神回覆。
抬头看看墙上的表，“应该到时间了……”说着便把手伸向另一边的腋下，只是允浩的动作慢了点，直接覆在了在中的手上。
一瞬间，皮肤碰触到冰冷的手指，不期然地微微抖了一下，眯起眼睛，看见在中柔柔的线条在灯光下暧昧地散开。
“还是我来看吧，你那个地方对不到光线的。”在中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解释着自己越俎代庖的行为。把温度计从允浩的腋下取出，举到眼前，轻轻地旋转着角度，认真的神情，微皱的眉头。
额前的发丝不听话地散落在眼前，允浩蛊惑般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过在中光洁的额头，替他把发丝顺到一侧。
“37度，总算是正常了。”在中把温度计甩了甩，收进盒子里，刚刚的行为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抓着头发，脸略微有些发烫。
“在中啊……”允浩哑哑地开了口。
“嗯？”
“你真好。”
好不说歹不说，结果偏偏脑子瞬间充电说了一句憨到不行的话，年龄层直接倒退一代。
在中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
郑允浩，我真的是败给你了，温柔的你，帅气的你，开朗的你，脆弱的你，深情的你……
你到底有多少面给我看？
我承认，我真的是被你吸引了，不可自拔了……
18
有天正准备回办公室拿了箱子再去模拟仪器室的时候，俊秀已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边看书边等待了，塞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看书，微微凝着眉心，厚厚的书本快把俊秀的脸盖去大半个，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看着这样的俊秀，有天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感动。
本想就这样再静静地看一会儿，俊秀却像感觉到有天的出现般抬头，看到有天温柔的表情，俊秀笑得阳光，眉眼弯弯，洁白的牙齿，红润的唇色，浅浅的酒窝点缀在腮上，说像全身散发着光也不为过。
扯下耳机，仰头看着有天，“回来了？”
“嗯，走吗？”有天虽然这么询问着，但是早已开始动手收拾着俊秀的课本。
“走啊，我哥呢？”俊秀干脆靠在椅子上，看着有天细细地整理。
“他还在医院。”
“还在看郑总？”待到有天把所有的书都整齐地放进了自己的背包，摘下脖子上的Mp3，塞进袋子。
“你最好和我一样就叫允浩哥，郑总郑总的，你怎么比你哥还客套。”有天并没把背包递给俊秀，而是自己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拖过箱子，“走吧。”
“我和他又不熟。”双手插进裤袋，跟着有天出了办公室。
有天神秘一笑，让俊秀看着发冷，“你很快就会和他熟了。”
“啊？”
“回去问你哥吧。”有天似乎心情特别好，“你考试之前都不要回去了，就在我家吧。”
“干嘛？”俊秀被有天神秘兮兮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我自己有家不回，去你家做什么。”
“帮你复习啊。”有天四两拨千斤，理由充足，“今天训练得怎么样？”
“就那样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毕竟模拟故障处理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全英文的指示，复杂的计算机操作，再加上紧张的气氛，俊秀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明天我陪你去。”
允浩被医院告知住院三天，其间依然是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晚上，家里的阿姨送来了补品，躺在床上休息一天多，体力自然没怎么消耗，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参鸡汤苦苦的味道蔓延在嘴里，平日里挺喜欢喝的鸡汤现在怎么就这么油腻，只喝了一口就再没有了胃口。阿姨看着心急，直说再多喝点吧，允浩只好笑着说等吃完了饭再喝也不迟。
这时护士小姐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保温的饭盒，“郑总，有位金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他说您要是吃不下东西就喝点粥吧。”
全身血液似乎都冲到头顶似的，抑制不住地激动，是他吧。
允浩立刻跳下床，边穿鞋边问，“人呢？”
护士小姐被允浩的反应吓了一跳，“放下东西就走了。”
没有片刻停留，急急地追了出去，躺得久了竟真有点头重脚轻，跑起来也是轻飘飘的，一路慌慌张张的还撞到几个人。
从没有这么期待过谁的出现，金在中，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感受不到，你的欲言又止，我怎么会察觉不出。你就准备这样默默地付出再默默地离去，剩下我恍顾四周，追悔莫及吗？胸中的答案几近呼之欲出，你不要走，不要走……
终于在医院门口发现了那个身影。
“呀！金在中！”实在跑不了了，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犯上阵恶心。
在中听到那一声猛然回头，看见郑允浩半撑着的身子被吓得不轻，赶快折了回去，一手扶着允浩，一手在他后背，慢慢地帮忙顺着气，“你跑什么啊？”
允浩坐到医院的长椅上，重重地呼吸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以为你走了。”
在中觉得自己的脸颊又闷闷地烧了起来，“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允浩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竟然急切到了这个地步，“我……一急就忘了……”
“你怎么……”心脏剧烈跳动着，郑允浩，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本没有勇气没有希望去证实心中不确定的情愫，然而你做出的每件事都给了我希望，这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份感情里的东西。
“这么白痴是吧……”允浩接过在中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变成白痴了。”允浩笑得憨厚，鼻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在中抽出口袋里的纸巾，缓慢地擦拭着允浩的鼻尖额头，盯着他深邃的双眼，脸就像火烧一般的烫。
“你不是在金浦吗？怎么又大老远跑来仁川？”允浩突然想起，在中说今天临时替飞国内航线，所以应该是从金浦机场过来的。
“过来看看……毕竟……是我害你生病的……”在中边擦边深深地看了允浩一眼，那天晚上的对话，恐怕自己永生难忘。
“所以呢，跑过来给我送饭？”
“有问题吗？”
“你个大笨蛋，辛辛苦苦跑了那么老远的路，最后却不进来就想走？”允浩有点责怪在中般地开了口。
在中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即把纸巾折好握在手里，他该说些什么？说自己没有信心隐瞒心中的悸动站在他面前？说自己害怕一旦感情泄露便无法回到从前？郑允浩，我怕你会厌恶我，你现在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我是否能奢望它会长久？
允浩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回病房吧”便执起在中的右手，在中一时间没缓过神，顺从地任允浩牵着走。
轻轻摩挲着手心，感到宽大的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在中噙着柔柔的笑，步伐稍微放快，和允浩并肩走着。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有点烧？”手心里的温度确实是比自己的高出一些。
“是刚刚跑的……”允浩并没想隐瞒什么，但烧确实是还没有完全退，微微的低烧有点眩晕，大男人装装坚强也没什么，所以在中也并不深究下去。
进了病房，阿姨看到被允浩牵着手进来的在中，礼貌地欠身打个招呼，告诫允浩把鸡汤喝完，便匆匆地回家。
在中轻笑不语，只是走到桌子面前，一勺一勺地盛出放在保温桶里的粥，端到病床的桌子上，“就着粥吃会稍微清淡点，参鸡汤不能不喝的。”
允浩撇撇嘴，咬着牙齿吸了口气，拿起勺子舀出鸡汤，忍着恶心一口吞下，急急地灌了粥，皱着眉头像是在喝药，样子滑稽得很。
在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允浩抬头看着在中笑得不可抑制，故意把勺子往碗里重重一搁，
“什么呀！不许笑！”
浑身上下笑得发颤，在中掩着笑着嫣红的面容，“……好……哈哈……不……不笑……你快吃……哈哈哈……”
允浩自认倒霉地甩了甩脑袋，怏怏地盘着腿坐在床上，把粥和鸡汤喝得干干净净。
有天正准备回办公室拿了箱子再去模拟仪器室的时候，俊秀已经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边看书边等待了，塞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看书，微微凝着眉心，厚厚的书本快把俊秀的脸盖去大半个，认真的表情，专注的眼神，看着这样的俊秀，有天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感动。
本想就这样再静静地看一会儿，俊秀却像感觉到有天的出现般抬头，看到有天温柔的表情，俊秀笑得阳光，眉眼弯弯，洁白的牙齿，红润的唇色，浅浅的酒窝点缀在腮上，说像全身散发着光也不为过。
扯下耳机，仰头看着有天，“回来了？”
“嗯，走吗？”有天虽然这么询问着，但是早已开始动手收拾着俊秀的课本。
“走啊，我哥呢？”俊秀干脆靠在椅子上，看着有天细细地整理。
“他还在医院。”
“还在看郑总？”待到有天把所有的书都整齐地放进了自己的背包，摘下脖子上的Mp3，塞进袋子。
“你最好和我一样就叫允浩哥，郑总郑总的，你怎么比你哥还客套。”有天并没把背包递给俊秀，而是自己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拖过箱子，“走吧。”
“我和他又不熟。”双手插进裤袋，跟着有天出了办公室。
有天神秘一笑，让俊秀看着发冷，“你很快就会和他熟了。”
“啊？”
“回去问你哥吧。”有天似乎心情特别好，“你考试之前都不要回去了，就在我家吧。”
“干嘛？”俊秀被有天神秘兮兮的态度弄得满头雾水，“我自己有家不回，去你家做什么。”
“帮你复习啊。”有天四两拨千斤，理由充足，“今天训练得怎么样？”
“就那样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毕竟模拟故障处理并不是那么容易掌握，全英文的指示，复杂的计算机操作，再加上紧张的气氛，俊秀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爆炸了。
“明天我陪你去。”
允浩被医院告知住院三天，其间依然是探病的人络绎不绝。
晚上，家里的阿姨送来了补品，躺在床上休息一天多，体力自然没怎么消耗，一点吃饭的欲望都没有，参鸡汤苦苦的味道蔓延在嘴里，平日里挺喜欢喝的鸡汤现在怎么就这么油腻，只喝了一口就再没有了胃口。阿姨看着心急，直说再多喝点吧，允浩只好笑着说等吃完了饭再喝也不迟。
这时护士小姐走进来，手里提了一个保温的饭盒，“郑总，有位金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他说您要是吃不下东西就喝点粥吧。”
全身血液似乎都冲到头顶似的，抑制不住地激动，是他吧。
允浩立刻跳下床，边穿鞋边问，“人呢？”
护士小姐被允浩的反应吓了一跳，“放下东西就走了。”
没有片刻停留，急急地追了出去，躺得久了竟真有点头重脚轻，跑起来也是轻飘飘的，一路慌慌张张的还撞到几个人。
从没有这么期待过谁的出现，金在中，你对我的好，我怎么会感受不到，你的欲言又止，我怎么会察觉不出。你就准备这样默默地付出再默默地离去，剩下我恍顾四周，追悔莫及吗？胸中的答案几近呼之欲出，你不要走，不要走……
终于在医院门口发现了那个身影。
“呀！金在中！”实在跑不了了，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里犯上阵恶心。
在中听到那一声猛然回头，看见郑允浩半撑着的身子被吓得不轻，赶快折了回去，一手扶着允浩，一手在他后背，慢慢地帮忙顺着气，“你跑什么啊？”
允浩坐到医院的长椅上，重重地呼吸着，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以为你走了。”
在中觉得自己的脸颊又闷闷地烧了起来，“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允浩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竟然急切到了这个地步，“我……一急就忘了……”
“你怎么……”心脏剧烈跳动着，郑允浩，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本没有勇气没有希望去证实心中不确定的情愫，然而你做出的每件事都给了我希望，这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份感情里的东西。
“这么白痴是吧……”允浩接过在中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么变成白痴了。”允浩笑得憨厚，鼻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在中抽出口袋里的纸巾，缓慢地擦拭着允浩的鼻尖额头，盯着他深邃的双眼，脸就像火烧一般的烫。
“你不是在金浦吗？怎么又大老远跑来仁川？”允浩突然想起，在中说今天临时替飞国内航线，所以应该是从金浦机场过来的。
“过来看看……毕竟……是我害你生病的……”在中边擦边深深地看了允浩一眼，那天晚上的对话，恐怕自己永生难忘。
“所以呢，跑过来给我送饭？”
“有问题吗？”
“你个大笨蛋，辛辛苦苦跑了那么老远的路，最后却不进来就想走？”允浩有点责怪在中般地开了口。
在中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随即把纸巾折好握在手里，他该说些什么？说自己没有信心隐瞒心中的悸动站在他面前？说自己害怕一旦感情泄露便无法回到从前？郑允浩，我怕你会厌恶我，你现在对我的好对我的温柔，我是否能奢望它会长久？
允浩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说“回病房吧”便执起在中的右手，在中一时间没缓过神，顺从地任允浩牵着走。
轻轻摩挲着手心，感到宽大的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在中噙着柔柔的笑，步伐稍微放快，和允浩并肩走着。
“我怎么觉得你还是有点烧？”手心里的温度确实是比自己的高出一些。
“是刚刚跑的……”允浩并没想隐瞒什么，但烧确实是还没有完全退，微微的低烧有点眩晕，大男人装装坚强也没什么，所以在中也并不深究下去。
进了病房，阿姨看到被允浩牵着手进来的在中，礼貌地欠身打个招呼，告诫允浩把鸡汤喝完，便匆匆地回家。
在中轻笑不语，只是走到桌子面前，一勺一勺地盛出放在保温桶里的粥，端到病床的桌子上，“就着粥吃会稍微清淡点，参鸡汤不能不喝的。”
允浩撇撇嘴，咬着牙齿吸了口气，拿起勺子舀出鸡汤，忍着恶心一口吞下，急急地灌了粥，皱着眉头像是在喝药，样子滑稽得很。
在中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允浩抬头看着在中笑得不可抑制，故意把勺子往碗里重重一搁，
“什么呀！不许笑！”
浑身上下笑得发颤，在中掩着笑着嫣红的面容，“……好……哈哈……不……不笑……你快吃……哈哈哈……”
允浩自认倒霉地甩了甩脑袋，怏怏地盘着腿坐在床上，把粥和鸡汤喝得干干净净。
21
“塔台，大韩航空KE239，现在仁川风速为11米/秒。”
“朴机长，风速还在10米以上，我们要返回大邱吗？”副机长已经有些慌乱。
“冷静！”有天下意识地握了握操纵杆，“风速一定会降下来的。”一定的。俊秀，我会遵守约定——今天，回家。
驾驶室里一片沉寂，塔台对于风速的报告持续在10以上。
“朴机长……”再这样下去，回大邱是必然的选择了。
有天咬紧牙，该死，快停下来，求你，快停下来吧！这一场风暴，多少人会彻夜难眠，多少人会点上一盏门灯，多少人会默默祈祷，多少人会苦苦守候？再长的旅途，也总有归宿，再久的出行，也总有归期。机上三百名乘客等着降落，超过十六小时的等待和期盼，不论是迎接出差而归的丈夫，一家人长途旅行回来，商业公务的接待，还是独自一人前行，所有人都和我有一个约定——今天，要回仁川。一定要回去……
“大韩航空KE239，现在仁川机场风速正在减小，10.2米/秒！”
太好了！
“9.9米/秒。”
“9.4。”
“8.5。”
“跑道已经准备好！”
“大韩航空KE239，准备降落。”
按下人工驾驶，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颤抖。
“高度。”
“550。”
“速度。”
“150。”
“了解，放下起落架。”有天的声音低沉有力，嘴角挑起一抹微笑，那么自信。
“已经对准跑道。”
“准备降落。”
“100。”
有天的脸色平静，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80。”
我会把你们，送回仁川……
“50。”
我们的约定，我从来没忘……
“40。”
今晚，我一定会回家……
“30、20、10，Landing！”
起落架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长串水花，划出漂亮的曲线。
有天紧咬的牙齿终于松开，握紧左拳，做到了！
副驾驶轻轻地感叹道：“完美的降落……”
机舱里，一片欢呼。
鞠躬送走最后一位乘客，看到有天从驾驶室里出来。
“有天，辛苦你了。”在中脸色有些发白，但依然微笑，“谢谢你带我们回家。”相视的双眼，一世的信任。
“哥，我好累……”有天虚弱地笑笑，不想在在中面前隐瞒脆弱，似乎刚才的降落，用尽了他一生的力量。
在中心疼地轻抚有天的肩，“你做得很好，真的，俊秀要是看到了，会为你骄傲的。”
“哥…，几点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
“真的是好漫长的旅途啊……”
“嗯……”
“回去吧……”有天淡淡地笑着，嘴角却有着浓浓的幸福。
“喂。”
“允浩，是我……”在中声音又小又轻，细得一掐就能断。
长久的沉默。
“允浩？”
“我在听。”
“你睡了吧？抱歉把你吵醒了，今天临时转往大邱机场，没能赶上……”
“我知道……”
“嗯……那你……休息吧……”
依然是沉默。
在中苦笑，他是生气了吧，“那我挂了，你好好休息，拜拜。”
合上手机，在机场出口，深深地吐气。雨已经停了，风也只是微微吹过，树枝上的水滴有一下没一下地滴落，清新的空气，沉重的心。
走出大厅。
一抬头，允浩的双眸，在夜里，那么明亮。
在中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因为他面前这个在等自己回家的男子，他叫郑允浩……
狠狠地拥抱，像要把肺里的空气挤出来一般紧致，没有丝毫缝隙，把脸深深地埋在允浩的肩上，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暴过后的夜，那么平静，安详。
“我回来了……允浩……我回来了……”几乎是用气声说出，似又带着丝丝地抽噎。
允浩微侧脸颊，轻吻着在中的发丝，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黑色的发梢，“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的思绪，我都知道。你的这趟旅途，太辛苦。然而，我又何尝不是苦苦纠结守望，看着那片天空，从风暴来临之前便守候，即使是狂风暴雨之中，也一直仰望天空。但我却无能为力，不能飞上云霄，去接你回来。整夜的感情发酵，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无用，多么胆小，只能守在原地，等你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再回到我的怀抱……
就这样相拥，沉默，在夜的寂静里。
“等了我一晚？”微微分开点距离，在中用晶亮的双眼回望允浩。
“不是一晚，是要等你，一辈子……”
轻轻捧着在中的脸，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惊异的星光，那么让人怜爱，让人心痛。在中，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承诺，就是等待，等待你一生一世。我不是有天，可以承诺带你回家，我不是俊秀，可以承诺永远保护你的安全，我只是郑允浩，那个承诺永远守候，等你回家的郑允浩……
似乎读懂了允浩内心的暗示，当他的右手环上纤细的腰肢时，在中稍稍抬头，垂下睫毛，将唇轻轻覆上。
很轻柔的吻，只是双唇相贴，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丝丝鼻息，热热地在面颊上蔓延。禁不住地微微颤抖，在中的双手不自觉地向上游移，搭上允浩的腰，握紧衣服的下摆。紧张得快要忘记呼吸，稍稍将唇张开一条缝，深深地叹息，允浩进一步含住在中的上唇，轻轻吸吮，触电般地感觉顺着唇部向四肢蔓延，心似乎被烘烤般渐渐发热，脸上不经意地爬上了红晕。整个人都置于对方的气息之中，沉稳，安心，向上合拢下唇，契合般地摩擦着允浩的唇角，呼吸和外界的微风融为一体，传递在两人唇间。
终于，小幅度地向后仰头结束了这个轻柔的无关情欲的吻，两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对方深情中调合着羞涩的表情。在中眸光湿润，眼神有些飘忽，嫣红的上唇被吮吸得带着晶晶的亮光，唇上麻麻的感触似乎还无法退却，被圈在厚重的怀抱中，狂乱的心跳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再次闭上双眼，用心感受传来的爱意，模糊地觉得允浩好像是安定剂一样，现在，好想睡。
允浩，你给我的承诺，你对我的等待，让我好幸福……
“塔台，大韩航空KE239，现在仁川风速为11米/秒。”
“朴机长，风速还在10米以上，我们要返回大邱吗？”副机长已经有些慌乱。
“冷静！”有天下意识地握了握操纵杆，“风速一定会降下来的。”一定的。俊秀，我会遵守约定——今天，回家。
驾驶室里一片沉寂，塔台对于风速的报告持续在10以上。
“朴机长……”再这样下去，回大邱是必然的选择了。
有天咬紧牙，该死，快停下来，求你，快停下来吧！这一场风暴，多少人会彻夜难眠，多少人会点上一盏门灯，多少人会默默祈祷，多少人会苦苦守候？再长的旅途，也总有归宿，再久的出行，也总有归期。机上三百名乘客等着降落，超过十六小时的等待和期盼，不论是迎接出差而归的丈夫，一家人长途旅行回来，商业公务的接待，还是独自一人前行，所有人都和我有一个约定——今天，要回仁川。一定要回去……
“大韩航空KE239，现在仁川机场风速正在减小，10.2米/秒！”
太好了！
“9.9米/秒。”
“9.4。”
“8.5。”
“跑道已经准备好！”
“大韩航空KE239，准备降落。”
按下人工驾驶，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颤抖。
“高度。”
“550。”
“速度。”
“150。”
“了解，放下起落架。”有天的声音低沉有力，嘴角挑起一抹微笑，那么自信。
“已经对准跑道。”
“准备降落。”
“100。”
有天的脸色平静，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80。”
我会把你们，送回仁川……
“50。”
我们的约定，我从来没忘……
“40。”
今晚，我一定会回家……
“30、20、10，Landing！”
起落架稳稳地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长串水花，划出漂亮的曲线。
有天紧咬的牙齿终于松开，握紧左拳，做到了！
副驾驶轻轻地感叹道：“完美的降落……”
机舱里，一片欢呼。
鞠躬送走最后一位乘客，看到有天从驾驶室里出来。
“有天，辛苦你了。”在中脸色有些发白，但依然微笑，“谢谢你带我们回家。”相视的双眼，一世的信任。
“哥，我好累……”有天虚弱地笑笑，不想在在中面前隐瞒脆弱，似乎刚才的降落，用尽了他一生的力量。
在中心疼地轻抚有天的肩，“你做得很好，真的，俊秀要是看到了，会为你骄傲的。”
“哥…，几点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半。”
“真的是好漫长的旅途啊……”
“嗯……”
“回去吧……”有天淡淡地笑着，嘴角却有着浓浓的幸福。
“喂。”
“允浩，是我……”在中声音又小又轻，细得一掐就能断。
长久的沉默。
“允浩？”
“我在听。”
“你睡了吧？抱歉把你吵醒了，今天临时转往大邱机场，没能赶上……”
“我知道……”
“嗯……那你……休息吧……”
依然是沉默。
在中苦笑，他是生气了吧，“那我挂了，你好好休息，拜拜。”
合上手机，在机场出口，深深地吐气。雨已经停了，风也只是微微吹过，树枝上的水滴有一下没一下地滴落，清新的空气，沉重的心。
走出大厅。
一抬头，允浩的双眸，在夜里，那么明亮。
在中现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因为他面前这个在等自己回家的男子，他叫郑允浩……
狠狠地拥抱，像要把肺里的空气挤出来一般紧致，没有丝毫缝隙，把脸深深地埋在允浩的肩上，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风暴过后的夜，那么平静，安详。
“我回来了……允浩……我回来了……”几乎是用气声说出，似又带着丝丝地抽噎。
允浩微侧脸颊，轻吻着在中的发丝，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黑色的发梢，“我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知道你的思绪，我都知道。你的这趟旅途，太辛苦。然而，我又何尝不是苦苦纠结守望，看着那片天空，从风暴来临之前便守候，即使是狂风暴雨之中，也一直仰望天空。但我却无能为力，不能飞上云霄，去接你回来。整夜的感情发酵，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无用，多么胆小，只能守在原地，等你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再回到我的怀抱……
就这样相拥，沉默，在夜的寂静里。
“等了我一晚？”微微分开点距离，在中用晶亮的双眼回望允浩。
“不是一晚，是要等你，一辈子……”
轻轻捧着在中的脸，那双灵动的眸子闪烁着惊异的星光，那么让人怜爱，让人心痛。在中，我能给你的最大的承诺，就是等待，等待你一生一世。我不是有天，可以承诺带你回家，我不是俊秀，可以承诺永远保护你的安全，我只是郑允浩，那个承诺永远守候，等你回家的郑允浩……
似乎读懂了允浩内心的暗示，当他的右手环上纤细的腰肢时，在中稍稍抬头，垂下睫毛，将唇轻轻覆上。
很轻柔的吻，只是双唇相贴，感受到对方传来的丝丝鼻息，热热地在面颊上蔓延。禁不住地微微颤抖，在中的双手不自觉地向上游移，搭上允浩的腰，握紧衣服的下摆。紧张得快要忘记呼吸，稍稍将唇张开一条缝，深深地叹息，允浩进一步含住在中的上唇，轻轻吸吮，触电般地感觉顺着唇部向四肢蔓延，心似乎被烘烤般渐渐发热，脸上不经意地爬上了红晕。整个人都置于对方的气息之中，沉稳，安心，向上合拢下唇，契合般地摩擦着允浩的唇角，呼吸和外界的微风融为一体，传递在两人唇间。
终于，小幅度地向后仰头结束了这个轻柔的无关情欲的吻，两人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对方深情中调合着羞涩的表情。在中眸光湿润，眼神有些飘忽，嫣红的上唇被吮吸得带着晶晶的亮光，唇上麻麻的感触似乎还无法退却，被圈在厚重的怀抱中，狂乱的心跳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再次闭上双眼，用心感受传来的爱意，模糊地觉得允浩好像是安定剂一样，现在，好想睡。
允浩，你给我的承诺，你对我的等待，让我好幸福……
22
到家时已经1点多了，客厅的灯还开着，但一点声音也没有……
俊秀，睡了吗？
书还散落在桌子上，笔也没有套上笔帽，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彻底地凉了下去，家里静寂得诡异。
有天觉得脑袋好涨，开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一小时的汽车，手都开始发抖，俊秀呢，怎么灯没关就睡了？扔下行李箱，心中有点失落，也对，这么晚了，俊秀总不可能大喊大叫地对自己说，呀，你总算死回来了！
可是……不公平呢……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把那破飞机开回来的……
有天努努嘴，准备去洗个澡。进了卧室，一愣，窗前的人……
只穿着一件单衣，像小动物般地蜷缩在窗边，抱膝靠着玻璃沉沉地睡去，天使般纯真的睡颜，赤裸的双脚就那么直接搁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虽是初夏，但暴雨使屋内的温度并不高，稍稍有些发白的嘴唇，睡梦中都皱起的眉头，看得有天一阵心悸。
轻轻走过去，拨开挡在俊秀眼前的发，柔软的触感，一碰便不想离开。沉稳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传入耳中，俊秀睡得很熟，嘴巴都微微张开，怕是太累了吧。
单膝点地，左手穿过俊秀细白的后颈，用上臂垫在他的头下，握紧单薄的肩膀，右手滑过膝下，顾不得自己因为十几个小时的驾驶而发麻的双肩，打横抱起俊秀。
竟没费多大力气，有天被俊秀的重量吓了一跳。究竟是自己的肌肉发达呢，还是因为担心的心情让自己忘记了重量的问题？明明是和自己一般高度的俊秀，窝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小。
暗笑自己的发痴，甩甩头发，把俊秀轻柔地放在床上，拿出和床单同色的被子，放在脚边，再缓缓地由下而上覆住全身，生怕动作太大会吵醒他。
宠溺地看着俊秀犹如少年般的容颜，轻笑，他们早已过了那无忧无虑的草样年华，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让接近30岁的男子都纷纷迅速地老去，即使面容可以保养，可眼睛，却不再有年轻时的灼灼光芒。然而俊秀的眼睛却依然明亮有神，不带任何掩饰地直入人心。在中是个好哥哥，总是尽力为俊秀把社会的纷繁复杂拒于千里之外，所以让他的心一直处于年少的日子——阳光，敢爱敢恨，精力充沛，充满希望和梦想。
而自己，却早已因为各种各样无奈的现实，开始加速地衰老。抱着一颗残败不全的心，游离于社会内外。然而，只有俊秀，能给予自己那种相互理解，像看到一泓清潭般的大彻大悟，重回年轻的感受。
伸手抚过俊秀光洁的额头，顺势向下滑过柔软的面颊，感受他熟睡时淡淡的鼻息，不由得倾身靠近，双唇摩挲着滑过他黑色的碎发，刷过睫毛，同时将俊秀在被子外搁置的手握住，轻轻地放回被子中。抽身离开柔软的身体，最后替他掖好被角，关上窗户，轻合上卧室的门。
在中醒来的时候，一看表已经十一点，慌忙起身，迷茫地环顾了一下陌生的环境。
昨晚，似乎自己丢人地就那么靠着允浩睡着了……
天啊！金在中，你真是出息了，站着都能睡……
狠狠地向后倒下，栽倒在枕头里，却笑得甜美。
这里是允浩在大韩航空总部的休息室，昨晚允浩看在中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样子，只好就近让他在这里休息。一张单人床，自然挤不下两个大男人，不由分说地把在中塞进屋子里，允浩甘之如饴地回到顶楼的办公室，倒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但却乐得随时可以偷笑出来。
“你在办公室吗？”在中耳边夹着电话边系袖口的扣子边问。
“嗯，起来了？”允浩合起资料，拿起茶杯轻抿。
“刚起，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吐吐舌头，同样晚睡，允浩怎么就能精力充沛地去上班？
“还困吗，饿不饿？”允浩的关心有时候厉害起来其实也挺烦人，唠唠叨叨，但就是有人喜欢这一套。
“嗯……不困了……”手托在唇边，轻掩着嘴巴，笑得甜蜜。允浩带有磁性的低音萦绕在耳旁，情人的低语将自己的周围似乎是设上了一层结界，和外界彻底隔离，丝丝的幸福气息笼罩在上空。
“你在房间里等着，我马上下班，去吃饭。”
“是要补偿昨天的约会吗？”在中笑出声来。
“今天才不是补偿，改天我要好好算计一下向你要回我的损失，要带利息的。”
在中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小气？”
“有天没跟你说过吗？他小时候把攒了三年的存钱罐砸破了，赔给我一件衣服。”允浩认真地叙述。
“因为他弄坏了你原来的衣服？”心想也许自己没做到像允浩那样的成功男士的原因，是否是因为自己不够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不。”
“那是？”
“他偷穿了我的衣服。”
在中突然背后发寒，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当成功人士的料，嫉妒允浩也没用，人才生来就与众不同。
“你让他脱了不就好了，干嘛还要重买？”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要穿我衣服，我就砍他手足，谁要砍我手足，我就穿他衣服。”
一口水全喷。
“哈哈哈哈……郑允浩……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有天穿了你的衣服所以砍他手足把我给掳来了吧……哈哈哈……”
“你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没衣服可穿了，所以我只能拿有天的手足当衣服凑合凑合。”允浩耸耸肩。
“去死！明明是我砍了有天的手足当衣服！”嘴里说着的话恶毒无比，笑容却是满满的。
“嘶……金在中，你真不诚实。”
在中早已捂着肚子笑翻在了沙发上，郑允浩啊，自从遇见你就好像掉进了万花筒，我永远猜不透你究竟还有多少面。
“笑够了没？够了的话就帮我把门打开。”
“诶？”疑惑地从沙发上坐起，去开房门。允浩握着电话站在门口，满眼的笑意，看着在中。
在中一愣，突然反手推门，嘭地一声把允浩关在门外，对着电话贼贼地笑道：“没够呢，多等会儿吧，我什么时候不想笑了再开。”
允浩玩味地笑着，倚在门口。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吧……在中……你究竟有多少面给我看呢……
到家时已经1点多了，客厅的灯还开着，但一点声音也没有……
俊秀，睡了吗？
书还散落在桌子上，笔也没有套上笔帽，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彻底地凉了下去，家里静寂得诡异。
有天觉得脑袋好涨，开了十六个小时的飞机，一小时的汽车，手都开始发抖，俊秀呢，怎么灯没关就睡了？扔下行李箱，心中有点失落，也对，这么晚了，俊秀总不可能大喊大叫地对自己说，呀，你总算死回来了！
可是……不公平呢……我可是拼了老命才把那破飞机开回来的……
有天努努嘴，准备去洗个澡。进了卧室，一愣，窗前的人……
只穿着一件单衣，像小动物般地蜷缩在窗边，抱膝靠着玻璃沉沉地睡去，天使般纯真的睡颜，赤裸的双脚就那么直接搁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虽是初夏，但暴雨使屋内的温度并不高，稍稍有些发白的嘴唇，睡梦中都皱起的眉头，看得有天一阵心悸。
轻轻走过去，拨开挡在俊秀眼前的发，柔软的触感，一碰便不想离开。沉稳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传入耳中，俊秀睡得很熟，嘴巴都微微张开，怕是太累了吧。
单膝点地，左手穿过俊秀细白的后颈，用上臂垫在他的头下，握紧单薄的肩膀，右手滑过膝下，顾不得自己因为十几个小时的驾驶而发麻的双肩，打横抱起俊秀。
竟没费多大力气，有天被俊秀的重量吓了一跳。究竟是自己的肌肉发达呢，还是因为担心的心情让自己忘记了重量的问题？明明是和自己一般高度的俊秀，窝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小。
暗笑自己的发痴，甩甩头发，把俊秀轻柔地放在床上，拿出和床单同色的被子，放在脚边，再缓缓地由下而上覆住全身，生怕动作太大会吵醒他。
宠溺地看着俊秀犹如少年般的容颜，轻笑，他们早已过了那无忧无虑的草样年华，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让接近30岁的男子都纷纷迅速地老去，即使面容可以保养，可眼睛，却不再有年轻时的灼灼光芒。然而俊秀的眼睛却依然明亮有神，不带任何掩饰地直入人心。在中是个好哥哥，总是尽力为俊秀把社会的纷繁复杂拒于千里之外，所以让他的心一直处于年少的日子——阳光，敢爱敢恨，精力充沛，充满希望和梦想。
而自己，却早已因为各种各样无奈的现实，开始加速地衰老。抱着一颗残败不全的心，游离于社会内外。然而，只有俊秀，能给予自己那种相互理解，像看到一泓清潭般的大彻大悟，重回年轻的感受。
伸手抚过俊秀光洁的额头，顺势向下滑过柔软的面颊，感受他熟睡时淡淡的鼻息，不由得倾身靠近，双唇摩挲着滑过他黑色的碎发，刷过睫毛，同时将俊秀在被子外搁置的手握住，轻轻地放回被子中。抽身离开柔软的身体，最后替他掖好被角，关上窗户，轻合上卧室的门。
在中醒来的时候，一看表已经十一点，慌忙起身，迷茫地环顾了一下陌生的环境。
昨晚，似乎自己丢人地就那么靠着允浩睡着了……
天啊！金在中，你真是出息了，站着都能睡……
狠狠地向后倒下，栽倒在枕头里，却笑得甜美。
这里是允浩在大韩航空总部的休息室，昨晚允浩看在中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样子，只好就近让他在这里休息。一张单人床，自然挤不下两个大男人，不由分说地把在中塞进屋子里，允浩甘之如饴地回到顶楼的办公室，倒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但却乐得随时可以偷笑出来。
“你在办公室吗？”在中耳边夹着电话边系袖口的扣子边问。
“嗯，起来了？”允浩合起资料，拿起茶杯轻抿。
“刚起，不小心就睡过头了。”吐吐舌头，同样晚睡，允浩怎么就能精力充沛地去上班？
“还困吗，饿不饿？”允浩的关心有时候厉害起来其实也挺烦人，唠唠叨叨，但就是有人喜欢这一套。
“嗯……不困了……”手托在唇边，轻掩着嘴巴，笑得甜蜜。允浩带有磁性的低音萦绕在耳旁，情人的低语将自己的周围似乎是设上了一层结界，和外界彻底隔离，丝丝的幸福气息笼罩在上空。
“你在房间里等着，我马上下班，去吃饭。”
“是要补偿昨天的约会吗？”在中笑出声来。
“今天才不是补偿，改天我要好好算计一下向你要回我的损失，要带利息的。”
在中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这么小气？”
“有天没跟你说过吗？他小时候把攒了三年的存钱罐砸破了，赔给我一件衣服。”允浩认真地叙述。
“因为他弄坏了你原来的衣服？”心想也许自己没做到像允浩那样的成功男士的原因，是否是因为自己不够睚眦必报斤斤计较？
“不。”
“那是？”
“他偷穿了我的衣服。”
在中突然背后发寒，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当成功人士的料，嫉妒允浩也没用，人才生来就与众不同。
“你让他脱了不就好了，干嘛还要重买？”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要穿我衣服，我就砍他手足，谁要砍我手足，我就穿他衣服。”
一口水全喷。
“哈哈哈哈……郑允浩……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有天穿了你的衣服所以砍他手足把我给掳来了吧……哈哈哈……”
“你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没衣服可穿了，所以我只能拿有天的手足当衣服凑合凑合。”允浩耸耸肩。
“去死！明明是我砍了有天的手足当衣服！”嘴里说着的话恶毒无比，笑容却是满满的。
“嘶……金在中，你真不诚实。”
在中早已捂着肚子笑翻在了沙发上，郑允浩啊，自从遇见你就好像掉进了万花筒，我永远猜不透你究竟还有多少面。
“笑够了没？够了的话就帮我把门打开。”
“诶？”疑惑地从沙发上坐起，去开房门。允浩握着电话站在门口，满眼的笑意，看着在中。
在中一愣，突然反手推门，嘭地一声把允浩关在门外，对着电话贼贼地笑道：“没够呢，多等会儿吧，我什么时候不想笑了再开。”
允浩玩味地笑着，倚在门口。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吧……在中……你究竟有多少面给我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