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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GL)[长篇小说]【生物依青】(完整版-含下篇《追梦》) by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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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蓝瑞·探戈

   在脚扭伤的那些天里,陈依青帮了我很多。
   我借了她的笔记,尽管导师不同,但主修方向是一样的……于是渐渐地就熟络了起来,我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警惕了……
   她人缘不错,也许是因为不擅长拒绝吧,又或者是习惯了去接受,总之,很受欢迎,尤其是女生。她们常常呆在体育馆里,呆在陈依青经常出没的地方,却什么都不做,只远远望着,毫不避讳地望着,仿佛忘了,陈依青也是女生……
   在这些人里,蓝瑞是唯一一个经常冲陈依青“大呼小喝”的,似那早已成了她的“特权”,而她也热衷于享受这样的“特权”,不过我总觉得,其中炫耀的成分要多一些……其实这本来就是事实,像她这种无忧无虑的富家千金,最擅长的就是炫耀了,炫耀一些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还把它看作是理所当然的……

   由于陈依青的关系,和蓝瑞的接触也就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突然发现,她每次见了陈依青,都会顺带问到何洛水,而且问得很细,有时甚至连一日三餐吃的什么都不放过。而陈依青就会把手机递过去,笑着说:“你直接问她吧,这样会更清楚些……”作为反应,蓝瑞常常一边嘟着嘴,一边拽着她的袖子不停地埋怨,说那何洛水怎么怎么冷酷,怎么怎么不理人,怎么怎么回避等等,似乎,她真的就很委屈……
   看着她每天不厌其烦地跑来,不厌其烦地问着几近相同的问题,我就忍不住地想,这样做,真的就仅仅是因为关心何洛水吗?还是因为,她喜欢那样和陈依青“撒娇”?当然,也会忍不住地想,那被送去新加坡学习三个月的何洛水,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和陈依青以及蓝瑞之间,到底又是什样一种关系……
   也许,是和性格有关吧,虽然很好奇,可从来没打听过什么。我不太欣赏那些成天到晚挖小道消息的人,只觉得这样做很……很幼稚,对,幼稚,就是这个词了!
   然而没过几天,我突然听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蓝瑞喜欢何洛水,喜欢那个同样是女生的何洛水!
   看着她理直气壮地冲向那表白的男生说她爱她的时候,我的心脏竟莫名奇妙地狂跳了起来,不为蓝瑞也不为何洛水,总之,就是兴奋,还有激动……其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向往,也许不该用向往这个词,那是一种很微妙很微妙的感觉,可至今我仍然说不出来那具体是些什么……
   此后,注意蓝瑞的时间一下子多了好多,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可这次,却看得很仔细,从发间的夹子一直到脚上半松着的鞋带,一样都不放过。其实,她长得挺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否则我也不介意和她的接触。可惜的是,我欠缺了陈依青那种橡皮糖似的耐心。
   就在我想得最入神的时候,她突然走了过来,叉着腰大声地嚷:“喂,你没见过美女吗?”我一愣,突然有点生气,于是针锋相对地说:“恩,从来都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霉女的!”她还以为我真地在夸她了,于是得意地拍拍我肩膀,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笑着说:“真乖,以后姐姐会好好待你的!” 
   我瞄了她一眼,冷冷补了句:“别误会,我说的是倒霉的霉……”说完后,心头竟忍不住升起一丝得意,还有点满足有点高傲……
   再后来,我就狠狠地挨了一个白眼,而从那以后起,每次见到她,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白眼…… 
   “洛水在时,可没少挨这些白眼……”看出了蓝瑞对我的敌意,陈依青笑着过来安慰我,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陈依青似乎有着做不完的事,每次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几乎看不到她悠闲的时候。以至于那天突然得知她在大礼堂跳舞时,我就这么愣了,接着就跟在那些小女生后头,去了大礼堂。 
   出呼意料的,那里不仅有她,还有蓝瑞,听说,是为了校艺术节演出而进行的排练。 
   我朝前走了走,抬头望去,只见两个人忘情地舞着,时分时合,时缓时急,如梦似醉,尽是说不出的妖艳说不出的狂野……
   虽然早料到了陈依青不简单,却从没想过她会跳舞,而且还如此不羁,和平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那一刻,我感到很迷惑,放纵与内敛,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180楼2007-02-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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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纵?……内敛?……好像全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台下聚了不少的观众,当然,还是和以往一样,女生居多。
       可台上两个人却没看到似的,动作依旧大胆而狂放,不时的贴身热舞更是惹得台下尖叫不已,其实何止她们,连我自己,也看得定了神。刹那间,只觉得心头热血涌动,兴奋而刺激,就跟那天突然听到蓝瑞的话一样,不,而是更加强烈更加躁动更加混乱……这,可否说是一种诱惑?无声无息却令人甘愿沉溺……
       一曲舞毕,指导老师便走上前去比手划脚地说着些什么,可奇怪的是,陈依青似乎有点魂不守舍,莫非是在为舞曲的终结感到惋惜?这,不太像她……
       不一会儿,我就知道了因由。
       陈依青和蓝瑞收拾好东西,双双走了下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她在问蓝瑞:“跳得和洛水像吗?”蓝瑞答:“像啊,不过还是少了两分霸道。”又是何洛水,原来那分寞落是为了她……
       为什么她们就这么喜欢谈论那个人?甚至……甚至连我站在一旁都没看到……

       “这不是晓寒吗?”陈依青清脆的声音把我从失落中拉了回来,心头竟忍不住地升起一股喜悦,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
       究竟由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如此在意了……
       我尽量装作看不见蓝瑞,其实是不想看到她的白眼,可惜,还是逃不过,她就紧紧靠着陈依青,稍一扭头就和碰上了。我摇摇头,不想去计较。谁知这个动作也引来了她的不满,她不冷不热地说:“你来干嘛?又不会跳舞!!” 
       我故意流露出毫不在乎的神色,用眼角扫了扫她,然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才走几步,陈依青却追了上来:“晓寒,到我家吃晚饭吧。” 
       家?她的家?我愣愣看着她,心里突然掠过淡淡的忧虑来,还有那么一点点不高兴,又是这种奇怪的情绪。
       见我不答话,她又接着说:“现在饭堂都关了,外头的又不干净,还是过来吧,那是我自己住的地方。”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是七点四十多了,没想到竟会看得这么投入,天黑了也没察觉……
       正想拒绝的时候,蓝瑞突然笑着说:“过来吧,那么大一个人了,还害羞什么?” 
       于是,我去了陈依青那里,坐着蓝瑞那辆大红色雪佛莱轿车,风驰电掣般来到某栋公寓下,爬上十六楼,左拐,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家”。
       这是个两房一厅的套间,朝南,装修得很细致,统一的淡蓝格调,家具、地板、窗户,都是兰色的,屋里似乎点过绿茶熏香,清新淡雅,衬着这样的色彩,令人精神不禁为之一震。
       我喜欢这里,很喜欢。
       桌上饭菜被塑料网箕罩着,隐约可以看到很丰盛,不过做饭的人已经走了,留下一张纸条,压在桌面上。
       笔迹十分娟秀,是个女孩写的。
       突然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依旧怪怪的……
       蓝瑞笑笑,冲陈依青道:“肖然怎么又走了?” 
       “团里事情多,她忙!”陈依青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答着。
       “恐怕没你忙吧?”蓝瑞嘴唇略抿,反问。
       我呷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住在一起?” 
       “谁要和她住一起啊?”蓝瑞又给了我一个白眼。
       “呵,那是洛水的房间。”见我盯着紧闭着的那扇门不放,陈依青和善地解释着。
       我收回目光,却发现她眼里尽是笑,很温馨很温馨……
       那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说不清到底为了什么……


    181楼2007-02-28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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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肖然·情人? 
        
         隔天训练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女生。 
         仍然是卷曲的头发,精致的蛇皮手口,还有淡淡的风信子香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依旧没有望上一眼…… 
         其实,她和陈依青一样,骨子里流淌着孤傲……甚至还表现得更明显一些…… 
         我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只要有人和陈依青靠得太近,或者是表现得太亲密,就会禁不住从心底涌起一种异样,很不舒服…… 
         我不认为这是嫉妒,毕竟,我是女生,她们也是女生。 
         羡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篮球上,不去听,不去看,也不去想……可惜,结果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忽然有点讨厌自己,甚至讨厌那一直引以为豪的手感,明明是在运球,为什么还要放任目光的游离?而且还任由着它肆无忌惮地落到陈依青身上…… 
         “徐晓寒,你往哪儿看那?!”在教练严厉的声音下,我震了震,终于把心思收了回来……庆幸?无奈?失落?我分不清楚。 
         那女生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匆匆走开,而是一直等到训练结束以后,才和陈依青并肩离去,是的,肩并着肩,挨得很近,很亲密…… 
        
         我胡乱收拾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居然花了大半个小时,等到走出体育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抬头,却是蓝瑞的大红色雪佛莱,以及坐在里面的陈依青和……那个女生…… 
         “都等你老半天了,慢吞吞的!”蓝瑞探出脑袋,气鼓鼓地嚷。 
         不过一起吃了几顿饭而已,口气就这么蛮横到了,估计她已经把我看成新“特权”的寄托了…… 
         “恩……”我随便应着,重新低下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砰!”蓝瑞重重关上车门,钻了出来,拦在我面前恨恨地说:“没听见我在叫你吗?!”然,没等我开口,她又接着嚷:“瞧你,真的就那么累吗?” 
         我实在无话可说,甚至连头都不想抬,径自绕过她,又往前走了几步。 
         “晓寒,今天是圣诞节,一起过吧!”是陈依青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回头,尽管内心在拼命地嚷不要看,可还是忍不住就扭了过去,定定地,定定地望着…… 
         车里放的是摇滚乐,随着音符的快速跳动,窗外事物迅速倒退着,一个接一个,眨眼就不见了。 
         我和陈依青坐后头,蓝瑞开车,那女生就在她旁边。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耳朵的轮廓,圆圆的,小小的,很细腻……上面穿有耳洞,却没戴任何饰物,显得干净而利落。 
         她叫肖然,那天给陈依青准备晚饭的女生! 
         原来是她…… 
        
         晚餐依旧丰盛,印象中,就没在这里吃到过一顿“简陋”的饭——那个叫肖然的女生,看来很乐意这样去“照顾”陈依青…… 
         “先洗个澡吧!”饭后,她拿出条新毛巾,扔了过来。 
         我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何洛水的房间今天没上锁,虚掩着,于是我看到了里面大部分的摆设,尽管只有一眼,却足够了。 
         对着门的一面是落地窗,外头连着阳台,可以想象得到,那儿的视野很开阔。接着就是床的一角,淡蓝色,微微带着雪白的碎花。然后,还有电脑,以及摆在电脑旁的深紫色像架。在那里面,放着个女孩的相片,扬着脸,笑得很天真,很灿烂……而她,竟是肖然!! 
         滚烫的热水源源不断地喷着,洒在我脸上、身上,却冲不去心头的疑惑…… 
         何洛水的房间里怎么会放着肖然的相片?而且笑那么真,那么动人……她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羁绊?到底又是因为什么,令那曾经的笑容消失了? 
         …… 
         我擦着头,茫然地走出去,却只看到蓝瑞一个人在客厅里嗑瓜子,另外两个却不见了。房间的门都打开着,但空无一人…… 
         这回看得更清楚了些,那个女孩,的的确确就是肖然! 
         “在阳台上那,不用找了。”蓝瑞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我让开,别挡了电视机,然后又朝阳台努了努嘴。 
      


      182楼2007-02-28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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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依旧是搽得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浅蓝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扬着,透过它,隐约可以看到外头安静的身影。 
           肖然就这么把头放在陈依青肩上,卷曲的头发松松散落着,陈依青双手抱肘,望着远处出神……两个人都没有动,仿佛在想着心事……尽管对于女生之间亲密的举动早已见惯不怪了,可这样的情景,还是令我想起了一个词——暧昧,十分暧昧…… 
           突然间,某种情绪在滋长着,和白天的抗拒有些不同,似乎要深沉些,震撼也多一些,而最多的,还是混乱…… 
           “喂!”蓝瑞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奇怪地问:“看什么呢?!” 
           “她们……”我半天才挤出这么两个字,却不知道应怎么说。 
           蓝瑞看着我,反问:“她们怎么了?”边问边往外看去,很快地她就把目光收了回来,随即瞪了我一眼:“有什么稀奇的?!”然,当她背过身去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其实一点儿也不平静,是陈依青的缘故,还是,那样的情景让她想起了什么? 
           她背对着我,没有回头,好一会儿才轻声念道:“她们曾经是情人……懂了吗……” 语音里竟带着淡淡的幽怨,一贯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 
           我呆了,这样的震撼,是彻底的。忽然发现,自己真正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她们相同的性别,而是“情人”这个字眼…… 
           情人……
           陈依青的情人…… 
           …… 
           只觉得有好象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难受…… 
           就在这时,落地窗被推开了,陈依青带着笑说:“走吧,到步行街去!”而肖然,则不经意地望了我一眼,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什么…… 
           十一点左右,我们来到了繁华的商业区,那里,将有狂欢。彼此不认识的年轻人相互嬉闹,相互追打,相互取乐,度过一年里唯一的圣诞。 
           平安夜的钟声敲响了,我拿起冲气棒槌,随人流放肆地闹了起来……再压抑下去的话,我想我会疯掉的……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渴望去接触同性之间的情感,甚至还带点好奇,带点执着……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我?……那么,陈依青呢?蓝瑞呢?肖然呢?她们也都这样吗?一直把它看成理所当然的?难道,就一点也不奇怪?不介意?不后悔? 
          
           打闹,追逐,再打闹,再追逐……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又被多少人“招惹”过,只知道最后终于惹上了一群小流氓,于是就发了狂似地跑,拽着身边的人,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往前跑……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已经跑了好长一段,而死死拽着的,不是陈依青,也不是蓝瑞,而是……肖然…… 
           我跌进草地里,她倚着灯柱,我们一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夜渐渐深了,路上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而这么乱跑一通后,心情似乎好了些,也不那么乱了…… 
           我掏出手机,按着熟悉的号码,可还没接通,肖然就突然说道:“陪我走走……”我迟疑地看着她,想了想,然后把电话挂了…… 
           “陪我走走……”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倒退一边重复着,脸上除了淡漠与疲惫之外,还有笑,和相片里很相似的笑容。 
           于是,她在前面,我在后面,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着,我们没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可那时侯的感觉,却很柔和,也很恬静…… 
           大概 五十分钟以后,她停了下来,轻声说:“好了……” 
           抬头,接着就看到了一个半圆型建筑,她告诉我,她住在里面…… 
           打开铁门,她微微侧着身子闪了进去,这才和我道别:“晚安!”我耸耸肩,没说什么。 
           没走几步,她却站住了,转身时,已换上了原有的世故。 
           她向这边走了走,然后再次站定,伸出右手食指,远远地指着我说:“对我们,你可千万不要太好奇了……”深夜里,她那带点挑衅味道的声音就这么飘荡开来,荡得很远很远…… 
           我知道,那一刻,潜藏于内心深处的东西被唤醒了,虽然很轻微,轻微得难以察觉,但,毕竟是醒了…… 
           那一夜,我无眠……


        183楼2007-02-28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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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慌乱地伸出手去,企图按下床头灯的开关,几乎同一时刻,我碰到了另一只手…… 
             “啪”!灯亮了,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张陌生而俊秀的脸,那上面除了惊讶,还有一种受骗后所特有的不满甚至是愤怒,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狠狠盯着我,仿佛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同样,我也狠狠地,毫无保留地瞪着她!我的吻,我的初吻,居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她竟表现得比我更加委屈,仿佛初吻被抢走的是她而不是我! 
             “你是谁?!”两把声音同时响起,她僵直了坐在我身上,我僵直了躺在床上,忿恨的对视依旧没有结束! 
             “怎么会是你在这儿?!”再度的异口同声令我们同时意识到了些什么,目光中的敌意更是有增无减!——真可笑,我们竟把彼此都当成了同一个人! 
             何洛水,她是何洛水!我肯定地想,就在这个时候,日光灯亮了,刺眼的光线下,我们暴露无遗! 
             陈依青站在门边,脸色有点苍白,聪明如她,一定猜到发生了什么吧,只是,她的震惊,会是为了我吗?那一刻,突然很希望会是个满意的答案,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惜,事实从来都和期盼背道而驰,我看到她轻轻地咬着下唇,眼里除了向来的温柔,还夹杂着一丝埋怨,一丝恼怒,一丝溺爱…… 
             “洛水,你真……”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却转身走了。 
             我想我是真的生气了,恼羞成怒的那种,于是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往何洛水推去,然而还没碰到她,她就跳了起来,快步走出了房间,接着,我就听到了什么东西跌倒的声音,确切地说,是人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明知会心痛,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跟着走了出去,那时侯,身体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我看见了,看见何洛水紧紧抱着陈依青,把头深深埋进她肩窝里,而陈依青,也紧紧搂着她,轻轻吻着她的脸、她的耳、她的颈……根本就不需要任何话语,无声的交流早就把彼此的思念展露无遗……何洛水抬起头,去寻找她的唇,终于,她找到了,于是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吻着…… 
             陈依青看到了我,通过眼角的余光她看到了我,然,她却闭了眼,很专注很专注地回应着何洛水…… 
             这样的陈依青,我还是第一次见,她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她是何洛水的,她只属于何洛水…… 
             其实,在她第一次谈起何洛水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爱她的,何洛水才是她真正的情人,只是,我不愿承认,不愿接受……甚至还一相情愿地陷下去,她一定是感觉到了,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知道怎么去拒绝我,直至今天,何洛水回来的这一刻,才令她有机会去桶破那张微薄的名叫自欺欺人的纸…… 
             泪,狂泻而出,我转身,轻轻关上了门……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夕阳将整个房间照得赤红一片,我揉揉眼,坐了起来,然后穿上衣服,长裤,袜子……当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有点犹豫,然而还是拧转了把手……我对自己说,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去吧…… 
             然而,睡在客厅里的何洛水却让我呆了一下,原来陈依青并非如想象般睡在她身边……看着看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185楼2007-02-28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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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错爱 
              
               我收拾好东西,轻轻带上了门,刚走到电梯口,就看到肖然拿着她的蛇皮口袋上来了,她冲我笑笑:“睡醒了?”我点点头,没说什么,闪身进了电梯,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她还在,迎着我的诧异,她淡淡一笑:“洛水回来了?” 
               “恩……”我可有可无地应着。 
               她按下按纽,忽然叹了口气:“忘了吧……”我一愣,随即想起昨夜种种,心头越发堵得慌了。我们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着,直至快到一楼了,我才想起去问:“你怎么也下来了?” 
               “你说呢?”她反问。 
               “……”我一时没了话,愣愣地出了电梯。她却突然回过身来,像那晚一样遥遥指着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太好奇了!” 
               原来我的感情已明显到了这种地步,而自己却昨天才知道…… 
               “肖然,陪我走走!”我大声地说,突然的决定连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没空,找别人吧!”她挥挥手,干脆地拒绝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我苦笑了一下,毕竟,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我才存在的…… 
               “如果,你不讨厌看探戈的话,就跟来吧。”她突然补了一句,依旧没有回头,但,已令我感动…… 
               肖然的舞很曼妙,也很细腻,就像绢纱上的线纹,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忽然忍不住地就想,像她这样的女孩,爱的是谁呢?陈依青?何洛水?……当我真这么问的时候,她就托着下巴,微笑着反问:“这很重要吗?反正……都是错爱……” 
               错爱?!是啊,我们都爱错了人,爱那个根本就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明知不该,却还像飞蛾扑火般执着,现在,除了苦笑之外,还能有什么? 
               她继续托着下巴,以长辈的口吻安慰道:“这样也好,她毕竟不是你的梦,想开点吧。” 
               我笑笑,也学着她托起下巴,问:“那么你呢?你的梦呢?” 
               “……”她定定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我的梦……已经弄丢了……” 
              
               第二天,看着陈依青与何洛水一起走来的时候,心情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也许,真的想开了……于是,我开始希望肖然能够出现,至少,可以当面说一声谢谢…… 
               然而,她没有来,来的是蓝瑞。 
               与平时的吵闹相比,今天的她显得很安静,静静地坐在角落,静静地望着,甚至连那最钟爱的“特权”都没有行使……我沿着她目光看过去,那是何洛水,由始至终,从未离开过。 
               “又一个爱错了的人……”我默默地想,手里的球不停地跳动,很快很利落的节奏,我偏爱这样的声音…… 
               何洛水和陈依青实在有太多的不同了,她很张扬,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并热切地去追求胜利,也许,正因为性格上的互补,才令她和陈依青走到了一块吧,她们之间,紧密得根本就容不下任何人……蓝瑞也好,我也好,甚至是肖然,都插不进去,好羡慕,真的…… 
               “徐晓寒!上车!”刚跨出体育馆,就听到了蓝瑞的声音,不过这次没有丝毫的反感情绪,毕竟,我可以体会到那些无奈…… 
               “去哪儿?”我一边上车,一边问,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我也并不见得轻松,也许,这就是错爱的代价吧。 
               “别问!” 
               后来,车子停在了一家名叫“恒”的酒吧门前,进去了才发现,那是一家同性恋酒吧,而蓝瑞似乎是这里的熟客,和她打招呼的人不在少数。 
               “你常来这里?”看着各色各样的女人,对着种种复杂的目光,我感到很不自在。 
               “依青以前曾在这里打工,那时侯她叫Visor,很受欢迎的!”她答非所问,不过却令我的不适降低了许多。 
               “嘿,她是谁?”柜台里的女孩递过两杯啤酒,笑盈盈地看着我问。 
               “洛水回来了……”蓝瑞慢慢地说,依旧答非所问。 
               女孩耸耸肩:“这么说你是来卖醉的咯?难怪连车夫都找好了。”说着又瞄了我一眼。我突然有点生气,冷冷地说:“我不会开车!”与此同时,蓝瑞摇摇头道:“她也是来卖醉的!” 
               女孩再次打量了我一下,笑笑,又递来一杯啤酒,眨了眨眼:“送你的,喝吧!”我看看她,又看看那杯酒,赌气似地接了过来,然后脖子一扬,狠狠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就这么顺着咽喉流进胃里,似乎真的舒畅了些…… 
               酒吧里很热闹,人们除了喝酒,还跳舞,而且跳得相当投入,蓝瑞加入后,便成了焦点之一,迅速被包围起来,继而淹没,直到我看不见她…… 
               我一杯一杯地灌着酒,头越来越沉,我知道,自己又醉了…… 
              
               醒来时,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车水马龙的声音告诉我,这里靠着街,是个热闹的商业区。 
               “你不会喝酒就别喝,真是的!”蓝瑞一边数落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扔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些崭新的衣服。 
               “快换上,浑身酒气的,怎么上课啊?”她又“骂”了我一句。 
               天啊,今天是星期一!我回过神来,连忙抓起衣服冲进洗手间里! 
               跑下楼梯的时候,忍不住瞄了瞄周围,我的判断没有错,这里果然是闹市,而我们,昨晚就睡在酒吧的楼上。 
               车子飞快地跑着,风从窗口灌进来,吹起了蓝瑞的长发,忽然发现,她脖子上居然有几个紫红的印记,这,该是吻痕吧…… 
               “叽——”一阵猛刹,车子突然停了下来,蓝瑞扭过头,盯着我道:“看什么?你以为这是谁弄的?”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的脸“唰”地就红了,衬着两道弯弯的眉,竟是出奇地漂亮。 
               “啪!”她突然扬起手,给了我一个清脆的耳光,嚷得更大声了:“你昨晚把我当谁了?依青?洛水?还是其他什么?”我捂着火辣辣的脸,吃惊地问:“我昨晚做什么了?” 
               “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我两眼发涨,我迅速抓住她准备打第三下的手,再一次问:“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她咬着牙,倔强地别过头去,这下只能令脖子上的吻痕更清晰! 
               我的头轰地炸开了,登时变成空白一片,难道,难道就真的做了些令人难堪的事? 
               “你,也不知亲了多少次,什么便宜都被你占了!”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几句话,脸却越来越红…… 
               “原来只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摊倒在座位上,手往额头上一抹,竟是满把的汗…… 
               “啪!”冷不防又是一记耳光,打得我气往上冲,也大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抿着嘴,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然后转到这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我就往外扯。终于,我被“请”下了车,看着她绝尘而去,只气得说不出话来!


            186楼2007-02-28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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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么多天里,却一直没有见到蓝瑞,也许,她真的生气了,可那天的事,也不能全都怪到我头上吧…… 
                 最后,还是在陈依青那里见到了她,依旧开朗,依旧嚣张,见到我也会打招呼,也会大声呼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可是,事情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吃完饭后,我和肖然正在阳台谈得兴起,她就过来了,诡异地笑了笑,说:“晓寒啊,和你商量个事情,好吗?”肖然见这样,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到了大厅里,阳台上只剩我和她,气氛有点凝重…… 
                 “我爸爸下星期从英国回来……”她莫名其妙地说。 
                 “恩,然后呢?”我漫不经心地问。 
                 “他要见我的男朋友……”她抱着肘,戏谑地看过来,我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果然,她指着我说:“我把你的照片给了他,还告诉他,你就是我男朋友!”
                 惊震之余,我生气地质问道:“你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 
                 “因为你吻了我,而且不止一次!”她狠狠盯着我的脸,越发理直气壮起来:“你得陪!” 
                 真有点哭笑不得,这样话,恐怕我更有资格说吧,当然,对象是何洛水!于是我冷冷地讽刺道:“吻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找他们?”她一愣,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看来,我刺到她的痛处了,尽管不是有意的……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做出过激的举动,只喃喃地说:“你是第二个……” 
                 “那第一个呢?你找他吧!”我更加生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她……我爸爸见过她,不行!”她小声地,酸溜溜地讲,我立即就意识到了她的顾忌,却还是忍不住要进一步问:“他是谁啊?” 
                 她扫了我一眼,似乎不愿意说,却还是说了:“是……洛水……” 
                 我一听,心里却越发地不是滋味,这个何洛水,到底抢了几个人的初吻?到底还要抢几个才够?情绪激动下,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找个男生不是更好吗?反正都是骗!”刚说完,马上就后悔了,这,才是她最不想被人刺到的地方。 
                 “啪!”又一个耳光煽了过来,依旧火辣辣地疼!第四个了,然,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没有任何的怨言……我知道,那一刻,其实已经答应了她近乎无理取闹的要求…… 
                 帮我敷脸的依旧是肖然,她一边偷笑一边问:“上次也是蓝瑞打的?”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么一动,脸居然疼得更厉害了,那一巴掌,打得好狠……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就是肖然帮我出谋划策的时间,当然,还有陈依青以及何洛水,这两个人得知后,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我无法拒绝……


              188楼2007-02-28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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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水,该你了!”突兀的声音打破了我的凝视,也打破了她的沉寂,刹那间,阴霾退散,阳光重现,她又恢复了平素的骄傲,但那一眼的孤独,我却记住了…… 
                  
                   我默默走着,不知去哪儿,这时,忽然想起了肖然,还是先把西装还给她吧,于是站定,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往东南面走去…… 
                   “叽——”似曾相识的刹车声猛然响起,抬眼,是蓝瑞引以为豪的雪佛莱。 
                   她下车,走到跟前,狠狠白了我一眼,然后恨恨地说:“徐晓寒,算你厉害!”她还在为今天中午的事情生气。 
                   我忘了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也忘了去猜度她追出来的动机,只突然问:“可以送我去肖然那里吗?” 
                   她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大方地道:“好啊,上来吧!” 
                   我迷茫地坐在车内,脑子里全是刚才何洛水的样子,怎么也挥不去……这种感觉和想着陈依青时不一样,想她,是因为依恋,而何洛水,却是因为震撼……我不得不承认她的优秀,她的与众不同,更不得不赞同陈依青的选择,这,无疑是苦涩的…… 
                  
                   按下门铃,却发现蓝瑞一直在身边,兴致盎然地看着我,我有点奇怪,闷闷地问:“你怎么也上来了?”蓝瑞狡猾地笑笑:“送佛送到西,送货上门啊!” 
                   “……”一时之间,我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呆呆站着,还好,门及时开了。 
                   看到我和蓝瑞,肖然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但没说什么,很自然地引我们进去。 
                   “你这儿怎么还是老样子啊?早该翻新了!”蓝瑞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喊。肖然却淡淡道:“我讨厌装修!”蓝瑞耸耸肩,没了话。 
                   我把西装递过去,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没用上……”她瞄了我一眼,微微笑了: “其实你这样子也挺好的,”说着目光却移到了蓝瑞身上,冲我努了努嘴:“你穿这样去,她没打你吗?”不由自主地,我就红了脸,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她……没打成……” 
                   “呵呵……”肖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很悦耳。 
                   蓝瑞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常,突然走过来,轻轻地问:“那天打疼你了?”语气轻柔得仿佛难以置信。我禁不住一愣,随即就发现自己走了神,忙掩饰性地轻咳了一下,才道:“疼,当然疼!”她又走前了两步,右手好象要伸过来的样子,我本能地往后缩着,突然有点害怕那又是一巴掌。 
                   她怪嗔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小气地埋怨着:“你就这么怕我?” 
                   “……”面对这样的反复无常,我有些不知所措。而肖然,则好笑地看着,令人窝心…… 
                   “她和洛水很像,是不是?”蓝瑞转过头去,意味深长地问着肖然,肖然想了想,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蓝瑞笑得两眼眯成了缝,透着浓郁的诡异,忽然,她扑了过来,“啪嗒”一声,重重地亲了我一口,然后看着肖然狡猾地道:“她,我要了!” 
                   愣愣看着她,我呆若木鸡……


                190楼2007-02-28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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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一如既往地热闹,来来往往的依旧只有女人。然而当我跨进去的时候,喧闹声嘎然而止,接着是刺眼的水银灯,晃得眼睛生疼。 
                    
                     “晓寒!”蓝瑞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了过来,我望过去,她非但没有醉,还异常清醒地站在歌台上,满脸堆笑地看着我。这样的把戏,上次不是已经耍过了吗?恐怕世界上只有我那么傻,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相信她。 
                    
                     我快步走出酒吧,截了辆的士,绝尘而去,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她的事,以后再也不管了! 
                    
                     回到寝室,刚脱下外套,敲门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那是蓝瑞。 
                    
                     “唰!”我用力把门拉开,狠狠盯着她,没有话。 
                    
                     向来素面朝天的她今天竟化了淡妆,昏暗灯光下别有一番风韵,她扬着脸,理直气壮地问:“为什么要走?大家都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等我?等着看我出丑是吗?”我恨恨地说,自从上次她以打架为名把我骗过去后,所有人都认为有一个叫徐晓寒的在暗恋蓝瑞了,难道那样子还不够?!这次,究竟又想搞些什么出来? 
                    
                     “那天的事,你还记着?……”她小声地说,突然却“噗嗤”一下笑了:“你紧张我,我好高兴,真的……” 
                    
                     “你特意喊我过去,就是为了说这些?”语气依旧冰冷,我讨厌这种形式的玩笑! 
                    
                     她咬住下唇,倔强地看着我,反问:“不行吗?” 
                    
                     “不行!”我的回答干脆而有力,心头的怒火仍然烧着。 
                    
                     “我喜欢你,这样也不行?”她咬得更用力了些,皮肤下细红的血管隐约可见。 
                    
                     “不行。”我再次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突然觉得心有点痛。 
                    
                     我们都沉默了,然而才对视一会儿,就各自别过了头去,我不愿看到她的泪,她不愿看到我的冷……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只想你过来陪我……”良久,她忽然轻轻地说了出来,话音一落却匆匆跑了,留下我独自站在空空的走廊上,再次呆若木鸡。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要求而已,为什么我事先不问清楚?为什么总喜欢往坏的方面想?生日,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她却希望我能呆在身边,我对她来说,已经这么重要了吗?蓝瑞,你真的喜欢上我了吗?我,值得你这样做吗? 
                    
                     愣愣地看着墙上一盏盏的灯,朦胧中它们似乎随着我波动的情绪微微摇曳着,不安、歉疚纷纷涌了出来,可是却鼓不起勇气去追下去,也许,我累了……恍惚间,似乎想到了何洛水那天的话:除了爱,其他的,都可以弥补…… 
                    
                     只是,除了爱,我还能给她些什么?


                  196楼2007-03-01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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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拿东西?”我漫不经心地问,紧了紧手里的含羞草,她还是只有点头,不肯吱声,这时候又走进来几个人,就更没话说了…… 
                      
                       出了电梯,她走前面,我走后面,各想各的心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车库里,那大红色的雪佛莱后座上,堆着摞小山一样高的文件,她钻进去,一本一本地翻开,看得很仔细。我站在外头,慢慢想着刚才和肖然在一起的情形,好久才又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怎么这么多?……” 
                      
                       “都是依青要的,你问她好了!”她冷冷地说,头也不抬。我把含羞草放到车顶上,有些懊恼:“生日快乐……”她一把地拉住我,难以置信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禁有些气结,她明明听到了的。 
                      
                       “特意给我买的?”她放下手里的文件,走了出来,站在我面前,一脸得意。 
                      
                       “恩……”我可有可无地哼了哼,然后甩甩胳膊,却没能甩开那只手。 
                      
                       她定定看着含羞草,又不说话了。 
                      
                       “你不要就算了……”我突然有点生气,伸出手就想把它拎回来…… 
                      
                       “谁说不要了?!”她恨恨地瞪着我,立刻将含羞草连盆一起抢在怀里,眼中既是激动又是埋怨…… 
                      
                       我微微一笑,其实,她也有着可爱的一面…… 
                      
                       “恩,在哪里买的?……”她伸出右手食指,挨个抚摩着幼小的叶子,那原本展开着的绿色就迅速收拢起来了,一串串挂着,蛮精致的…… 
                      
                       “花店里买的……”我漫不经心地应着,想到肖然那摸棱两可的笑容,心头一漾,思绪就随之飘散开了…… 
                      
                       “晓寒,这不是你挑的吧……”她的声音又变得甜腻起来,却带了一丝酸楚,听着酥酥的,有种腻化了的感觉。 
                      
                       “恩……”我点点头,看着她。 
                      
                       她牙一咬,把含羞草塞了过来,嚷:“我不要,谁稀罕啊?!”可一转身又拿了回去,气鼓鼓地瞪着,一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好不容易恢复平静后,却古怪地笑了:“晓寒,你不够诚意哦……” 
                      
                       我下意识地倒退两步,狐疑地看着她:“哦,是吗?……” 
                      
                       “你如果真心要送我生日礼物的话,光这个可不行……”她把盆子放回车顶上,慢慢走了过来…… 
                      
                       “你不喜欢?”我又问,身体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那是另一辆车。 
                      
                       “如果是你挑的我会更喜欢……”她走得更近了些,我无路可逃。 
                      
                       “你得补偿我。”她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轻轻拂弄着耳后的发根:“一个吻……” 
                      
                       “不行。”我往后躲了躲,极力避开她的手。 
                      
                       她笑盈盈地望向我的眼睛,微微张了嘴,可以清楚地看见里面洁白的牙齿和粉红的舌,我侧了脸,不去看,脑里不自觉地想到了肖然,刚才她好像也这样把手放到了我身上…… 
                      
                       “为什么不行?”她暧昧地追问着,指尖渐渐转移到了耳廓之外。 
                      
                       “不行……”我倒吸一口冷气,感觉她已经靠得很近了,甚至可以听见那低沉的鼻息…… 
                      
                       “真的不行?”她梦呓般地重复着,呼出来的热气轻轻打在脸上,竟,竟是那么地惬意…… 
                      
                       “……”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身体也贴得越来越紧,滚烫得吓人……我僵着一动不动,仿佛眼前的不是蓝瑞,而是是肖然,又或者陈依青…… 
                      

                      
                       突然,一阵轻快的和炫音乐响了,我回过神来,慌忙把人推开,然而一想到她刚才故意的挑逗,就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喂,快上来,菜都吃完了!”莫丹丹在电话那头大声嚷着,我胡乱应着,却隐约听到蓝瑞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扫兴!” 
                      
                       我看了她一眼,汗还在冒……


                    199楼2007-03-01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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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情殇





                         抱着文件,我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她站在电梯另一角里,动也不动地看着一排排的按纽,分外寂寞……
                        
                         “叮——咚——”终于到了,我如释重负,大步跨了出去。 
                        
                         “晓寒……”她扯住我,低低叫着。 
                        
                         回头,却迎上两片温热的唇,湿湿的,软软的,登时将脑海冲成一片空白。 
                        
                         她的舌带点粗暴迅速地挤了进来,与何洛水的灵巧细腻相比,那是笨拙的。我一震,手里的文件尽数滑落,“哗啦”一声散了满地…… 
                        
                         良久,我轻轻推开她,叹了口气:“蓝瑞,我不爱你……”接吻的时候,想到的却不是她……我真的不爱她,尽管有过意乱情迷的一刻。 
                        
                         她把头埋进了我的肩窝里,哭了起来,渐渐地,响声越来越大,跟着双手也开始了毫无节奏的捶落,我用点劲,紧紧箍上她,尽量制止这样的疯狂,我知道自己伤了她,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谁…… 
                        
                        
                         突然,肩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竟狠狠咬了下来,甚至听得见牙齿陷进皮肉,压破血管的声音,她的痛,已经这么深了么?……可我实在无能为力…… 
                        
                         慢慢地,她终于平静了,过了好久,才哽咽着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喜欢肖然?为什么……”我抚了抚她的背,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她扬起头,泪痕还没干就笑了:“其实我从来没爱过你……”我漠然,无论真假都不重要了,毕竟心里想的念的从来就不是她…… 
                        
                         松开手臂,我默默地捡着文件,透过眼角的余光,看到她无力倚在墙上时,禁不住一阵心酸,我心里没有她,肖然心里又何曾有过我?我的处境,和她几乎是一样的…… 
                        
                         我摇摇头,心不在焉地叠着文件,忽然,一份调查报告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台头上白底红字分明写着“捷达地产”,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是二舅的公司。又看看其他几份资料,写的也是些某某公司、某某集团字样,看着眼熟,却说不出理由。 
                        
                         “叽、叽……”那边传来拖鞋浸过水后所特有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肖然。 
                        
                         我的心猛地就提了上去,愣愣地看着蓝瑞走到她跟前,眼神恨恨的,充满了幽怨。 
                        
                         “你赢了……我还是抢不过你……”蓝瑞的语调十分怪异,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肖然究竟从她那里抢走了什么?竟这么地不甘心,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感情去做赌注,而我就是那颗沉甸甸的砝码吗? 
                        
                         也许,她真的没有爱过我…… 
                        
                         “……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抢……”肖然慢慢地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蓝瑞笑笑,头也不回地进了电梯…… 
                        
                        “怎么弄得这么乱?”肖然一边替我检着文件一边说,就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立即就涌了上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冷淡还是因为蓝瑞的离去…… 
                        
                         她突然伸出手,把我的衣领往上扯了扯,淡淡地笑:“很疼是吧?”我茫然点头,猜不透她在笑些什么。她看看我,又问:“要我帮你上药吗?”我又点了点头,却高兴不起来…… 
                        
                         “维,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刚进门,她就冲陈依青这么说,然后就拉着我过去了,看得林玲她们一头雾水。 
                        
                         我还是第一次那么仔细打量这个房间,与何洛水的相比,这儿布置得很雅致,每一个细节都很讲究,相当细腻,电脑是联想的天骄系列,具体哪一款我说不出来,不过那精致的银色却和房间的格调配合得很好…… 
                        
                         “把衣服脱了吧。”肖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是条冒着热气的毛巾,那感觉,令我想起了她第一次给我敷脸的情形。 
                        
                         “呃……”我有些尴尬,虽然喜欢她,可说到脱衣服,还是感到很别扭。 
                        
                         “把外衣脱了就行了。”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酒精和棉花球,好笑地说。 
                        
                         酒精沾在伤口上,登时就像火烧似地疼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她却一下把我拉住:“别动,要是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这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留个牙印在身上,也许不错……”她由衷地笑着,双颊略微泛红,腼腆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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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试探 
                          
                          开学那天,母亲意外地给了我一个电话,她说,她现在就在这个城市里,想和我吃顿饭。 
                          
                          尽管知道她不会是为了想见我才来,可心情依旧愉悦,毕竟,快两年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那个事业心极重的母亲,从来不太愿意把时间花在我这不肖女身上…… 
                          
                          挑了条白色的西裤,黑色的衬衫,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也许这样她就会高兴了…… 
                          
                          母亲笑容还是那么迷人,穿着打扮永远走在潮流的前端,她讨厌岁月的无情,总是固执地去拉扯青春的尾巴,然而看到我的瞬间,那脸上的笑微微凝固了一下,我的存在宣告着一个事实:她,已不再年轻。 
                          
                          晚饭的地点选在这个城市最高的那座酒店里,她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 
                          
                          “你不是讨厌这种正式装束的吗?”母亲抿了一口红酒,仔细打量着我。 
                          
                          “可是你喜欢……”我轻轻笑着,目光停在外头千姿百态的楼群上,也许里面就有着张家的产业。 
                          
                          母亲姓张,张茹,二十年五前倾倒众生的交际花,最终却选择了忠厚的父亲,其实,是选择了父亲丰厚的家底…… 
                          
                          “他呢?……”我轻描淡写地问,这个时候,应该在和客户攀谈生意吧。 
                          
                          “哪个他?”母亲的语气同样轻描淡写,差点忘了,爱慕她的男人依旧很多,而她,也乐于逢迎,毕竟要维持那样一份家业是不容易的,尤其在爷爷去世之后……那些男人也都知道我的存在,当中有儿子的不在少数,所以我讨厌男人,讨厌男人虚伪的一面。 
                          
                          “徐见,我爸爸,我问的是他。”我继续着自己的从容,这样的谈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仍然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仿佛在提醒我们,有些东西是不能忽略的,譬如,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他很好,过几天也会来……”母亲凝视着我,接着说:“我们要买一块地……”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买地,起房子,再把房子卖出去,千篇一律。记得还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已经开始买地皮了,有的赚了有的亏了,可到了母亲的手里,却从来没亏过,因为她把偷挖工程款的几只大老鼠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没留丁点儿情面,那以后,爷爷就把信交给了她。 
                          
                          “我想你和我们一起出席这个拍卖会……”母亲继续说着,神色是自豪的。 
                          
                          “为什么?”我有些惊讶,家里的事,我从来都不感兴趣。 
                          
                          “你也该见见世面了,当然,也让别人见见你。”母亲微微笑着。 
                          
                          “……我还没毕业。”我找了一个看似有用的理由。 
                          
                          “Visor不也没毕业吗?”母亲小心翼翼地切着牛排,补充道:“就是你那个叫陈依青的同学,我已经在卖场上见过她好几次了。” 
                          
                          “哦……”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吃惊,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看到的文件,捷达的确是二舅的公司。 
                          
                          “她是Stewart财团在这边的挂名总裁,你不知道吗?”母亲一边嚼着牛肉,一边问。我摇摇头,从小我就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然而这次却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饭后,我拒绝了母亲送我回去的要求,径直爬上了陈依青的公寓,忽然很想见见她,那个颇具规模的汽车经销商的挂名总裁。 
                          
                          给我开门的是何洛水,一脸的疲倦,最近的训练她和陈依青没有去,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见是我,她扭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又看看我的衣服,懒懒地说:“原来不是做梦,进来吧。” 
                          
                          她也不问我来干什么,就这么回房间里去了,我愣在客厅里哭笑不得,看样子,陈依青还没回来。 
                          
                          “晓寒,来一下。”她在房间里叫道,我走进去,看到她坐在电脑前,桌面全是一份份的文件,我瞄了一眼,其中果然就有捷达地产。 
                          
                          “如果这份报表让你做,你能把利润做少多少?”她指着电脑屏幕问。 
                          
                          “你到新加坡学的就是这个吧,干吗还问我?”翻着文件,我奇怪地问,突然,心头 “咯噔”跳了一下,渐渐地,开始明白母亲约我的真正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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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你才是主修经济的啊,不问你问谁?”她扬起脸,眉头皱着,忽然觉得她很小,像个孩子。我笑笑,忍不住往电脑上看,大约估计了一下:“要是我,会再把它做少4万左右……” 
                            
                            “也就是说换了,你就再会逃掉1万3千2百块钱的税,哼,真够狠的!”
                            
                            “那叫合理避税,不是逃税。”我淡淡地说。
                            
                            她瞄了我一眼,拿过另一份文件,块速地在计算器上按了一通,继续说:“用你的思路来算,金源公司拿得出的钱该有两千万一百万左右……”说着人也整个靠到了椅背上,伸了个懒腰:“我认为是一千八百万,而青却说在两千五百万的幅度,而你刚好在中间,诶……” 
                            
                            这些报表,几乎都搀夹着水分,说到推算,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算这些干什么?”我小心地问,既希望和那天的拍地有关,又希望不是,很矛盾。 
                            
                            “青下周五要去挤拍,当然要把对手的情况搞清楚咯。”她漫不经心地说,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听不懂,又解释道:“就是参加拍卖会,把地皮弄回来的意思。”——她没有怀疑我的动机。 
                            
                            “那按你的推算,这些公司里谁的实力最雄厚?”尽管不太愿意,可依旧压不下那分好奇,真的很想知道,陈依青对母亲那边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其实这些都是和那家叫捷达的地产公司有关联的企业,我只是粗略算算它短期内能筹到多少钱罢了……”说着站起身来,到客厅里斟水。 
                            
                            看着一张张写满数字的草稿,我突然感到有点头晕,母亲,你大概想不到吧,你的对手竟是两个还没跨出校门的学生…… 
                            
                            “怎么了?”她看出了我脸色的苍白,奇怪地问。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捷达是我舅舅的公司,我想我们在拍卖会上会见面的……” 
                            
                            她看看我,并没有太多的吃惊:“原来你还是间谍啊……” 
                            
                            可我却吃了一惊,满以为她会勃然大怒又或者把我赶出去什么的,结果却只有这么一句带有开玩笑意味的话,于是反问道:“你不生气?” 
                            
                            她笑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倒是很意外你会主动告诉我,其实,青早已经在查了,今晚就能拿到报告……”她这么说,目光也扫了过来,有些冷…… 
                            
                            “我来只是想看看陈依青,我刚刚才知道她是Stewart公司的人……”我淡淡地说,没什么好隐瞒的…… 
                            
                            “恩,我知道你不是那种阴险的人……”她笑笑,慢慢喝着水,猜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也笑着,心情并不轻松。其实,只要陈依青开口,我就会把实情告诉她的,根本不用去查……
                            
                            看来,商场上确实没有情谊可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彼此还可以坦诚相见…… 
                            
                            母亲,你的对手并不简单,你把我摆到这个位置上,究竟想我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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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寒,你知道那一带目前的地价是多少吗?也就不过1700一个平米,而我的底价却有2100,这已经是地产业内最高的价格了,超出了它,只有亏的份儿,傻子才会盲目地去抢!”母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自信,而这也恰恰是我最欣赏她的地方…… 
                              
                               “好了,少喝点,难得三口子聚到一块儿。”父亲舀了碗汤,放到母亲面前,眼中关爱满溢…… 
                              
                               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隔天,是期待已久的拍卖会,在场外我就看见了陈依青,一身浅蓝色的西装,领口上的Stewart家徽随步伐的走动不时闪着寒光,头发整整齐齐向后梳着,显得英气十足。身旁还有两个年轻女郎,淡雅清丽,却怎么也压不过她的气质,她……从来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晓寒!”她向我招了招手,依旧和善,可衬着那身装束,还有这样的环境,却有股陌生的冷…… 
                              
                               “陈总,别来无恙?”没等我开口,母亲就迎了上去,热情、客套而又虚伪。 
                              
                               “托长辈们的福,还好!”她礼貌地答着,同时目光往这边瞄了一下,流露出少许歉意来:“终于见到您女儿了!”——不难看出,她也不太愿意面对我…… 
                              
                               “有点意外吧,她和你是同学。”母亲的语气一如既往地骄傲。 
                              
                               “恩,我五天前才知道的,想不到啊……”她有些感叹地说。 
                              
                               “张经理,我们先进去了,回头见!”她扬起头,冷冷一笑,领着两个女郎与我们擦肩而过,她已不再掩饰自己的喜恶了,就像锋芒毕露的锥子,耀眼而尖锐…… 
                              
                               领竞标牌的时候,二舅也来了,而他手里面,竟然也拿着一块牌子,我吃惊地望着母亲,压底声音道:“妈,你们想串联投标?”——那可是违法的! 
                              
                               “以防万一而已,别担心。”母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着说。 
                              
                               “无论是捷达还是中海,都是咱一家子的,谁中了都是好事情。”父亲把牌子递到我手上,感觉竟是分外地沉…… 
                              
                               坐在椅子里,我忐忑不安,母亲,难道一点两个亿的资金还不够吗?为什么对这块地那么执着?真的就仅仅是为要拿了这块地吗?还有,为什么你对陈依青如此忌惮?她不过是个学生罢了……难道……这里头有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然而思路很快就被拍卖师那抑扬顿挫的声音给打断了,其实他说的我大部分都没听进去,只记得他宣告的这块地的起价是7千5百万,以及每次竞价的幅度是两百万…… 
                              
                               在我发呆的时候,其他公司都争先恐后地举牌,价格迅速飚升到了9千1百万,陈依青却一直没有吭声,而母亲也不让我举牌…… 
                              
                               渐渐地,我的掌心出了汗,凉凉的,湿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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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争夺 
                                
                                 “九千六百万!” 
                                
                                 陈依青的声音响亮地回荡于拍卖场内,不少人立即就把头扭了过去,然而当他们看清那个将应价幅度提升为五百万的“始作俑者”时,却又禁不住交头接耳起来,那张年轻的脸以及刚涉足地产的Stewart确实是个谈论的好话题。 
                                
                                 “……由现在起,每次叫价幅度为五百万……”拍卖师慢条斯理地宣读着,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浓厚喜悦,卖的价越高,他的佣金也就越高,高兴是理所当然的。 
                                
                                 “15号,一亿零一百万!”拍卖师起劲地叫着,那是捷达的牌号,二舅终于忍不住了。 
                                
                                 “晓寒……”母亲的手肘轻轻推了过来,示意我举牌。 
                                
                                 “33号,一亿零六百万!”拍卖师的声音依旧起劲,我皱起眉头,往陈依青那边望了望,母亲和二舅这么一唱一和,她每应一次,至少要多拿一千五百万出来,如此下去,能撑得了多久?看着她,我心里满是愧疚,可除了装做不知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7号,一亿一千一百万!”另一家公司举了牌,而陈依青仍旧处之泰然,看不出丝毫的紧张,可是按现在这个价格来算的话,仅地价就有1900了,再加上2000块钱的施工费用,将来建好的楼至少要卖到3900一平米以上才不会亏本,才刚刚接触地产的她敢要这个价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应价,自从价格超出一亿以后,竞争的人就少了,看来大家公认的价格也就在一个亿左右。 
                                
                                 拍卖师敲了一下槌,沉声念道:“一亿一千一百万,第一次!”母亲得意地扫了那边一眼,然后目光跟着飘了回来来,我叹了口气,慢慢将牌举起…… 
                                
                                 一亿一千六百万,意味着楼价得卖4000一个平方米,即便是中海,也不见得轻松…… 
                                
                                 “46号,一亿两千一百万!” 
                                
                                 就在我的手还没完全放下来的时候,陈依青竟毫不犹豫地举了牌,刹那间我呆了,脑里迅速跳出一个数字来:4070!换句话说,地价接近2100了,而这恰恰是母亲曾经的底价!没想到她竟可以算得这么准,先前的从容不迫,是因为抓到了这个底价吗?可你的资金只有一个亿吧,剩下的两千一百万,短短五个工作日内能筹集得到吗?更重要的是,母亲还有着一千五百万的储备啊,这个你还不知道吧…… 
                                
                                 “15号,一亿两千六百万!”我还恍恍惚惚的时候,二舅也举了牌,这个价虽比意料中的高了一点,然而相对于捷达或是中海来说并非十分困难,只是,如此高的地价,做出来的楼盘不会亏吗?…… 
                                
                                 是了,怎么就忘了,这里面还有九千多平米的商业用地,建商铺拿来卖的话,应该可以卖到7000多一点,即使住宅不赚一分钱,只要持平,就能勉强赚个两三百万的样子,虽然很糟糕,可总比亏的好…… 
                                
                                 不得不承认,母亲想的确实比我周全得多…… 
                                
                                 “一亿两千六百万,第一次!”小木槌随着拍卖师特有的音调不紧不慢地落了下去,全场鸦雀无声,在大部分人眼里,这个价一点赚的机会都没有。可我却分明看到了陈依青脸上的冷笑,充满不屑…… 
                                
                                 也许……她这次来根本就不是为了买地,而是存心和母亲抬杠的…… 
                                
                                 原来商场上的争斗,已经激烈到这种地步了…… 
                                
                                 “一亿两千六百万,第二次!”梢嫌低沉的撞击声又响了起来,看着前台上满脸堆笑的中年人以及他手里的木缒,却忽然觉得这样的胜利一点意思都没有,甚至还透着一点惨淡的味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却激动了:“一亿三千一百万!46号!一亿三千一百万!” 
                                
                                 我登时从失望中回了神,吃惊地望着面不改色的陈依青,而她也向这边望着,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她挑衅的神情,感觉有点像何洛水,自信而骄横…… 
                                
                                 她毕竟是冲着这块地来的,我想得太多了…… 
                                
                                 可是欣慰过后,又免不了要担忧,陈依青,你真的拿得出这么多现金吗?万一不能,罚金可是成交价的20%啊,你宁肯丢掉好几千万也要争这一时之气吗?那向来的冷静都哪里去了? 
                              


                              206楼2007-03-01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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