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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友友小栈】此生不换——by 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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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忍不住,纳兰明珠侧过身看着身后的轻云:
“小姐,你看,这条马路其实很宽对不对。”
“呵呵,是啊。”轻云一边敷衍地笑笑,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我们可不可以走快点。”
“是你一直揪着我的袖口不放哎。”明珠抬起胳膊示意给她看。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轻云赶紧放开已经被她捏皱的袖子,连声道歉道。
“其实你说要领我游览是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看到轻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明珠有些担心。
“这个,嗯,我们快点离开这条街我就告诉你。快走快走。”轻云可没耐心再在这磨磨唧唧了,赶紧推着纳兰明珠往前走。
“张轻云!”
哎,有句话怎么说的,冤家路窄、狭路相逢。轻云暗暗埋怨这位明珠公子走的太慢。
听到有人叫轻云的名字,纳兰明珠诧异地回过头。人高马大、神情凛然、眼睛里冷冰冰的,也正盯着明珠打量。
明珠不明所以,看向轻云。
轻云咬下牙,心里念道躲得了一时是一时,小声跟明珠说:“我一说跑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回头,赶快跑。”
“什么?”明珠这还一头雾水呢,就听到张轻云大喊一声:“跑!”抓起他就狂奔起来。
“张轻云,你今天还敢跑。看我不……”
听着后边那人的咆哮声,轻云更加没命地跑起来。
“吁,停停停!我们……我们安全了。”跑到河边,张轻云气喘吁吁道,然后啪地一下坐到草丛上。
“那人是什么人?”来不及歇息,纳兰明珠忙问道。
“他……”张轻云为难着。
“你得罪过他?看起来不是善类,轻云,如果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
“他是我大哥。”
“大哥?!”纳兰明珠错愕了。
“是啊,看起来不像好人是吗?”
“这个。”明珠这下踌躇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对兄妹在大街上还能来上这么一出追杀的戏码。
“其实,我大哥对我很好。他比我年长4岁,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小时候又多病,爹一直很忙,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哥在照顾我。”
“那,你娘呢?”
“我娘好像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二娘是我在14岁的时候才来我们家,所以我小时候一直跟着我哥,功夫也是跟他偷偷学的。
可是,后来,我哥渐渐不让我跟他了,说女孩子应该在家学学绣花什么的,不能老在外边跑,所以对我严厉起来,其实我知道大哥也是为我好。”
“所以,刚才你哥在街上撞到你才那么生气。”
“那条街上有家会友镖局,你看到了吗?”
“嗯,很有气派。”这么大一间镖局明珠怎么能没留意呢。镖局不同于官府,亦白亦黑,就算官府有很多重要物品或人员有时为了安全和保密也需要镖局来押运,所以出外办事,镖局是得罪不得也疏忽不得的。“等等,你大哥是开镖局的?”
“嗯,对,所以要不是想带你来这,我才不会冒险从我哥那条街上过呢?”
“这儿?”明珠这才看清他们来的这个地方,不是一条小河,而是瀑布下的一湾清潭。
远处,行云掩映春山,银带飞流直下;
山下,鹅卵轻缀碧水,鱼虾戏水初见。
明珠不由叹道:人在江南。
会友镖局斜对面,久香馆二楼靠窗的位置,两个人一直看着刚才上演的“追杀”这一幕。
“青鸾。”
“那就是我大哥和妹妹,他们很好。”青鸾温柔地笑着望着下面生动斗气的两人,心里感觉很温暖。
“你不去和他们相认吗?”
“没必要了,能见到他们我已经很知足了。”
“轻云比我想的还要快乐。”
“是啊,她的快乐就像是春天的阳光,能照到人的心里。”觉察到对面人的黯淡,忙道歉道:“对不起,青鸾,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卢师兄,她是我妹妹,我为她高兴。”
“可是,她不知道她还有你这个姐姐。”
端起茶杯,青鸾轻轻抿着茶,来掩饰内心的悲伤。
“我娘当初生下我们就难产而死,虽然我早出世,可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要不是师父,我早就死了,可爹他们以为只有妹妹活下来了,所以爹和大哥才对妹妹那么疼惜吧。”
“可是师父并没有把你送回张府。”
“或许这样才是对我最好的,不然没有师父的话,我这身体可能也撑不到现在。”看着青鸾悲戚的神色,卢麒义不忍再让她回忆下去。
“没关系,青鸾,你还有卢大哥照顾。”
青鸾听闻温暖地笑了出来。


IP属地:上海23楼2012-07-1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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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今天就先到这里,让你们有追文的感觉,每次都更一点~下次更新估计周末~感谢小迟~


    IP属地:上海24楼2012-07-11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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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意地看着明珠的反应,轻云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怎么样?这里叫蝴蝶潭。”
      “蝴蝶潭?”明珠又再次仔细地看了看这湖的形状,是圆的,再看山的形状,嗯,像道屏风,上边是尖的……
      “不是说这湖,”轻云一乐,用手指了指树林,“那儿。”
      明珠望去,原来这名字另有乾坤:“这是?”边随着轻云向那一片花海走去,边问道。
      “琼花,”轻云温柔地蹲下,抚摸着这些或白或粉紫色的蝴蝶翅膀,“不过我更喜欢叫它们蝴蝶花。很美,不是吗?”回眸一笑,人似花娇,也将醉眼。
      “是。”明珠痴痴地叹道。
      “你从这看那潭。”
      不知是是蝴蝶花在眼前跳舞,还是真的有蝴蝶在飞舞,那飞瀑下的潭好似也映上了蝴蝶的影子,除了蝴蝶潭还真叫不出别的名字。
      “银河蝶飞舞,碧潭琼花白。妙,实在是妙。如此惬意的美景,相比之下,那西湖想是都负了盛名,由不得自惭形秽啊。”
      “哈哈,真的吗?告诉你,这个名字可是我取得哦,不过我是因为喜欢蝴蝶花才取的这名,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
      “你取的?”
      “嗯,怎么,不信啊?”
      “哦,不不,在下十分佩服轻云小姐。”
      “呵呵,承让承认。这里可是我的秘密花园,绿萝我都没带她来过,看你是个懂得欣赏的人,还好带你来对了。”
      “我很喜欢这里。”


      IP属地:上海25楼2012-07-16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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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大哥,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轻云引导着卢麒义去石桌边坐,院中只剩下轻云和麒义。
        麒义细细地观察着轻云,虽然和青鸾很像,可是两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所谓相由心生,轻云更加生动活泼、青鸾却是细腻温婉。
        “你不是浙江人吧。”轻云看麒义只是看自己,有些尴尬。
        “不是。”
        “那,你以前来过浙江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卢麒义凝视着轻云,眼里露出一丝的欣喜,心里在期盼着什么。
        轻云停顿了一下,嫣然笑道:“没有啦,随便问问。”
        轻云竟然觉得对这个给人感觉很近又很远的人,有一点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不过,怎么可能呢?轻云马上就否决了这个疑惑,自己可是从没有过做大夫的朋友,而且就算曾经认识,像这么儒雅的人在自己的那些江湖朋友中可是个异数,自己怎么会没有印象呢。
        虽然知道不可能,可是亲眼看到轻云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认识自己,麒义心里还是突然地像被针刺了一般,眼神立刻黯淡下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看到卢麒义表情有些不对劲,轻云不知为何心里似乎有些微微的内疚。
        “没,没有,”卢麒义回过神来,这样也好,可以再一次认识你,“轻云,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好。”轻云看到卢麒义脸上重新有了光彩,也高兴道,“你是大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好,既然是朋友,那以后你有任何问题或者,麻烦,能答应我要来找我吗?”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奇怪,这个卢大哥心也太好了吧,第一次见面就急着要帮我,难道医生都这样吗?不过我有大哥、有爹,好像也不会麻烦到他什么。念及到此,轻云爽快地答应道:“好,我答应。”
        卢麒义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轻云感觉这笑着也觉得有点苦呢。
        “卢大哥,听大哥说你是他的恩人,你救过我大哥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张浩之将印章放好,端来茶具,也过来坐下,“改天大哥再给你细细将那个故事。麒义,我们先谈谈你这次要托的镖。”
        “卢大哥要托镖吗?怎么医生也有镖要托?是什么?贵重**?人?”轻云有了兴致。
        “轻云!”
        轻云伸伸舌头,不服气地收声坐好。
        卢麒义看轻云生气的样子,自自然然地给她斟上茶水,向浩之笑道:“此事不急,还是等浩之兄养好手上再提不迟。”
        “也好,麒义兄放心,无论是什么镖,我张浩之打包票一定给你平安送到。”
        轻云坐着无趣,看茶杯满了,也不客气,一饮而尽。
        浩之对麒义无可奈何地笑笑。


        IP属地:上海30楼2012-07-16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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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客栈门,就来到杭州府熙熙攘攘的街头,店铺摊贩栉比鳞次,吆喝之声此起彼伏,鸿儒白丁谈笑往来,好一派盛世安居之象。
          “少爷?”福安不安地瞟瞟左右,小声叫道悠闲地在前面走的明珠。
          “嗯?”
          “我们这是要去行贿吗?会不会太招摇了?”
          “行贿?”明珠侧身合扇敲了一下福安,“我们是去行风雅之事。”
          “那,我一定要这样抱着吗?”
          “你要能保证不散、不碎、不破,你拖着走我也没意见的。”明珠事不关己地镇定。
          “哎,怎么风雅的事到我这都变成负担了呢?”福安耷拉着脑袋苦恼道。
          “看你不高兴的样子,不会是想让我抱吧?”明珠用折扇掩口道。
          “怎么会呢,少爷,呵呵,福安就是觉得这杭州城繁华不下于京城啊,人太多。”
          “好,知道这个,是比较辛苦,回去好好犒劳你。”明珠心领神会地笑道。
          “谢谢少爷。”福安傻乐道。
          这主仆俩行过之处,路旁的行人都自觉地闪出一条道,看着这奇怪的俩人,前面一个玉树临风、姿态高洁,手里却是提着长长的包袱,后边那个体型稍胖、憨厚可掬,怀中小心地端着顶到下巴的包裹,肩上背着高高的器皿,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
          “请代为通传,温明玉前来拜访张大人。”
          “好,等着。”毕竟是第二次来拜访,门房看是他们,冰冻的脸色也稍微消融了些。
          很快门房就过来将他们引进了前厅。
          “你们这是?”看着大包小包的两位客人,张大人有些不解。
          “张大人,晚辈唐突,可否移到大人府中大厅一聚?”
          虽然确实唐突,可张煊也想揭开这葫芦盖,看看他俩到底卖的什么明堂,于是就准允了。
          到了大厅,两人立刻忙活起来。
          福安将怀中的包裹轻轻地置于桌上,然后解开背上的肩带,缓缓地取出原来是一座古鼎铜炉、一个黄金汤瓶。
          “你们这是要煮茶?”张大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张大人,据晚辈所知,世人皆认为饮茶之茶盏以雪白者为上,以盏之白衬托茶之绿。可是好茶之人,却偏偏不拘泥于此,是因为茶之颜色非绿一种,即使是绿也有深浅明暗之分,自然盏之颜色、质地也要随之而变。”
          张大人听到这儿,感觉这温明珠颇有意思,于是点头示意明珠继续说下去。
          “上次,晚辈前来造访,发现我的茶盏与大人的不同,我的是白釉无盖碗,大人的则是紫砂壶。或许有人会认为招待客人用无盖茶盏未免有些失礼。
          可晚辈手中的茶,茶叶外形似松如针,细紧圆直,直立于碗中,茶汤清澈、既绿且亮,犹如缤纷花雨正是‘清风出六朝’的南京雨花,与澄莹的白釉盏可谓是相得益彰,天然搭配。况且雨花茶隶属绿茶,而绿茶冲泡最忌加盖,破了茶香、扰了茶色。所以白釉盏配雨花茶晚辈佩服的很。
          而当时大人的茶,闻来有一种独特的“果香樟韵”,香甜浓郁,必是四川蒙顶山的罗汉沉香。而这种茶汤色较深,呈琥珀色,浅色茶盏易留下茶痕,展露无疑,紫砂壶既可遮掩茶色,又可免于茶香涣散,实属上乘搭配。而且晚辈留意到大人紫砂壶色泽光亮、形体润滑,必是久用所致。
          所以,结合以上,晚辈冒昧推断,大人必是懂茶、好茶、爱茶之人,才能在即使接待我等突然拜访的客人时,还能够搭配出如此完美的茶。”
          “啪啪啪”,张煊不自禁地为他鼓起掌来,大笑道:“精彩,精彩!昨日你在我府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竟然能够注意到这茶与茶、茶具与茶具的分别。年轻人,这懂茶、好茶、爱茶之称老夫可不敢贸认,你是更胜一筹啊!”张煊欣喜地拍拍明珠的肩膀。
          “晚辈不敢,不过是班门弄斧,小小卖弄了一下。”明珠笑着推辞。
          “好,难得觅得知音人,今日你我就把盏言欢,同来品茶。”
          “是,大人。”明珠暗喜,赢得了张煊的信任,就有时间有机会打探到消息。“福安,烧水。”
          刚从外打来水的福安,听到少爷的那一番分析,早已听的痴了,原来少爷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才带来了这些茶具,心里正千遍万遍地佩服地五体投地,少爷这一叫,才恍然醒悟过来,赶忙将汤瓶注上水,开始烧起来。


          IP属地:上海33楼2012-07-1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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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从长包袱中一一取出三个方形茶叶罐,一色青花釉里红,图案各有不同:一是雍容典雅牡丹花,一是苍劲挺拔岩上松,一是银蹄飞踏千里驹,做工精细、栩栩如生。观赏到如此工艺良器已是人生乐事,也为品茗增添了不少情趣。
            “老弟果真是风雅之人,区区茶叶罐竟也能用上这般心思,老夫佩服得很!”张大人赞叹道。
            “大人过奖,明珠不过是借花献佛。贵宝地不愧是茶之都,茶叶、茶具在街面上一应俱全,金贵者、内敛者,种类之繁、花样之杂,令人应接不暇,晚辈这才有了卖弄一番的想法,”明珠笑道,“时间仓促,晚辈只带来三种茶叶,晚辈斗胆,想请大人来猜上一猜。”
            “猜茶叶?有意思,老夫就来试试,”张煊拿起第一罐,“以牡丹为题,圆盘似月、尽展花容,高洁、幽香呼之欲出。这罐中装的必是花中之王、茶中之后的白牡丹茶了。”
            明珠微笑颔首。
            “这第二罐嘛,”张煊拔下茶叶盖,倒出少许,细细看来,“形状条形匀整,粗壮有结,颜色绿褐亮泽,镶嵌红边,可是‘红装绿裹’的武夷岩茶?”
            “正是。”明珠笑称是。
            “这最后一罐,”张煊沉思道,“初看与武夷岩茶形状倒是有些相似,颜色却是略深,更无红色镶缀。”将茶叶凑到鼻边,闻了一下展颜道:“只这烟熏味可独独是安华黑茶所有,难怪你挑了匹千里马来配这茶,原本就是西北游牧民族之最待见的茶叶,妙,妙!”
            明珠心下欢喜,转念又觉得可惜、可叹。这张大人果真是茶之知己,与之论茶本是诗意乐事,可惜皇命在身,品茶并非本意,看似淡雅交谈之下的波澜似有似无、忽隐忽现。明珠又暗叹道:真欲忘却窗外事,与君慕香茗!
            “大人,果真是高人!明珠为不扫大人兴致,特地为这三味茶准备了三套茶具,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哦?这三味茶皆是极品,这茶具必得相配才好,就让老夫看看你是如何准备的。”张煊饶有兴致地看着明珠。这个年轻人,名为茶商,可依他的谈吐、见解以及观察入微的能力而看绝非一般茶商,分明是有的放矢、有备而来。
            明珠从福安手中接过包裹,缓缓地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件器皿,轻轻地摆在桌上。每套茶具都是单耳茶壶配三个茶杯,杯下有盏。
            明珠展示第一套。样式古雅,莹白如玉、光亮似镜,表面纹以绿枝绿叶。拿起茶杯,明珠道:“白釉甜白,内外皆绘有绿枝添意。明珠以为,当配牡丹花。牡丹花茶汤色淡黄,以莹玉配之,色愈清。而且冲泡后,杯内牡丹盛绽,杯体绿叶相衬,更可显出茶叶的典雅。”
            张煊笑道:“甚好,甚好。”
            “这第二套,晚辈就不敢造次了,紫砂壶向来是愈久愈精,这紫砂壶是晚辈刚从店铺中所买,自然比不得张大人那把珍贵。可晚辈看到这壶形态圆润,颇有别味,问了店家才知叫‘百纳壶’,感觉与兼有绿茶之清香、红茶之甘醇的武夷岩茶似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也把它带了来。不知张大人认为如何?”明珠盯着张大人问道。
            “‘百纳壶’,”张煊若有所思地笑笑,“这是老弟特地为老夫准备的,老夫自然高兴的很。”
            明珠释然,接着抚摸着第三套:“这套胭脂红釉专为安化黑茶所备。黑茶茶色近墨,若用浅色茶具必将其汤色的暗色尽展无遗,以茶之深来显具之洁,未免有喧宾夺主之嫌。而茶具若用深色,对茶色非但毫无遮掩之用,反而是黑上加黑,失了美感。于是晚辈选用了这套玲珑剔透的胭脂红,以期浑然天成、瑕能掩瑜。”
            “好,这三套茶具配得恰到好处,令老夫大开眼界。”张煊看着这各有千秋的茶具,美且刁钻。愈来愈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不可捉摸。
            明珠仔细将茶与茶具的位置摆好,看似漫不经心地向张大人抛出了问题:“请问张大人,您最喜欢哪味茶?”
            以茶语人?好主意,张煊心下了然。


            IP属地:上海34楼2012-07-1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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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白莹如玉的白釉盏端详了一番,张煊反问:“贤侄何不也来猜上一猜?”
              “那晚辈就斗胆妄自揣测下,若有不妥还望大人见谅,”明珠稍一沉吟,并未推辞,“晚辈以为这三种茶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因此免不了要横看竖量、仔细掂量。”
              “好,贤侄但说无妨。”张煊正是欲摸清明珠的来意。
              “白牡丹茶,茶如其名、名如之花,世人听来自觉得此茶姿态高雅、国色天香,而且冲泡开来绿叶舒展,宛如牡丹盛颜开放,也没辱没了这花名。可是这白牡丹茶的叶形却有些匪人所思、难免会让人有误解。”
              “哦?”张煊听到这儿,已确定明珠醉翁之意不在酒,品茶也只是个由头罢了,可关于他对茶的解读还是很感兴趣,于是颇奇怪地问道:“怎么说?”
              “众所周知,白牡丹茶是一芽衬两叶,中间一芽背面有白茸覆之,也正是因了这‘毫色银白’之形,才成就了‘蓓蕾初绽’的美茶。不过,晚辈却以为一芽一叶本是自然之常态,这一白芽配两绿叶,未免有些违了常理。而且,一芽夹在两叶之间,为使形状看起来更好看,也是要两边兼顾,偏了哪一边都会影响整片叶美观,这样一番折腾,反倒显得这白芽有不义不真之嫌。”
              “呵呵,看来贤侄对花的见解确实独到深刻。不过,老夫以为,这白芽却是义气非常、朴质真实。其实一般茶叶都是一叶独帜,各自成岭,”张煊说到此,将一条白牡丹茶取出,从中间掰开,拿掉白芽,“而这白芽夹在两叶中间,显然是将本来独立的两叶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而且甘成陪衬,呈‘抱心’之势,这才有了茶叶的整体。”
              看着张煊手中一条完整的茶叶,明珠叹道:“张大人,此言也是有理,”
              明珠又拿起安化黑茶,盯着罐上异族白马,缓缓道:“安化黑茶,茶味独特,除有青叶醇和之香外,还夹杂有松烟味,本族人多数不耻,以为此茶味道之怪,非上乘、无以品,可偏有那番外他族奉之若宝,以为极品。张大人,是否也有此雅兴品茗,可有这宏量包容这异心之茶?”
              张煊思忖了一下,沉沉地说道:“异心?对汉而言,它不能只散发出茶的清香味,是为异心,而对异族而言,它的松烟味却是他们所好,是为特色。可是,贤侄有没有想过,既然不同的人各有所需,为何口味不能有所不同呢?或许安华黑茶就是担负着调和不同需求的任务?”
              明珠有些迷惘,好像不同并不一定意味着背叛。他沉吟道:“若果真这样,或许以后安化黑茶会有被大多数人接受并推奉的一天,”然后转向武夷岩茶,“武夷岩,生于岩缝,可谓艰难,然竟叶形粗壮、茶香出众,晚辈想来,除其汲取天地之灵之外,山风朝露、甚至岩之养分,也定是要常常吸收的,想必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于缝中生长,确是不易,”张煊似感同深受,“既要依附于岩石,恐失了根基,又得保持生长的方向,恐岩石遮了阳光,花叶枯萎。非此般,如何能长成花香怡人、清新甘甜的武夷岩茶。只是那其中曲折,唯有自知。”
              明珠以形、味、生长的环境来谈三种茶,其实只是为试探张煊,因为各个茶语都透着两字:二心。张煊也心知肚明,并未点破,依茶而寓,倒出肺腑之言。
              良久,明珠并未开口,是否果真如张煊所言,虽事二主然心系双方并无背叛,而且好像实有苦衷,并无关利禄。
              看两人都沉默下来,福安停下扇炉火的扇子,小声说道:“公子,大人,水好了。”
              “听大人之言,三味茶都不可小觑,我们何不一一来品尝下?”
              “好啊,”张大人笑道,“一盏清茗酬知音,今日我们就只品茶。”
              竹炉汤沸火初红,云影波光香满屋。二人端杯细品,无顾其他,至此一刻,知音足矣。


              IP属地:上海35楼2012-07-16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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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镖师面露难色,双手紧紧地抓着两把剑柄。
                “王师傅,您也是从小看着轻云长大的。我就是借这两把剑用用,轻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闯祸!”轻云一手死死抱着剑身,一手手竖起三根手指做起誓状,眼巴巴地望着王镖师。
                “这刀剑无眼,你一个女孩家,还要拿两把剑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哥交代呢。”王镖师苦口劝道。
                “大哥。”轻云突然伸长脖子向王镖师身后叫道。
                就在王镖师转身之际,轻云迅速地抱出两把剑抗在肩上,边跑边笑道:“谢谢啦,王师傅。晚点我再还回来。”
                王镖师无奈地摇摇头,就是拿这丫头没办法。
                镖局门口,望着轻云远去的背影,青衣男子稍迟疑片刻,紧随其后而去。
                “明珠……”一口气跑到蝴蝶潭,轻云“啪”地一下将剑立住,俯在剑柄上只顾喘气说不出话。
                “剑?”明珠诧异地看着去而复回的轻云,不解。
                调匀了气息,轻云脸上挂上了明媚的笑容:“对,剑,我们来练剑吧?”
                看着明珠仍是一脸凝重的表情,轻云解释道:“我以前不开心时都是在这练剑,练一会儿剑,把不开心的往事都斩断,真的会舒服很多。”
                好像怕明珠不肯,轻云赶紧把一柄剑塞到明珠手中:“我想你烦恼的事肯定比较大,自是我无法分忧的,不过想来两个人练剑总比一个人有用,我还可帮你斩掉那些烦心事。”
                望着轻云清澈的眼神,明珠心里一暖,手轻轻抚上轻云的头:“谢谢你,轻云,有你陪着我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轻云嫣然一笑。
                阳光透过密密绿枝缀在盈盈草地上,星星点点。
                白衣、绿裙身形交错,双剑时分时合。白虹时切玉,飒沓如流星。
                远远看去比翼双飞式二人默契笑、凤舞九天式一人空跃一人形影随、银浪翻腾式招招式式排郁气,舞剑也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羡煞旁人。
                看到此景,站在远处的卢麒义紧了紧拳头,面露戚色,不知是自问还是问人:“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如此开始,如何结束?”


                IP属地:上海37楼2012-07-16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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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间,有些事发生过、变化过、蔓延过,他记住、她却忘了。总是记性好的人最痛苦,可为了她,他宁愿受这一辈子的痛。曾经认为她不记得,挺好。曾经真的想就这样遥遥相望,看着她平安、快乐,足矣。
                  可没想到恨也可以延续一辈子,苦苦纠缠、至死方休。有些事他无法改变,可有些人他却无法不救。
                  轻云,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只能把你留住。
                  缓缓地,卢麒义转身离去。
                  很久以后麒义才明白,恨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孽欲,它带来的恶果会毒害到很多很多即使有丝缕联系的人。
                  医者,救与杀,本就一线之差。
                  麒义从小被师父收养,自己的身世已记不甚清,只依稀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也住过大屋,穿过锦绣华丽的服装,还有一大群的人陪着自己玩儿。不过或许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因为自己最清晰的记忆就是那晚夜深,衣着褴褛的自己在流浪街头找寻住处,欣喜地发现深巷中有堆稻草,跑去竟看到旁边躺着一喝醉的老头,于是就把稻草大方地分给这老头一半,给他铺上,自己蜷在角落睡了。
                  谁知醒来时麒义发现竟是躺在床上,一座朴素简洁的竹轩里。麒义偏头看去,那坐在凳子上的老头俨然就是昨天那个醉鬼。就这样,麒义被师父收养了。
                  师父虽然是出了名的怪脾气和坏脾气,可他妙手回春的医术依然让来看诊的病人络绎不绝,不过碰上师父心情不好时也会拒诊,这时那些碰了一鼻子灰来看病的人少不了谩骂一番。师父也绝不是优雅君子,次次都是来人败下阵来,悻悻而去。
                  小小的麒义自然也没少挨了师父的责骂,可麒义不只一次看到师父脸上隐隐浮现出的难以言喻的悲色,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发生在深夜。不过自从把麒义捡回的那夜以后,师父再没跨出过竹园,每每都是打发麒义打酒回来。一次麒义夜半醒来,发现师父端坐院中,对月独饮,一时长笑一时哭,酒壶斜斜散散撂了一桌。不多时便已不胜酒力醉卧在桌上,酒壶摔落到地也浑然不知。夜露更重,师父只披薄衫,麒义看了不忍,但也知道师父脾气,便只悄悄从房中取了长袍,与师父披上。这时师父又喃喃自语起来,虽然混沌不清,可这个名字麒义已经在师父醉后听了无数次:“瑾儿,瑾儿……”
                  蝴蝶潭边,两人漂亮地以剑划出弧度,圆满地收势回剑。
                  练了大半天,轻云额上渗出些许汗珠。
                  明珠抬起袖角,笑着为她擦拭,宠溺道:“看你累了这满头大汗。”
                  轻云脸腾地一下红了,不过并未躲开,只是微微低下了头,嘴角噙着笑意。
                  “你心情好些了吗?”
                  闻言,明珠负剑而立,大舒了一口气:“你看呢?”
                  轻云抬起脸,正对上明珠炽热的眼神,一时脑中一片空白,心脏没来由地跳得飞快。轻云有点失措地慌乱移开视线,跑到湖边,抚了抚心脏,一边故作轻松的说道:“我就说练剑有用吧。”一边绞着辫梢纳闷自己怎么了。
                  此时明珠走到轻云身后,扳过她的肩膀,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轻云帮到我的不是练剑,是你。”
                  “我?”
                  “是,只有你,轻云。因为我背负的包袱,我的高兴,我的忧愁,从来不曾因任何人改变过。不过遇到你之后,好像一切都不同了,我欢喜时想跟你一起分享,烦恼时又希望你在我身边,你是我来杭州后最珍贵的意外。”敛起笑容,明珠正色道:“这个意外,我想保留一辈子。答应我,轻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陪在我身边好吗?”
                  第一次有人这么真挚而热烈地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轻云听得愣了,完全不知作何反应。怎么他说的那么像自己想的呢?自己也是如此,皓月当空会想起他,看到花开会想起他,吃到精致的点心也会想起他,难道,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看轻云没有反应,还以为她在犹豫,明珠凝视着轻云试探地叫道:“轻云?”
                  轻云粲然一笑,点了点头。
                  明珠一怔,继而伸手将轻云揽入怀中。
                  “这一生一世我们都不会分开。”
                  “嗯,一生一世。”
                  良久,二人依然紧紧相拥,仅这一刻,如此美妙,仿似时间也不忍催促。
                  晚霞落日悄然降临,染红了半片树林,幸福满满地溢出了潭边。


                  IP属地:上海38楼2012-07-16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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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再搬,大家看得开心~


                    IP属地:上海39楼2012-07-16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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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友,辛苦了!


                      40楼2012-07-17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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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2-07-1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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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辚辚果真是行了大半日,才将行且止的慢了下来。淡雅的清香飘满车,丝竹之音袅袅忽至,轻云不知到了何处,只隐隐感觉是进了一径深林,静谧去浮,该是隐世的好去处。方才还冷烟凄风,现在仿似蓦然作暖,悠然间舒展了胸襟。
                          那琴声越来越清晰,淡而不悲,似莺语胜花开,天地阔远随飞扬。马车这时停下,麒义掀开帘子跳了出来,轻云紧接而下。举目而望,绿色满眼,凌霄而上,青翠的竹叶遮住了漫天的墨云。不远处,一白衣女子独坐幽篁里,弹琴复弹琴,青丝缕缕顺着肩头垂下,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在新竹的映衬中,越发显得温婉清绝。
                          轻云怔了片刻,用眼神向麒义询问,麒义示意这就是轻云的孪生姐姐。轻云略微定了定心神,缓缓朝白衣女子走去。弦歌不绝,弹琴人始终低垂着头而且离得尚远仍看不清楚容貌。
                          终于几步之外,轻云无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站在这只要她抬起头就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容。轻云试探了几次,终究没再迈出一步。
                          琴声渐缓,如流水溶溶,似春风拂面,终于轻拢慢捻,曲终收拨。白衣女子张手抚住琴弦,慢慢将头抬起,正是一双秋水含盈含情目,嘴边挂上一抹笑容,柔声道:“妹妹。”
                          轻云愕然,虽然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可是这么面对面地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还是惊愕地讲不出话来。
                          看到轻云惊在那,青鸾赶忙从椅子上起身,因站得急身体又有不适,一个踉跄带倒了琴。听到轰隆的一声,轻云快步走过去扶住青鸾:“姐姐,小心。”
                          “你叫我姐姐?”青鸾覆上轻云的手,满脸含笑,清眸含泪。
                          “看到你的样子,除非你这张是人皮面具,不然可由不得我不承认你是我姐姐了。”轻云微微一笑。
                          “妹妹。”“姐姐。”二人笑着哭着相拥起来,没见了十几年,可一见面,二人就有灵犀感应,毫不陌生,反倒怜惜对方在自己过去的生命里不曾出现过,这是只有亲人才有的感情。
                          麒义陪着她们来到竹轩中,待扶姐姐坐定,轻云担心地看着她:“姐姐,你的身体怎么?”从看到姐姐第一眼,轻云就注意到,姐姐皮肤白皙透明,明显地是长时间待在屋里所致,而且略显病容,并无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预料到轻云会问这个问题,青鸾毫不在意地一笑:“不妨不妨,这都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
                          小时候?轻云由是释然,听卢大哥提起过,姐姐在出生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关,必是那时种下的这病。可想到姐姐为此这十几年的日子都是在病痛中度过,而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忍不住地只一个劲儿掉眼泪。
                          轻轻拭去轻云脸颊上的泪珠,青鸾嗔道:“傻孩子,姐姐不是很好吗,我们重逢该是高兴的事,怎的一见面就哭呢。”
                          “哦,对对,今天是我们重逢的好日子,不能哭,”轻云抬手抹去眼泪,破涕为笑,“姐姐这么美,这么温柔,又弹得一手好琴,爹见到你肯定会特别特别高兴的。他总埋怨我不肯做个大家闺秀,我想啊,有你在,爹就会很满意,不会再逼着我学那些别扭的礼法了。还有大哥,别看他看起来凶巴巴,其实他是面恶心善,最怕我不开心了,他肯定也会特别疼你的。还有我们的大嫂、二娘,看到你回来,肯定大家都会高兴死了……”
                          听着轻云满心欢喜地谈起家人,青鸾的神情黯了一黯。
                          轻云说了半天,见青鸾低眉不做声,还以为是自己提起家人伤姐姐的心了,于是握起青鸾的手,充满内疚地说道:“对不起,姐姐,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我们几乎一起出生,我有这么多家人陪着,可姐姐这么多年来却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苦,我真是该死,没考虑到姐姐的心情。”说着用拳头猛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我没说错吧,”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麒义突然说道,“轻云肯定会责怪她自己的。”
                          把手从轻云的脑袋上拉下来,嗤地笑出声来:“姐姐怎么会怪你呢,我们的爹、大哥、大嫂二娘待你如此好,姐姐是为你高兴。其实姐姐也没受过苦,姐姐也有家人啊,师父、卢师兄还有师姐待姐姐都像家人一样。”
                          “真的?”轻云眨巴了下眼睛问道。
                          “不信问卢师兄。”青鸾朝她使使眼色。轻云转脸看着卢麒义,麒义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我们这个家虽然小了点,简朴了点,人少了点,不过还好,胜在够温馨。”说的轻云和青鸾相视而笑,三人都乐开了。


                          IP属地:上海45楼2012-08-04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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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搬这点了~


                            IP属地:上海46楼2012-08-04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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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边竟燃起红霞,渲染得半个天空氤氲通透,而另一半却是暮云重重,似有雨渐浓的趋势。那朵诡异的殷红,愈靠近杭州城愈是红的发亮,朦胧间片片薄云偶然飘过,仿佛缕缕凝烟浮上霄。
                              不过这些在马车中的人并未欣赏到,车外景色绮丽,车内三人神色各异,都静默地坐着,若有所思。
                              行进城内,天已经黑透。
                              “不知大哥这个时辰有没有回家呢?”轻云开口嘀咕道。
                              “怎么?”青鸾轻问。
                              “反正都要经过大哥的镖局,要不我们先去找大哥,”见青鸾犹豫,轻云赶忙解释道,“姐姐,我不是不想马上带你回家,只是,只是我早上偷跑出来的,怕回去后爹见到我又会很生气,连累到你就不好了,若是大哥把你带回去,爹肯定关注你多过关注我,也不会记得再骂我了。”说完紧张地看着青鸾。
                              青鸾温柔地看着轻云:“爹疼你才骂你。好,我们先去大哥的镖局。”
                              “姐姐太好啦!”轻云撒娇地晃着青鸾的胳膊。
                              “在会友镖局停一停。”麒义不动声色地吩咐车夫道。
                              轻云到镖局后发觉有些不妥,镖局大门敞开,迎面而来的人面生的很,但个个行色匆匆,面容严肃,还狐疑地盯了她几眼。她疑惑地走上石阶,刚要跨入门,就听到里面窃窃私语。
                              “这事,哎,怎么会这样呢?以前也没听说犯过事啊?”
                              “这犯上的事能明目张胆吗?我们只不知道罢了。”
                              “听说几个镖头也被带走了。看这地儿,应该被搜的差不多了。”
                              “张大人这谋反之罪可自是要牵连九族的,而且钦差大人亲自缉拿,必是要小心应对。”
                              “嗯,对,我们也别多待了,赶紧回去复命吧。”
                              刚才议论的两个公差刚要走出院子,就看到一个脸色煞白的姑娘倚着门柱踉跄地跌进来。
                              “你,你们……”轻云嘴唇发抖,已说不出话。
                              “你是干什么的?”稍高的那名公差警惕地问道。
                              在顺着门柱滑下去的瞬间,麒义将轻云接住,扶着她双肩令她站将起来,抱歉地对公差说道:“对不起,大人,舍妹病的厉害,糊里糊涂就跑出来了,打扰大人办差,还请见谅。”
                              “哦,这样啊,这个地方可不是能随便乱闯的,赶紧回去吧。”既然是无关的人,就无谓节外生枝了,公差可不想在这节骨眼惹上什么麻烦,于是赶这两个人快走。
                              轻云浑身无力,脑中不断回想着张大人、谋反、缉拿的字眼,是爹吗?爹、爹怎么会谋反呢?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大哥、二娘、大嫂,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是一天的功夫,家里到底是怎么了?
                              家,对,要回家,回家看看家人,他们现在肯定在挂念着她。轻云拽着麒义的袖口,哭道:“卢大哥,快带我回家。”
                              “好。”看着轻云满脸的泪水,麒义眼中满是不忍,扶着轻云慢慢走下青台阶。
                              掀开珠帘,惊异地看到轻云失魂的样子,青鸾担心地问道:“轻云,怎么了?”见轻云毫无反应,看向麒义:“师兄?”
                              将轻云抱上马车,麒义神色冷峻,道:“镖局出事了。”
                              青鸾怔住,看着轻云,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一边拭去面上的泪水,一边轻拍着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
                              轻云将头靠在青鸾肩上,心里也在不住地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一会儿就能看到爹、大哥、大嫂,还有二娘了。”


                              IP属地:上海50楼2012-08-19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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