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本/东京
枪响,枪落。
服部平次望着十步开外倒地的罪犯,眼中已聚不起悲悯,随意对身边的小警员交代几句如何处理,搭车,回家。
已是深夜,为了摧毁敌人的据点,服部警官几天未得好眠,任务完成心头卸下戒备警觉,此刻大脑昏昏沉沉仿佛万丝缠绕摸不找准头,只剩下一双无神的眼半睁着瞪向窗外。公路上有疾驰而过的卡车,打出甚为刺目的光线,路旁的树木在墙上的投影飞速变幻,转瞬即逝。
进门,开灯,走进厨房,烧水,眼前雾蒙蒙的一片。
迷糊着准备点燃一支烟,咦,没油了?心中的那团燥抑不休急需放把火烧尽,在积满灰尘的抽屉摸到一支打火机,冰凉的金属外壳上的凸起让平次稍微有了点清醒,眼神却愈发迷蒙不清,拇指无意识地抚着上面的字母,“S”,痕迹清晰入骨。
啊,它还在,那个不由分说把它丢给他的那个少年呢?
“平次,这是我定做的哦,很好看吧,不用感谢我啦~”
两人显然已不是那样热血无畏的少年,前面是悬崖后面是深渊,退个一步进个一步都是妄想,谁能动?谁更懦弱谁更不怕粉身碎骨?
曾经他一次一次踏上新干线前往东京,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子执着。曾经他在父母询问高中后的打算时不假思索,没有想过为什么自己只想去东京。现在,自己也只是作为一个观众,看着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隔着太平洋,雷打不动联系。
他只是看着,不说话。
因为他懂,因为那个他们从不出口的字。小兰于工藤,和叶于服部,是一样的意义。作为侦探,敌不过类似犯罪的罪恶感?工藤是走了,服部呢?服部又是否理清自己的心情?假如工藤没走,服部会一直在东京吗?
十年了,离他第一次搭上新干线在毛利事务所遇见那个重感冒的小鬼。
十年了,原来他也可以呼吸没有他的空气过活那么久。
“新一,我去美国找你吧。”半开玩笑般出口。
“啊……”明显是诧异地,顿了几秒,“啊,哈哈,来这里啊,好啊……”
“白痴啊你,去那里又要被你盖住风头,我才不干这种蠢事!”
“哟哟,你也知道你比不过我……”电话那头的僵硬瞬间放松。
手中的烟燃至一半,便被服部捻灭,丢到垃圾桶。服部起身看看挂钟,啊,该睡了,过两天自己负责的一起抢劫案应该差不多有点眉目了,还有得忙,手下那群小子还没几个能独当一面的,过几年自己离开这个职位了要怎么办还是多多观察一下吧,有两个小家伙培养后应该不错,说起来,和叶那女人的孩子生日,服部叔叔该准备礼物了。
嘛,我还是服部平次,由关西名侦探转为关东名警探的服部平次,还是,爱着工藤新一的服部平次。
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工藤新一,你在慌张害怕什么?
工藤新一,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从来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一些什么,从来就没有,甚至连我一开始曾隐隐期盼的感情与承诺都不要了。
因为,我的人生,你从来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