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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道是年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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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喻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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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园旧事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了。5岁?4岁?或是更小?总之,是青梅竹马罢。 

    那时在幼儿园里,他是出名的孩子头,小霸王。偏偏模样生的俊,有一群老师护着他,还望着他做男生的领舞。我那时极胆小,又比他年幼,少不了被他欺负。最记得有一次,他叫来小跟班,模仿那港片里的大佬,一拳拳打我肚子。当时那小男生也不敢下重手,只是做做样子。他就在一边看,还恐吓我不许哭,否则扔了我最心爱的企鹅水杯。我年纪小,哪有不哭之理?就一个劲呜咽,最后他只好悻悻然离去。不过孩童不计仇,我和他下一节课立马和好,一起过家家,玩坐火车游戏。 

  回家后把这件事当作玩笑告诉母亲,她当然气愤不已:女儿是她三十得来的掌上明珠,怎由得他人作弄?于是隔天便带我去见老师。自然,老师把他揪出来,一顿狠批。 

  我还记得当时他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原本微扬的嘴角弯了下去,手上还捏着一串碧绿的菩提,映得脸庞白皙晶莹。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伤心,心里有些吃惊。而且那时才觉得原来他真真有一张好看的脸,便不自觉祈祷母亲不要再告状,早早放他回去 

  长大后问起母亲,当时为何生那么大的气?母亲忿忿然说,他从小就特别爱欺负你,同园的孩子正和你玩的高兴,他便赶走所有人,留下你孤零零一个,委委屈屈站在原地。他就是见不得其他孩子和你好! 

  很快他去念了小学,我也脱离了苦海,还做了幼儿园音乐剧的领舞。那时老师天天为了剧里的男生角色发愁,她们都说,没有扬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小学借他一下啊?于是终于知道,原来那个小魔头,还是很有些用处的。 

  转眼我也上了学,早忘记了扬,而且还过了一段很是风光的日子:考试年年拿第一,三好优干次次有,连跳舞和演讲都有一堆奖。于是在学校里渐渐有了些小名气,但与此同时,同学都有些怕我,觉得我是个一碰就碎的洋娃娃.所以和我要好的,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云。 

  云和我不同,她开朗大方,爽快热情,因此结识了许多其他年级的人,并且还都以朋友相称,于是每次和她出去玩,都有一大堆人要约。大家喜欢她男孩子一样的个性,所以渐渐她也成了人群里的主心骨。她比我要早熟,个子高挑,皮肤白嫩,自然有一些男生偷偷喜欢上她,她却都不屑,还跑来告诉我,自己喜欢的,是王子一样的男生。 

  我那时还不谙情事,每天只知道规规矩矩上课,闲暇时就画画,看书。童话是常看的,也喜欢王子,而且还知道一定要有一个美丽的公主和他相配。不过似乎故事里的公主,都是要吃很多苦头后才能和王子相聚的。我对云说,做公主很辛苦啊!她只是笑,我又说,王子好象很难找。她笑得更欢。末了。她凑首过来,轻轻说: 

  “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呀,怎么办?” 
   
  于是我好奇起来,是怎样的男子配的上王子的称号?云脸上发烧,只说他比我们年长一岁,是很优秀的人,有很多女生喜欢。讲到这里,她又有些不安:“他好象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了。”我更是大骇,何等三头六臂之人物,只是少年时期便如此风流? 

  “也怪不得他,都是那些女生自愿的。”云见我脸色有异,连忙为她心中王子辩护:“他的前三任女友,都是对他一见钟情呢。” 

  “哦,那你打算做第四任了?”我取笑她. 

  然而她却不还嘴,只是脸上的红云烧得更厉害。 望着阳光下她晶莹剔透的脸庞,我微笑着说: 
  ”别担心,会有哪个男孩会不喜欢你呢?” 
  
  那时正是初夏,流云从湛蓝的天空滑过,院子里的梧桐叶正值碧绿,在风中沙沙作响。我恍恍惚惚听见,蝉儿的嘶鸣。 


  • 神喻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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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时节又逢君 

  转眼到了暑假,由于功课得力,所以假期里获许和父母一起去了海边旅行。回来后整个人又黑又瘦,邻家阿姨见了,都取笑说再也寻不着那个秀气的小美人。 

  与云联络,她倒是愈发白皙水嫩,整个人好似甜甜的蜜桃。我见她整天哼着歌,心情甚好,忍不住问起原因。她极神秘的说:“我和一个男生交上朋友了。”她为人一向洒脱,交朋友轻而易举,哪里还用得着遮掩?我料定其中有内幕,便一个劲儿追问.她招架不住,最后只好和盘托出:原来整个暑假她都和那个王子的朋友混在一起,现在终于升级为王子密友,两人关系暧昧着呢! 

  我不禁为她担心:那时早恋是大过,捅出来可是要惊动家长的,更何况她父母都是极严厉的人? 

  “要冒多大的险啊?”我小声嘀咕。她一听,两眼闪闪发光,立刻伸手将我抓将过去,狡黠地说:“嘿,就等你这句话你了,我的大小姐。你的口碑那么好,以后每次我们出去都叫上你,根本就没人会怀疑!”我大吃一惊,表示坚决不做那电灯泡,她哈哈笑倒:“怎么会只让你一人发光?他还有朋友呢!” 

  过了几日,云约我在路上等她一起去报名。我向来守时,便抱着假期作业提前来到路边. 

  开学后是初秋,从家往学校的林荫道上已经缀了几片金黄的落叶。我挺喜欢那颜色,就蹲在树下摆弄叶片。玩得起兴了,看到面前趴着一条青绿的不明物体,正准备用手去拿,一个男声响起: 

  “那是毛毛虫!”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肉虫子,不是故意娇气,而是实在觉得恶心。所以当下尖叫一声,立马跳起,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那声音又响起 

  “动作倒真是利落,可以得9分。” 

  我再不济也知道是取笑,便稳住阵脚,向来人狠狠瞪去. 
   
  对面站着的,是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微逆着光,只看见身形颀长,穿着清爽的白衬衣。如果不是他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芒,我都禁不住要说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可惜当时我又惊又气,便拿他开刀:“你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他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轻轻说: 

  “哎,你不记得我了?” 

  我只顾着寻那“毛毛虫”,定睛一看却不过是树上落下的绒絮,心知受了作弄,更加没了好气:“谁认识你这神经病!”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知道我骂他的原因,又笑:“这就是为什么只给你打九分的原因,听风便是雨!” 

  我又羞又恼,只觉得耳根发烧,又不知如何回嘴,这时,救星驾到:云和另一个男生正向我们跑过来。我刚想叫她,她却先扬起笑脸,向我旁边的男生打招呼:“陆西扬!”我只觉得她的声音甜得都可掐出水来,顿时寒毛耸立。回望那男孩,还好,他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 

  “定力不错”,现在想来,这便是当时我对他的唯一好评。 

  云见我呆立在一边,连忙把我拉过去悄悄说:“你看帅哥看得傻啦?他就是那个王子啊!”我见她一脸甜蜜,不想扫了她的兴,只好强压下怒火,向他打招呼:“对不起,刚才我不知道你是云云的朋友,所以口气不太好。”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住,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光看着我。云更是急得大嚷:“卓忧,你这傻瓜!你忘了以前你们是一个幼儿园出来的?你妈还找过他麻烦呢!” 

  我怔怔望向他,原来是当年那个有个好皮相的小霸王啊。 

  如今他已长成少年,不仅皮肤晒成好看的浅麦色,连头发都有些微卷。不过不变的,还是有一张蒙骗世人的俊脸 

  我打量他许久,终于做恍然大悟状:“我记起来了,你就是以前欺负我最多的坏蛋!” 

  大家都轰然大笑起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看见红晕悄悄染上他的面颊,大概是因为在喜欢他的女孩子面前丢了脸吧。 

  笑声似乎惊动了树木,一时间有好几片落叶纷扬而下,阳光中旋转好似金色的花瓣。 
   
  哎,扬,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很符合一句以后学到的唐诗呢: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2025-05-28 04: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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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神喻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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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二) 

  我们四人就这么厮混了些时日,云和扬的感情似乎也越来越好,老是邀着我们做掩护。偏偏那时学校又要排练一场文艺汇报演出给上级领导看,时常把舞蹈队留到放学后很晚。我实在分身无术,云只得叫了另外一个女生代替我。那女孩叫顾婷,比我小一岁,是高干子女,云说她平日里有些飞扬跋扈,不过在扬面前倒显得很老实。阿极则觉得她别有居心,叫云小心一点儿。 

  因为是主跳之一,汇报演出把我折腾了个天昏地暗,其实我的舞姿并不是最好的,老师欣赏的另有其人:我们班的文艺委员苏婧。她可是我那时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笑起来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加上身段窈窕,舞姿优美,大家送她一个外号“苏妲己”,足见她之媚。不过估计老师觉得我有多年学生干部经验,台风稳,压得住阵脚,所以也就捎带我凑了个数。 

  那时获得老师青睐的还有一个男生,叫祁维。这家伙可谓是和我是“光腚之友”:在一个医院里出生,一起哼哼叽叽断奶,一起上呲着牙上幼儿园,又一起哭哭啼啼上小学……总之是阴魂不散的一个主儿。现在他又成了队里唯一的男主跳,弄得每次我见了他那女孩一样漂亮的脸蛋都想笑:你是男的么?怎么老是和女儿家混在一起! 

  不过老师却偏偏喜欢把我和他凑在一起,无论是跳舞,还是做司仪,隔壁班的老师每次见了,都取笑说:“真正是一对金童玉女。”我听了直翻白眼。祁维这人,外表文弱,骨子里透着倔气。平日里不多言,发起火来吓得人要死,得罪了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谁还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啊? 

  说归说,我每次排完舞还是得和他一起回家。谁叫我不会骑单车呢?他家又和我家住得近。于是有一段时间,在学校外的林荫道上,总是可以看见一个少年骑着单车在前面晃,一个气急败坏的少女在后面追,一边跑一边欲哭无泪地嚷嚷:“停!我今天还是不敢坐活车呀!” 

  好不容易都上了车,我俩多半就不说话了,反正我是实在累的紧。偶尔他排练被老师表扬了,就会哼起一段歌。我坐在他后面,打量着他单薄的身影,纤细的脖子。风把他浅色的头发吹起,伴着微微的歌声,于是我忽然有种错觉:这前面努力蹬车的人,其实是个精灵。 

  不过这精灵也有好些糗事,我时常讲出来笑他,最经典的,莫过于上幼儿园大班时发生的事。那时大家都小,唯一的私家交通工具是儿童三轮车。惟有祁父例外,早早为爱子购得一辆小单车。结果他一学会就满院转,甚是拉风。有一次我和同班小朋友在幼儿园门口蹬着小三轮,他骑着单车呼啸而过,引得一众艳羡目光。我目送他冲进大门,正想发表感慨,却意外发现他忽然不见踪影。大家哗然,〈极速传说〉里的刘德华也没有这么快啊!结果仔细搜寻后才发现,原来他已摔得趴在花坛后不能动弹,身边的小单车都散了架,只剩个轮子在骨碌骨碌转。 

  我每每讲到这里,都笑得前俯后仰。他恼我却又不便发作,只是白净的脸皮涨的通红,像飞上两朵赤霞,很是好看。于是我捂着肚子指着他说,祁维,你真像个女生! 

  那段日子里,前桌变得愈加沉默和古怪。我不明白为何,有也不好意思询问。结果有一天忽然在书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卓忧我恨你!”几个大字,触目惊心.再仔细一看,落款是前桌的名字。我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恨的,只好厚着脸皮冒死询问。结果他回复纸条如下: 

  我讨厌看着你跟其他男生好!我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祁维!!! 

  一连几个感叹号像炸弹一样投入我心中。我顿时气地一塌糊涂:你凭什么说我喜欢别人?我可是根红苗正的好孩子,祖国未来的栋梁,咋就会喜欢上一个娘娘腔,玩起早恋来了?这简直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一时气急,我忘记了母亲说过“这种事不要惊动老师,要委婉处理”的话,立马把字条交给班主任,还掉了两滴眼泪以示自己绝对的纯洁无辜。这事不知怎的惊动了校长,后来老师就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去了。看着他孤孤单单离去的背影,我才突然害怕起来,觉得自己已经深深伤害了一个人。母亲知道后也说我实在做的不对,还叫我要为那个男生保守秘密。 

  那男孩从办公室回来后,愈发消沉。我心里有愧,实在不敢主动和他讲话。然后没过多久他就转学走了,而我连声对不起都没来得及和他说。 

  为此我难过了好一阵子,还把这事讲给阿极他们听。阿极听了,阴阳怪气地感叹:“真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啊!”我还不了嘴,沮丧万分。云刚安慰了我一会儿,就又给阿极打断,于是两人开始每天的必修课——斗嘴。我只好呆呆望着他们吵闹,扬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摆弄着手中的扑克牌。恍恍惚惚间,我忽然听见,扬轻轻的声音: 

  “你和祁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抬眼望去,不知何时,窗棂上静静停了一只碧蓝的彩蝶。 

  哎,扬,你那时可发现了?只要仔细听,深秋里,也会有花开的声音。


  • 神喻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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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起 

  扬,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怀疑: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不过是一现的昙花,只能用一时美丽,换得后来的寂寞凋零? 

  冬天真的到了,我的手指很快长满了冻疮,又红又肿。阿极见了,嚷着要切去当香肠烤了吃。见他没心没肺一脸开心的样子,我也只得咽下这口气。 

  我很少去做电灯泡了,不是顾虑阿极,而是扬和云之间,出现了问题。云由于做惯大家的主心骨,脾气相当任性。她老是埋怨扬太冷漠,不够关心她,又说扬身边太多女生对他虎视眈眈,令她疲于应付。我听多了抱怨,只得十分无奈道:“瞧,我不是说过了?做王子身边的公主,是很辛苦的事啊!” 

  云当然不会放弃,她只是拼命把扬抓得更紧,整天疑神疑鬼,到处大吃飞醋。我们一干朋友都觉得她简直变得不可理喻。每次她冲扬发火,我都要替她捏一把汗,生怕扬使出当年的“霸王功”折磨她。奇怪地是,扬每次都不回嘴,只是冷冷看着她,那眼中寒意直让我觉得好象三九天吞了个冰淇淋。 

  扬越是不理她,她的脾气就越大,还迁怒到我们头上。一旦没了人帮腔,她就会一气之下就跑到一些很偏僻的地方独自发呆。大家都那么熟了,当然会拼命把她找出来,哄她消气,然后送她回家。一开始大家还紧张她,后来这伎俩使得多了,也就开始无动于衷起来。唯有阿极每次都不厌其烦,央着我们去寻人。 

  又一次吵架后,我和阿极跑到公园里去找人。路边灯光昏暗,我很有些怯意。阿极见状一拍胸脯,说:“有我阿极英雄在呢,你怕什么!”我笑骂:“就是有你这狗熊在我才害怕!”他低头沉默了一阵子,只是看着我们给拉的长长的影子。忽然,他低声问我:“你觉得他俩会怎么样?” 

  我也沉默了一下,小小声说:“云云这次过分了点。”阿极叹了口气:“唉,连你都这么说,我这次也帮不了她了。” 

  他一脸心事重重,我看了都有些难过:我知道他是真心对云好,云不开心,他自然也高兴不到哪里去,要是云真的和扬闹分手了,不知道他俩还有没有机会呢? 

  正胡思乱想着,阿极已经看到云的身影,她一个人坐在河边的水堤上吹冷风,背影甚是寂寥。“哎呀,这是做什么!”阿极恼得很,连忙爬下岸边逮人。 

  我看着远处拉拉扯扯的两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歌词:“都是这爱情让人发疯!” 

  阿极好说歹说劝回了云,我们三人就慢慢往回走。到了公园门口,意外发现扬在等我们,他斜倚着路灯,橘黄的光在他脸上打下蒙蒙阴影,辨不清是什么表情。阿极正想招呼他,云已经气冲冲地先开了口: 

  “你来干什么?谁要你假好心!” 

  她生气也算是情有可原了:以往她躲起来,扬都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从来没有去找过她.可大家心里都知道,云最希望看见前来寻找自己的,是他一个人而已。 

  扬冷冷看着她,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自己发疯不说,还要拖着别人受罪!” 

  我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已冻得经麻木变形的手,心想:你小子终于肯开尊口,为我们说句公道话了。云一怔,她显然没有想到扬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索性撒起泼来:“那又怎么样?他们愿意!愿意!”扬不耐烦地回答:“你自己掂量掂量,再这样下去,你就连朋友也都没了!”接着他又朝着我们骂道:“都是你们给惯的!阿极,你今天把她先送回去。” 

  阿极把哭哭啼啼的云哄回了家,我则傻呼呼地跟在扬后面,他怎么走我也怎么走。我见他一直不说话,也就不敢搭腔。一阵沉默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回过头轻声问:“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老实回答:“怕你打我。”他哭笑不得:“原来你还记着小时候的事!” 

  一听见他提起以前,我马上来了气:“你现在对云多好呀,骂都舍不得,怎么那时就那么爱欺负我!”他很是尴尬,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小声支吾起来:“唉,那时……那时……总之对不起。” 

  我见他脸红了,就学着电视剧里的口吻,俏皮地说:“哀家原谅你啦!”他扭头看我一眼,像想起什么似的,轻轻笑了。 

  走到我家楼下,正待和他道别,他忽然叫住我:“你的手怎么样了?回家叫阿姨买些冻疮膏,擦了用火烤一烤。”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关心我,很是有些感动:“你放心,我妈比我自己还紧张呢!”他依旧微微地笑,说道:“那是自然。”我朝他扮了个鬼脸,转身跑上楼梯.等到我拐弯的时候,发现楼下,还立着他长长的身影。 

  转眼要放寒假了,云和扬的关系变的十分冷淡,简直和陌生人没有什么两样。阿极每次提到这一对,都恨铁不成钢地骂:“真是冤家!”我的冻疮呢,在母亲的呵护下倒也好了许多。每次她给我涂药烤火的时候,一想起扬的嘱咐,我的心里就暖暖的。 

  正值过年时分,云和父母去了老家,只留得我们三人。阿极闲不住,就邀我们去屋顶放烟花。那天他和扬买了一大堆爆竹和礼炮,惟有我不改胆小本色,只买了几把仙女棒。弄得阿极一路上直说我丢了他们的脸。 

  我们嘻嘻哈哈来到楼顶,开始放起烟火。阿极一个劲儿拿鞭炮来作弄我,我给吓的躲在扬的身后不敢探头。扬就一直看着我们笑,神色很是宠溺。闹了一会儿,我们又玩起了仙女棒,大家一起点燃了许多根,烟花光芒灿烂,在夜色映衬下煞是好看,我还开心地的拿着棒子在空中舞动,边跳边说:“你们看!书法书法!” 

  其他两人只是看着我胡闹,都无可奈何地微笑。他们安静了一会儿,阿极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记重锤,无情打碎了夜晚的沉默: 

  “你打算把史云怎么办?” 

  他紧紧凝视着扬,扬却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玩弄手上的两根仙女棒。阿极急了,又大声逼问: 
  “继续?还是分手?你说啊!” 

  烟花下阿极的脸色十分凝重,气氛顿时变的古怪起来。 

  我呆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忽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 
  
  “是的,我要和她分手。” 

  扬终于丢开了烟花,神色平静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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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坠 

  “你说什么?” 

  阿极猛的站起来,脸上是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说,我要和她分手。”扬淡定地看着阿极,眼睛深处一遍平静. 

  “你也听到了,对不对?”他又转身向我,轻轻问道。我当时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得机械地点点头。 

  阿极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脸蛋都涨成了猪肝色。扬依旧只是静静看着他,神色反而轻松不少。我在一边看的提心吊胆,生怕二人打起来,只得怯生生叫一句:“哎,阿极,我要放鞭炮。” 

  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扬一下子笑起来:“你平日里不是最怕鞭炮么?”阿极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调头骂我:“你这胆小鬼凑什么热闹!” 

  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我吐吐舌头也就放下心来。阿极依旧还有些赌气,就朝着扬悻悻说:“你自己去和她说!我不管。”扬微笑不语。 

  我见两人和好了,正暗自高兴着,“砰!”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我惨白着脸尖叫跳开来,才恍然发现原来是阿极的恶作剧。 

  “怎么,卓大小姐不是吵着要放鞭炮嘛?”他正拿着一盒爆竹冲我阴险地笑。我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直骂他:“好心没好报!”扬本来看着我们正觉有趣,一见我急了,慌忙安慰我:“不要理睬那鲁癫子!” 

  我也不理他,只是鼓着腮帮胡乱搽起泪珠。这时,一杆魔术礼花递到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眼前是扬大大的笑脸。 

  “一起放,好不好?”他悄声问。 

  我招架不住那张俊脸,就默默接过魔术礼花。他笑得更灿烂,还帮我点燃了烟火。 

  “砰!砰!砰!” 

  礼花在空中划出五颜六色的轨迹,映的天空光彩斑斓。我和身边的翩翩少年一起看着烟花,在美丽的光芒照耀下,身边的景物仿佛虚幻了起来。 

  “忧忧,你对我和云的分手,有什么想法?”扬忽然转头问我。 

  我看着漫天灿烂的烟花,像做梦一样,轻轻的说: 
  “我不要谈恋爱。” 


  欢乐总是短暂的,很快就要是新的学期了,云也从老家赶了回来。 

  她得到一大堆礼物,就把我叫到她家去玩,顺便向我献宝:“你看,这是正牌的米奇玩偶!”“这是FUN的牛仔衣!”“这是……”我见她心情很好,想她已经恢复了,就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和陆西扬怎么样了?”笑容一下子隐去,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床边: 

  “还能怎么样?他整整一个假期都没有联络我!” 

  云的嘴翘地高高,又开始发呆。我有些不忍,就劝她:“你还是看开些好,个性不和老拖着也不是办法。和他谈谈吧,顺其自然的好!” 

  她转头狐疑地看我一眼,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一下子呆住.因为向来不会说谎,就只好保持沉默。 

  “你说吧,我能承受的住。”云看着手里的玩偶,轻轻说。 

  我犹豫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他说要和你分手。” 

   我等着狂风暴雨的来临,甚至暗地里连纸巾都准备好了。云却只是轻轻“啊”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我以为她气傻了,就慌忙补充说:“我也是以前听说的,没准儿他现在改了主意呢!”她想了想,盯着我的眼睛,安安静静地问:“是他亲口说给你听的?”我点点头,又急道:“你还是问问阿极,他可能比较清楚……” 

  “不用了!”云硬生生打断我的话,气鼓鼓说:“既然是他自己讲出来的,也就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她垂下眼睑,叹了口气,似乎在哀悼这段感情。末了,又自嘲地笑起来:“算了,好歹我们也交往了一阵子。我也算是他的正牌女友之一。”我见她语气悲凉,心里也跟着难受,讷讷说不出话,只得陪着她发呆。 

  “忧忧,你说我还可以和他做朋友吗?”她忽然想起什么,抓着我的手紧张兮兮地问。“当然,当然!”我连忙安慰她,“陆西扬这人还是很重感情的,他不是和前几任女友都处的挺好吗?再说了,阿极也会帮你的!”云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微笑着,喃喃道:“对了,阿极,阿极,我还有阿极呢!” 

  开学后,云和扬分手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校园,许多人听了都摆出一付“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 的表情。女生们则又开始活跃起来,一边打听他们分手的原因,一边猜测谁会是扬的第五任女友。顾婷还带了一批女孩子来问我.我只是笑笑说,“不过是个性不和而已。”顾婷根本就不相信,她还威胁说:“你最好讲实话,我一定会知道原因!” 

  我看着她们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唉,扬!你的风流帐上,又多添了一笔。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还是照常和阿极他们一起玩。云后来也终于加入了我们。开始时她和扬都有些不自然,不过经过我和阿极几番玩笑后,也都释怀,还恢复了好朋友关系。于是我们四人又像以前一样每天出游,嘻嘻哈哈打闹,日子再度快乐起来。 

  可是我没有注意到,那时还不是春天,窗外依旧寒冷,冬天还很漫长。 
  也许,就快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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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飞时(一) 

  哎,扬,你说我们如果能一直那样过下去,是不是很好?可惜,我们始终要长大,终究会变的复杂,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东西。而我那视若珍宝的友情,是不是也脆弱地抵不过爱情的冲击? 

  虽然已过了春节,气温却一丁点儿也没有上升的迹象。我在饭桌上问母亲:“妈妈,什么时候才会暖和呀?”她正忙着帮我挑出红烧鲤鱼里的刺,头也没抬,“早呢,说不定还要下一场雪。”我瞪大眼睛,惊呼:“还要下雪啊,真棒!快冷吧冷吧,越冻越好!”母亲好笑的瞟我一眼,“你倒天真!为了玩雪,自己的手都不要啦?”我看看自己“满目创痍”的小手,吐了吐舌头。 

  母亲,你讲得很对啊,那时的女儿,真正太天真! 

  学校里忽然刮起一阵溜旱冰的风潮。只要是放学后,总会有一群少年少女在林荫道上戏耍穿梭,伴着嘻嘻哈哈的笑声,直让路人感叹:真是青春年少!扬和阿极都是个中高手,云也不例外.惟有我什么都不会,只得羡慕的蹲在一边看着他们玩耍。这样可怜兮兮地过了两天,扬终于发现了,他滑到我面前,俯身问我:“怎么不一起加入啊?”我窘窘回答:“人家不会嘛。”他呆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真如他们所说,是个运动白痴。”我气得跳起来就要打他,他边笑边躲,一下子滑出老远,姿势十分潇洒。我努力追了几步,可哪有轮子跑得快,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只得停着站在那里骂他:“有本事你站着别动!”大家都哄笑,阿极忽然说:“你今天晚上出来吧,我们教你。” 

  我回头望去,扬站在远处微笑,脸色暖如春日,他说:“对啊,出来吧!我教你。” 

  下午放学回到家,母亲喜滋滋唤住我: “忧忧,快来看看我给你的礼物!”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件纯白的兔毛衣,胸口系着粉红色的蝴蝶结,相当精致可爱。我很是欢喜,嚷着马上要穿。母亲知道我急性子,就叫我先洗澡,然后才肯依我。 

  晚上吃过饭要出去了,母亲叫我先穿上毛衣,然后对着镜子给我梳头。那时头发过肩,还来不及干,微微的有些湿漉。于是母亲就叫我放下长发。她看着镜子里的我,眼睛水灵,下巴尖尖,小巧的身子裹在雪白的毛衣里,笑着说:“真像极了小白兔!” 

  我拿着旱冰鞋一路跑下楼,大家都已等在那里。阿极见我慌慌张张的模样正要取笑,却忽然收了声,脸色怪怪地嘀咕:“还穿什么新衣服啊!”我有些不好意思,涨红了脸。再偷偷看看扬,他的心情倒是显得很好,只是望着我一个劲儿抿着嘴笑,眼里闪着奇妙的光。 

  大伙一行四人来到学校的灯光操场上,我开始害怕起来:“会不会得跌很多交啊?”阿极见我畏畏缩缩,骂道:“摔不死你!”扬则鼓励我说:“有我们在旁边呢,不要怕!”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穿上冰鞋,然而独自捣腾许久,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阿极,立刻委屈抱怨:“阿极,我站不起来!”他这次倒积了口德,没有嘲笑我,只是说,“我拉你起来罢。”于是我在他帮助下终于能够直立。 

  正大大松了一口气,却看到扬默默站在一旁,也不玩耍。我没好气地叫他:“干什么呢!还不快来教我!”他倒是听话,立刻笑着滑过来,速度飞快。 

  我正怀疑这人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他已经来到我身边,轻轻说:“把手给我。”我不明所以,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有点窘,解释道:“这样我才可以带你啊!”我恍然大悟,就乖乖将伸出手去。 

  那是我第一次和男生牵手,当时只觉得扬的手指纤长,掌心温暖。我被他拉着在操场上慢慢滑行,灯光把我们的影子映得一会儿交叠,一会儿分离。风轻轻拂过我的面颊,隐约带来少年的气息。我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是穿梭在一个甜美的梦境里。 

  “哎,你的手怎么那么大啊?”我突然发觉自己的手和他相比,不知道小了多少号,就傻傻问。他回头低低一笑:“谁叫你比我矮!”柔和的灯光映着他的侧面,俊美好似希腊雕像。我看得直发怔,一时没注意脚下地面有突起,“啪”的绊倒在地上。等我摔醒了,才发现自己连累扬也跌了一交。我俩傻傻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相对无言。 

  “你干吗不先放手?”我瞪他一眼。他笑了:“为什么要放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气呼呼别开脸。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划破寂静的长空,给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温暖。 

  扬,那时我们真的玩的很开心,对不对?可是,你跟我都没有留意到,那天和我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扬,冬天好冷啊!我害怕寒冷. 

  我再也不要回到,十四岁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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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被人当面直接冷淡地拒绝掉.大家以往还都夸奖我讨人喜欢呢,这件事真伤了我的自尊心,唉…… 

  但是,慢着,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等等!”我从自怨自艾中猛然醒悟过来,以一记凌厉的眼光杀向那个罪魁祸首--我根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嘛!他凭什么那样对我? 

  “少爷”依旧用一付倨傲的表情望着我,冷冷道:“怎么?我还说的不够清楚吗?” 

  我吞了一下口水,很有礼貌的说:“请问,你确认是在跟我讲话吗?” 

  “不是你还是谁?”他一脸厌烦,“刚刚的人不是你吗?” 

  “是,是我……”我见他这嚣张模样,顿时想起了刚才自己的冒失.先是呆怔一下,接着又有些委屈地回答:“可是我也不是故意要打搅你的啊!”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你写什么信?”他没好气的骂道,“还专门约我到琴房来,你以为我很空吗?” 

  我更加迷惑了,“信?什么信?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的,哪有约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他一下子呆住了,喃喃问:“真的不是你?”  我见他脸色缓和,语气松动,知道和解有望,就立刻快马加鞭地解释道: 
  “同学,我真的不认识你,我是因为演讲比赛才到这里来的。对于刚刚打断你练习的行为我感到抱歉,但是你也不能随便冤枉我啊!”说着,我还眨眨眼,硬是挤出两滴眼泪,向他暗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见我眼红红的模样,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这样的话,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呢。” 

  我看着浅浅红晕从他的脖颈缓缓蔓延开来,染上白皙的面颊,整个人仿佛立即透明了起来。心里不由得嘀咕道:哎呀,怎么又是一个美少年! 

  可能是因为察觉到我一直在盯着他看,“少爷”有些尴尬,慌忙解释道: 
  “是这样的,昨天我收到一封女生写的信,约我今天这个时候到钢琴室来,说……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所以,我就误会你了……” 

  重要的事?学生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在心里冷哼一句:说那么隐晦干什么呀,还不就是看中你的皮相,想向你告白? 

  大脑警报自动解除,我冲他翻了个白眼,一边解着被挂住的衣服边线,一边没好气地说:“同学,麻烦你下次先张——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再拒绝别人,好吗?”我模仿着周星弛电影里的对白,特地重重强调了那个“张”字。 

  他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双臂,用看戏的神情看着我与窗框“搏斗”,一付懒懒散散的样子。  好不容易我解开了衣服,准备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潇洒离去时,他又叫住了我: 
  “哎,这位火暴女郎,” 

  我转头看他,“火暴女郎”?是叫我吗? 

  “你说,你是来参加演讲比赛的?”他似笑非笑地问。 

  我傻傻点头。 

  “那么,来自附中的卓忧同学,咱们明天见。” 

  那个时候,已经是晚春了吧。校园里的鲜花早已羞答答悄悄绽放,远处长廊上的藤蔓将花架密密麻麻缠绕,空气里,微微荡漾着混合了青涩与甜蜜的味道。我似乎刚刚听见,有一只燕子在我耳畔呢喃着:春来到!春来到! 

  决赛的那一天终于到了,我跟随着老师来到了一中的赛场。 

  演讲台下早已经摆好了观众席,毫无疑问,百分之八十的座位是留给一中自己学生的。他们全部穿着整齐的校服,脸上一付天之骄子的神气模样,甚至还有人看着我们这些外校选手偷偷的笑:“还比什么呀!肯定是咱们拿冠军!”“就是,商汤厉害着呢!”…… 

  我打量着这些无聊人士,心里着实憋了口气:瞎得意个什么劲啊,待会儿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附中人的厉害!赵老师则显得比我还紧张,她一边不停检查着我的衣着和脸上的淡妆,一边嘱咐着:“结果不重要,你只要发挥出最佳水平就可以了!” 

  这时,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鼓掌声:原来是一中的选手到了。 

  我真想知道这选手究竟是怎么个三头六臂法,搞的一中的人这么嚣张?一抬眼望过去,却不由得怔住了: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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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与谁同(三) 

  “忧忧!忧忧!”有人在我耳畔焦急的唤着。 

  我终于回过神来,看向问话人:原来是赵老师。她脸上写满心疼与可惜:“不要难过,这次只能说是运气不好,谁叫比赛安排在一中举行呢?他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 

  “没有,怎么会呢?”我努力朝老师笑笑,“我一点儿也不伤心。” 

  组委会组织获奖选手合影留念,我再次被安排和商汤站在一起。领导来了一批又一批 ,我的嘴根本没有合拢过,脸部的神经都已经麻痹。 

  “哎,不要那样笑,像哭一样。”商汤忽然转头,轻轻对我说道。 

  “你又很好看啊?都笑了二十分钟了肌肉还不僵硬!”我根本就不扭头看他,自顾自对着镜头摆POSE。 

  “不是那样……”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你比赛以前,根本不是那样笑的。” 

  笑容迅速从我脸上消失。我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个自大狂:难道我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人人都知道我是在强颜欢笑的地步了? 

  “哎,不要用那么白痴的表情看着我!”他皱着眉头,小声地嘟哝着,“我最受不了傻子了!” 

  “傻子?”我干脆连嘴也张大了:“你刚刚说我是傻子?”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我顾不得正在照相,举起手上的证书就向他砸去。 

  “啪!” 

  大家集体转头看向我们,接着全部楞住了。 

  商汤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估计是在强忍着不发火。我没想到大家会有这么大反应,也吓得呆住了。“忧忧,怎么啦?”赵老师已经开口发问了,语气很是不好。 

  “我……” 

  “我们在闹着玩呢,想着换一个姿势照相比较好看!”商汤抢先我一步回答。 

  于是大家都谅解地笑了起来:“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喜欢与众不同,哈哈!” 

  我悄悄松了口气,偷偷看了商汤一眼,心里说:“算你小子识相!” 

  合影完毕,我和老师正准备离去,商汤却叫住了我们。 

  “赵老师,我想和您借一下卓忧,和她讨论一下今天的比赛,您看可以吗?”他脸带笑容,语气谦恭地向老师说道。 

  “当然,当然可以!”赵老师见这么一个美少年求她,忙不迭地答应了,“忧忧,你去吧!反正我还要和电视台的人商量事情,一会儿自己回家小心点哦!” 

  “我……”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这自大狂到底想干什么?报仇吗?千万不要啊! 

  可惜,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我人已经被那个卑鄙的家伙拖走了。 
   
  我不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走了很长一段路,最后实在忍不住嚷嚷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转身看我一眼,冷冷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我见他眼神凌厉,语气轻蔑,害怕得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你不能报仇!是你先对不起我的!你应该要向我道歉……” 

  我一边哭一边悄悄向后退步,暗自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好,那你要我怎么道歉?”他抱起了双臂,好笑地看着我的小动作。 

  “咦?”我呆住了,根本没料到他会说出这句话。 

  “刚才的确是我不对,所以我想私底下给你道歉。” 他有些无奈地解释道。 

  “哎呀,你不早说!”我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一边搽眼泪一边嘟着嘴说:“我还以为你要报仇呢!” 

  他一下子笑起来,感叹道:“你的心眼还真不是普通的小哇!” 

  我白他一眼:“你不是说要想个方法给我道歉吗?” 

  他依旧笑着点点头,一付玩世不恭的模样。 

  “好,那就弹一首曲子给我听吧!” 

  “你要听什么?”他打开琴盖,微笑着问我。 

  “你什么都会?”我好奇地问。 

  “别的不好说,不过估计你知道的曲目我没有不会的。”他笑的可恶。 

  好,算你狠,我咬牙忍住,然后向他绽放一个比蜜还甜的笑容:“那么,你几乎弹遍了所有的名曲了?” 

  他自负地微笑:“大部分吧,我还没有把握弹好所有的。” 

  “那么,这架昂贵的钢琴也是用来与你高贵的名曲相配的罗?” 

  他微微颔首,神情十分倨傲:“这是我母亲特地找人运到学校的,的确宝贵。” 

  “那么,伟大的商汤同学,”我笑的更天真了,“请你用你最宝贵的钢琴,弹一曲‘两只老虎’给我听吧!” 

  一阵静默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把右手伸向琴键,真的开始用单手弹起这首著名的儿歌来。 

  “你还真弹呀!”我怔住了,傻傻问。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他的额头上青筋毕现,估计已经给我气到脑充血了。 

  “哈,哈哈……”我尴尬的笑了几下,开始觉得自己好象太过分了点。为了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间琴房,我只得硬着头皮向他请求道:“换一首吧!我要听抒情一点的。” 

  “哼!”他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句,但已经悄悄加上了左手,换上了一首旋律优美的抒情曲。 
  
  空旷的琴房里,如水的音乐在缓缓流淌着,屋子里的少年们都面带微笑,沉浸在动人的音符里。那时阳光正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白色的帘子在清风下静静飞舞,偶尔会有几片粉红的花瓣飘过,带来清甜浪漫的味道。 

  而我,直到多年后,才终于知道,当时那首钢琴曲的名字,叫做——“爱的旋律”。


2025-05-28 03:5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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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少年心 

  快初夏了,毕业班忙了起来。我再没有什么机会和阿极他们常见面,本来有些落寞,然而这个时候,云却主动向我示好起来。 

  我明白,她是已经听到关于扬的传言了。现在她的目标已经不再是我,而是苏婧.她可能以为我会和她统一阵线,所以又找上了我。 

  无所谓了,我真的已经累了。为什么只是年少的我,要承担这么多人心的算计变故?我开始学会对云敷衍,对苏婧强颜欢笑。 

  父亲对于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很不以为然,他说:“有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可是我真的觉得很辛苦,我多想靠着一个人,大哭一场。 

  可是,那个曾经温柔守护着我的少年,早已经不在了。 

  这几天,周围的人都在谈论着中考的事情,走到哪里都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的分数和报考的学校。我们学校以往的毕业生,只要有点能力的,大多还是选择上本校或一中,估计这一届也差不多罢。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母又在讨论单位上同事子女的中考问题,我早已听得厌烦,就只顾着往嘴里刨饭粒。忽然,父亲问起我来: 

  “忧忧,你打算以后念什么高中?” 

  我呆住,傻傻看向父亲:“啊?” 

  父亲望着我,脸色慎重:“本来想叫你一直念附中的,你在这学校过得也挺好。不过附中的氛围比较适合念理科,又不是你的长项,一中就全面一点,合适你些。” 

  “是吗?”我低着头,戳着碗里的青菜。“一中离家远呀,我又不认识那里的人!” 

  父亲笑了:“不要小孩子气,你嫌远可以住奶奶家,而且爸爸在一中有些认识的老师,可以好好照顾你呀!” 

  我闷闷不吭声。 

  母亲连忙说:“我们也是征求你意见,反正你应该都考得上。一切都随你喜欢,考虑考虑啊?” 

  我看着他们殷切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中考前一天,毕业班已经放假了,我们还是照常上着课。课间的时候,我出去透气,却极意外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扬! 

  他站在我们班门口,悄悄向里面张望着什么,无奈模样太引人注目,怎么也有一群女生在后面指指点点,样子非常滑稽。我有些好笑,就走过去拍拍他:“喂!在干什么呀?” 

  他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是我,一脸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我努努嘴:“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他脸都有些红了,语无伦次起来:“啊,不是,我以为……” 

  我见他窘迫的样子,不由得笑起来:“那你呢?明天要考试了,干吗到学校来?” 

  他盯着我的笑脸,轻轻说:“我来见一个人。” 

  “哦,我知道。”我也轻轻回答,心却迅速往下沉去。 

  他闻言,双眼立刻绽放出夺人的光彩来:“你知道是谁?” 

  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么多人都传遍了,你自己不也默认了吗?我悲哀地嘲弄自己,脸上还是努力挤出笑容,朝教室里一指:“苏婧在那儿呢!” 

  他顺势看过去,轻轻“啊”了一下子,就不再说话了。 

  我想他可能看得傻了,就调侃他:“要不要我帮你把她叫出来?” 

  他立刻回头,神色慌张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然后莫名叹口气,低低道:“我走了。” 

  “这么快?”我有些意外。 

  “见了该见的人,当然要走啊!我可不能耽误她的学习啊!”他温柔的笑笑。 

  “那明天考试小心一点哦,你肯定没有问题的!”我有些不放心的向他加油。 

  他听着我的嘱咐,脸上笑意暖如春光,“哎,我知道的。”然后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间感到乏力起来,一时间心灰意冷,笑容也卸下了。 
   
  “怎么怎么?陆西扬找你有什么事吗?”进教室的时候,一群女生围着我问。 

  “啊,他是来看苏婧的。”我轻轻丢下这句话,就径直回到座位上去了。 
   
  放学路上,史云又再次叫住我:“忧忧,刚刚西扬真的是来见苏婧的吗?” 

  “是啊。”我对她笑笑。 

  “原来传言是真的!都是真的!”她呆住,眼眶一下子红了,“他这次是来真的了!”说着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我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立刻给吓到了:“你不要哭啊!有话好好说嘛!” 

  “不,你不知道,”她哽咽着说,“我是真的喜欢他啊!可是这次对方是苏婧,我赢不了的!” 

  我默默为她搽去眼泪,心中一片悲凉。 

  是的,我早就知道,你是真的,真的喜欢他。可是,陆西扬只有这么一个,又有多少女孩能够得到他呢? 

  不知何时,吹起一阵凉风,沙子迷住了我的双眼。于是,我也流泪了。 

  回到家,父亲正在书房里看书。我静静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坚毅的下巴,心力想着:父亲当年也是个美男子吧!不知道在那个年代,有没有其他女子为他落泪呢? 

  这时父亲已经发现了我,他放下手中的书,笑着向我张开双臂:“回来啦?” 

  “恩。”我扑进他怀里,温暖的气息让我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爸爸,你为什么希望我去念一中呢?”我用下巴磨蹭着他的肩膀,轻声问。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那里比较适合你呀!”父亲低低笑起来。 

  “不过,”他把我的身子扳到面前,温柔地说:“这也是有着因为爸爸曾经在那里当过学生的原因啊。爸爸曾经在那里留下过许多美好的回忆,所以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也和自己一样,能过上幸福快乐的高中生活啊!” 

  “那么我在一中,会变得比较快乐吗?”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就模模糊糊的问着。 

  “会的,当然会的。”父亲的声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蛊惑着我。 

  “好吧,爸爸。”我凝视着他的眼睛,轻轻说:“我决定了,要去念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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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你不要老是在客人面前数落我嘛!”正当我还在发愣的时候,商汤已经走进了书房,大刺刺地站到了我的面前。 

   老先生一脸宠溺的轻轻拍了他一下:“死小子!平时怎么叫你你都不过来,怎么今天想起外公啦?” 
 
  商汤不置可否的笑笑,然后径直走到我父亲跟前,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卓叔叔好!” 

  这小子什么时候那么谦恭过呀?我看着他脸上明显是巴结的笑容,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父亲倒是非常高兴,不停向老先生夸赞道:“好一个英俊少年!”老先生脸上则写满骄傲与自豪:“我这个乖孙啊,不光皮相好,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恶……哪里有人这么夸自己家人的?我悄悄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商汤那家伙这么自恋,原来都是家里人惯出来的! 
   
 “喂,火暴女郎,” 那家伙低低的声音阴魂不散的传过来:“你今天倒是穿得人模人样嘛!” 

  就知道这小子说不出什么好话!我气得不行,又不敢当着大人的面发作,只得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汤儿啊,你作为主人,带卓忧去参观一下我们家的花园嘛!”这时,老先生忽然插进一句话。 
 
  “不……”我刚想否决这个可怕的提议,商汤脸上已经扬起魔鬼的笑容来:“当然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招呼她的!” 

  汤家的私人花园相当的精致。没了父亲的监管,我也就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起来:“这个是什么花?”“那个呢?”“白的是什么啊?”…… 

  商汤跟在我后面,一边慢吞吞回答问题,一边调侃着我。 

  “你呀,刚刚出门还一脸要死要活的样子,怎么现在倒这么有精神?” 
 
  “既来之,则安之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继续着东张西望。 
 
  “哎呀,那个秋千好漂亮!”我看到花园一角立着一架很特别的藤艺秋千,不由得惊呼出声。接着立刻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向它的主人:小子,你懂我的意思罢? 

  商汤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企图:“你可以上去坐坐嘛!” 

  于是我就满脸含笑,顺水推舟的坐在了秋千上。 

  “你这家伙还真幸福啊!有个这么好的外公,这么好的花园,这么好的秋千!”我一边荡秋千,一边羡慕的嘀咕着:“怪不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商汤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这些东西都不是我自己的,是外公的。再说了,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生活环境给我带来多大好处。很多人一听到我的家世,就先恭敬了几分,结果我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到,没意思!” 

  “这就是你对周围人冷淡的原因?”我在秋千上晃啊晃,还高高翘起了小腿。 

  “他们都不是真心待我的,我为什么要对别人好?” 商汤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落寞,眼神也暗淡下来。 

  “哎呀,不要这么说!”我最见不得美少年难过了,忙不迭地安慰他:“还有我嘛!我可是很真心对待身边人的!” 

  “你?你算老几啊?”他脸上明明带着满意的微笑,嘴巴里吐出的却是讥讽的语句。 

  “谁要你稀罕了!”我脸蛋涨的通红,讪讪道,“自然有人宝贝我!” 

  “哦?你爸?还是你妈?”他走过来一屁股坐到秋千上,继续嘲笑着我。 
 
  “才不是呢!”我看着月光在远处池面上撒下粼粼波纹,脸上扬起淡淡的微笑:“有个人,答应以后永远照顾我呢!” 
  
 “是吗?是个什么样的人?”商汤开始微微晃动起秋千来,声音似乎很不经意。 

  “他呀,又高又帅,成绩好,体育也很在行,有很多人喜欢!最重要的是,对我特别温柔,特别好……”讲着讲着,我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自觉的放大变浓,眼神也甜蜜了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他?” 

  商汤冰冷的问话,就这么无情地插了进来,打断了我美好的回忆。 
 
  我侧头望去,只觉得他的双眼,比我以往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还要冻若寒冰。 

   扬,我喜欢你吗?这个问题,我一直在逃避。我不停对自己说,我只是任性,希望能够依赖你而已。可是,为什么我听到你只是把我当作妹妹时,又那么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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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天真的少女,偷偷摘下公园里的雏菊,一片一片剥下花瓣,只为了弄清楚一个傻傻的问题:“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可是,问谁都不如问你自己!你亲口说出的答案,已经是对我自做多情的最好证明! 
   
  我回到家,根本没有时间伤心,只是想着:赶快做一张卡片出来给阿极!不可以给人看了笑话! 
 
  于是我在家里不眠不休地奋斗了三天三夜,终于完成了一张更精美的卡片,上面是布艺的片片樱花,美的好似粉红的雪海。我还在卡片里写了和扬一模一样的祝词,最后加了一句:“愿我们三人的友谊地久天长!” 

  把卡片交给阿极的时候,扬也在场。阿极简直乐昏了,一直在向扬炫耀:“漂亮吧?漂亮吧?比给你的漂亮!”扬拿过卡片,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阿极像个刚得了宠的妃子,一直在哼哼叽叽:“卓忧对我就是比对你好,怎么样?哈哈哈……” 

  扬久久没有答腔,我也一反常态没有阻挠阿极,就任着他胡闹。看着扬略微失落的样子,我心里甚至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唉,扬!如果那个时候,我少一点任性,少几分矜持,以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呢? 

   很快就开学了,扬在新生入学典礼上做了致辞代表,引起了高中部的轰动。许多学姐学长都纷纷打听那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究竟是谁?有什么爱好特长?喜欢什么样的异性?大有不把他家底掀翻誓不罢休的势头。 

  于是苏婧这个名字,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大家都知道了,那个叫陆西扬的美少年,和一个舞蹈尖子关系暧昧不明。苏婧立刻成了学校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行以注目礼,还悄悄议论:“看,那就是陆西扬喜欢的人!” 
 
  苏婧一时风头无人能及,整个人春风满面。不过她倒是很会做人,从来不在女生面前炫耀,非常有身为一个美女必须的自尊。于是在一群人的包围下,每天只能听到她甜甜的娇笑:“没有啦!”“他又没有当面承认过!”“不是那样子的!” 

  她越是否认,大家就对传言深信不疑,加上她又那么漂亮妩媚,谁还会有谁提出反对?终于,苏婧和陆西扬,成了校园里的一道风景,也成了公开的秘密。 

  我那个时候,在忙些什么呢?没有,我什么也不能做。我只是呆呆站在角落,看着这场唯美浪漫的才子佳人戏。原来我在戏中,连个配角都算不上!我唯一所能做的,只是收拾好自己破碎满地的心,在一旁静静旁观而已。 

  扬,又是初秋了啊!我走在以前和你相逢的林荫路上,黄叶片片,依旧灿烂。可是,身边少了那个促狭的白衣少年,少了那轻轻一句“哎,你不记得我了?” 

  哎,扬,不记得身边人的,是你啊,是你! 

  请你回头看看,身后角落里,悄悄缩着一个悲哀的身影,她正卑微地舔食着自己的伤口,在低低呜咽着: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我开始以学习为借口,减少了和阿极还有扬见面的次数。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面对扬依旧温柔的笑脸,我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的自做多情!阿极无奈,扬也没有责怪我,于是,曾经的“三人行”,就这样渐渐散去。 

  生活像死水一样平静着,可是,该来的,始终是躲不过!这天课间休息,一群女生都在走廊上开着玩笑,顺便呼吸新鲜空气。也许是因为要毕业了,大家都多愁善感起来。有一个以前没怎么说过话的少女,突然对着我开了口:“原来卓忧你不是我想的那样子啊!” 

  “咦?你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我好奇地问她。  “你嘛……”她似乎有些腼腆,“你以前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只可以远观的瓷娃娃,一碰就碎了,非常娇气!” 
  
  “不是吧!”我笑起来:“我知道自己有些娇气,不过也没有到那种程度啊!” 

  “真的!”她认真的解释着:“你的所有条件都很好,所以虽然你脸上笑的甜,可是大家都觉得你一定很清高,很难讨好的!” 

  我吐吐舌头,正要回答不是那样的时候,苏婧的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会?忧忧和陆西扬就很好嘛!” 

  我回头望去,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何用意? 

  苏婧脸上依旧是娇媚的笑容,她缓缓开启朱唇,细声细气地说:“听陆西扬说,你喜欢他啊?” 

  我当下呆住,怔怔站在原地,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再说一遍?” 

  “怎么,你不知道吗?” 苏婧脸上的表情立刻转为惊讶:“西扬前几天和同学聊天,说到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自己,大家叫他说清楚有谁,结果第二天他就带了一个大纸箱过来,里面全装着女生送他的东西,你的卡片也扔在里面呢!” 

  血色从我脸上迅速退去,我咬紧牙关,轻声问了句:“他真的说了我喜欢他?” 

  “是呀!”苏婧点点头:“他亲口说你是喜欢他的!”想了想,她又说:“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呀!他可能是误会了!” 

  扬!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原来你早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只不过现在把它拿来做笑柄!已经愈结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撕裂开来,我已经痛得麻木:这一次,血终于要流尽了罢? 

  “是呀,他误会了。”我对苏婧,扯出一个梦幻般的笑容: 
  “我没有喜欢过他,从来,从来都没有。” 
 
  其实那时我很想知道,要强究竟是不是一种错?武装了自己,却同时也隔绝了别人。 

    我是一个易碎的精致瓷娃娃吗?或者,也只不过是,一只浑身长满利爪的可怜小刺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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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对他,静静看着他的眼睛,清楚,明白,缓慢地说道:“不是那样,阿极。不是那样的。” 

  “我以后,要念的是一中。我以后,都没有办法和你们再在一起。”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我只听见,身边人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扬凝视我,眼底是暴风雨来临前黑暗凝聚的深不见底。 

  “我说……我要念的,是一中。”我看着他,有些害怕,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希望看到他为这件事狂怒的神情。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只填报了一中一个志愿而已呀。”我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扬,我很残忍呀!是不是?可是,我只不过希望借着看你的生气,知道在你心里,还有着一个小小的我而已啊! 

  如我所愿,扬的眼睛里,迅速冻结了一层寒冰。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脸部肌肉紧绷,嘴角抽搐却不能吐出一个字,看的出整个人在拼命压抑自己。 
 
  阿极本来已经被我说的话惊呆了,当他终于回过神来,第一个看向的,就是扬。见扬这么生气,阿极也给吓住了,连声唤着:“西扬!西扬!” 

  扬在阿极的呼唤下,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我,目光紧紧相逼,僵硬地问道:“为什么?是你父亲逼你的?” 

  “不是。”我摇摇头。“是我自己决定的,因为我觉得一中对我发展更加有利。” 

  “有利?”他似乎有些神经质的笑起来:“什么有利?更好的老师?更好的环境?还是更好的朋友?” 

  我呆呆看着他,喃喃道:“不是……我……以后可能去学文,附中不适合我……” 

  “那么,就为了这个可能,你就一声不吭的抛下我们?”他紧紧盯着我,恨恨道,“都不肯和我们商量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失控的扬,已经吓得哽咽。不是这样的,扬!我虽然想看到你为我生气,但决不希望在你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那样的,悲哀,与绝望混合的表情。 

  “对不起……我以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不过……”慌乱的眼泪中,我胡乱找借口搪塞着,想不到却引起扬更大的反应: 
 
  “不重要?我们对你而言,都不重要是不是?!你根本就不留恋是不是?!”他冲着我大喊大叫,眼里甚至有点点闪着水光的寒星。 

  “对不起……对不起……”我终于失声痛哭出来:我是真的太任性,终于就这样伤害了你!我什么都不能说,只是一直哭泣:“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我们终究还是,要分离。 
   
  扬,那天晚上的回忆,真的很不愉快啊!最后阿极气鼓鼓的叫你送我回去,还说暂时都不原谅我。我泪汪汪跟在你后面,你一言不发在前步行,对我若即若离。 

  最后终于到了家门口,我含着眼泪上楼,你却叫住了我。 

  “忧忧,”你的声音,忽然像温柔的和风,脸上满是期盼的笑意: 
  “你今天晚上说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你还是会来念附中,对不对?”  
  
  扬!看着你那近乎渴求的目光,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对不起,我真的,对你不起。后悔终于像排山倒海一样向我压来,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啊!再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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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很多时候,我觉得,不必和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我相信,只要真心喜欢着对方,即使相隔再远,两人的感情,还是可以得到维系。 

  但是我似乎忘了,这个世界,充满了诱惑的魅力。她妩媚地娇笑着,旋转着,把人们活生生拉扯开,然后徒留下伤感的,关于爱的回忆。 

  等到我从九寨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估计阿极这家伙也该消了气,我也就捧着一大堆特产小吃去找他。 

  “哼!糖衣炮弹!”阿极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极其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不要这样嘛,阿极!”我眼巴巴望着他,像小狗一样讨好他:“你心胸开阔,心地善良,足智多谋……” 

  “哼——”他别过脸。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鹤立鸡群……”我加大力度,继续鼓吹。 

  “咳咳!”他脸色有所缓和,干咳了两声。 

  我知道和解有望,立刻打蛇随棍上:“你看,我还给你带了酒井法子的大幅海报来,我是多么诚心啊!我……” 

  “还要美少女战士的卡片!”阿极突然回头极小声地插了一句,又赶紧别过一张冷脸。 

  “扑!”我忍不住笑出来:“好好,都给你好不好?还是月野兔的呢!” 

  阿极这才转过脸,伸出大手向糕点抓去。哪里还找得到一丁点儿怒意?根本已经合不拢嘴,脸简直都要笑烂了。 

  “呵呵,”他边吃边哼哼,“今天就先饶了你!”吃得兴致高涨,他又喃喃感叹:“我鲁阿极果然过不了糖衣炮弹这一关!唉唉,幸好我不是地下党员!” 

  我在一边憋笑憋得要死:这家伙真是个活宝! 

  看着这么开心的阿极,我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微微的痛楚,渐渐刺疼了心头。 

  “哎,阿极。”我轻轻唤着他,问道:“扬……扬……他现在怎么样?” 
 
  “他?他现在好着呢!”阿极的嘴里塞满了东西,嘟哝着:“他现在被选到高中部的校篮球队里啦!天天在训练!” 

  “哦。”我淡淡应了一句,果然,我对他而言,真的算不了什么。 

  “不过,”阿极忽然停下动作,对我说:“你还是去看看他吧!他还生着你的气呢!去吧,去吧!去哄哄他,啊?” 

  “好。”我对着阿极,露出甜甜的微笑。阿极,知我者,非你莫属也。 

  盛夏,学校的篮球场上。 

  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了?不知道。我只觉得又晒又热,人都要虚脱了。可是,扬还是不肯理我。 

  他其实早看见了我,卷着身子缩在树阴下,呆呆等着他。可他脾气也倔,就是不肯过来招呼我。我又不好打断他们训练,就一直干等着,眼巴巴盼着他良心发现。 

  一直等到他们训练完成,准备解散回家,他都还是没有一丁点儿搭理我的意愿。我急得慌,知道他这回是真生气了。要是搁在以前,他哪里舍得和我这么干耗着? 

  其他队员都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扬也提着包往校门口走去,背影大摇大摆,潇洒至极。我只觉得越来越慌,生怕他真的从此就不理我,也顾不得面子,脱口而出就叫了一句:“扬!” 
 
  他的脚步缓了缓,可终究还是没有停下,反而又开始往前迈动步伐。 

  我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惧迎面袭来:他不理我了!他真的不理我了!泪水终于涌上眼眶,我带着哭腔,怯生生地叫了一句:“扬,不要丢下我!” 

  这句声音明明小了很多,可我分明看见,他立刻就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转身,向我飞跑而来。 

  “怎么又哭啦?”他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神色慌张,一个劲哄着我:“不要哭呀!我最见不得你哭了!” 

  经他这么一说,我眼泪反倒全流了出来:“谁叫你不理我了呀!”说着,我还气呼呼地嘟嘟嘴。 

  “好,好!都是我不对!”他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你打我吧!骂我吧!”说着还真的伸了只手出来。 

  我甩开他的手,骂着:“谁稀罕了!” 
 
  “是是!你卓大小姐不稀罕!”他斜睨着我,似笑非笑:“不知道刚才是哪个傻子,坐在太阳下足足等了我三个小时?” 

  我给说中痛处,羞得跳起来就要打他。他反手一抓,敏捷的挡过我的手,笑嘻嘻地盯着我看。 

  “以后不准不理我了!人家已经道歉了嘛!”我避开他明晃晃的笑脸,小声嘀咕着。 

  他的脸色立刻郑重起来,有些生气地说:“那你以后做什么大决定,都不可以瞒着我和阿极!” 

  我忙不迭点点头。他也就恢复了轻松的笑颜。 
 
  “还有!”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扭头看我,脸色严肃。 

  “还有什么?”我给他突如其来的语句吓了一跳。 

  他用温柔而又担心的眼神看着我,轻轻说: 

  “以后,不要再胡乱跑到外面晒太阳。天气热,你会流鼻血的啊!” 
  
  很快就放榜了,我以前五名的成绩进了一中,虽然不是很理想,但好在我也没有想过要拿第一,所以也就心满意足了。 

  父亲决定在开学前带我再去拜访汤老先生。我怕见到臭屁的商大少爷,本来很不情愿,可又实在拗不过父亲那一套“出门在外要多结识人脉”的理论,只得前往。 

  到了汤家大宅(我私底下这么叫),一番寒暄和例行的夸奖后,老先生和父亲又把我扔在一边,开始对当前国际政治局势眉飞色舞起来。 

  啊!男人啊!我悲哀地感叹一句,然后决定自己在屋里找找乐子。 

  当天是保姆的休息日,自大狂也没在,经过主人同意,我就一个人在屋子里晃悠起来。正转到大厅里,古董电话突然“铃铃”地响起,吓了我一跳, 
  “忧忧,你帮爷爷接一下电话!”看来老先生似乎已经对我非常熟捻了,居然自称为我的爷爷。 

  “好——”我赶紧答应下来,立刻手忙脚乱地抓起听筒:“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话筒那一头忽然安静了,不出一声。 

  “喂,请说话啊!这里是汤宅。”我诧异地追问。  

  “啪!”对方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莫名其妙!”我奇怪地放下听筒:“打错了也该道声歉嘛!就这么慌慌张张挂了!” 
 
  算了,不理这种疯子。我抬眼看到外面花园的藤艺秋千,手立刻痒起来:嘿嘿,有的玩了! 

  我一个人在秋千上荡呀荡,还咿咿呀呀的哼着歌。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清爽悦耳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我回头一看,商汤正站在我身后,满脸笑意盈盈。阳光从他背后斜照过来,仿佛整个人,都充满了喜悦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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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要结婚吗?!我拉下彩带正要骂人,周围的人却全都围了上来,齐齐贺喜: 
  “生日快乐!” 

  生日?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既然不是我的,那么就是……的 

  我抬头看看商汤,他也刚取下挂得满头满脸的彩带,眼神倒是波澜不惊。 

  “谢谢,谢谢大家!”他淡淡回答道。 

  我暗暗吃了一惊,心里禁不住有点五味杂陈起来:原来今天是这家伙的生日啊…… 

  这时人群里有人喊着:“商汤,你旁边的美少女是谁呀?还不快介绍介绍?” 

  我一呆,脸都有些红了。美少女?这倒是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叫我,还真是怪新鲜的。 

  商汤可能察觉到我的窘迫,悄悄伸了一只手过来,拉了我的衣角一下,示意我不要紧张。 

  “哦,这位啊?”他笑吟吟地看着大家:“这是我外公学生的女儿,她马上就会上一中了,是大家的学妹哦!” 

  人群里响起一片欢呼声,男生都挤过来想仔细看看我的长相。女生也好奇地打量起我来。 

  “你们不要吓着人家了!”他笑着推开几个靠过来的男生:“人家是很乖的!今年考了全市第五,我外公喜欢她的不得了呢!” 

  人群里又响起夸张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哇!不得了!”“好厉害!”…… 

  偏偏这时又有个男生认出我来:“这不是上次来我们学校演讲的那个小美女嘛?就是只输了你0.1的那个!” 
 
  商汤笑着,赞许地点点头。 

  这下人群可炸开了锅:“才貌双全啊!”“原来是她!”“果然,我当时就觉得她不普通……” 

  我脸都羞红了,不自觉地缩到了商汤背后,轻轻捏着他的衣服。 
 
  商汤此刻的心情却好得不得了,一扫先前的阴霾。他拉过我的手,笑吟吟地说:“向大家打个招呼罢!” 
 
  我只得硬着头皮钻出来,想起母亲说的“不卑不亢”,也就换上甜甜的笑脸,向大家行了一个礼:“各位晚上好!我叫卓忧,马上就和大家是校友了,请多多指教哦!” 

  大家都笑了起来:“那是当然!”“真正可爱……” 
   
 商汤避开人群,把我带向了大厅。我急急跟在他后面,脸红的简直要爆炸:我一辈子听过的好话也没有今天多呀!  商汤先把我安顿在沙发上,然后就说要去取饮料给我喝。我一时情急,就慌忙叫住他:“你一会儿可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放着不管呀!” 

  他回头,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我,我一下子泄了气,就放低了声音:“那个……我谁都不熟嘛……” 

  他见着我这付无助的模样似乎很开心,就笑着说:“这个你不必担心,自然会有人先来找你的!”说完就转身扬长而去,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呆呆看着他离去,心里正想开骂,忽然身边就围上了一群女生。 

  “卓忧是吧?”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就娇生惯养的女孩首当其冲开了口。 

  “……是……”我怯怯看着她们,个个都是一付虎视眈眈的模样,该不会是商大少的亲卫队来找我算帐吧?如果是,我就打死都不承认和他有关系,我…… 

  “我真佩服你啊!”她一下子就扑到我身上:“你是怎么搞定那根木头的?” 

  “啊?木头?”我呆住了,只得任她挂在身上,觉得香味实在刺鼻。 

  “就是商汤啊!”她盯着我,笑的开心:“他可是我们校花都搞不定的角色呀!你一出马就把他俘虏了,哈哈!”  我这下才回过神来,连忙慌着解释:“不是,你们误会了,我……” 

  “误会什么呀?”她终于放开了我,“我们都知道,商汤平时是连话都很少和女生讲的,现在居然肯主动把你介绍给我们认识,摆明了就是已经被你把到了嘛!” 

  “把到?”我又是一怔,这个女生讲话可真是够直接。 

  “就是说,你钓到他啦!”她爽朗地笑起来:“不过你们还真的挺配的,原来他喜欢你这清纯小百合型的!哈哈哈……” 

  我脸蛋又开始烧的滚烫,连解释的话都再说不出口。这时,救星终于来了。 

  “欧也欣,你可不许欺负她!”商汤端着一杯果汁,向我们走过来。我顿时觉得他好似天神下凡,英俊神武的不得了。 

  “哎呀,谁敢欺负你商大少的宝贝?”她牙尖嘴利地驳回去:“我只是来看看小师妹的,哦?”说着,她朝我眨眨眼。 

  “恩。”我闷闷回答,心里其实有点喜欢上她张扬的个性了。 

  “哼!”商汤瞪她一眼:“胡胖子在找你呢!还不快去?” 
 
  她扮个鬼脸,无奈地嚷嚷:“真麻烦!”然后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胡胖子是她男朋友。”商汤把果汁递给我,笑着解释道。 

  我接过果汁,想起刚刚女生说的话,脸上依旧发烧。我抬头偷偷瞄一眼商汤,心里嘀咕着: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 

  商汤当然听不到我的问话,他只是低头看着我,好心情地,一直在笑。 
  
  那天晚上的派对很成功,我当然也没有作弄这个寿星,只是陪着大家一起祝贺他。 

  道别的时候,商汤还是执意要送我回家。于是我和他再次坐在了同一辆轿车里。 

  他的心情还是很好,我看着他幽黑的眸子,忽然就想起了另一双忧伤的眼睛。那样淡淡的悲哀,令我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看向商汤。 
 
  “什么?”他本来在欣赏窗外的灯夜景,听到我的声音,就笑吟吟地回头。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静静回答: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着他。”


2025-05-28 03:5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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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有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学会自私,因为对别人仁慈,也就是对自己残忍。 

  扬,你会对着这样的我,露出失望的表情吗?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着他。” 
 
  我看着商汤的眼睛,缓缓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他凝视着我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眼睛里顿时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是失望,气愤,难过,还是无力的悲伤? 

  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的心里,早有了一双漂亮的褐色眸子,它所承载的忧郁,已经快让我窒息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隔了良久,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冰冷彻骨,不带一丝温情。 
 
  “不知道。”我怔怔看向窗外,车水马龙,好一番热闹景象。 
   
 “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先开口,说出‘喜欢’这个词。”流逝的霓虹灯光,在玻璃上变幻出五彩斑斓的模样,我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带上了几分梦幻的味道:如果是我先开口的话,那么,一定表示,我已经能够放下,不会再在乎他。到那个时候,我会对他说:你知道,我曾经喜欢过你吗?’” 

  人的一生,总会有许多可笑的坚持。但即使我们明知道那是多么的幼稚,也还是会继续着这可怜的固执。 

  一直到,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很快就开学了,我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奶奶家。 

  奶奶并不是很喜欢我,她喜欢的是和我年龄相若的表弟,不仅因为他是男孩子,更因为他是她一手所带大。现在他在外地念书,所以才肯勉强接纳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也许你优秀得可以得到所有人的宠爱,却还是赢不了一个什么都远不如你的他。 

  母亲对此所表现出的气愤与失落,远甚于我。她还指责起了父亲,认为他没有给我创造足够优良的学习环境。 

  其实我是无所谓的,谁能够保证一辈子都在受宠呢?来到一中,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陌生的环境,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如果要做回以前那个卓忧,全部都得要靠我自己。但是我并不觉得辛苦,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实力,总有一天,还是会闪闪发光。 

  可是,我却觉得寂寞,那样的寂寞。 

  夜晚对我来说,开始显得太长,太悲凉。我常常一个人坐在床上,呆呆想着:阿极在忙些什么呢?祁维呢?史云呢?…… 

  还有,那个,扬,你现在,究竟过得怎么样? 

  我开始过起了安静平淡的高中生活,也认识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总是说:卓忧,你跟人交往才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我笑问为何,他们回答:因为没人能走进你的心,你永远和身边人保持最佳距离。 

  我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因为实在太苍白无力。史云一事,早已经令我对所有所谓的知心好友起了戒意。也许那伤口所结的痂,实在太硬,它迟迟不肯落去,反而越长越厚,像茧一样,将我的心紧紧包裹,对外隔绝开来。 

  母亲也说,忧忧笑得少了,看着怪心疼的。 
 
  母亲!或许,成长的代价,就是用日渐稀少的欢笑,换得层层坚硬的壳,用在这复杂的社会上,好好武装自己。女儿的心,早已经不是,当日那透明的水晶。 

  我和商汤的关系,不冷不热。他从不与我主动说话,但也不会在饭桌上对我置之不理。总之,我和他就像最普通的宾主关系,他彬彬有礼,我态度恭谨。弄的好几次老先生差点当场发火:“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和他相对无言。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我的沉默寡言,他的烦闷失意,全部都复杂紊乱,纠缠不清。 

  也许大家都渴望着,知道答案罢? 

  这一切的一切,终于在那个星期三,有了重大改进。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时飞扬的浅绿色舞衣,像一阵温柔的清风,就这么,拂去了天空的片片阴云。 

  那个周三,恰好是教师节,学校放了半天假。我本来打算回家,可老先生不让,非要我陪他过节,他说:“你这丫头,连爷爷的话都不听是不是?” 
 
  我无奈,只得背着书包乖乖来到大宅门口,却意外看到花园外停着一辆陌生的高级汽车。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我那时只认得奔驰和宝马的商标——三叉星和蓝白相间的方格子,因为汤家的私车全是这两个牌子。可这一辆的车头,却是竖着一个两臂后伸,身带披纱的女神,下面两个“R”重叠。我虽然不懂车,可看这华丽造型,怎么都估计的到绝对是价值不菲(后来才知道是劳斯莱斯),心里暗暗想着:莫非今天有贵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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