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湖
缥缈的琴声在天地间回荡。
这是一片森林,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所有的植物都同频率摇摆着,释放一层莹光,向着幽深的潭水上凝聚去。
潭水上方,一个人凌空半跪而坐,长袖垂下,遮住双手,修长的手轻轻拨动几根半透明的琴弦,无形的声波四散开来。
渐渐地,她双手拂琴弦,抹去最后的音率,在一阵青色雾气中消失了。 一曲终了,仍有余韵滞留在寂静的森林中,迟迟不肯离去。
……
淡青的长发披散,深邃淡然的眸子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蕴。
“听说了么,那个最近城里传地沸沸扬扬的天才--夕瞑要雇三人前往梦湖。”
“自是知道,据说梦湖湖底有东西……前往的人都能和他分一杯羹。不过,想要被选中,就要在他手下坚持五回合。”
“在他手下坚持五回合?在这莫森城中,能做到的恐怕不过五指之数。想必几年后,就是帝都的老一辈都难以赢他吧……”
少女默默地听着两个路人的喃喃,嘴唇钩起一个细微的弧度,神秘而莫测。
“还有人来么?”约莫十四岁的少年微微皱眉,一头雪白的长发在空中飞扬,俊美的脸庞上,一对如星辰般璀璨的白眸中暗含了一丝焦虑。他身后,阔大似还的梦湖赫然在即。
湖旁一为约是二十多岁的金发少年略一迟疑,走上前来,道:“让我来领教一番吧。”说罢看了一眼夕瞑身旁,一脸冷傲的少女,她是被选中者。
夕瞑温和一笑,雪百灵力透体而出,凝结成了一柄巨大的剑,飞速刺向少年,隐有破空之声闪逝。后者一脸凝重,双手前推,金色灵力被极致压缩,化为小小的金色之盾,准确无误地挡住巨剑,在暴炸中,皆消散与天际。
“第一回。”夕瞑右手伸出,轻轻一握,“地二回,空间锁闭!”
无形的空间突然扭曲,少年大惊,灵力在其催动下运转到极限,大喝:“破!”
在少年略微涨红的面庞中,扭曲停了下来。
周围围观的群众不禁称奇,夕瞑能以他十四岁的年龄,便掌控了这虚无缥缈的空间之力,在这凌天北大陆唯一的帝国,岚尼帝国中,有这般天赋的绝不超过五指之数。而那个少年,是莫森城中三大天才之一,位于三人之首的自然是夕瞑,之后先一步被选中的少女,岚亚,排在最后的,便是这位辰夭了。
“第三,空间壁。”
辰夭惊骇地发现,周身空间仿佛边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壁”,向他挤压而来。他咬牙,能量在背后形成一对粗糙的金翼,飞快扇动,勉强腾起,险之又险地躲过空间壁。
“不行啊……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五回合……”辰夭眼中金光闪烁。
他调控能量在手中凝聚,一个小巧光球晃晃悠悠地飘向夕瞑,再观辰夭,面如白纸,似乎那颜色暗淡的光球耗尽了他的能量一般。夕瞑笑容消失,毕尽,一位强者的全力一击,就是他,亦不敢小觑。不过他仍然不乱,轻轻抓住小球,在辰夭呆滞的目光中,生生将其震散。
“最后,空刺。”
空间化为矛刺,毫不留情地刺向辰夭,后者忙支起一个护盾,然而却被长矛轻易撕碎。在碰触到辰夭衣角的一瞬间,消失得没有一丝痕迹。
“恩……我试试吧……” 清灵的嗓音传来,阳光照在那不过十岁左右少女淡青长发上,反射出美丽的光泽。或许其他人都会因她的年龄而轻视,然而夕瞑不会,因为她的眼睛,那是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似乎包含了无尽的轮回。
冥冥之中,一种叫命运的东西似乎开是转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股近乎冰冷的杀意从那双淡青色的眸子中透出,射在他身上。
那是怎样的恨啊……杀意穿透了时空,所显视的,是一种执念,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毙他于手下的执念。
仅仅只是一瞬间,杀意被完美地埋葬在眼眸深处,取而代之的,是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淡漠。视万物苍生为刍狗,她,不过是一个看客。
“终于……找到你了……”低地仿佛喃喃自语。
不待夕瞑反应,少女右手轻握,眸中光芒闪烁,夕瞑眉宇微皱,向前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