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心脏一顿,就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痛了一般,岬回想起刚才鸣海得逞时的笑容,未等他自己想明白为什么要这么担心那个家伙,身体已经先于大脑的思考,拧开房门大步迈了出去。
岬承认,他在冲回客厅看到鸣海像是失去知觉一样地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一时间竟是惊慌地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男人发出低吟才跑了过去,伸手贴在他的额头后才安心地发现并没有发烧。却看见鸣海的手抵着胃部才惊觉,这家伙一定是什么都没吃就喝那么多酒,连忙跑到厨房重新冲了杯温和的蜂蜜水。
“鸣海,醒醒,你怎么样?”
也不知是不是尚未回过神,鸣海被岬扶着坐起来之后只是睁了睁迷糊的双眼又眯起了眼,岬把杯子递到他手边,说道,“先喝了这个,我给你去找胃药。”
鸣海想伸手去拿那玻璃杯手却一软险些将杯子摔了下去,好在岬眼疾手快马上握住,低叹了一声,岬把杯子挨在他嘴巴,道,“来,张嘴。”对方也没犹豫,就开口把那杯蜂蜜水喝了个精光,然后茫然地转过头,打了个哈欠,身体一偏直接倒在岬的肩膀上睡着了。
被鸣海难得稚气逗笑了,岬甚至不自觉地抬手揉了揉他的金发,柔软的发丝穿插在指缝间的时候,他猛然一愣,这是在做什么?岬转过头去看,鸣海的脸就垂在旁边,脸色倒不至之前那般苍白。手还抚着对方的头发,迟迟地没有放回来,保持着这个动作,岬一下子失了神,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清晰起来,回环复沓渐渐充斥了他所有的思考。
——呐,小岬岬~~~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陆
鸣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果然宿醉最难受了,真不该去喝那么多酒,他捂着头坐起来,昨晚的经历还一一在目,虽说是醉了,但道也没有失了神智,鸣海还是记得岬的一举一动,包括被自己气炸了的愤慨,送上那杯蜂蜜水时的担忧,以及最后他有些僵硬地把自己抱向房间。
“哎呀呀,果然把事情弄砸了呢。”鸣海看着桌上的纸条,有点后悔地拍了拍额头,“小岬岬被我昨天晚上的那句话吓到了吗?”
目光落在那张纸上,了了几笔,却也看得出下笔的人心下慌乱。
——鸣海:我今天加班,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在我家休息,饭都准备好了,在冰箱里。
随手把纸条一扔,鸣海躺倒在那张软软的床上看着天花板,昨天柚香打电话过来,也正好是鸣海把能凑到的钱都借给她后的不久,女人在电话那边停顿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她告诉鸣海,钱凑齐了,明天就去还给那些人,学长也已经出院了开始筹备他们的婚礼,柚香说到最后有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鸣海,谢谢你哦,一直以来都那么照顾我。”
是的,一直以来,从两个人相识起便是,无论是发生怎样的事,第一时间来到自己身边,第一时间伸出援手的,总是鸣海。这样的回忆,让柚香越发越觉得难以说出下面的话,最终她顿了顿,道,“下个月的七号,我的婚礼,鸣海你一定要来哦!”
鸣海笑嘻嘻地答道,“学姐,记得要请我当伴郎哦,我这么帅的伴郎很少有的~~”
然而鸣海把电话挂掉后的第一个瞬间想到的竟然是岬,他想起这么个病人,会时常对他恶言恶语,会对他拳脚相加,也会在他难过的时候放低声音去安慰他。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起岬代表着什么,甚至是难得苦恼地想了一番最后实在受不了这双重的困扰跑去了餐馆喝酒。都说一醉解千愁,可鸣海灌了不知多少杯之后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反而是越来越低沉,一直到听见那个许久未曾响起的熟悉嗓音,借着酒醉的驱使,感受着身边的人暖洋洋的体温,就不经大脑思考的问出那句‘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鸣海回想到这里就抱头叹息,酒醉之后就是麻烦啊。心里马上否定掉是什么酒后吐真言的想法,站起身还是觉得先填饱肚子比较现实,他实在是不适合一天躺在这张床上思考着‘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对岬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些极其复杂深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