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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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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渣完游戏回来搬,渣着渣着到了今天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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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2012-06-2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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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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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机上迪卢木多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他是七岁,还是八岁呢?已经忘记了。在大得宛如城堡的家里,就在住宅的前院,父亲种了满园的花朵,有玫瑰,郁金香,海棠和飞燕草。花园里有颗高高的树,长他五岁的哥哥吉尔伽美什总爱扔下他爬上那颗树,以他无法企及的视野向远方看着什么,而迪卢木多就在树下看着他晃荡的脚丫。
后来有一天迪卢木多也终于爬上了那颗树最矮的那根枝桠,他站在上面兴奋地垫着脚尖,举起手指盖住眼帘极力地往远方看去。蓝而广阔的天空,巍峨的群山,蜿蜒的道路。站在树上能让他当时还很矮小的身体看到平常不能看到的角度。以开阔的视野欣赏完风景,他又极力垫起脚尖在细小而曲折的道路上寻找人影,他看到派报员的大叔骑着叮当作响的自行车经过了泛着银光的河堤,和提着菜篮的老婆婆打了招呼,经过几个跑步的学生模样的人,经过了他捡回来又被吉尔伽美什叫着脏死了丢出去害他哭了一个晚上的流浪猫的电线杆,然后经过了一个把背脊挺得笔直的老者——
那是他家的管家罗德先生,一个对外威严对吉尔伽美什和他和善的老人。
罗德先生背后还跟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白色衬衣,金色头发的少年。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匀速共同前行。
迪卢木多眯起眼睛,看着罗德和少年朝着费特泽洛宅邸的方向越走越近,他忘记了自己是站在不稳定地立足点上,兴奋地用力挥手向他喜欢的罗德先生表示欢迎。
罗德没有注意到他,他背后的少年却抬起头来。金色耀眼的头发,额前的几屡发丝柔软地抚过。少年苍蓝色的瞳孔毫无预兆地刺入迪卢木多年幼的双眼,一瞬间似乎天空倒了个转,视线里都是大海的颜色。
然后他就从树上摔了下去。
——那便是迪卢木多,和那个名叫凯奈斯的男人的初遇。
「迪卢木多少爷,欢迎回家!」
刚下飞机,一个齐耳短发,看上去文静纤细的青年便上前接住他的行李,然后热情恭谨地鞠了一躬。
迪卢木多微欠身去看他的脸,
「你是……?」
「您还不认识我吧?我叫韦伯,韦伯.维尔维特。我是迪卢木多少爷您离家之后才来到泽洛家的,现在是吉尔伽美什先生的助理。先生现在走不开,所以由我来接您回家。」
他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纯真讨喜,迪卢木多也不禁露出笑容来。
「很高兴见到你,韦伯。做我哥哥的助理很辛苦吧?」
「岂止是辛苦,简直是超辛苦的——吉尔伽美什先生简直就是难伺候到变态的地步!费特泽洛家的人简直都是怪胎,连管家都是个让人火大的家伙!」韦伯毫不避讳地说着主人家的坏话,接触到迪卢木多的目光后赶紧摆手道,「不过这之中不包括迪卢木多少爷您的!您就和传闻中一样,是个温柔又英俊的男人!」
迪卢木多为韦伯率真的态度笑了起来,于是韦伯有些羞涩地红着脸挠着头。
两个人拖着行李来到了停车场。因为自己的行李很多很重,韦伯看起来又很瘦弱的样子,于是迪卢木多婉拒了韦伯帮他装箱的请求,差遣他到前面去先发动车子等着。把行李都装入后备箱之后,他来到副驾驶的位置。韦伯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正忿忿地不停骂着「凯奈斯这个笨蛋!笨蛋!!笨蛋!!!」,看到迪卢木多坐进来,惊得身体一震,
「凯奈斯的电话吗?」
他问,韦伯苦笑着嗯了一声,
「迪卢木多少爷,看来我们今天回家也吃不到晚餐了。您看已经这个时间,不如我们先到外面吃点什么再回去?」
迪卢木多看了看接近黑夜的黯淡天色,点了点头。
「您想吃什么呢?有特别想去的店吗?」
他握着安全带垂头沉吟许久,然后说了一个地名。
虽然非常疑惑,韦伯还是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
「您确定?那可是条非常偏僻的街道呢,很难想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啊,我确定,你只管去吧。」
迪卢木多将手肘撑在窗框上,撑着下颚看着外面暌违已久的风景。十几年前离开这里的时候,他趴在窗户上一边拼命看故乡的风景一边拼命流泪,他以为自己再也回不来了,怕自己回不来就要将这里忘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终究没有忘记,这里却已早不是原来的模样,对这座城市来说,他已然是个不能说出标志物的陌生人。
2楼
2012-06-2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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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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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侧目看着迪卢木多安静思考的样子,英俊得不似凡人的脸上一点点忧郁的色彩,他咳嗽了两声,试图找点共同话题来调节下现在稍微有点低沉的气氛,
「迪卢木多少爷,这些年在法国过得怎么样呢?辛苦吗?」
「刚开始很辛苦,后来也就那样了……」
「我听说您刚开始没有受到本家太多财力支持,那么小的孩子,过得很艰难吧?」
迪卢木多摇头,
「那些都不算什么……我是因为不得已的理由离开英国的,这让我始终无法接受法国,这才是最辛苦。」
「一直都想回来?」
「无时无刻不想回来。」迪卢木多微笑,眼角下的泪痣在车子的行进中被路灯闪过的光线照亮,魅惑的色彩,「不说我了,家里怎么样?」
韦伯握着方向盘一个耸肩,
「就是那样咯。我不太清楚我来之前费特泽洛家是怎样一个状态,想必渡过了很艰难的一段时间吧?不过我来的时候费特泽洛家已经是现在这么繁荣的样子,吉尔伽美什先生也已经是现在这么嚣张的样子了。」
「他从小就很嚣张。」
「现在绝对更嚣张了!总之家里还是很和平的,当然,如果吉尔伽美什先生不那么任性,凯奈斯不经常和吉尔伽美什先生吵架的话,就更和平了。」
迪卢木多惊讶地一抬眼,
「凯奈斯要跟哥哥吵架?」
「三天两头就吵架呢,这绝对是泽洛家的固定风景,我都发展成隔几天听不见他们吵架就痒得慌的状态。你说凯奈斯也真奇怪,他明明是一个管家,态度却刻薄又嚣张,一点没有管家该有的谦恭样。吉尔伽美什先生就更奇怪了,明明那么难搞一个人,却宁愿每天跟凯奈斯吵架也不辞退他……要是我敢顶他一句嘴他绝对把我丢到河里去!那家伙绝对在打什么歪主意!」
迪卢木多试图回忆起兄长和凯奈斯的样子来勾画俩人吵架的样子,却发现时间实在太过久远,他所能想起的,只有小孩子稚嫩的声线,和少年水银般冰凉的眼。
「那家叫White mama的店。」
他抚摸着精致的下嘴唇,突然说了一句。韦伯抽空看了他一眼,「什么?」地问着。
「我让你去的那条街,有一家叫White mama的店,我和凯奈斯在那里,吃了最后一顿饭。」
那一年迪卢木多八岁,凯奈斯十八岁。
父亲的突然去世给家里带来巨变,处处留情的父亲家产巨大,儿女却也无数。吉尔伽美什和迪卢木多是最后两个孩子,而最大的儿子在普通家庭里已足以当俩人的父亲。父亲的离世必然导致财产分割的问题,哥哥姐姐们多半都是贪财好权的卑鄙之徒。父亲给最疼的两个小儿子留下了成数颇高的财产,而那份写下遗产分割明细的遗书却在律师公布的前一天晚上不翼而飞,随之而来的便是残酷的竞争,甚至可称得上是厮杀。时任管家的罗德安排吉尔伽美什和迪卢木多去避难,吉尔伽美什干脆地拒绝。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吉尔伽美什像个王一样端坐在沙发上,傲然地抬起赤红色的双眸,清楚地表示,他是坐镇费特泽洛家的主,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领土一步。
「你带迪卢木多走吧。」
「不……我不要!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迪卢木多哭着向哥哥控诉,后者重重拍了下他的背,
「你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而已!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吉尔伽美什用手臂揽过他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他红色的瞳孔在迪卢木多眼中燃烧,「你放心吧,我会把属于我的,和属于你的,全部都夺到手中。全部。」
迪卢木多害怕离开这个地方,害怕离开吉尔伽美什和罗德,只是不住摇着头,还想争取什么,家里的哥哥们却又来了。因为吉尔伽美什死也不同意他们的财产分割意见,他们几乎每天都派人来骚扰一次。吉尔伽美什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朝着那群人后方一直贴紧门边的少年一挥手,
「凯奈斯,你带迪卢木多出去玩会儿,晚上再回来。」
垂着头的凯奈斯走到迪卢木多面前,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率先走了出去。迪卢木多用担心的视线来回看了看已经没有在看着他的吉尔伽美什和罗德,终于也迈腿走了出去。
3楼
2012-06-2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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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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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凯奈斯。」韦伯说,「那家伙阴沉又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副要笑不笑的阴险小人的样子,还爱欺负人!」
迪卢木多看着窗外的灯光急速地掠过视线,视网膜一大片余光过后的光斑。他到现在都还能想起那个晚上凯奈斯的后背,窄而薄的少年的肩膀,稳稳的像小舟。他仰起来的苍白的脸看上去始终透出坚定的拒绝的意味,看上去坚硬,而又寂寞。
「我也讨厌他。」
他轻轻说。
韦伯立刻附和道,
「对吧?!我就知道不只我讨厌他,那家伙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您一定要跟吉尔伽美什先生进言,尽早辞了那家伙!」
「我会试试看。」
他弯起嘴角这么一说,韦伯就解气地拍了一把方向盘,好像明天开始就终于不必再看到凯奈斯总是轻视的脸似的。
终究等他们到达那条街时,「White mama」已经不在了,原本的商铺置换成了一家旅馆,五彩的灯箱在头顶不停闪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已经十年过去了,那家店早就已经不在了吧。于是只好遗憾地和韦伯另找了一家餐厅解决了晚餐,在这个过程里迪卢木多感慨了一句真是变了好多啊这个城市,于是韦伯又乘兴驾车带他绕着城市转了一圈,让他重新认识认识这久违的故乡。等到回到家时,已经接近12点了。
车子沿着那条河堤滑入家门前的那条街。道路旁的建筑虽然会变化,道路本身却很少更改,于是愈是离家近,那蜿蜒的形状就愈是与记忆中的形状重合。自己的家,那城堡般的别墅仍然和离开时一样,巍峨又安静地矗立在那里。想必那巨大的花园,那高高的树,都仍然还在吧?至少吉尔伽美什和凯奈斯,他们都还在里面。迪卢木多终于有了,确切的『回到家』的心情,心潮不由澎湃起来。
就在这时,韦伯轻轻『啧』了一声。迪卢木多疑惑地顺着韦伯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很快就明白缘由。
韦伯把车停在大门外,然后两个人都从车上下来。
站在他们面前的,铁门外站得过分笔挺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迪卢木多仍然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凯奈斯。
金发的男人抱臂站在那里,似乎等待了很久的样子,脸上是毫不遮掩的不耐烦的表情。他那头耀眼的金发如今全都梳到了脑后,露出了整个额头,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的威严肃穆。双眉紧蹙,眼睛里十年如一日是深深的大海的颜色。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白色手套在黑暗中白得刺眼。凯奈斯像是天生有某种气场,他只是站在那里,就充满了压迫感,从眼神到语气一丝不苟到神经质,
「我确实说过吉尔伽美什先生要晚些回来,而我们的厨师被那位乖张的大少爷捎带到别人家去了,请你和迪卢木多少爷在外面就过餐才回来。但为何一顿晚饭花了5个小时的时间,请韦伯先生你务必要好好解释一下。」
想要和凯奈斯打招呼,对方却先发制人地立刻开始发难。见这严肃又苛刻的男人似乎要为难韦伯的样子,迪卢木多赶紧插嘴解释,
「因为我说了……」
才说了五个字,就被凯奈斯一个眼神强势打断,
「迪卢木多少爷你的解释我之后会好好听,现在我在问的是韦伯先生。」
然后又转回视线压迫地盯着韦伯,再不看迪卢木多一眼。相较起来刚才在路上还很活跃的韦伯此时弱势了很多,他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因为迪卢木多少爷刚刚回家,在就过餐之后,我们顺便……顺便就去参观了下城市……因为10年了嘛,迪卢木多少爷一定也很想……」
「我确定那不是韦伯先生你应该该做的事情。」凯奈斯轻蔑地以自上而下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实在是说了什么愚蠢到不可原谅的话,「你的任务只是平安地将少爷带回家,仅此而已。至于重新去认识这个城市,我认为有比你更加合适的人选,你的行为无疑已经逾矩,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助理应该犯的错误。」
「对……对不起……」
韦伯的肩膀可怜地缩起来,迪卢木多忍不住想要去安慰他,
「迪卢木多少爷。」
凯奈斯却突然清晰地叫了他一声,迪卢木多一惊,背不禁就紧张地挺得笔直,像个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似的,
5楼
2012-06-22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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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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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凯奈斯充满威严地看着迪卢木多,他的眼睛里似乎并没有对多年不见的少主的尊敬和想念,而后者亦仍然和许多前的小孩一样,无法抗拒这样的气场,头发丝都不敢动一下,
「由我来说或许有些奇怪,但我得说,吉尔伽美什先生非常想念你。他一定非常想要一回到家就能看见你,受到你的迎接。但你却让他失望了。回家的第一天就晚归,我认为你的做法非常欠缺考虑,让我怀疑这10年的时间少爷你的教育者到底值不值得信任,有没有向吉尔伽美什先生交出满意的答卷。」
「对不起……是我不好……」
第二个人在凯奈斯面前可怜地缩起了肩膀,虽然凯奈斯即使对待迪卢木多这个主人的态度也异常不客气,但不知为何俩人都非常轻易地就接受了。虽然凯奈斯的身份是管家,但他那有理有据的说辞,以及天生的强大的威严气场,让俩人保持一致的姿势垂着头,一副恶作剧之后被老师叫到教室外罚站的学生样。
看到俩人认错态度良好,凯奈斯撇着嘴角闭了闭眼,作出最后通牒,
「请迪卢木多少爷务必记住,费特泽洛家的门禁时间是11点,如果今后再超过这个时间回家的话,凯奈斯就不会再像今晚这样侯在这里了。届时是翻墙还是外宿就请自己解决,当然这种有辱费特泽洛家门风的事情,我相信迪卢木多少爷是一定不会做的。」
「是……」
还没进家门就挨了一个下马威啊……凯奈斯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迪卢木多预感到自己今后的生活不会太顺利。
终于训完了,凯奈斯深出了一口气,接着向韦伯一挥手,
「你去停车吧, 把少爷的行李搬到少爷房间后,记得去吉尔伽美什先生的书房一趟。」
「是……晚安……」
韦伯沮丧地看了迪卢木多一眼,灰溜溜地驾车离去了。
待他走掉,凯奈斯动作优雅地微躬身,做了『请』的手势。于是迪卢木多先于凯奈斯一步跨入家门。那记忆中的高得要抬头极力仰望的大门,如今也不过是平视的距离了。时间是真的过了很久啊。他有些感慨地左右打量着,别墅果然和10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太大变化。10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是春天,如今也仍然是春天,花园的花朵开得正热烈,夜晚看起来更是妖娆。
他很轻易地就找到了那颗树,于是走过去用手轻轻贴上了粗糙的树干。当年看起来那么高那么大的树,经过了10年时间虽长得更高更粗了,在眼里也不过就是颗普通的树了。
但现在似乎都还能够想起,吉尔伽美什坐在这颗树上晃荡的脚丫,以及当年爬上这颗树时一脸神气的自己。
「以前,我从这上面摔下来过呢,你还记得吗?」
走在后面不知道想着什么似乎有些走神的凯奈斯,此刻也有些恍惚地看着那颗树。
「啊,记得。」
「第一次见到凯奈斯的时候,我就是站在这颗树上……」
粗糙的树干带着时光的钝重感,仿佛传达到了许多许多年前的,那个地方,那个时候。
「我回来了。」
他回过头去,看着凯奈斯的眼睛,轻轻说。后者怔愣两秒,然后是轻而迟疑地,
「……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凯奈斯。」
迪卢木多又说了一次,然后张开双臂,将凯奈斯揽入怀中。凯奈斯吓了一大跳,身体僵硬地往后缩,被迪卢木多强势地用手臂圈了起来,
「你看,我现在能轻轻松松把凯奈斯整个儿包住。」
凯奈斯全身僵硬地被固定在似乎只是丈量两人的宽度差,没有特别意味的迪卢木多的怀里。
「那是因为,你、你长大了。」
「我就说,我一定会长得比你更高更壮。」
迪卢木多轻轻摸了摸凯奈斯薄金色的整齐头发,
「你的头发还是这么漂亮」地赞美着,而这次得到的是「这种赞美我根本不会感到高兴」的不爽的回应。
迪卢木多微笑起来。
——我回来了。
——嗯,欢迎回家,迪卢木多。
6楼
2012-06-22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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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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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娘……你这么敏感……你怎么不去写言情小说啊……
……在贴吧发帖这种事儿它需要人品(哭着跪
让我去吃点儿东西再来折腾。
7楼
2012-06-2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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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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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儿,乖,让为湿发帖。
我保证不惹你。真的。
11楼
2012-06-23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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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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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真的是………………怎么都发不上来…………度儿啊我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跪
我先转成长微博图片发上来吧,非常抱歉。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_ノ乙(、ン、)_
13楼
2012-06-23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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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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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到底算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
最近迪卢木多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时间已是少女们脱去长裤,换上轻盈薄裙的夏日。迪卢木多回到英国两月有余。园子里的花亦是开得愈加繁盛,迪卢木多早上出门上学时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那个早上他出门时,诧异地看到黑色的肥沃土壤里,长出了几簇不知名的野花,与栀子和飞燕草争夺一点点养分。看上去细瘦的见缝插针的脆弱枝干,在一群芬芳的颜色中毫不起眼又顽固地占据着视线。
某些人的情思就像这来历不明的野花,他想,不知是在哪里飘来的种子,默默无闻地扎根,又悄悄地成长起来,等发现时,已经旺盛到令人困扰。
喜欢到底算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呢?迪卢木多觉得这是个充满谜团的命题。
在法国时,总有女生堵在他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用各种诸如大声诉求「请和我交往吧!」,强制塞给他手工饼干,邀请他做她的舞伴等总总带点心虚的强势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好意。这种情况即使回到英国之后也没有太大改变。虽然严谨的英国人比浪漫的法国人更加矜持,但这区别只在于表达的方式从强势变得更加含蓄而已。
——我喜欢你。
——是的我喜欢你。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你的眼睛像最光辉的太阳,眼角下的泪痣总让我忍不住想要流泪。
——你总是如此温柔又强势地笑着,那是我看过的最迷人的笑容。
——我喜欢你。
——我想被你拥抱,与你亲吻,拥有你并被你拥有。
——啊,请你和我交往,和我交往吧。
言语如此美丽诚恳,充满蛊惑。陷入恋爱的眼神让人联想到疯狂。迪卢木多最初震动于这种热情,而现在更多地感受到的,是困惑。
喜欢到底算是怎样一种感情呢?
仅仅因为对方看起来美丽,就能成为喜欢的理由吗?因为对方符合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梦想,就能认为他就是那个正确的人了吗?这种喜欢是坚强的,可信的吗?
迪卢木多没有喜欢过谁,但他总觉得那并不是那样轻易就能得出结论的东西。
它并不是她们所说的那样。
当然这并不是阻止她们的热情。带着强烈期望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试探,络绎不绝的各种邀请,仍然充满他的生活……热情到让人无福消受。
拒绝最后一位女同学的联谊邀请,迪卢木多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跨着单肩背包往校门外走。
在法国他修完了高中的课程,回到英国的第一件事,吉尔伽美什便安排他到这个综合大学开始念大一。带点贵族性质的大学,在这里念书的学生大多可以分为两类,不是恃宠而骄的败家子,就很可能是精英教育下从小经历复杂精明带点世故的未来继承人。当然若说起世故,从小就流落国外独自生存的迪卢木多不会比任何人差,再加上那天生的光辉美貌,混得也算是如鱼得水,一呼百应。
这个周末将在家里开的舞会,因为吉尔伽美什的命令——注意不是要求是命令——迪卢木多邀请了许多校友参加。平常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的迪卢木多居然公开邀请大家去自家参加舞会,大家自然也是欣然答应。
迪卢木多想着许多人穿着华美的服装挤在舞池里的样子,高贵华美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有些烦躁地蹙紧了眉头。
他走出校门时,凯奈斯的车已经泊在了街边。
——这也是吉尔伽美什的命令,凯奈斯必须每天送迪卢木多上下学。
虽然迪卢木多不只一次表示过他可以自己上下学,不必麻烦凯奈斯,但吉尔伽美什只是异常愉悦地让他「你闭嘴。」
走近黑色奔驰时,他看见驾驶座上的凯奈斯惯常神经质地拧紧了眉,甚至比平常拧得更加厉害,嘴唇也严厉地撇了下来。迪卢木多疑惑地凑近了些,便看见凯奈斯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看着,发现迪卢木多凑过来便异常迅速地将之藏到了车座下,抬起头来的脸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镇定。
「放学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迪卢木多反问道,
「在看什么呢,凯奈斯?」
14楼
2012-06-23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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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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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儿略有小肉汤,所以我知道度儿这么敏感多情的人儿一定会**我……我用图片发,我不和谷哥争宠= =|||
再次非常抱歉OTL
17楼
2012-06-23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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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raess
黄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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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木多不是吉尔伽美什,他是个自制力相当强的人,不会随便耍任性,不在极端动摇的情况下不会做出明知会让人困扰的行为。因此凯奈斯很介意。
透过窗帘的缝隙凯奈斯看见迪卢木多和门卫说了什么,然后门卫驱车往车库开去,迪卢木多往住宅走来。接着他就看见迪卢木多停在了庭园边上对着花坛发呆,而后忽然蹲在旁边不知道捣鼓起什么来。
凯奈斯诧异地想着今天的迪卢木多实在很反常。
门叩叩叩响了三声,凯奈斯取下眼镜放在书桌上,然后他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的是预料中的人物。
迪卢木多的面色看上去仍然有些阴郁,像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思想挣扎。
「进来吧。」
凯奈斯让开道,迪卢木多愣了愣,然后欠了欠身,走了进去。凯奈斯关上门转过身来时,差点和迪卢木多一头撞上。原来对方并没有进屋,一直站在他身后。
凯奈斯恼怒地摸了摸差点撞上对方锁骨的鼻子,然后他看到一簇东西被支到了自己面前。
「……这是什么?」
凯奈斯没有伸手去接,他听见迪卢木多不知为何有些低哑的声音答道,
「在花园里拔的。稀里糊涂就被它长了这么多出来了,我想任它生长的话一定会影响到花朵的生命吧,但是就这么扔了好像又有些残忍……」
「不就是一团野花吗?」又有什么残忍不残忍的?「我本来就已经跟园丁打过招呼让他明天清理了。」
迪卢木多有些忧郁地把脸垂在野花上方,
「……对于凯奈斯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虽然让人困扰,但是也根本没办法舍弃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啊?」凯奈斯无法忍受地皱起眉,「你今天很奇怪啊。一会儿突然说要走,不知道弄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一会儿又对着一把野花说着什么残忍不残忍,舍弃不舍弃的……不就是一团野花吗?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让园丁再腾出一块地专门给你种好了。」
迪卢木多小声嘟囔,
「种了没人要也是白种……」
听不清楚的凯奈斯大力地皱起眉,「什么?」地问着。
「没什么。」
迪卢木多把手中的野花一把塞进了凯奈斯怀里,强迫他接住,
「总之你收下就对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凯奈斯的卧室。
凯奈斯的卧室就像他本人给人的印象一样,干净,简洁。一张大床靠最里面的墙设立,旁边是衣柜,挨着衣柜是书柜。然后在对着门方向的墙壁有一张大书桌,上面摊开着一本书。
「你还在看书吗?」
「是。」凯奈斯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吧?交代清楚了之后就请早些回去休息吧,我的书还没有看完。」
迪卢木多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清晰地说了三个字。
「我不要。」
凯奈斯诧异地一抬头,就看见迪卢木多盯着他很认真地说,
「我今晚要在这里睡。」
金发的管家愣了好一阵子,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在、这、里、睡!」
一字一顿地甩下了如上话语,迪卢木多径直走向凯奈斯的大床,然后一个熊扑压了上去。
凯奈斯急急跟了过来,一把拉住迪卢木多的手臂,
「你给我起来!」
「不起。」
「起来!」
凯奈斯的声音明显地愤怒着,迪卢木多心烦气躁地猛地翻了个身,仰面对着凯奈斯就大吼了一句,
「就不起!」
那强硬的样子竟把凯奈斯吓得僵住,然后金发管家的面孔很快扭曲,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完没完?!」
「没完了!!!我跟你这辈子都没完了!!!你永远也别想再撇开我!!!」
不只是凯奈斯,连迪卢木多自己都能被自己这突然爆发的浮躁吓住了。他们长久以来相处的模式一直是,凯奈斯一真的生气,迪卢木多的气势就瞬间萎顿下来。
总是如此。
他总是无法真的去做会让这个人讨厌的事。
——而现在终于连这种认知也让迪卢木多彻底厌烦起来。
他再也不想让这个人好过了。
——这种渴望肆虐的心情像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样,瞬间占领了他的身体。
凯奈斯本来因为要把迪卢木多从床上拉起而单脚跪在床上。他的手指抓着的迪卢木多结实的手臂在迪卢木多一个发疯之后突然用力一挥,凯奈斯被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跌倒在床上,迪卢木多很快一个翻身压了过来。
19楼
2012-06-23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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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NCER?枪兵?什么鬼东西?
迪卢木多疑惑地歪着头,低低呼唤着凯奈斯的名字。但那人仿佛已经听不到了。迪卢木多是第一次看这个严谨的从不轻易表现愤怒以外情绪的男人,哭泣的样子。凯奈斯的眼睛难过地眯起来,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浸入床单中。他用饱含痛苦的表情看着迪卢木多,迪卢木多却总觉得他并没有在看着自己,而是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别的谁。
因为他哭得太过凄惨,迪卢木多不由得松开了双手。终于得到了自由,凯奈斯却不推开迪卢木多,而是立刻用那手腕被勒得通红的双红盖住脸,然后侧过身体像个虾子般躬起身子,呜咽起来。
「凯奈斯……?」
迪卢木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抚摸颤抖的金色发丝,
「凯奈斯,你怎么了……?」
无论怎么安抚凯奈斯都没有停止抽泣,他的肩膀在迪卢木多掌下剧烈地颤动着。迪卢木多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告白,他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只得俯下身体轻轻吻了吻凯奈斯的头发,继续着孤独的言语,
「对不起,凯奈斯,是我不好……我喜欢你……」
这次凯奈斯终于有了反应,然而说出来的却是让迪卢木多继续挫败的言语。他说,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迪卢木多强硬地掰过他的肩让他直面自己,「我现在不是已经喜欢上你了吗?」
「那是诅咒!」
「什么诅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哭什么?凯奈斯,你在哭什么?」
迪卢木多猛烈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然后凯奈斯终于慢慢放下了手指,露出悲惨的脸,
「这是诅咒……你不可能喜欢我……你喜欢谁都不可能喜欢我……」
「那种事情应该是由我来决定吧!」
迪卢木多火大地一拳砸在了凯奈斯的颊边。
怎么回事?
这种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这种愤怒是怎么回事?
好像有很多很多年前,自己也曾这么无力过,这么挣扎过,这么拼命告白不却从不被信任而痛苦过。这份爱意也好,这份愤怒也好,浓烈到根本不可能是这么短暂的相处时间里就能建立起来的东西。它们深广而久远,穿透了时光的长度,粗暴地肆虐地灌输在他体内。
迪卢木多抱着肚子跪在凯奈斯身上,胃部绞痛到他想呻吟。
「为什么不相信我……?」
他悲哀地申诉,
「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明明在回家之前,迪卢木多还认真地犹豫过是不是应该承认这份背德的恋情。现在这种心情被否定了,他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过,还要愤怒。
他接近憎恨地看着凯奈斯重新举起手臂盖住眼睛,嘴唇紧抿,像个死人般一动不动。
迪卢木多放弃地咬了咬牙,
「算了……」
他从床上退了下来,不再看躺在床上死尸般的男人一眼,用手按着腹部,离开了凯奈斯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迪卢木多喝了一大杯温水抚慰自己的胃部。觉得稍微好些了之后,他去冲了个热水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的时候,突然惦记起了他那团野花。
于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凯奈斯房间的电话。
意料中的没人接。迪卢木多不屈不挠地继续拨,不停拨。微弱的铃声在寂静的黑夜中也仍然传了过来,迪卢木多预计着浅眠的极易被惊醒的吉尔伽美什差不多要来杀了自己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了起来。
「……」
那头一片沉默。迪卢木多一边擦头发,一边淡淡地下着命令,
「我的花,要好好找个杯子装起来,记得每天换水,知道吗?」
咔嚓一声,电话**脆地切断了。迪卢木多愣了愣,然后缓缓弯下腰抱住头,「哈哈……」地,虚弱地笑了起来。
他空虚地看着倒垂下来的发丝不停地砸下钝重的水珠,想着凯奈斯不知为何汹涌的眼泪,
「妈的!」
然后他突然大骂一声,轮起手机就朝墙上狠狠摔了过去,脆弱的机械应声碎成了两半。
不再去看那可怜的机械一眼,也不再擦头发,迪卢木多爬上床,胡乱扯起被子盖住头。
吉尔伽美什渡过了一个非常微妙的早上。
他端起咖啡,才浅浅啜了一口,又听到左手边位置上传来了小声吸鼻子的声音。吉尔伽美什忍耐着想要把咖啡给他一头泼上去的欲望,把咖啡杯重重顿在了碟子上。
21楼
2012-06-2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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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卢木多,你找抽呢吧?」
有着光辉之美貌的,他的弟弟迪卢木多,无辜地继续抽了抽红通通可笑的鼻子,
「抱歉……」
「你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在大夏天里感冒的?!」
「唔……」迪卢木多伸手押了押不正常地发热的脸颊,小声致歉,「对不起……」
吉尔伽美什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守在餐桌旁背挺得笔直却掩盖不了萎靡的脸色与红肿的眼睛的管家。今天早上,这俩人就没有对过一个眼神。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这么长时间一个眼神都没有对上过,猪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绝对发生了什么。
「你昨天晚上晚归了吧?干什么去了?」
迪卢木多嘟哝着,
「没什么……」
还敢说没什么?
「迪卢木多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家还有家法这种东西。以前让你吃过不少苦头的爸爸留下来的鸡毛掸子,我可一直都没丢呢……」吉尔伽美什满意地看着迪卢木多眼睛里一丝被唤起痛苦回忆的惊惧神色,顺便多余地补充了一句,「还给换成黄金的了,很重呢。」
看着迪卢木多的嘴巴傻傻地张开,吉尔伽美什憋闷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愉悦起来,
「做了坏事不算什么,迪卢木多。但是做了坏事却折损了自家人的利益的话,就一定要接受惩罚。周末舞会开始之前,你这该死的感冒还不好而让本大爷丢了脸的话,我就让凯奈斯拿我的黄金掸子抽到你屁股开花。」
这下连凯奈斯的嘴也张开了。吉尔伽美什满意地把手指在餐巾上擦了擦,丢下那两个傻瓜离开了餐厅。
笨蛋都是不会感冒的,笨蛋就算感冒了也是会好得很快的。
周末来临之前,迪卢木多的感冒顺利好完,不由得大大顺了口气。他太了解吉尔伽美什了,就算那个早上他说的是玩笑话,如果自己真的好不了的话,他也是真的会让凯奈斯抽死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迪卢木多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险些遭殃的屁股。被打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被凯奈斯打。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在喜欢的人面前撅起屁股做出那么丢人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他跟凯奈斯,自那个晚上之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了。
凯奈斯明显在躲着迪卢木多,而且是带着某些惧意的躲法。凯奈斯会怕自己这件事,以前的迪卢木多就算想破膝盖也想像不出。但现在事实就这么摆在了面前。迪卢木多也明白,做出了那种事还想让凯奈斯用和往常一样的态度对待他,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但是被那样哭得无比凄惨地用莫名其妙的理由拒绝了,之后又被明目张胆地躲着,还只是个18岁少年的迪卢木多也只能一边悄悄窥探凯奈斯,一边赌气作出索性你爱怎样怎样了的样子。
周末费特泽洛家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是他们的家主筹办了许久的一年一度的夏日舞会的日子。从早上5点过开始整个费特泽洛家就开始进进出出佣人,摆放花盆,挂气球,布置大门和舞厅,准备食物等等。
迪卢木多起床之后,先去冲了澡。自和凯奈斯闹僵以来,一直夜不能寐。那人悲惨地哭泣着的样子实在太过刻骨铭心,即使在梦里也会出现。睡眠质量的恶劣导致精神困顿,他晚起而迟到,食欲不振,面色苍白,扣错纽扣,不修边幅,眼神死寂,反应迟钝。费特泽洛家一向很有魅力的二少爷糟糕得不成样子,虽然这丝毫没有降低他的魅力,而只是更加激发了女生们的母性情怀让桌肚子里填满了过剩的关怀而已。假如眼神,态度能杀人的话,他一定已经被吉尔伽美什杀了无数次了吧。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凯奈斯也不会因此而多看他一眼。
冲澡的时候太过疲惫而靠着墙壁,几乎又睡着了。好不容易洗完澡,他裹着条浴巾一边打哈欠一边从浴室里出来。在床边换衣服的时候,透过背后的大镜子,他看到原本空空如也的书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朵栀子的胸花。绿色清秀的叶子,半开半闭的洁白花朵,做得栩栩如生,还散发出淡淡的栀子香,婉约而清雅。
这是谁拿过来,做什么的?他疑惑地歪了歪头,走出房间。外面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布置舞厅的嘈杂,他看见韦伯正站在长廊离他不远的地方,指挥着佣人们挂彩灯。
他走过去唤他,
「韦伯。」
「哦,迪卢木多先生您起来了?早安。」
韦伯的笑容还是那么纯粹,于是他也笑了,
「早安。」
「今天很期待您的舞姿哦,以您的美貌和气质,说不定能让那个万恶的吉尔伽美什先生稍微挫败呢。」
性格也仍然还是这么坦率呢。
「你这话给当事人听到了可怎么得了?」迪卢木多笑,一边拿出了栀子的胸花,「你知道这个吗?」
韦伯凑过来看看,耸了耸肩,
「这是什么?」
「我洗完澡一出来,它就出现在我书桌上了,我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你有见过谁进过我 房间吗?」
「说起来,」韦伯支起下巴,「我上来的时候,刚好和凯奈斯擦肩而过呢……也许是凯奈斯拿过来的?」
迪卢木多一愣,
「凯奈斯?这不可能吧……?没有理由啊。」
韦伯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
「也不是没有理由啦……我觉得,说不定这是凯奈斯的回礼?」
「回礼?」
看迪卢木多彻底懵了的样子,韦伯笑开,
「您还记得您和吉尔伽美什先生一起去购礼服的事情吗?当时您不是看上了一件礼服,说是想送给凯奈斯吗?这不,最近你俩关系很僵硬,吉尔伽美什先生又是个讨厌唧唧歪歪的人,看不过去了,于是他为了自己的方便充当了一次好人,把那件礼服买了下来,以你的名义送给了凯奈斯,而且逼他今天一定要穿……我想,凯奈斯大概认为送礼服是您的求和,而这就是……他的回应?」
「……」
迪卢木多垂头,又看了看手中白色的胸花,原本只觉得做工精良却觉得柔软得跟自己恐怕不搭的洁白花朵,突然变得有那么些可爱了。
看着他愣愣垂首像是被花朵吸了进去的样子,韦伯苦笑起来,
「连吉尔伽美什先生都担心你了,给你创造的这个机会可千万不能错过,要好好和好哦……虽然我是很讨厌凯奈斯巴不得他多苦恼一阵子啦。」说着看着那花,又嘟囔了一句,「想不到凯奈斯的爱好还挺乙女嘛……」
迪卢木多用手掌抚过花朵表面,唇角苞起微微笑容,
「哪里,这不是很漂亮吗。」
回到房间之后,迪卢木多当即把那日购物买来的几件礼服一件一件在床上铺开,然后把胸花搁在礼服胸口挨个挨个儿对比,最后选择了他认为和胸花最配的那套,在眼前抖开抖开,然后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22楼
2012-06-23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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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谈什么谈得这么开心呢?」
他的突然出现似乎吓到了凯奈斯,那人有些僵硬地垂下视线,
「迪卢木多少爷……」
凯奈斯真的穿上了那件礼服,蓝色的长款外套,白色的衬衣,映衬得他一张脸清冷的光辉。迪卢木多温柔地理了理他并未褶皱的领口,
「这件礼服,我当初看见时就觉得,它和你眼睛的颜色很搭,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我果然没有看错。」
「是,」凯奈斯低头轻轻地说,「承蒙您抬爱。」
您?抬爱?从来没有对他用过敬语的凯奈斯嘴里冒出的词汇诡异到迪卢木多背后发凉。他拧着眉头,抱着求和的心态忍耐下欲出口疑问,指着自己的胸口,
「这朵胸花,是你拿到我房间的吗?」
凯奈斯抬头看了一眼,胸花被妥帖地别在迪卢木多胸口,他说,
「是我拿过来的。」
韦伯说得没错,真的是他拿来的,这是凯奈斯委婉的对于求和的回应。迪卢木多舒了口气,再度高兴起来。然而这份高兴还没能坚持到1秒钟,凯奈斯突然抬头,指了指对面被他打断了对话,而迪卢木多到现在才正眼看过去的女子,
「这位是布朗家的露西小姐,胸花就是这位心灵手巧的小姐亲手做的,托我拿给您,当时您不在,所以我就冒昧放在了您的桌子上,看来您很喜欢呢。」
迪卢木多愣住了。凯奈斯的话像一个耳光狠狠煽在他脸上,打得他一愣一愣的。
他搞不懂自己现在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做着这样作践自己的事情。
胸花确实是凯奈斯拿来的,虽然是他拿来的但却不是他送的。所谓的求和什么的,再度不过是他那可笑的过度的一厢情愿而已。顿悟的那一瞬间迪卢木多觉得胸口像烧了起来一样,那胸花微薄的重量让他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羞耻。他咬牙,试图说点什么,但他说不出来。
最后是胸花的正主,布朗家的露西小姐轻柔地开口了,
「您喜欢我真是很高兴,迪卢木多少爷……如此拙劣之物,本只是想让您看看,没有什么其他奢望,没想到您……」
美丽而羞涩的少女说着,轻轻抬手。迪卢木多这才注意到,她的胸口上,别着另一枚和他胸口上的一模一样的胸花。什么啊这,简直跟……情侣装似的!迪卢木多立刻转头犀利地看向凯奈斯,后者仍然微微侧头避开他的视线。
迪卢木多怒极反笑,
「您在说哪里的话,美丽的露西小姐。您不仅面容美丽,而且心灵手巧,这点从凯奈斯的反应就能知道。以前有人送我礼物,凯奈斯从来不会拿给我看,因为他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给我看的东西。这次却有心撮合,可见露西小姐的人格魅力,您这双高贵的手制作出来的艺术品与那些没有必要看的东西真真是天壤之别。」
凯奈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表情很难堪,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落。他并不知道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已经被正主一个不漏地看过了,迪卢木多在心中一声冷笑。
「前段时间我有跟着爸爸拜访费特泽洛家,那时我们没有照面。但是您放学回来,我从窗户里看见您经过楼下的庭院,庭院里的栀子开得正好……所以……」
因为害羞而低着头没有注意到微妙气氛的少女,绞着手指低低地倾诉着,
「我真是太唐突了,送出如此寒酸的礼物,真是对不起……」
迪卢木多冷着脸没有回答,凯奈斯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为低头的少女打圆场,
「哪里,您真是有心了。哪怕是专业的手工师,也未必能做出这样雅致的胸花来,我认为迪卢木多少爷戴上胸花的样子比平常更加英俊,两位既然互相欣赏,何不趁此雅性,共舞一曲呢?」
迪卢木多肺都要气炸了。
他从未见过凯奈斯如此虚伪的样子。他总是高傲到旁若无人地,从不理会别人的心情擅自把想说的话不加考虑地说出口的,何以现在这么一副装斯文的样子?自己明明前不久才跟他告白过,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他确实拿出最诚恳的态度真心告白过,而被告白的人如何能狠心说出这样明显怂恿他,巴不得他快去对别的女人投怀送抱的态度来?
如果是吉尔伽美什的话现在整个舞厅该被整个掀过来了吧。但迪卢木多不是吉尔伽美什,也不是凯奈斯,他的自制力费特泽洛家无人能及。迪卢木多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度张开眼睛时,他又是那个貌美温雅的二少爷。
24楼
2012-06-2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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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伯一脸焦急的样子令迪卢木多疑惑,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韦伯一抹满额头上的汗,
「您跟凯奈斯先生怎么回事?」
凯奈斯?不愉快的回忆再度涌上,迪卢木多的脸冷下来,丢下韦伯往大门里走。
「我跟凯奈斯能怎么回事。」
韦伯急急追了过来,
「不是说了要和好吗?您为什么还要罚凯奈斯的站呢?」
「我……」迪卢木多刚想说点什么,忽而意识到韦伯话里什么奇怪的东西,「我罚他的站?」
「难道不是吗?」韦伯疑惑道,「昨天晚上舞会结束之后,他就一直站在庭院的花坛前面,谁也拖不走。问他,他只答是您的命令,其他什么也不说。」
「我的命令?」
我什么时候命令过他了?
「我去跟吉尔伽美什先生说,他也不管,只说要是迪卢木多想惩罚他,那就让他惩罚好了。我又找不到您确认,把我给急得,虽说我很讨厌凯奈斯,但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12个多小时了,如果真是惩罚的话也差不多了吧?迪卢木多少爷,您去看看他,劝他进屋吧?今天将近40度的温度,再站下去真的要死人的。」
迪卢木多按着因宿醉而刺痛的太阳穴,
「……他还站在庭院里?」
「还在。」
迪卢木多和韦伯一起跑到庭院,凯奈斯果然正站在里面,面向花坛,垂着头。迪卢木多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他就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下去。迪卢木多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毫无力气地歪倒下去。怀里的人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明明被毒辣的太阳照耀着却已经没有汗水可以流下来。中暑和脱水的迹象很严重。凯奈斯看着迪卢木多,他的眼神涣散,他不知道凯奈斯是否还清醒,即使如此他却移动着手臂试图驱赶自己,
「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迪卢木多问,凯奈斯的眼睛张了张,眼神里有一丝微弱地愤恨。他用力抬起手,软软地指了指花坛里的植物,是沿着花坛整齐铺成带状的栀子。
「花……」
「花?」
「……还没开……」
迪卢木多歪着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的视线来回在凯奈斯和栀子中逡巡,而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开口的语气几乎是不可思议,
「你在等栀子开花?」
凯奈斯哼了一声,很可惜那并没有什么气势。得到凯奈斯的肯定,迪卢木多只感觉眼前一黑,火气就从脚底蹭蹭蹭地窜上来。
花坛里的栀子全都常青着,别说是花,连花苞都没有。
当然不可能有。
「你傻吗?栀子的花期早就已经过了,那是我为难你的气话你听不出来吗?!那种话你适当地无视不就好了吗?!」
凯奈斯瞪着他,像在指责他毫无道理的怒气,他的声音无力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说……要我亲手摘……」
迪卢木多看着他较真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悲哀,
「我说了那么多句喜欢你你听不进去,随便的气话你却执行得这么彻底……凯奈斯你个王八蛋,你是故意要折磨死我!」
「我……」
不打算再听他辩解,迪卢木多抱起他虚软的腰就扛到了肩膀上,然后他对一旁惊吓得像天都蹋了下来似的愣愣站着的韦伯说,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医生过来。」
韦伯赶紧说「是」,跑去客厅里给医生打电话的路上,他还心有余悸地想着,刚才迪卢木多少爷,他竟然骂脏话了……
「放……放下我……」
凯奈斯在迪卢木多肩膀上挣扎着,他试图显得更有气势,但这种挣扎仍然微弱得连引起迪卢木多来阻止他都做不到,就被带进了自己房间,然后轻柔地放在了床上。迪卢木多脱下了他的外衣,给他盖上被子。伸出手背探了探额头确认,还好没有在发烧的样子。
「我真想揍你一顿。」
迪卢木多看着凯奈斯的眼睛说,说完看着凯奈斯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又自嘲地一笑,
「如果真的下得去手就好了……」
他站起来,给凯奈斯倒了杯温水,站在床边打算喂他,却又忽然停了下来。凯奈斯看着他垂首看着自己做出像在考虑权衡什么的表情,然后他把给凯奈斯的水端到了自己唇边,喝了一大口。凯奈斯瞪眼,就算是开玩笑这种玩弄也太低级了。他想骂一句什么,迪卢木多就垂下头。垂下头,然后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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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6-23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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