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前段时间确实因为各种原因荒废太久,以后我会抓紧时间时间更完最后的结局章

,是的,现在开始结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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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acinth
风信子终于盛开了,这是纲手第一次养活的盆栽,发现开花后她第一时间将之放在了玖辛奈的桌前,欣喜地分享给了自己的好朋友。
嗅见芬芳的气息后玖辛奈从床上坐起身子,刚睡完一场好觉的她显得格外有精神:“真不容易啊,终于开花了。”她笑着对纲手点头致意。
“啊,一连好几天放晴,难得的好天气,再不给点动静我可就要考虑把它丢进垃圾桶了。”
“真是的,红教你养花就是为了改改你的性子嘛,她要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肯定要气得半死。”
“那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呀。”
纲手回身将窗帘拉开,让和煦的阳光照射进来,又俯下身为炉里添加煤块。
为了方便照料,玖辛奈现在彻底搬进了店里居住,纲手和红也住了进来,她们把以前的休息室收拾成了卧室,添置了点家具。就起居而言这里也足够宽敞,就是稍微冷了些,怕玖辛奈受凉便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来为火炉加燃料。
“嗯,好,我不会说的。”玖辛奈拖长了声音回答,然后又笑了起来。
“呐,想听点音乐吗?最近我那唱片机都要荒废了。”
“好啊,早上听到悠缓的旋律也是种味道呢,太吵了的话到时候生个吵闹的小子出来可就让人头疼了。”当然,她其实并不介意自己的孩子活泼一些,目光再次望向了桌上的风信子,“蓝色的呢,花语是什么?”
“好像是……生命。”纲手回忆了一番后回答道,事实上她并不在意这些,但突然提起后才发现这无比合时宜。她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到机器前一阵捣鼓后,随即缓慢而动人的小提琴曲环绕在了店内。
“谢谢。”玖辛奈将手放在肚子上,安谧地闭上了眼睛。
太阳又升高了些,阳光彻底透进了屋里直照在玖辛奈身上,光彩明亮得有些耀眼了。
“是不是该安上窗帘了?”考虑到玖辛奈的休息质量,纲手提议着,然而后者只是摇头。
“不要嘛,我喜欢阳光的感觉。”
“这倒是,反而是我多虑了,前些时日我还担心沙发上的弹痕会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呢,你也知道,婴儿是张白纸嘛,一出生就面对这样的污垢多让人惭愧啊,那弹痕还是前年小南弄出来的,我觉得是时候让她赔我一张全新的了。”
休息室外正享用着早餐的小南顿时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了,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回应道:“你就少拿玖辛奈作幌子来敲诈了吧。”
“嗯,就是。”玖辛奈十分赞同地点着头。
“两个小贱人。”
说起来最近没什么生意,确实连赌的闲钱都没有了,纲手开始懊悔当初为什么不多留下点积蓄呢,她挫败地捏了捏鼻梁。
休息室内一直挂着副油画,是由一位不知名的流浪艺人所作,一贫如洗的他偏偏嗜酒如命,没有钱支付账单便将这副画留了下来,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这些时日以来玖辛奈一直与此画为伴竟越看越喜欢了起来,画中的少年一头明朗的金发,赤着脚踩在扬着风浪的海边,他的衬衫干净而洁白,袖子高高挽起,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远处海鸥呷浪而过,脚下的沙滩上零落着漂亮的贝壳。
那位艺人一定去过了很多地方,玖辛奈心里暗暗生起羡慕来,心中所想不禁也转化为了话语,竟开口说道:“我希望我的孩子也是一头金发。”
“就遗传学讲的概率而言,很有可能哦,反正不是红色就是金色嘛。”纲手随口回应道,玖辛奈却是突然红了脸。
“我……我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流浪者能保持这样的心境确实很难得。”倒是小南领会了那份心境,目光也长久地停留在了那副画上。
“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我一定要去寻找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再也没有战争,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做一个不爱笑的人。”
小南想了想,点头:“你的想法是对的。”
“傻丫头又胡思乱想了。”纲手浅笑着上前戳戳她的额头,“不过呢,有理想总是好的,我们想想要怎么实现这个,首先你得先复辟,做回你们国家的公主然后才好施展政策嘛,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封个爵位,光领俸禄不管事的那种。”
“我才不想复辟呢。”
红从集市上返回了,拎了一大袋马铃薯还有刚出炉的面包,当然,还有些肉类。她径直进了厨房,将东西都安置好了后来汇报情况了:“奇怪,这几天一点关于前线的消息都没有,报纸上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尽是些什么怪病啊,出轨啊之类的。”她靠近火炉驱除着身上的寒气。
“上周报道了他们进行谈判的消息后就再也没了下文,谈判的内容和结果一直都没公布出来。”
“难道是还在为条件僵持着?”
“我总感觉不太对劲。”小南拧开自来水笔开始在纸上写划起来。
“也许,失败了吧……你在写什么?”
“给教会的求援信,万一真的谈判失败了,而我们又不能在布朗格被攻破之前离开的话,至少还能找到一处庇护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侵犯宗教领地的。”
“嗯,是该先有一手准备。”红点点头。
教堂回复得也很快,当天下午就来了使者传述他们愿意提供援助的意念,这让女人们安心了许多。
“谢谢,谢谢,等事情过去后我会将自己的财产全都捐献给教会。”纲手这么说着,至于她个人的财产有多少就另当别论了。
“上帝会护佑着你们的。”
据请来的医护人员所说,玖辛奈这几日胎动明显,孩子出世大概已经很近了。
再快些吧,快些吧。所有人都在内心祈祷着。
当天晚上,店铺早早地关上了门,灯光也闭到了最暗,由于白天的劳累,纲手和红也早早的休息了,为了应对紧急情况,同时也是为了取暖,她们两个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就挤在房间的沙发上。三个人睡觉都十分安静,所以也不至于互相影响,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合着夜的节拍。而小南就显得要阴晴不定些了,有时她会留下,就在外面的长椅上过夜,有时则是去了别的地方。今晚她没有选择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忖着是否该向雨隐也写一封求援信,顺便也安抚一下佩恩,那家伙别扭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准备工作都就绪了,然而却许久不见她清秀的字体落下,她突然就感到在形式化的文字上一切都无从说起,正出神的时候,天边隐约传来了轰隆隆的雷神,小南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心里想着,终于下雨了,再下几场天气就该转暖了吧,说起来还是雨水更让她感到亲切,真是生来就是行走在雨中的幽灵啊。
感到空气有些闷,她起身打开窗想吹点寒风清醒自己的头脑,然而风并没有如期而来,甚至连雨前的潮湿气味也没有,天空中没有乌云,一轮明月皎洁地高挂着。
“轰”“轰”剧烈的声响继续从天边传来,小南突然心中一颤,这种感觉就如早年被人用枪口对准了那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完蛋,由于还有自己在意的人在场的缘故,那种恐慌愈发强烈了。
那根本不是雷,分明是炮的声音!
她迅速进入房间将纲手叫醒,后者睡眼朦胧意识模糊地挣扎了几下终于勉强坐起身来,拖长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起义军来了,可能马上就会进城了。”
“你怎么知道。”纲手更情愿相信她是在说胡话,然后自己好躺下继续补觉。
小南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说道:“你听。”
纲手瞬间瞪大了眼睛,神智也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啊……没错,是炮的声音。”出身于军方的她一下就辨认出了,纲手的眼中也划过几分绝望的色彩,她坐在床上陷入混乱了好几秒,不过还是很快从苦恼中挣脱了出来,于是起身披上外套,连头发也来不及搭理就要往外走。
“现在该怎么办?要叫醒她们吗?”
“别急,我先出去找俩车,然后把产婆带过来,你先守在这里。”
“嗯,你小心。”小南点点头,看着纲手离去的背影,她心中的不安更加深重了。冷静,冷静,她这么告诉着自己,姑且先坐下不去胡思乱想事态的发展会怎样,然而无力感依旧在不断袭来。
如果起义军真的如之前传言那般穷凶恶极,她们又该如何去与军队抗衡?如何与三个女人,兴许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起逃离出炼狱般的城市。
不对,当时选择了留下不正是为了提防这一天到来后她们太无助?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稍微平复些了,尽量不去想别的,眼下专心思考对策才是最重要的。
作为侵略的一方,在被侵略者眼里是不配拥有任何人权的,一旦落入他们手里,被怎么对待都不为过,追根溯源,过错也并不在起义军那一方,但作为平民的女人们又有什么过错呢?归根结底,这是一个时代的矛盾,国家犯的罪孽最终由民众来承担罪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