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躲在病房的角落内,看着眼前发狂的人感到又惊又怕,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何一针退烧药会导致现在的状况。闻讯连夜赶来的医师们试图上前将飞段控制住,但是已经丧失了理智的他将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全部打倒在地,出手相当重,他不断撕扯着自己的衣物,指甲甚至剥开了自己的皮肉,他痛苦极了却无处发泄也无法缓解,一直胡乱地吼叫着失去了正常言语的能力。
佩恩等人赶来时已是满地狼藉,飞段开始用手想撕开自己的肚子,浑身都是血痕,双眼发红如血色。
“阻止他!”佩恩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立即上前将飞段摁翻在地上压住他的右臂,蝎也跟上压住他的左臂,角都与鬼鲛各抱住了他的一条腿,防止他咬自己的舌头小南找来一团棉布条塞进他嘴里。
变异的过程中血液的温度高得吓人,他的皮肤开始发黑如野兽般拼命挣扎着本能地想了结自己的痛苦,当小南接触到他躯体的温度时心中也了然是什么情况了,医师们递上镇定剂,她摇头:“不需要,这类东西现在反而会害死他。”
“和我那时的状况一样。”角都双眼有些发直,他咬着牙向周围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谁给他注射了那种药物!”
红豆在一旁拼命摇着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给他打了一针退烧药,药好像还是从兜那里拿来的……没错!”她突然想起什么的一口断定道,“就是兜,就是他捣得鬼!难怪他当时那么鬼祟。”
“把兜找过来,其他人都先出去。”佩恩命令着,这里的医生对人体变异毫无经验,留下来反而是添乱。
没过多久,飞段又开始抽搐了,他全身绷紧着剧烈地抽动,如毫无生命力的机械一般。
“你这家伙……可别连这种程度都承受不住啊。”蝎虽是这么说,但神情中也充满了焦急,尤其是在感受到他的抽搐后,那一震一震的身躯仿佛是在被死神往外拖拽着灵魂。
“你们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鬼鲛吸着气闷声发问,刚才肚子上被踢了一脚让他到现在都没能缓过来,“干脆也变成鱼吧,到时候我要在水里和他决斗一场……噢,该死,真是疼啊。”
“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小南找来一块湿布来替飞段的头部降着温,突然之间,她发现飞段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了细小的裂纹,形状相当有规则,并逐渐变深扩大并渗透出血来,“这是我当时的症状……”她说道,难以置信地望向佩恩,后者依旧是沉默。
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变异中的人渐渐平稳了下来,体温也开始降低了,只是面目依旧显得扭曲狰狞。就在众人都稍微放松了一点时,他突然又发作了,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音节,脚僵硬地蹬了两下,身体被拉得直直的,然后,就突然睁大了眼睛再也不动弹了。
角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看着那涣散无光的瞳孔于是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颤抖着手又检测了一下他的心跳,摇头闭上了双眼,深吸着气说道:“他死了……”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凝重,谁都说不出话来。
“十五分钟。”佩恩终于开口了,松开手站起身,看了眼时间,“等他十五分钟。”
众人不解的看着他,于是他解释道:“如果出现的是我当初的症状的话,会有一段短暂的假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们变异时的状况都或多或少出现在了他身上?”
“是大蛇丸…...当时为了角都的手术他抽走了我们的血样,一定是用那些提取出了什么。”
小南双眼紧盯着他继续追问,样子显得有些生气:“让大蛇丸加入晓,又允许他一连几个月什么事都不做就整体关在研究室内捣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连我都不能告诉吗?你这家伙总是什么都心里清楚但又什么都不肯说出来!”
佩恩只好沉闷地说出实情:“他一直在研究那个实验……他承诺他能研发出抵抗副作用的药物,让我们可以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可以拥有更长的寿命甚至可以有……”他突然打住,又沉默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竟然自己还对那些抱有幻想。
鬼鲛叹气,感觉到鼻子有些发酸了于是望向一旁,语气中带着深重的悲哀,“不该相信他的,他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向研发的打算,我都早就没再想过变回正常人找个女人生个孩子什么的了,就连作梦也不会梦到以前的自己。”
无形的压抑笼罩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蝎捏着鼻梁叹气:“确实不该说出那个已经破灭了的希望,只会让人更难受罢了。”
知道真相后她也只能是摇头,她原先以为佩恩不会在乎,双方都一直默契地没去提过以后的问题,那样的话至少在共处的时间里不会过得太沉重。
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了,飞段蓦地睁开了眼睛,沙哑的嗓音里总算挤出了几个字眼:“痛……好痛啊……”再然后,他起身,满脸疑惑地抹开身上的血迹,之间下面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一点浅浅的痕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混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角都一时兴奋往他头上狠狠敲了一拳,这种事再闹几回恐怕他的心脏又该换了。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巨大的响动,听到消息之后彻底意志崩溃神志疯狂的大蛇丸不知是以一种怎样的姿势闯了进来,那披头散发的模样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野鬼,他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抓起飞段破碎的衣襟破着嗓子嘶吼:“你还我不死之身!还我不死之身!你这蠢货,你拿走了我的一切,一切!那本该是属于我的!我的!”到最后他甚至张开嘴就要往飞段的脖子上咬去,“我要你的血!拿你的血来赔我!”
“干什么?干什么?住手,你这疯子!”飞段反抗着将他推倒在地上,破口大骂:“什么不死之身?原来是你捣鼓出来的破烂玩意儿把本大爷折磨成这样,想要我的血?拿去!爷多得是,不稀罕!”他脱下自己沾满血的衣服扔在大蛇丸身上。
“拖出去。”佩恩示意门口的警卫说道,于是大蛇丸被架了起来,嘴里依旧在不停哀嚎着,“还给我!还给我!”
与此同时,到达火车站的兜看清眼前之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开始后退:“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一位留着长发,相貌清秀的男人持着枪一步步逼近:“是大蛇丸大人……他要我一直暗中跟随下班时间的你,就是怕你哪天突然离开。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背叛,但是,你必须跟着我回去。”
“君麻吕,放过我吧君麻吕!”他依旧在后退,嘴上在哀求着手却背在身后悄然抽出一把匕首。
“别想耍花样,兜,你跑不掉的。”他突然上前一掌拍在了兜的脖子上,指缝中一根细小的麻醉针扎入了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