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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12年六月19日,北京时间3:28,星期二
吴邪眯着眼睛,终于看清屏幕上的时间后把手机放在在一旁,借着微弱的光去摸袜子。磨磨蹭蹭了一会儿,吴邪穿戴好,提着手电钻出帐篷。
虽然已经六月,杭州城里早就热到姑娘们吊带短裙齐上阵,巴不得连皮一起脱了,山里还是有些未入夏的冷气存着,风吹来让人有些经不住。
吴邪伸展身体打了个哈欠,顺手捋下嫌热挽着的袖子,揉着眼睛向火堆走去。
上一班本该是王胖子守夜,可火堆边背对着他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泰山压顶能要人半条命的主,估计是王胖子困得实在拦不住,去隔壁帐篷里把张起灵叫起来替班。
吴邪看他头都要埋进地里,还强撑着坐着,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哥,换班了。”
对方似乎还有些迷糊,半晌才慢慢抬起头,扭回来看他。
“**!”
“我说胖子,还有多久才到啊。”吴邪拽了拽绷紧的旅行包背带,抱怨道。
“你他娘着什么急,人小哥都不急。”走在前头的王胖子手搭凉棚,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脊“看见没,就那儿,走不了几步路就能到。”
“望山跑死马。”吴邪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走得快了些。在他身后,张起灵默默抓紧了背包背带。
这人迹罕至的山里草木茂盛,郁郁葱葱,不仅树木丰茂参天,阻了大半的阳光,就连灌木杂草都因无人打理,一气窜到膝盖高,满目的绿色几乎将一米来宽的小径都淹了去。王胖子打头阵,凭着破冰船似威武雄壮的体型开路,吴邪张起灵在后头跟着,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目光透过胖子与草木的缝隙能看到对面山上几棵横生的槐树。
“怎么不走了?”吴邪拍拍王胖子,后者扭回头来,表情……罕见的有些微妙。吴邪向他刚刚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几十米深十米多宽的河谷横跨山间,最中央一道石桥卧在并不是很宽的河面上,两边河岸上是大片的鹅卵石和草木。这样子活像是搭积木时被人生生抽走了一块一样,别提多坑爹。
“天真,你他娘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胖子一脸深沉。
小路到了这里就已断了,取而代之的是紧紧依附着山岩开凿的台阶,石阶陡而窄小,每节台阶仅仅能放下半只脚,而台阶外侧隔着十来节就竖着根约一米高的木柱子,已经腐烂的摇摇欲坠。看上去像是曾栓过铁链做栏杆的,可现在连点铁锈都不见,估计是被谁偷去换烟抽了。
经过十几秒的讨论,来宿营的三人还是摸着岩壁下到了山谷里。折腾来折腾去,花了几个小时,三人终于踩着一片如血残阳到达了目的地。王胖子是下过乡的老知青,对宿营这种事情熟得很,当即分配了任务,吆喝着干了起来。
三个大老爷们干起活来也快,除了张起灵差点一个猛力掰断帐篷支架之外,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一会功夫营地就已经变得有模有样。眼见就到了饭点儿,王胖子把另外两人赶去拾柴烧火,自己就地一坐说要看营地。张起灵什么话都没说,拎起一直塞在包里的管制刀具,转身就走。吴邪不像他这么好应付,当即回问道:“你怎么不去?”
“嘿,”王胖子站起来拍拍屁股,一把搂过吴邪的脖子:“捡柴这事小哥熟,但是人张大爷生活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可是5A级旅游景区,来的人不少,万一有点儿背的上厕所正好钻在树林后头,小哥一刀飞过去咱这辈子就他娘够赔了。”
见吴邪还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胖子又道:“小哥又不吃胖爷我这套,天真你去看着正好,说不定能碰到来玩的妹子,一来二去看对眼儿了,还能白捡一媳妇儿。”
“算了吧”吴邪摆摆手,“我去看着小哥,胖子你顺带把水打了,方便做饭。”
胖子留在营地收拾着准备做饭,吴邪循着被灌木被踏过的痕迹,一路追张起灵,走出几十米就发觉不对劲。小哥的生活能力不好说,但是在外宿营可是一把好手,吴邪不觉得他会犯远离营地活动这种低级错误。可是脚下的痕迹却一直向前方延伸着,吴邪顿时有些拿不准主意。思前想后还是咬咬牙追了上去,胖子的话杀伤力太大,吴邪真的担心张大爷防御心太强,一刀飞出人命来。
吴邪边走边留意着四周,突然觉得身边的一棵树挺眼熟。这在山里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树要是长得不像才是有问题,可这树的确是太过奇特,树干在离地一米时就长成了一种向外弯曲的形态,可再向上半米却又生生长回树根所对的上方。这棵树看起来像是被人抓着树干向外拉扯过一样。
这样的树恐怕整座山里都再难找到第二棵。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吴邪忍不住头皮一炸,自己在兜圈子?随即又笑了笑,这样的树可能是被刻意栽种的,但是理智却清晰的告诉他,在这深山老林里没必要做出这种扰人耳目的事情。能让人做出这种无聊事情的不是守为陵墓,就是武林高手在圈地盘,就跟东邪摆阵桃花岛似的。可这里毕竟是5A级景区,早就被开发了个遍,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早被发现了,那理论的着他来踩雷。
不管怎样,停在原地是最不安全的选择,吴邪稳了稳呼吸,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已经快要八点,夏天里残阳能保留相对较长的时间,但是架不住时间耗得久,再加上树木的遮挡,到了这时已经和夜里没有什么区别了。四周的草木都隐在重重阴影里,显出一种异样的静谧与不详,山林无风,仅仅能听到衣服摩擦草叶细小的声响,平日里听不到的声音就像炸雷一样刺耳。
吴邪越走越觉得后背发凉,就像有什么东西正紧紧跟着自己一样,耳中却听不懂半点声音,没有鸟啼,没有虫鸣,仅有的是沙沙的草叶摇摆声,像是被封锁了五感,只能用仅有的一点意识去感受已经快要沸腾的恐惧。
背后越来越凉,脊梁骨都要冻成冰块了,吴邪强压下擂鼓般的心跳声,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回身。
背后空空如也。
只有刚刚走过带起的草叶摇摆,而这摆动幅度也在慢慢减小。吴邪舒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暗自笑了笑自己总是没事一惊一乍的,转过身准备继续走,却冷不丁撞上一张惨白的脸。
吴邪只觉得头皮一炸,身上瞬间就是一层白毛汗。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人形的家伙,穿着上个世纪80年代的那种工作服,可那张脸实在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整张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白的发亮,却没有五官,而是在本该有五官的地方有些自然的起伏,像是极为粗糙的石膏模型。
简直就像个没有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