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说,你在打什麼主意?」雨盼质问。
「雨盼,你一定要把我想的这麼市侩吗?」她真是多疑。好像他都不会做一些无聊、无意义、单纯的事一样。
「上过当的人再学不聪明,就真的没药救了。」她可是他奸诈下的受害者。
他顿步,面向她。「在你眼里,我真的那麼不可信任吗?」
「当然……」绝对肯定的语气,在望见他眼里的认真和失落的时候,突然说不出口,她别开脸。「那又不重要。」
「那很重要,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校门口实在不是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走到车门前,他先用遥控开锁,然后将她安置在车座--这次没用塞的了,自己再回到驾驶座。
「先去吃中餐,再回去办公。你想吃什麼?」面对雨盼,尊重她的意见是很重要的。
她想了想。「拉面。」
「没问题。」
才经过一个周末,跟他吃饭好像变成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这可不代表她就不讨厌他了。
「你很会找吃的地方嘛!」看著店里和室的装潢设计,客人多,但店内不显拥挤的气派,雨盼难得称赞他。
要知道,在台北市餐厅很多,但正餐时间要找一间不挤人的店,还真是困难(贵的让人肉痛又规矩一堆的所谓高级餐厅除外),可是他就找到了。
要吃日式拉面,当然是找能做出日本料理原味的店家最实在,而这家标榜和风料理的店,看起来非常乾净清雅,餐点的价格介於平价与高价之间,配合起店里的气氛,反而让人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
「刚开始工作时,身边的『交际费』没多少,但要跟客户谈事情总不能约在吵杂的地方,所以就找了几家不错的餐厅,既合公事需求、也符合人的胃肠需求,这家店就是那时候找到的。」李卫成说道。
「你也有手头很紧的时候吗?」好难想像喔!
她那副好像他天生就是很改、很神气的表情,真是让人好气又好笑。
「那当然。」差点想拿筷子直接敲她的头。「没有背景、没有雄厚资本,我又不愿意浪费时间,先成为某家公司的制式员工,然后再慢慢往上爬,当然一切都得靠自己。」事实上,这麼说还太轻描淡写了呢。
创业维艰。虽然现在是各大公司自动想延揽他,但在他的名声还没在业界发光之前,他也曾过过一段四处举荐自己、递投资企画案、想办法开源节流的苦日子。只不过他比一般人幸运的是,那段日子并不长。
李卫成并不是好高骛远,也不是只想追求成功而不愿意付出的人,他想开创出属於自己的事业,是因为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所以他作下选择,宁愿辛苦一点,也不走成为上班族的冤枉路。
雨盼怪怪地瞄著他。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虽然她的家境并不富裕,但也没有到她必须半工半读的地步,可是她却喜欢去打工,作为了解这个社会环境和训练自己独立的方法。
她知道看人脸色求生存的难处,也懂得请求别人相信你、给你一次机会有多难,因为别人永远没有义务要相信一个陌生人。
「干嘛告诉我这些?」她咕哝。
「让你更了解我啊。」李卫成笑笑的。
「可是我比较习惯把你想成『非人哉』,也比较习惯把你当成顾人怨的讨厌家伙。」她口下真的一点也不留情。
「非、人、哉?」李卫成头上立时布满黑线。
「对呀,超人、不是普通人,气势永远改的半天高、奸诈的像只鬼,只有叫别人吃亏、没有你示弱的时候,」
李卫成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雨盼,你一定要把我想的这麼没人情味吗?」
「习惯了嘛。」她耸耸肩,正好拉面送来,她拿著筷子祈祷:「感谢李卫成自愿当冤大头,让我又免费赚到一餐,阿门。」
这是哪门子的祷告词?李卫成已经听到没力了。
「雨盼,你可不可少气我一点?」
「可以呀,等哪天我打败你的时候,我就不会那麼气你了。」她笑咪咪的回道。
「打败我的纪录,对你来说真的那麼重要?」李卫成想了想后问道。
「对。」她头点的毫不犹豫。
「为什麼?」这点原因,李卫成已经好奇很久了。
相处一年多,他了解雨盼并不是好胜心真的那麼强,或对别人的评价会很在乎的人;多数的时候,她可以说是很自我的。
也之所以,她会那麼讨厌他,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这是我对自己的挑战。」
雨盼才不是好胜心真的有那麼强,而是她对自己有一套要求标准。
拿成绩来说,对某些共同科目,她根本没有给自己标准,只要别当掉就好:但对於她最喜爱的财经类学科,她却要求自己非得达到最高标准不可,而且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
这当然包括--成绩跟他相隔八年,至今却依然是F大的财经科系成绩纪录保持者的李卫成。
就某方面来说,雨盼也是很粗线条的,不然也不会老是被他「趁火打劫」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