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双眼,大脑却关上了电闸:我,在哪儿……但他细细想来,渐渐想起来了,他从复仇者监狱逃出来,与随行的六道骸等人却走散在日本。正在自己虚弱到极点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少年。之后,自己出现在这儿也没什么奇怪了,这应该是那少年的房间。
那样冰冷却又井然有序的思维让自己都吓了一跳。苍目渊一边暗叹一边从床上下来,看见镜中那种妖冶淡漠的脸庞,顿了顿。
又看见了……这张恶心到极点的面具……苍目渊皱眉,镜中魅惑的脸也皱眉,可真叫人怜惜。
“啧。”苍目渊咬咬牙,一拳打碎了平静的镜面,镜面碎成千万块,倒映出千万个愤怒却又无助的自己。鲜血汩汩从指关节处流出,溃散成一朵朵妖冶的花。
然后苍目渊顺着镜边慢慢蹲下去,用手轻轻握住伤口,那么鲜活的疼,证明自己还活着,以一个神祗般的样貌活着。他用自己轻轻发颤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美到超越人类的脸,也不顾鲜血沾在指尖可怖的在脸上留下血痕。
“为什么还是这张脸?为什么!”哽咽间,苍目渊撕心裂肺的吼声就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心里。
这张脸……呼啸来无数死亡又重生又死亡又重生的回忆,越堕越深的那段地狱生活。
可能是动静太大,纲吉闻声而来:“你醒……啊啊啊!!你在干嘛啊!”
然后吓得跌坐在地上。
苍目渊呆滞地看向跌坐在地上的纲吉,纲吉瞬间被他眼中停滞的死寂怔住。
气氛变得微妙又森冷。
最后是苍目渊先调整好心态,他脸色不再那么冷漠,带着温和和疏离。
“你,叫什么名字?”苍目渊问,声音好听的就像小提琴,悠扬又压着点厚重。
纲吉眨眨眼,呆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我?我叫沢田纲吉。那个,你的伤没事吧……”
苍目渊显然过滤掉了纲吉的提问,自言自语:“沢田…纲吉。”
纲吉不可置信的睁眼,这是有生以来,听到叫他名字的最好听的声音。
“谢谢你,沢田纲吉。”苍目渊缓缓站起身,一双冻结着血色湖泊的瞳孔看着他,“但是我不能再留下来了,会给你带来灾…麻烦的。”
“哎?”纲吉平常脑子就不好使,尤其是面对苍目渊的时候,大脑停止运作。
苍目渊自顾自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爬上窗沿,半蹲着背对着纲吉,吐出一句:“苍目渊。”
“哎?”纲吉又一次发出傻瓜般的语气词,但他却是好好的注视着苍目渊。
苍目渊被晨光所沐浴的,泛着透明光泽的脸转过来,绽开一个纲吉所见到的他的第一个笑容,微弱,却牵扯出倾城的蛊惑。
“我的名字,请记住。”
然后纲吉一个恍神,苍目渊像一个天神纵身跃入阳光。
于是世界归于平静,就好像他从未来到一般。
纲吉安静的注视着苍目渊离开的窗台。
良久,纲吉贪恋一般的重复:
“苍目渊。”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名字,就好像你一样。
<<<<<<Chapter.1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