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生气了呢。”悠太与其说是在自言自语中蹦出这句话倒不如说是故意说给说话没分寸已经成习惯了的佑希听,而对方则已经把嘴嘟起来了,“要不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生气的嘛。”
“这可不行啊佑希,”悠太一脸无奈的看着嚷嚷着认真学习真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的弟弟,“要明明也有事情要做还每周帮你补习,所以不能对他说那么过分的话哦。”
“有事情的话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不就好了,不用来帮我补习了嘛。”
悠太已经充分的明白了无论教育弟弟什么都只能落得自己一脸无奈的下场,于是干脆闭口不言,心里倒是总觉得像是卡了什么在心肺之间堵得有点难受,晚饭之后没觉得有所好转,便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去了冢原家。
“要君精神不太好呢,晚饭都没吃就说累了想早点睡,果然是压力太大了吗?”要的喜欢玩禁忌游戏的妈妈一脸担忧的陷入了自责,悠太也没打算告诉她这完全是自己家弟弟造成的后果跟她没什么关系,行了礼之后就直接上楼去了要的房间。
要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关着门,也听不到里面有人在活动的声音。悠太轻轻开门进去,房里也是一片漆黑,只是看到床头的位置似乎有什么蓝色的光在一闪一闪,看上去有点熟悉的样子。悠太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果然看见要CD机上的小荧光屏在枕边一闪一闪,高音质的耳机线一直从CD机上连到被子里看不见了,被子裹得紧紧的只有半个后脑勺露在外面。悠太盯着那半个后脑勺看了一会儿,之后毫无预警的朝着七横八竖的发丝重重的吹了口气。
一向浅眠的人意料之中的一下子惊醒了,突然窜出被子和悠太正脸对上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呼,“啊——你在干嘛啊乌漆抹黑的——”
然后台灯被吓了一跳的人打开了,苍白的面容显露在惨白的灯光下,本就因近视而略微带着水汽的眼睛因不适应光线微微眯了起来,看上去稍有些红肿,悠太皱了皱眉。
“生气了?”
“你睡觉的时候被这么来一下试试看!吓死人啦!”
我问的不是这个生气……悠太的吐槽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他便默默的看着要下床出了房间拿饮料,自己坐到了要的床上。
在惊吓中醒来的要没想起来关CD机,蓝色的微光还是一闪一闪的,悠太便拿过耳机线带上,低沉而清新的男声合着轻飘飘的女声带着慵懒的味道通过耳机线传到了耳朵里。
“If I were to let you down, I'd let you down gently,if I were to speak to God, I'd speak to God softly……”
听到门外的动静时悠太拿下了耳机,要端着两杯橙汁走了进来,头发依然是七横八竖的,身上也依然是T恤和短裤,只是重新戴上了眼镜。
“你的CD机忘关了。”
“哦。”
“什么碟啊?”
“英国的叫A Lily的音乐人,听说有助睡眠就买了这张碟,拿出来随便听听。”
“你睡不着么?”
“啊。”
“那还说想早点睡不吃晚饭?”
“……你怎么那么啰嗦啊,说起来你来是干嘛的啊。”
“你生气了吧,生了佑希的气。”
“…………我每天都在生他的气啊。”
“少来了,这次不一样我会看不出来么。”
对话到这里停住了,要坐在地板上的身子明显放软了力气靠在床沿上,肩膀垮了下来,“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能忍那家伙忍到什么程度,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极限。”
“佑希他……”
“你不用说什么,那家伙什么德行我心里也有数,只是我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不然我也不会生气了。”
糟糕,他当真的啊。
“是我活该,本来我就是这样的人,被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悠太看着软绵绵的靠在床边的要一只手摘下刚带上不久的眼镜,心想别人说戴眼镜的人会切换人格看来还真是没错,而且要的人格似乎还不止是二重,现在这种稍有点消沉的样子悠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额前的刘海滑过皱着眉头的眉心直落到被刚摘下的眼镜鼻夹压出浅浅痕迹的巧致鼻梁,悠太不自觉的就倾身向前,伸出手按住了对方皱起的眉心,要一惊之下带着水汽的眼睛直直看向悠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