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坏事,”拉莫斯自嘲地笑了笑,“毕竟哥哥他,不是什么反同性恋者。”
只是这么些年的努力和煎熬都是白忙一场,终究让人叹息。
他没有说,然而其中不言自明的遗憾托雷斯却懂。若是要了解一个人全依仗语言交流,要心又有什么用。
托雷斯把手覆在他柔软的长发上,修长的手指从发根摩挲到发梢,温柔得像是安慰,语言却略带揶揄:“那你承认自己也是同性恋?”
“我不知道。费尔南多。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在乎你比其他任何人都多得多。”
这个世界上,我在乎你比其他任何人都多得多。
当这句话揉着伦敦郊外夜晚潮湿而干净的空气进入托雷斯耳朵时,托雷斯反而比想象中要平静得多。并不是因为等待期许了太久让整颗心都变得麻木——等这个人,他永远不会觉得过于漫长,以至于蹉跎了岁月;而是这看似令人惊喜答案,其实在诸多细节中早已呼之欲出,只是未得确认。
男人虽然对每个人都仁至义尽,但是仔细想来,却是有很多反常的细枝末节是无法用他天性如此所解释的。
那个告诉他婚讯的夜晚男人在他家喝到几乎有了醉意的原因;那个夜晚之后两人心照不宣地断开了联络的原因;在克洛伊·诺兰死后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而他仍旧敢单枪匹马闯入拉莫斯豪宅的原因;男人明明可以将他绳之于法却放纵他逃走的原因;早知伦敦之行出自于他的设计却依然故作不知地启程的原因;以及今夜男人竟然破天荒地有了怒意的原因。
所有种种的无法解释,都指向了一个答案,或许正是潜意识里早知如此,托雷斯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男人的底线却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
在拉莫斯面前,托雷斯什么都敢说,都敢做,可是最想问的那个问题几次话到嘴边,却还是畏惧会出现那种百分之一的可能,却步地不敢前行。
塞尔吉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而事到如今,这个问题已经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拉莫斯揉揉他的头发,并不是故意要在这个时候煞风景:“现在几点了?”
托雷斯看了下手表,“一点五十五分。”又笑着补充了句,“估计现在杰拉德警官已经在伦敦眼那里布满人手想要将我们活捉归案了。”
拉莫斯的心情并未因此而轻松,他正色道:“费尔南多,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嗯?是什么?”
“下一次,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拉莫斯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在发现托雷斯暗语里所指的地点是指恶魔岛那一刻的如同被雷击中的感觉。明知他时时刻刻在危险之中却无法立即去把他从那里拖出来,这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不想再经历第三次。
托雷斯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洗耳恭听。”
“塞尔吉奥,你去睡一会儿。”
拉莫斯微微一怔,随即道,“费尔南多……”
托雷斯学着他数落自己得到模样一字一句:“前天早上为了赶飞机加上叫醒我应该六点左右就起床了,再过四个小时也是六点。这样一算,塞尔吉奥,你已经不眠不休了四十四个小时。”
“……”
托雷斯望着他微笑,“休息一会儿吧,到六点,还有四个小时时间。我会保护你。”
就像你一直在保护我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