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开始正文好吗~ 这类型就是我平常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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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死亡是很残酷的。年迈的老黄狗睁着浑浊的眼睛看老主人提着屠刀走向它,顺从地低下了头,变成了灶台上香喷喷的一锅狗肉,硬得像木柴。猫死了,没人要它,就装在黑塑料袋里挂在河边的树枝上。麻雀叼走它的眼睛,然后是酸酸的肉,最后只剩下一张软塌塌的皮。
人的死亡,并不比这些来得温和。
寒冬腊月,外面的夜色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化不开。已经是头七的最后一天了,他守灵几个通宵,好容易轮到他睡一晚了,上下眼皮直打架,意志却是一直醒着的,身体里像有什么东西在对抗着睡意。
枕边的妻子早已熟睡,也是中年人,呼吸重而黏腻,有打呼声。他翻转了好几次,放弃了挣扎,睁开眼睛,痴儿般望着窗外,一心盼着天快亮吧,快亮吧。
终于,天际泛起了一点死鱼般的鱼肚白,他钻出温暖的被窝,裹了条军大衣,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开了厨房一盏暗淡的灯,刷牙,冷水泼面,发着抖开了煤气为楼下守灵的人烧开水,做早饭。
一锅清汤挂面,放了几个水煮蛋,热水瓶和碗筷装在塑料袋里另一手提着,他这么开门出去,外面漆黑得几乎看不见路,天又冷得肃杀。他打了好几个寒战,这才走下楼。那两个守灵的男人一个是他侄子,一个是他外甥女婿,死的人,是他的老母亲。
他就知道她拖不过这个冬天。冬天啊,简直就是阎罗王的走狗,像收拾年夜饭的残羹冷炙一样,把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扫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