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封尘的骄傲
BY：凉千景
我记得，碧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
我记得，庄园里白孔雀展翼漫步。
我记得，书桌前的父亲高抬的下巴。
我记得，摇椅上的母亲温柔的低喃。
我记得……那一天……
你来了。
我看到我那高傲的父亲跪倒在你的脚下，亲吻你的袍角，那一向带着轻蔑、不屑、傲慢的脸庞，充满了紧张、惧怕。
“MY Lord。”我听到父亲这么称呼你，母亲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同时拉我一起，我矮了一大截小心翼翼的偷看你。
你嗜血冰冷的红眸扫过我，我感到一阵战栗。
梅林！这就是黑魔王，这就是黑暗公爵……果然，强大到让人惊心动魄。


“卢修斯。”你低沉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但是却让父亲猛然僵直了脊背，“似乎你的小继承人……对我很好奇。”
“不不不……MY Lord，德拉科……德拉科他不是有意冒犯。”我几乎可以看到汗水从父亲的额角滑落。
你眯起狭长的凤眼，“我想，卢修斯……我最忠诚的朋友，马尔福庄园会欢迎黑公爵的到来。”
父亲的额头轻触地面，“马尔福家永远欢迎您，马尔福庄园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MY Lord。”
你在庄园里住下，整个庄园都寂静的恍若死宅，就算是在父母的卧室，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你——父母亲担心我冲撞了你。
“德拉科？”
但是我最终还是遇到了你，你略带疑惑的叫出我的名字，那一刻我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脏多么激烈的跳动。
“YES，MY Lord。”我躬身行礼，目光盯着地面。
你挑眉，微笑着离开，我忐忑。
一个星期后，在父母亲低垂的目光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为背景，我接受了你的标记。
我想，或许就是在从那一刻起，我封尘了我的骄傲。
我开始像众多食死徒一样，跪拜你，亲吻你的袍角，服从你的命令，接受你的惩罚。
钻心剜骨一次次的折磨我的心脏，我失去了贵族的形象，瘫软在地上无力的喘息，十指在地上画出清晰的血印。我想我是走火入魔了，在这种死亡边缘，我竟然在想幸好旁边只有你，没有人会看到马尔福不完美的一面。


那天晚上，你示意我留下。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事实上马尔福家出众的容貌让我知道事情的绝对性。
贝拉姨妈怨毒的看着我，恨不得给我一个死咒。母亲的脸色苍白，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父亲看着我，我知道，只要我给他一个眼神说我不想留下，那么哪怕他会受到可怕的惩罚也在所不惜，但我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马尔福家，巫师界第一贵族，绝对不能衰落！黑暗公爵，绝对不能忤逆！既然我已经封存了骄傲，那么再彻底一点也无所谓。一切，为了马尔福的延续。
我躺在床上，有些紧张的抓住床单，脑中不停的想着黑魔王对马尔福家的重视可以收获多少利益——只有这样我才没时间恐惧。
你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靠近你，“一次两次……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我就想着怎么让你臣服。我终于标记了你，也让你同样得到了钻心剜骨的痛苦……现在看来，差不多驯服了。”
“……YES，MY Lord。”
我被你翻身压下，温暖的唇吻上我的。我恍惚的想，原来像你这么无情、冷酷甚至残忍的男人，原来也是有体温的。
你轻轻的笑，明明带着暧昧的嗓音却生生阴冷刺骨，“男孩……杀了邓布利多。”
那一夜是怎么过的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是他那句话每每萦绕在我耳边，让我在噩梦中惊醒。
杀了邓布利多。
杀了……邓布利多……
我握住魔杖，看着自己依旧苍白修长的手指，当然……MY Lord，您的意愿即为吾前进方向。
我冷冷的看着教父甩出阿瓦达索命，邓布利多从高塔坠落。任务成功，但是……我却失败了……我抿着唇，我当然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我也很感激教父，可是……该受的责罚是跑不掉的。
但是出乎意料的，我竟然没有受到你任何的，哪怕一句重话。
你只是留下了我，同榻而眠。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我已经想不起我多久没有用那傲慢的语调，抬高的下巴，十五度的假笑了，似乎就连面对格兰芬多，面对救世主，我都少了这些东西。
我知道，只是因为我封尘了骄傲，拜服于你，从此黑色的斗篷，冰冷的面具就掩盖了我的所有。
我站在霍格沃兹面前，你叫我，“德拉科。”
父母亲急切的示意，我慢慢的走到你面前，得到了你的拥抱，不知道为什么……很冷……
我以为我付出所有，必然轰轰烈烈的追随你，但是我没有。
看到你倒在救世主的魔咒下，我比任何人都冷漠。你最终消散在尘埃中，我与父母亲漠然的转身。
只是……你最后……是在看我吗？
在战后，马尔福依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贵族。杯觥交错的宴会，我洞悉各种各样的人，但我始终不了解你——从第一次见面到你死去。
我想，被束缚的骄傲早已振翅高飞，铂金贵族的荣耀将会永久流传。
很久很久以后，我与父亲母亲只能在画像中相见，我的儿子已经是个合格的马尔福家主，我的孙子像他的祖祖辈辈一样从学生时代就统领斯莱特林学院。
仰躺在树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眼光迷离间，好像看到那个高傲冷酷的王者，眯着醉人的红眸轻唤，“德拉科……”
那一刻，我懂了……原来我，从来没有救赎我封尘的骄傲，一切都只是我伪装的假象……我的骄傲，是与那人同在。
“德拉科……”
“MY Lord，我与你一起……”我伸出手，握住你的，与你一起。
一节紫杉木从无力握紧的手中滑落，可以看到些许艳丽的凤凰羽毛夹杂在其中。阳光照在安详的脸上，那一抹无法消逝的微笑，树下散开了一地的铂金长发，耀眼非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