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背靠着吴邪来时背着的登山包,看着吴邪沧桑许多的脸。十年之前,眼神清澈,气息温和的他终究被自己毁掉了。后悔么?怪只怪当时的自己太贪恋那温暖。
闷油瓶许久未曾开口了,声音一如从前。“吴邪,我们下山,带我回家,”
吴邪惊讶的瞪大双眼,惊喜、怀疑在猫儿眼中交织。“那这里……”
“暂时没有威胁了。”
果然只是“暂时”。吴邪歪歪嘴角,“我们下山。”
长途车上坐着两个年轻人,穿着相似的带帽衫。年纪略大的青年,不时歪头看看另一个。确实,他脸色苍白得吓人。
吴邪一路上不停跟闷油瓶说话,讲述自己这十年间的经历,还有道上的变动。他并不指望自己会得到回应,只是怕闷油瓶昏迷。失血量太多了,一旦昏迷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终极是嗜血的么?吴邪胡思乱想着,眼前突然冒出一瓶水。
“小哥,你要喝水?”
闷油瓶摇摇头,把水放在吴邪膝上,半阖上眼睛。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是给自己喝。看看闷油瓶微闭的双眼,吴邪急忙摇摇他的胳膊,“别睡,我还没说完呢。”闷油瓶点点头,但眼睛却闭上了,体温是惊人的冰凉。
“下车乖乖跟我去医院。你失血量太多 ,我怕……”吴邪这十年间第一次说怕,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但此刻,他怕了。
“没用的。”闷油瓶轻轻的说。
吴邪沉默了半晌,轻轻地问“我的血呢?”
闷油瓶心中一惊,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不输血的话,可能会死。普通人的血液确实没有用,但吴邪吃过麒麟竭,他的血能救自己。但……闷油瓶最终摇摇头,十年已经足够了,不能让他搭上一生。
不知不觉车子到站了,吴邪拉着闷油瓶下车后,直接打车到了当地的盘口。这个盘口当初设立就是方便自己进山的,不过以后不需要了。站在门口,吴邪盯着闷油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还信我么?”闷油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他知道他变了,但他仍选择相信。
一进盘口,三爷的喊声不绝于耳。吴邪并不理会,穿过货架,带着闷油瓶进了尽头的房间。门一关上,外面就炸了锅。“那是哑巴张?!”哑巴张已在道上失踪了十年,今日怎么突然出现。
房内。
摆设很简单,颇像当年吴三省。吴邪扶闷油瓶在床上躺下,握着他的手在床边半蹲下。“小哥,我的血能救你。我欠你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算我求你了……”
冰凉的手指动了动,闷油瓶终于默许。此时,吴邪的脸距他不足半尺,闷油瓶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你到底是谁。” 闷油瓶冷冷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