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世界是不一样了。
没人记得它曾经的样子了吧?就在伊丽莎刚刚有记忆的时候,它还是如此温柔的,就像我们曾一直坚信的那样,比人类纤弱身躯留下的一切痕迹都更为长久的静止着,仿佛自时间开始到时间尽头都从不曾改换一次面貌似的——那时候她坐在葡萄架之下,棉布格子裙在瓦砾与细小的、棕黄的土壤之上蹭得脏兮兮的,头顶的天是碧蓝的,像是泉水、浆果、少女身上披的纱织披肩或是她那蓝汪汪的眼睛。那时她的朋友们总是轻声笑着,像是小天使一样在她身边陪着她,带来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的童话,像是拿白云朵扯成的丝线轻轻编起通往天边的巨网。那时候这里还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没有灾厄光临,晴暖或微雨的天气里一切舒缓的前进着,旋转着。她啃着青色的苹果,果浆顺着手指滴在地上,葡萄吸取这养分默默的生长;她听着邻居老妇人讲述永恒不变的光阴与瞬息万变的万物,听她咧开没牙的嘴说永恒之地的传说。
“在波美拉尼亚有一座钻石山,每一百年飞来一只小鸟,在石山上磨嘴壳子.当整座山被小鸟的嘴壳子磨掉时,永恒中才过了一天……”.
曾经这里也是被神眷顾的地方啊……
好了我的孩子,这世上没有永远。我们的故事就是从那个坐在葡萄叶子的密密光影中,小口啃着青苹果的孩子开始的……从那个世界失去了神明的眷顾的那一天开始,她一直侧耳倾听着,即使她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你问我那一切是怎样开始的?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它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