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小山，他们饶了好几个弯子，我们不能再跟过去了。”伊野尾慧抬手拿耳机戴好，意识佐藤胜利停下车。“胜利，把车开到那边的小林子里。”
山田凉介眼神一冷，死死地看者屏幕上正在移动的图标，开到一个地方时停了下来，伊野尾慧通过卫星图象影射出车所在的地点。“是所别墅。还挺隐蔽的。”
“跟过去会被发现么？？周围似乎有很多高大的树木。”山田凉介计算了一下这段距离，如果出事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会，那车很谨慎，一路都在观察自己是不是被跟踪了，而且弯子口都装了摄像头。我让高木他们呆在林子的另一头等着。”
“我记得这地方是有近路的，慧你找找。” 伊野尾十指如飞，各种图象资料从屏幕里弹送出来，山田凉介只觉得会出状况，但又说不上是哪里。是自己太多疑，想太多了？？
总感觉知念一刻都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一旦那人走到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就会爬上心头，侵蚀着山田凉介脆弱的每一寸神经。从车上下来，知念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的冷色调小别墅。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周围的保镖人数并不算多，可见山口启买的这所别墅知道的人不多，其中应该也包括大泽丽子。
有两个侍者从里面迎了出来，其中一个在前面引路，带知念一路到了别墅三楼的深处。几经周折总算是到了主厅，知念心里暗喜，好在自己身上装了摄象头，房子内部设计居然这么复杂，真要出点事，山口启很容易逃走。通过知念传送过来的别墅内部布局影象佐藤胜利传回了电脑技术总部，那头叶成龙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将组装好的房子的透视内部设计图传了过来。
龙太郎在一旁看的吒舌，这速度，神了，简直和当年的小慧有的一拼啊，估摸着等下回去把这孩子给扒拉过来，培养培养应该不成问题。
“有了！”伊野尾慧一拍手叫道“这里，从这边过去，有条捷近！最快五分钟能搞定！” 山田凉介敲打着桌面问“就我们这车？？”
几个人面面相视，中型商务车，五个大男人外加各种精密仪器，在凹凸不平，满是泥坑的林子里狂飙，指不准还会撞树上。。。。
——真要做了就等着回去挨批吧。。罚扫全局厕所什么的，扣薪水什么的，年终奖金全泡汤什么的。。
龙太郎看看众人“那怎么办！？？”
走进屋子，一股熟悉的香水气味扑鼻而来，满屋子都有这种气味但并不是很浓郁，内部装饰偏女性化，水晶吊灯，乳白色窗帘，田园式风格家具。山口启一身私服坐在沙发上，知念走过去，悄悄按下了备用的录音笔，接通了伊野尾那边的电脑，让房间的对话传到那边。 “红茶？咖啡？”山口启随意的问。
“不，谢谢，我不太喜欢喝饮品。”知念摇头。放下茶壶山口启一双眼睛肆意的打量着知念的脸。感受到这点知念微微皱了一下眉，房间里的香水虽然气味并不刺鼻但让他感到相当不适，心中暗暗揣测，最好快点办完事离开。
“那么，山口先生想对我说什么呢？关于，您公司的事情？”知念架起腿两手相扣在膝盖处。山口启放下杯子“您是害怕我在茶里加药吧？？到是加了一点。。。”说着山口启顿了一下，抬眼去看知念的表情“不过呢只是些醒神的药罢了，不用担心，喝下去说不定会好些呢。。” 知念皱眉表示不解。
“您之前和山田先生到我公司办公室的时候也闻到了很浓郁的香水味吧？？” 知念停顿片刻回答“是这样没错，难道不是您的兴趣么？不过那个气味和这个不太一样，在哪里闻到过的感觉。。。”
“兴趣，说起来也只是一小部分，既然是贸易香水公司，为了能更好的引进材料，自己本身也要对这些东西有所了解才行。”
“这么说，山口先生会调香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相比之下，我的夫人应该是更胜一筹的。”看着山口启列嘴笑起来，知念想起在铃村凌香的房间里破碎的相框还有那个香味。
“说起您的，夫人，我到是想起来了。”知念终于正眼开始打量山口启，脸色很正常，眼神除了带着贪婪地看着自己以为并没有任何浑浊的迹象。


“现在还不能乱猜。。”
听到知念一系列的推测，山口启先是愣在一边，半晌才抚掌大笑起来“知念先生，可真是，想象力丰富呢，您居然可以通过一件两件零碎的小事将他们拼凑成一个完全的故事！这可真是精彩的推理啊，但也只是推理而已。”
“priming effect（启动效应）。”知念用手撑着下巴嘲笑似的看着山口启。“刚才我并没有要求您说出关于黑川杀掉铃村的过程，只是单纯的在推测您和您的妻子是否杀了铃村。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我的推理并不完整更或者说我并不是很确定是否是您杀了铃村，是您帮助我完整了它。” 听到这里山口启嘴角抽搐了一下。
“您套我话？”
“不，是您自己告诉我的。”
说着知念站起身，脑袋传来一阵强烈的晕眩感，随即视线也开始模糊，单薄的身体猛地又坐倒在了沙发上，抬眼对上山口启奸计得逞的笑脸。
“迷香。。。。”无力的开口，知念终于想起这熟悉的香味出自哪里。大学生物课的时候导师有过关于曼佗罗花的介绍，其又名醉心花。
山口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起身走近已经进入半昏迷状态的知念。


十九.
山田凉介是几个人中最快回过神的人，掏出手机凶恶地拉开车门就开始吼“你还没到吗！！！？” 话音刚落一辆大红色的博兰尼基已经停在了他面前。
无视大贵在耳边嚷着罚单，超速的话题，山田凉介只觉得脑子一团乱，钻进车子猛地踩紧油门就冲进了捷近的林子里。留下几个人呆在车上。
“我说呢，就我们这破车哪能和他那辆比啊。。”龙太郎拍拍傻在一旁尹俊浩，又转身跟大贵打起赌来“我赌一千块，山口启那老小子不死也得残了。”
“P！还有全尸么！我赌两千！”大贵尾巴一翘竖起两根手指。伊野尾挥起手中的杂志一人一板子怒道“都还有心情给我开玩笑呢！！两个二百五！回头侑李真出了事儿，我第一个扒了你们俩！！”大贵捂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正在发火慧，后者难得发火一次“还不快给我上车！！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满脸怨气的爬上车，大贵恶狠狠地瞪了龙太郎一眼，龙太郎无辜的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尽管现在的车速已经是时速一百五十公里，山田凉介依旧觉得太慢了，心乱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门外的几个保镖面对从林子中横窜出来的大红色跑车个个都吓傻了眼。车子猛的一甩尾山田凉介从车上跳了下来，抬脚就往别墅里走，一个保镖刚想拍上他的肩膀就被狠狠地抡到了地上。吓的剩下几人通通不敢上前阻止。
一脚踹开别墅的门山田凉介此时满脑子都是山口启猥琐的样子伸出手解知念扣子的景象。只觉得气血直冲脑门，靠近山田凉介的保镖完全不能起到阻碍作用，到是像扔垃圾一样被山田凉介全扔了出去，女仆尖叫着在别墅里抱头乱窜。
将知念放到床上山口启正要奇怪门外怎么那么多杂音房间的大门就被满身杀气的山田凉介踢开了。山口启脸色唰的就白一层。
山田凉介大步走进屋子里，山口启颤微微地指着他“你````你，我，我告你私闯民宅！！”撇见躺在床上衣衫完好的知念，山田凉介呼出一口气。随即扯住山口启的领子抬起拳头就是一顿猛揍。山口启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满鼻子脸都是血，牙齿还被打掉了两颗，只见他靠着墙壁嘶哑地吼着“啊。。。你殴打我！！JING察打人啦！！嘎——！”话还没说完山田凉介一脚踢向了他的胯下，十抵十的力气。
大贵等人陆续跑进房间，就看见捂着挎档痛的面部扭曲的山口启倒在地上。
“侑李君！！”尹俊浩刚要凑上前就被旁边的龙太郎拉住了。山田凉介冷着脸，脱下风衣把正在昏睡的知念抱了起来朝外面走去。龙太郎眼尖地瞧了一眼幸好知念衣服还没被怎么样，否则今天这里就成凶杀现场了。
“现在怎么办？”大贵摸摸脸颊问龙太郎。
“还能怎么办，先把这人弄回局里呗！”龙太郎一招手拍了尹俊浩后背一把。
“侑李怎么样？？我已经跟医院那边打过电话了，带他过去吧？”出来别墅后，伊野尾从车里探出头问。
“恩。”山田凉介点点头，抱着知念上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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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睁开眼就看见白色的天花板在自己模糊的视线内一闪一闪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一只手背贴上了光滑的脸颊，山田凉介正靠在病床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醒了？”他声音柔柔地，生怕就吓到了刚醒来的知念。
从被子里探出手去握住山田凉介，却发现对方手心一片冰凉“好冷啊。”知念将那只手拉近自己呼出热气。
“难受吗？头晕想吐之类的。”将知念的刘海抚到一边山田凉介柔声问。
“不会。”知念摇摇头“消毒水气味比那个好多了。”说着又点了一下山田凉介好皮肤的脸颊“有没有生气？”
山田凉介抓住知念那只手放在嘴边吻住“有哦，我现在很生气！”
知念也笑“怎么办呢？凉介现在很生气。”
山田凉介鼓起腮梆子拿脸去贴知念“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呢，刚才我可是心都快跳出来了，怎么周围你都是这种人！”
知念一挑眉“你也是么？” 山田凉介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去挠知念痒痒“好啊你个小东西，居然敢拐着弯骂我！你给我觉悟吧~~” 知念被他挠的喘不过气来只得投降，一把扯住被子就把脸蒙住。


“噢噢噢噢——！”山田凉介立马狗腿的将自己的那枚也拿了出来，知念接过在无名指上套了一下，果然大了些，再看看戒指内壁，山田凉介那枚里面刻的是ryo love chii forever，自己那枚的前后名字反了一转 。
于是伸手解开了自己脖子上那条挂着的那条白金十字架的项链，让山田凉介也拿了下来。
将戒指穿好，知念把山田凉介那枚戴到了自己脖子上，链子的长度刚好使戒指靠近心脏的位置，知念满意的点点头，又伸手拿起自己的在灯光下细细端详起来，山田凉介不明白了疑惑地开口问“侑李，你把我的戴上了，错了吧？” 正在端详戒指的知念没说话轻轻吻了一下戒指上的红宝石，然后将它戴在了山田凉介的脖子上。
随即抬手捧住山田凉介的头吻了一下那人喋喋不休的唇。
“侑李？” 知念红着脸不敢去看山田凉介有些诧异的眼神“先说好，我才不是因为介意别人奇怪的目光这种像白痴一样的理由才把戒指戴在脖子上的！！你要不喜欢我马上换下来。”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我。。确实不太喜欢说肉麻的话，而且也不会说。但是，今天的这种心情，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存在很久了，只是，我一直找不到理由说出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红宝石象征着热情似火，爱情的美好、永恒和坚贞。红宝石。。。它像是一颗血液正在流动的，不停跳动的心脏。这颗是我的心脏。”说着知念将手指贴在了山田凉介胸口的位置抬起晶亮的黑色眸子认真地看着那人。
“而你的心脏，现正在我这里。如果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认识我，那么世界上最靠近彼此的距离不就是彼此的心脏贴靠着心脏么？现在好了，我们都没有隔阂的紧靠着彼此的心脏。我想，那会是永远。直到我们老去，可红色的宝石却还是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依旧是活着的，我们的心脏。”
“没有人可以代替心脏的存在，因为他（它）是独一无二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是从来都不会改变的事实。即使那颗心脏死去，有人愿意为我换下他（它），我也不会答应的，因为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心脏可以交换，但是我的心脏却是无人可替的。无论疾病或者健康，贫穷或者富裕，痛苦或者幸福，他（它）都是我唯一的心脏。”知念如是说着，像是在宣告什么一般，黑宝石的眼底闪烁着晶亮的东西，贴靠着山田凉介胸口的手感受到那人心跳开始快速律动起来。
山田凉介发现喉咙里有话哽在那里却说不出来。知念眼里满是温柔的笑意，抬起手去触摸山田凉介长长的睫毛“凉介，你要哭了吗？”
“傻子。。。”山田凉介抓着知念的手放在脸旁低下头去，刘海间耳朵若隐若现着粉红色“我感动不行啊！”
知念笑着去环住山田凉的脖子，将下巴靠在他头顶“所以，如果失去了山田凉介的心脏，知念侑李就不会活着。只要山田凉介的心脏还在跳动，知念侑李就一定会活着，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
知念正要松开拥着山田凉介的手，却反被那人一把抱住按在怀里，听着山田凉介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地吸吸鼻子“一会儿就好，现在别看我。”
说完又将头埋进了知念的脖子里，可似乎眼泪就是止不住一样，山田凉介像个孩子似的不停的抽泣起来，更加大力的抱着怀里的知念，手揉着知念柔软的黑发，轻声重复叫着他的名字“侑李。。。侑李。。。”知念也回抱住他，这才突然想起，原本凉介就是个爱哭的人呀。
可自从那次斗欧之后自己就再没见他哭过了。沉默良久后，山田凉介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这才不情愿的放开怀里的人，山田凉介红着脸去接电话。知念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自己昏迷了一个多小时不到么？
“什么？！”一旁的山田凉介脸色突然就变了“知道了，知念醒了，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我们马上过来。”
“怎么了？”挂断电话，知念奇怪地问。山田凉介一边给他套衣服脸色严肃地说“山口启死了。。而且，尸体被肢解了。”

二十一.
两人回到家，知念二话不说摔了卧室的门留山田凉介一人站在客厅里发愣。过了好半晌山田凉介才有气无力地靠在门上拖长了声音开始喊“侑李。。开门啊。。侑李。。” 房间里知念没声音，他继续轻扣着房门叫知念的名字。
山田凉介知道今天自己做过火了，玩笑也是要有分寸的，更何况知念脸皮薄。
——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恐惧啊。。。
他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坐靠在门边山田凉介关掉了客厅的灯，从刚才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卧室里传来奚奚落落的水声，随后没了亮子。偌大的房子里山田凉介突然觉得空荡荡的，第一次感觉120平米的房间原来可以那么宽敞，以前怎么没注意到？
——你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脑海里浮现出知念鼓着的小脸。
头靠在墙壁上，幽幽的凉意传遍了全身，此时山田凉介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件短袖T恤，长裤赤脚地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发呆。
房间里的依旧没有一点声响。这才想起来，原来并不是房子太宽敞，而是他俩平时太闹了。突然安静下来的话，会不会很寂寞？
山田凉介曾经背着知念走在落叶纷飞的林荫小道上。
——你哭的时候我陪你哭，你笑的时候我陪你笑，你寂寞的时候我陪你寂寞，你悲伤的时候我陪你悲伤，你痛苦的时候我陪你痛苦，我陪着你，这样我就可以承担你的二分之一了！
那时知念在三月的阳光下笑的分外纯粹却美丽灿烂，金黄色的叶子飘落头顶，美好的宛如一幅画，手臂紧搂着山田凉介的脖子，衣服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味，埋进他的肩膀中，喉咙里发说细小的隐忍的像猫咪一样的笑声。山田凉介无奈地红了耳朵。
——这可不是肉麻的话，你不要笑啦~
知念扑在他肩膀上笑的更厉害了，将脸贴在他发烫的耳朵边问：
——那，我们是不是一直都不会吵架？？
山田凉介假装不解：
——诶？那算什么？如果我吃醋怎么办？
知念去点他的鼻子：
——笨啊！如果你朝我发火，我就许愿求神明把你变成胖胖的短腿小博美，让我一辈子讨厌你！
山田凉介大惊：
——哗！这么狠毒！！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光棍了！
想到这里山田凉介靠在墙壁上闭着眼一个人傻傻地笑了起来。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雪白的脚丫子赤脚踩了出来，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清晰可见。山田凉介依旧闭眼靠在墙壁上，只是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不少。
知念正在纳闷沙发上怎么没有人，转身就看见山田凉介一身单薄的白色，贴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这样会感冒的。”知念皱皱眉头小声嘀咕着走过去蹲下，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乱来呀。抱住膝盖仔细打量起山田凉介的睡脸来，小蒲扇似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月光下分外白皙的皮肤，微启的淡粉色嘴唇依稀可以看见口腔里整齐白洁的牙齿，深棕色的发丝贴靠在耳迹，挡住了长长的睫毛。手贴上皮肤，冰凉一片，知念心下一惊伸手去推他“凉介，醒醒，回屋睡啊，这样会感冒的。”
推了两把也不见醒，山田凉介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闭着眼，知念有些慌了，声音也亮了起来“凉介！起来，别开玩笑，回屋去！”
短暂地沉默后，那人忍不住笑了。
“噗哧——”山田凉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知念近在咫尺的脸小声问“不生气了？”
知念无奈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低下眉眼，摇摇头，纤细的手指在地板上打圈圈。
山田凉介伸出手去将他黑色的发丝拢到耳后，白皙的皮肤映衬着墨绸般的黑发在月光下润如白玉，看的山田凉介有些痴了“对不起，我玩笑开过头了。”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抖，随即又低下头去。
“我没有生气。”抬起眼对上他，晶亮的眼里尽是委屈和无辜。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可我没生你的气，真的没有。。。。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安，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连我都忍不住烦躁起来，你肯定会更不安的。不是说，我哭你会陪我哭么？？如果连我烦躁的心情你要都承担一半，那就太狡猾了。”
“其实刚开始我很庆幸，因为以为对方盯上的人是我。”山田凉介用手背轻轻厮磨着知念光滑的脸旁，好看的眉间紧锁起来“当知道他们想要你时，我恨不得能立刻把那人从角落里拉出来狠揍一顿，然后让他从这世上消失。
心里，像是无数根黑色的线，密密麻麻地纠缠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但是，如果我真的露出不安焦躁的脸，你一定会很担心吧？”
知念笑了起来“你的病很严重。怎么办？” 山田凉介摇摇头嘴角却溺宠地翘起“我们都是傻瓜，明明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都不说破。这样下去，迟早闹脾气。。。。”
“不会的！”知念打断他“你会生我的气么？” 山田凉介捂住自己的脸尖声叫道“噢！我可不想变成胖胖的短腿博美！！”说着起身打横将知念从地上抱了起来“所以，知念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走掉。”
“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才会真的生气，生知念的气。可是你一定不知道，所以我就不会变成短腿博美，用这个样子，我就可以去找漂亮女孩子~”
“不行！”知念捏上山田凉介宽宽的脸，“你这辈子就只能和我一个人谈恋爱，别想找理由甩开我啊！！不然就让你变成哈姆太郎一样的仓鼠！！”
山田凉介黑线“仓鼠不是龙太郎么？？” 知念在他怀里瞪他，小眼睛一鼓一鼓的“我不管！”

“半小时内搞定咯！”龙太郎比了一个树杈的姿势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慧，等下卫星监控，你做么？？”
伊野尾指指身后“我看着，还有东西没破呢，让叶成龙上也一样。”
几个队长凑到一起开始商量正事，见状伊野尾起身，衣角被知念扯住，不解地看向帽子遮住大半边脸的知念。
“我跟你一起过去。。”帽子下知念低低的开口，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山田凉介那边，对方朝他点点头，无奈只好带着正在闹脾气的小孩先回临时托管所了。伊野尾在心里琢磨，为什么自己还要负责带孩子！？
外星人呆一起比较谈的来么？
山田凉介等人部署好之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了，赶去郊外的海港最少也需要半小时，所以时间十分紧迫。电脑技术组在十六层，走进电梯山田凉介踌躇着要不要去找知念谈谈，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
可现在两人突然闹的这么僵，恐怕知念正在气头上。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手指在数字前面晃来晃去，一旁的龙太郎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去“啪——”的一声，按下了16的数字键。山田凉介一惊“你做什么？不是要去底楼么！？”
得到的却是几个死党的一致白眼，龙太郎唯大爷独尊地瞥了他一眼“做事怎么婆婆妈妈的，你是女人啊！有话就快滚去说清楚了！”
山田凉介傻看着龙太郎愣在原地，电梯门已经被打开，还没来得及回神就被大贵几个人推了出去，只听见龙太郎在电梯里喊“胖子，你快点儿啊，大爷我只等你五分钟听到没啊！！” 站在人员稀疏的走廊上，山田凉介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跟知念吵架，第一次对知念发火，第一次心从未有过的局促不安，怎么办？
一边犹豫着一边朝伊野尾的工作室走，山田凉介这才发现知念的手机还被自己握在手里。
——还手机？这狗血的理由？
将冲好的牛奶放到知念面前，伊野尾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打开电脑。
“从国中到现在，有史以来第一次吧？”
“什么？”知念将手放到杯子上面。
“吵架啊，你俩这是第一次搞冷战吧？”伊野尾一边回话一边霹雳啪啦地敲打着键盘。
“我俩小学打架那会儿，你又不知道。”将牛奶放到嘴边，知念赌气似的反驳。
“小孩子那会儿懂什么，想想现在，他说不定马上又得去拼一场，你还有心和我在这里喝牛奶聊天？？”
话不其然，贴着嘴唇的牛奶知念怎么也无法张口咽下。喉咙里堵的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握着杯子知念瞪笑的一脸好看的伊野尾。
门从外面轻轻敲了几下，伊野尾勾起嘴角“请进——” 不时，门把被人轻轻扭开，山田凉介探了半个脑袋进来，露出一双眼睛眨啊眨。

二十四.
尹俊浩一直在观察山田凉介的表情变化。在他的印象里，山田凉介对自己是有敌意的，这点很明显。从他第一次装傻让自己吃瘪那刻起，尹俊浩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脑子也好，人也好，都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意识自己没机会了，应该说是当听到知念口里念叨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输了，没有一点胜算和任何遐想的空间。
望着山田凉介失神的样子，尹俊浩很难想象他这样完美无缺的人都会烦恼，又或者说其实烦恼很多？可对于山田凉介来说，他的烦恼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知念。无奈地闭上眼，尹俊浩打从心里认输，他佩服这两个人。
有人说距离不是感情最大的敌人，时间才能过滤一切。真理也有不奏效的时候吧？起身，走到山田凉介旁边坐下，对方察觉到后，仰头望着车顶睁疲惫地睁开眼。 “山田君，能跟你谈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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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的钱包里有一张照片，无时无刻它都静静的躺在里面，无时无刻都跟崭新的一样，知念很爱护它。每次拿出钱包时目光总是会落到那张照片上去，眼里映出照片上那人灿烂温柔的笑脸。曾有一次自己开口问过关于那人的事：
——很好看的人呢。。。
听到自己如是的话语正在看照片的知念回过神来。
——是朋友么？
或许是出于羡慕与嫉妒的心理，自己明明知道其中的内涵，却并没有说破。
——啊。。。这个？
知念晃晃手中的照片。
——恩，是侑李的朋友吗？碰上知念疑惑的表情自己又心虚地补充道： ——因为总觉得你老是在看它，而且保护的很好呢。是。。朋友？
知念没有作声，扭过头去看看拿在手中的照片，沉默良久后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是很重要的人。
边说着知念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在阳光的映射下却格外温柔。他只是对着那张照片在笑吧？当时的自己这样自嘲地想着。似乎此刻的时间里只剩下他和照片里的那个人。
——是家人吗？哥哥之类的？听到这里知念微微嘟了一下嘴唇，随即轻快却带着坚定地回答道：
——家人以外的，可以拿性命来衡量的最重要的人。在尹俊浩眼里，知念从来都是个绝对理智的人。就是说，在事发的第一时间里，知念都不会考虑自己以外的事物。以自己为中心，确保自己的个人安危就是他的首位。
这并不是代表知念自私，冷血。而是一种超越同龄人的冷静和成熟，不动脑子，单调一味的卤莽冲动，没有任何好处，到头来严重的还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丢掉性命更可能连累他人。心理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说一句话，一段文，或者长篇大论，这对于普通人来说，无非就是一点口舌多少。可是像他们这类，特别是像知念那么突出的人。哪怕就算是想得到一句起誓的话语，那也是一种遥望不及的奢侈。更别提拍拍胸口，大言不惭一番了。所以当听见知念这么说的时候，尹俊浩猛地看见自己与眼前这个人心的距离有多远，远到他确实眼中别无他人了。能让知念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可见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撑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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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山田凉介心里打起了小嘀咕。
——你之前不是说他从没提过我的事么！
“吵架之类的。我觉得在情侣之间是很平常的，如果没有吵过架，才不算真正的情侣吧。。”尹俊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笑了，这是他打从心底的笑容。山田凉介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这么说自己其实天天都在和知念吵架呢？？虽然是知念单方面因为害羞生气。
“你干嘛突然告诉我这些？？”
尹俊浩自顾自地笑了“不知道呢，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感觉。。如果你不开心的话，侑李君也一定不会开心吧？”
没有多作思考，山田凉介下意识地点点头，目光又回到了手中的情侣机上。心里甜甜的，却又带着一丝气愤。知念从来都不会告诉自己关于他心底的事，连一个陌生人都能说出口的话，为什么自己就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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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读短信：
胖胖：侑李侑李！！你刚刚有跟我打电话对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的！！
胖胖：绝对不是因为嫌弃你烦所以才不接电话的！！真的不是TAT，侑李别生气啊！
胖胖：你怎么把手机关了！？等下出事你怎么打电话！！侑李看见消息马上回我电话！
胖胖：我真的错了，侑李，求你回我一个电话吧？！QAQ
胖胖：对不起，你一定在想我生你气了对不对？！侑李是我最最心疼的宝贝，我怎么舍得生你气呢！？求你了，开机后快回我一个电话好么？
知念埋头开始短信回复，伊野尾在旁边瞟了一眼奇怪道：“不是说让你回电话吗？怎么发短信？” 将短信编好点击发送，知念抬起头来笑“有些话，我想当面跟他说。” 众人到达海港后开始分配任务，山田凉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到这次的抓捕行动中，可心里有个地方就是静不下来，反复地拿出手机，焦躁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直到龙太郎拍了他脑袋一下，无奈只好垂头。
他是在担心，担心如果知念一直这样赌气不开手机，出了事怎么办？
——侑李，你快把我折磨疯了你知道么？
短暂的争吵，短暂的分开，能让自己如此的坐立难安。众人都坐好了埋伏的准备，裕翔等人甚至在角落架起了高倍摄像机。高木带着两名狙击手埋伏在高处。山田凉介的口袋嗡嗡地发出震动声。来自短信。
犹豫了一下，山田凉介还是轻轻将手机从怀里掏了出来，瞧见署名后瞬间欣喜若狂，跟个激动的小女生似地点开手机屏幕：侑李：别想我先回你电话！一分钟没有结果的等待你知道是什么概念么！如果不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就一辈子不和你说话！听到没有！？一旁的龙太郎此时正带着斜眼一脸鄙视地盯着山田凉介咬着下嘴唇笑的眼珠子都快落到手机上去了。
“成语里说的笑脸如花就这样儿么？”他扭头问隔壁的圭人，接着瞪大眼又补了一句“简直烂透了！这根本就是瞎扯，就他！？顶多一向日葵！”
圭人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人向日葵好歹也是花儿么，还得天天向着太阳，多勤劳。” 龙太郎指着山田凉介道“这货是变种的，压根儿不需要太阳能！！” 耸耸肩圭人身手搭上龙太郎的肩膀“森本同志这你就不对了，你得理解，人家谈恋爱的，跟我们这种单身大老爷们儿可不一样。”说完自己朝他点点脑袋。
“什么意思？”龙太郎不解。圭人食指指着山田凉介眯眼睛道“恋爱的孩子，都是一朵花儿么。”对上龙太郎茫然的眼神，跟他眨眨眼“你说的啊向日葵么！爱情滋润，你给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爱情枯萎，你开着电炉他也不美。”
话刚说完就看见小分队队长荣仓奈奈在对面对着两人咬牙切齿地做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一记刀眼飞过去：你俩再敢墨迹一句，回去就等着擦地板吧！两人立刻闭上嘴。一旁的山田凉介飞快地编好短信回过去，将手机放回口袋，脸上焦躁的表情一扫而去。耳机里传来中岛裕翔低低的声音“各小队注意，他们进入海港范围了！”
众人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开来的两辆车。山田凉介贴着集装箱面压低了嗓子道“等下都别冲动，听我信号。狙击手，如果有逃跑迹象先把车子轮胎给爆了。”
“收到。” ———————————————————————————————————————————— 呆在电脑技术组的办公室内，知念百般无聊地在房间里渡来渡去。叶成龙睁大了眼睛，目光跟着知念在房间里转悠。实在不行了，揉揉眼睛。伊野尾伸了个懒腰，朝知念招招手。 “干嘛？”知念手里拿着电话放在胸口走过去。
“口渴么？”知念盯着他，疑惑地摇头。“那行，哥哥我口渴了，去买点喝的。”伊野尾拍拍他的肩膀道。瞥了一眼饮水机旁边的柜子，知念懒的挪动脚“不是有速容咖啡吗？”
“天天喝那个，你不腻啊。”伊野尾白了他一眼，接着一脸嬉笑道“哦，我忘记了，你有专属大厨呢，榨个果汁儿都是好几个味儿。哥哥我就不一样了，生活难以自理啊，你就不能可怜我一下么，刚才跟你说话，废了那么多口水。。”
知念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和伊野尾都是同一大学毕业的。两人在校期间都是考试第一位的科考状元。性格怎么差这么多？见知念发愣，伊野尾又拍了一他把，继续翻着白眼“这不看你呆的无聊么，去跑跑路有什么不好，生命在于运动，噢，对不起，我又忘了，你每晚都在运动。。”说完还特妖媚地朝知念飞了一个眉眼，对方鄙视地瞪着他浑身哆嗦。
“行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喝什么呀。。还有你俩，要什么，我顺带。。”知念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
“噢，谢谢前辈，我们俩要果汁。”
“我要拿铁！要JING局对面那家的！！” 知念一脸不耐烦的关上门，勾起嘴角，小跑着向电梯去了。


二十五.
山田凉介等人埋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正在交易的人，谈话很小声却能听清楚。随后似乎是商家要检查货物，大泽丽子让人从集装箱里抬出两个柜子，打开来，面上全是满目琳琅的香水瓶，拿从上面中岛裕翔几个人看清楚了“确实，是尸体。。。看清楚了，里面有白色的袋装物。。”
说话期间众人看见大肚子的胖男人将手指伸进口袋，沾了少许白色粉末，舔了一下。接着又陆续检查了其他尸体。
“队长他们外面还带了人。”耳机里传来中岛裕翔的声音。微微蹙眉，山田凉介在心下打量了一下现在的人手“人数有多少？” “看风头的有两个，三辆车，一辆是大泽的，另外两辆是那个胖子的。一车加上司机有五个人。”
——十七个人？加上大泽他们，一共是二十五个。
“能解决掉么，干净点，别让这边的发现。”
龙太郎看看旁边的圭人，对方点头。
“那行，分三个小队出去，龙，圭人，健人，你们一人带三个，做的干净点。”
几个人纷纷在耳机里回话，随后整装匆匆离去。如果说国家的特种部队是暗地里群英遍地，国家专属拥有杀人特权的机密部队，那么Blu scuro就是明的。接由喜多川的手从世界各地挖掘来的各界精英，其等级绝对不亚于国家级别。同时也拥有各路JING察所没有的特权。光是普通一个Blu scuro所持有的权利都要超过很多。
因为原本这个组织就是针对一些来头很大的案子才设立的其中绝大部分涉及到政府高官，黑道头领。到了山田凉介这代，他不主张随意杀人，即使有这样的权利，山田凉介也不喜欢这样随便剥夺一个人的生存权利。
做的干净，只是让龙太郎等人，放倒对方，不要出声就好。仅此而已。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耳机里传来龙太郎轻快的声音，山田凉介打趣了一句“你又把人家脑子当球使了吧？”
耳机那头龙太郎呼哧呼哧地哼了一声，接着传来其他人的笑声。山田凉介咳嗽了一下道“行动，前后包抄一个都别放走了。狙击手注意！”
总执行长一声令下，众人立刻从四面跑了出去，见状正在商讨资金的几个人立刻慌了神。 “JING察！！谁都不许动——！”山田凉介抬起手跟在高处的狙击手打着暗号。但只不过是几个JING察而已，谁又愿意听呢，大泽等人皆是转身就往车子里钻。
——啧，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
山田凉介做了个鬼脸，手势比画了一下。两声枪响，车子爆胎了。几个保镖从车上又钻出来，抬手就想开枪，山田凉介和高木手更快，一高一低几发子弹打掉了众保镖手里的枪。龙太郎和中岛健人带着几个手下跑出来“没事儿吧！？我听到枪响了——”
其他人按了过去，将大泽丽子等人抓获。谁知那胖子冷笑一声，就见大贵从黑色宾利里爬也似地滚下来，撕心裂肺地吼“后退后退！！！车里有定时炸弹！！！快后退！！”
所有人立刻朝后面退去，胖子见荣苍奈奈扯着大泽丽子就往后退伸手一把拉住大泽冷笑“你可不能走。。你走了BOSS可就麻烦了，本来你就是个棋子。。。”
胖子话还没说完黑川握着手枪打穿了他的心脏，随即猛地将大泽往荣苍那里推去，中岛和龙太郎连忙将人连拖带拽地拉开，距离十几米远的时候两辆车发出剧烈的爆炸声，车门被强气流冲开飞了出去，火焰窜起三层楼之高，滚烫的气流扩散到了几十米以外。那胖男人和黑川其他几个保镖被炸裂的大火吞噬的连尸体都变成了焦碳。大泽丽子跪在地上，面无血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火光映着她美丽的脸旁却是说不出的苍白凄凉。
——本来你就是个棋子。。。为什么？？我的真心，你到底都当作了什么！？你都看不到么！？为什么？？
漂亮的指甲陷进肉里，狠狠地，直到扣出血来，麻木的却感觉不到疼痛。面上一片冰凉就像此时她的心。
山田凉介走过去拉起坐在地上的荣仓奈奈，站在大泽丽子的身后，看着眼前一片火红的狼籍，温度刺的他眼睛有些疼“喂。你到现在，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闻声，大泽丽子垂头。


“你可是被老板抛弃了的棋子啊，不想说点什么吗？”
龙太郎招呼上众人开始检查集装箱里的货物，十分钟后跑过来汇报“队长，没错了，香水下面都是藏有毒品的尸体。数量够死刑了。”
山田凉介点点头，正在沮丧的大泽丽子肩膀瑟瑟抖动着，似乎是在发笑。皱眉，山田凉介语气里不带丝毫温度“你笑什么？”
大泽丽子依旧不停地发出小声的笑声，肩膀却抖的更厉害了“呵呵。。。呵呵。。原来如此，我懂了。。呵呵。。”
一旁的荣仓奈奈忍不住往后站了两步，这女人笑的实在太渗人了。 “我懂了。。。我只是一颗棋子，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他玩的可真奢侈。。太奢侈了。。。”
“他？你的老板？？是谁，允在成么？？” 大泽丽子蹒跚地站起身，脸上的妆已经花了，黑色的眼圈带着泪线，擦掉一半的口红，凌乱的头发，狼狈不堪。“山田凉介。。。是吧？？” 山田凉介看着她没做声。
“你们可够傻的呀。。。哈哈哈。。刚才他有说到死刑吧？？”大泽丽子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指着龙太郎，对方不悦地看着她“我知道Blu scuro权利很大，来谈个交易吧。。啊？？您会有兴趣的。。马上，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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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小跑出电梯，知念不满地抱怨着伊野尾个懒人，摆明了就是想指挥自己。买什么拿铁呀，加上红牛，我喝死你一晚上睡不着觉！
看看手机，从刚才收到的山田凉介最后发过来的短信已经过了将近五十分钟。 ——怎么还没动静？是自己太心急了吧？？
摇摇头收起手机知念随人群走过斑马线。在便利店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买的。拿上果汁，拿铁走到收银台掏钱，身后跑进来一个穿着落魄的男人，带着红色的鸭舌毛，拿过一卷口香糖，在知念之后付了钱。走出便利店，路边停了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知念余光打量了一下，抬眼就看见旁边有一块“禁止停车”的牌子。心说，这车怎么不按规矩停？知念是出了名的懒人，反正也有**么，犯不着他去。也就没怎么在意，抱着东西朝斑马线那边走。车门开了，两个穿着同样很落魄的男人跳下车，第六感下意识的告诉知念出了问题。警觉地退后去掏腰间的手枪，只感觉一阵麻痹的刺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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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你有什么条件好交换的？”山田凉介坐进警备车里，靠在椅子上看着笑的惨淡的大泽丽子。事发第一时间后，他就让人左右前后护好大泽带进了密闭的车子里。 “队长，刚在那边抓住了一个狙击手！”圭人从车外探进脑袋。抹了一把脸山田凉介余光瞥向大泽“我知道了，拷牢了，盯紧点别再让他也被人狙击。。” 扭过头来“看样子你还真知道不少啊。。。想怎么谈条件？”
“我要告诉你了，你得保证不让我上死刑，还不能让我坐牢。。。”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大泽丽子边说着边伸手抽纸巾擦脸。眨眨眼双手抱在胸前，山田凉介发现这女人就跟奢侈品一样，拿到一样就想着另外一样，钱包，香水，衣服，首饰，脑子里的欲望永远是无止境的：贪。
“你觉得跟我谈条件就像是你买名牌包？买名牌衣服么？” 整妆之后女人换上了以往自信高傲的脸“这可不一样，问题就在，我买这包儿，这衣服。你可是绝对会掏钱的——！”
往椅子后面一靠，山田凉介挑眉“凭什么？” 大泽丽子神秘的凑近椅子迷起眼睛“允在成有个比较特别的兴趣爱好，你总执行长应该知道的呀？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老公是怎么死的吧？”
话说完山田凉介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瞪着女人狰狞的脸。 “别那么大火气。你心上人，说不定这会儿。。。在哪儿，在做什么你都不知道呢。”
大泽丽子一句话，瞬间让山田凉介从脚指尖冷到了心底，心率不规则地运动起来，握紧拳他发现自己突然开始语无伦次。
“你什么意思？！”
“如果就像刚才被烧死那胖子所说，我是棋子。从你们刚才搜到的那批数量的毒品分量来看顶多不过几百万，我那公司，资金早就挪用到头了，现在就是一破烂壳子。我要它也没什么用。你们抓了我，无非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些想知道的东西么？行啊，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情报。”
大泽丽子笑里带着些许凄惨“我爱允在成，可他不爱我。一直都是。他不爱任何人。。。你说我疯了，也行，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爱上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男人，这荒唐！可我没办法，我爱他！！就像你。。。！！我跟傻子一样！！你也跟傻子一样！！”
大泽丽子手上的血已经干了尖锐的笑声在车厢里十分刺耳，十指擦着鲜艳的大红色正指着脸色阴郁的山田凉介。一脚踹歪了两人面前的椅子子，山田凉介冷声道“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说废话。” “我知道他现在用了我这颗棋子是为了什么。他喜欢奢侈品。。。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就有个缺点，什么玩具都想要，不管有多贵，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的！”
话音刚落，车门被人猛地拉开，中岛裕翔手握电话，喘着大气脸色十分难看，单薄的嘴唇不住的打颤。山田凉介的听觉在瞬间失去了感知，像是在寒冬腊月一盆冰水浇湿了全身，带着疼痛刺骨的冰冷窜到了浑身百骇，心脏压抑地让他不能呼吸。又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被关掉了昏暗的灯源，惊恐地找不到回家的路，一不小心霎时掉进了万丈深渊。
“知念不见了！恐怕是被谁带走了！！” 这是山田凉介的理智崩溃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26.





医生走出来看似很年轻，约莫二十六七左右。他摘下口罩，身后几名护士推着正在昏迷的山田凉介向电梯走去。知念立刻跟了上去，伊野尾拍拍大贵的肩膀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留下大贵和圭人，其他人也纷纷进了电梯。


无奈，自己姐姐有时候真的很暴力，山田凉介揉揉脑袋爬起来：
——搬家？？怎么在搬家的？？为什么啊？
美岬从门外探出头来砸舌道：
——啊啊，完了完了，子豚脑袋睡坏了呀！啊？
——搬家呀，不是早就说好了吗？爸爸因为工作要调去青森，所以我们也要搬家啊。你真的睡傻了呀？
呆呆的站在原地，山田凉介还没反应过来，千寻就抱了一个纸箱子扔到他怀里： ——好沉啊。。
——快点啦，这是最后的东西，拿下楼去。搬家？青森的话，已经很靠近北海道了呀。离静冈好远。。诶？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凉介，求你醒醒。。。）谁？
（求你，别丢下我一个！）谁在哭？？
山田凉介站在家门外那棵大榕树下望着不远处的一户住宅，那里也有一棵大榕树。爸爸和妈妈正在货车上清理着小样的家具。
——喂！姐姐，你刚才和美岬有叫我吗？？
他仰头朝着二楼大声问。
——没有啊。
美岬探出窗子来一脸坏笑：
——你是不是又梦见妖怪了？？
说完不等山田凉介答话跟个小妖精似的咯咯咯咯地笑开了。（
凉介，你快醒醒。。。）
谁在哭，谁在叫我？你是谁？
——啊啦，小山田也要搬家了么？
他回头，身后站着一位佝偻的老婆婆。
——静婆婆，您好。。看情况似乎是这样。这段时间受您照顾了。
对上老人慈祥的笑脸山田凉介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
——你说的哪里话，是我受你们照顾才是，多亏了你和小知念经常来我家帮忙呢。说起来，小知念也搬家了呀。。。知念？？那是。。。谁？
——婆婆，知念是指。。。
——啊啊，小山田不知道吗？小知念前几天已经搬走了呢，看你们平时关系那么好，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呢。说着老人朝不远处那棵大榕树的住宅户指去：
——一定是怕你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吧？知。。念。。。？心忽然收紧了，钻心的疼起来。连呼吸都莫名的困难起来。
那是谁？？越是焦躁却越是想不起来那人的脸。那到底是谁？？
（我会乖乖听话，你说什么我都会乖乖听话的，绝对不会再生你的气了。。。求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凉介！你在发什么呆呀？要出发了哦。
妈妈在车上跟自己招手。
——你在做什么呀？还不快上车！！千寻和美岬站在车后面。知念——？
——对不起！请等我一下！他大声朝家人喊，拔腿就朝不远处的住宅户跑去。
胸口压抑地无法呼吸。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那人的哭声，朦胧，迷离，很近，却抓不到。那家人似乎早就搬走了一样，银色的姓氏牌上模糊的可以看见“知念”两个字。山田凉介走进院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榕树叶子掉了一地，八月的阳光灼热而刺眼。烫的他眼睛生疼。
——知念！！？
——知念！知念！你在哪里？
——知念！他站在院子里大声呼唤着那人的名字。
——侑李！！我知道你在！！
——侑李！！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侑李！不要开玩笑了，这不好玩！！快出来！可是依旧没有回音，留他一人在那里，可笑的朝着空旷的院子空旷的楼房大叫。
——笨蛋知念！！他气急败坏的跺脚。你怎么可以丢下我自己先走掉！
——你说谁是笨蛋呀？臭子豚~~ 带着皂角粉的清香味，纤细的手臂带着调皮的声音从背后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山田凉介转身欣喜地拥住那人，不想再放开。忽然他感觉那个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眼前的白光越来越强，亮的他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