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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醉 出品】69生贺——}du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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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


1楼2012-06-10 19:24回复

    Duet
    那不勒斯星光粲灿。
    黑发的年轻人拉住蓝发的男子的手腕,轻唤一声,“Mukuro……”
    蓝发的男子回过头来,平静地可怕,“先生,您好像……认错人了。”
    云骸半架空 69生贺 补偿18生贺(喂)
    Duet by寐夜紫罗兰
    


    2楼2012-06-10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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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奏结束,骸依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云雀动了动唇,又偏偏什么都说不出来。酒吧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白兰用古老的唱片机播放了一张旧片子,音质却出乎意料的清晰。
      《O Sole Mio》最负盛名的Canzone Napoletana(拿波里民谣)。
      帕瓦罗蒂浑厚的嗓音响起,回响在小小的酒吧里,白兰走近骸想要说什么,却被骸推开。云雀看到骸起身,走向白兰原来躺着的躺椅上,歪着身子,用手挡住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应该,不是在哭的才对。云雀如是想。
      O Sole Mio,不禁让人想起了尼采的那句“为什么我不得不是光呢?”却被人误读成了“我是太阳。”
      那不勒斯有世界上最美的阳光。
      云雀想他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他转身推开门,走出了这家酒吧。
      六月,室内外的温差不是很大,云雀凭着记忆走回了那不勒斯酒店,却在楼下停驻了脚步。
      他看到警车就停在附近,而楼上——
      抬眼向上看,自己本该住的地方被炸得支离破碎,如果他人在里面的话,那么现在恐怕是已经……
      等等,这不像是巧合!怎么就恰好这个时候他来叫自己去喝酒呢?
      刚刚那名叫骸的男子,难道……
      Reborn的嘱咐再度在耳边响起,“你一定要当心,这次的对手很强,他的代号是——”
      “Mukudo”骸枭……
      原来是这样,怎么刚刚没有想到。云雀疯了一样的往那家酒吧跑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乱了他的心绪,他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们明明是敌人不是么?为什么为什么?汗水流下,不知是因为奔跑,还是遍起的冷汗。
      终于找到了那一家酒吧,猛地打开门,四下张望,却不见了骸的踪迹。
      “Hi~”白兰靠在骸刚刚还歪在上面的躺椅上,懒懒的朝云雀打招呼。
      “他人呢?”云雀上前一步,语调中有些许急切。
      “啊?你说谁啊?”白兰的尾音甜腻拉长,如此刻他正吃着的棉花糖,云雀很不喜欢,可白兰却丝毫不介意他冰冷的眼神。
      “Mukuro……”云雀想,这个名字,恐怕他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了。
      可是白兰却无比淡然地转过头来,然后问他,“你在说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在耍他,云雀明白,他一把扯住白兰的领带,用随身带的Doomsday抵住了白兰的脑袋。
      “后坐力太大了哟,你吃得消么?”白兰狭长的狐狸眼挑衅地看着他。
      这时云雀才发现,几个年轻人拿着枪从内部走了出来,无一例外的用枪指着他。
      “他不是……你能接近的人。”趁云雀愣神,白兰一把推开了他,“桔梗,送客。”
      酒吧里的客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离场了,云雀感觉到这酒吧不对劲,自己恐怕是打入了敌人内部了。
      最后看了一眼墙上的那句话,然后转身走出了酒吧。
      创造者不愿意再看见自己,——于是他创造了世界。
      ****************************
      后来云雀每天都会到那家名叫“Duello”的酒吧,只是每次都会失望而归。
      他不想别的,他指向抓住骸,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到底为什么。
      金色的“Limoncello”散发着著名的酒香,却让云雀饮之无味。
      今天恐怕又是要失望而归了,放下酒钱,他刚想起身离开,却听到几位客人一阵欢呼,他抬头看去——
      仿佛是慢镜头一般,他推开木门,穿着一如既往性感华丽的黑色衣服,蓝发随意垂着,如没有看见云雀一样,从他身边走过,直接脱下外套,拿起吉它校音。
      “啊,Mukuro,欢迎欢迎。”白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打了个响指,“铃兰,老样子。”
      骸笑笑没有搭腔,校音结束,他开始弹唱,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I won’t forget the way your kiss is .The feeling so strong .We last for so long .”
      他低沉诱惑的声音和着细腻的民谣吉它声在酒吧里回响,不是孤独,胜似孤独。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平生不会孤独,才会孤独,便害孤独。
      谁说过的,此刻孤独,便永远孤独。
      “I won’t forget the way your kiss is.”
      一个扫弦,六弦竟断了两弦,割破了他完美冰冷的指尖,他微微皱眉。
      白色的手帕,云雀覆盖了他的伤口,“那天,你为什么要帮我?”
      骸把琴放到一边去,笑笑接过手帕,“不为什么,我乐意。”
      谁此刻孤独,便永远孤独。
      至少在爆炸的那一刻,他并不孤独,他不是一个人。
      “你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云雀拉住他的手,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告诉我。”
      “我说了,不为什么。”他扯开云雀的手。“你这人真奇怪,别人帮了你,你偏去追问与你无关的事。”
      “你说与我无关?”云雀眯起眼,空气中多了几分危险的味道,“生死攸关叫与我无关?”
      骸无奈地摇头,突然抬起头来在云雀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吻,然后无辜地眨眨眼,带了几分俏皮的味道,“你就当我是自己犯贱,自投罗网呗。”
      云雀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句活的含意,骸已经起身走向白兰,“抱歉,把你的琴弄坏了。”
      “我倒不介意这个。”白兰委屈的语调倒有些虚假,“我也要亲亲Mukuro。”他如小孩一样撒娇。
      骸习惯性无视,端起基督的眼泪喝了一口。
      “明天,我还会过来。”似是告诉白兰,又像在告诉云雀
      “恩,你也知道的,你机会不多了。”白兰突然起身,压低声音俯在他耳边说。
      骸牵牵嘴角,转身问云雀,“要一起吗?”
      云雀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他用来问云雀。
      他走到他身边。
      ***********************
      


      4楼2012-06-10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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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那不勒斯星光闪烁,朗朗夜空不见月亮。路灯下他的容貌模糊不清,却印在云雀心底无比之深。
        他没有问去哪儿,如第一次骸带他来Duello,他也是和他信步,不曾开口。
        “因为你,我失去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骸终于轻轻说道。
        云雀有那么一瞬的晃神,一向自傲的他这一刻却有所动摇,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德何能,让初次见面的他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他甚至连“为什么”也问不出,因为那个答案,或许会毁了全部。
        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是他要杀的人,也是要杀他的人。
        “但是,我只被允许任性到明天。”骸看着他,异色双瞳如莲花般灿烂。
        也就是说,至少今天,他们还可以不必刀剑相向。
        “创造者不愿再看见自己,于是他创造了世界。只是,谁此刻孤独,便永远孤独。
        云雀一把揪住骸的头发,忘情地吻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想知道,不愿知道。因为他们不可能再任性下去了,所以只有今天。还有今天。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以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
        六月的天亮得很早,不过是四点左右,天边便亮起了一道红线。
        两人赤脚坐在沙滩上,海风轻轻吹拂,温柔地穿过他们的头发,向遥远不知名的终点奔赴。
        他滔滔不绝地向云雀说着他年少时的故事,似是要把一辈子要说的话全部说完。
        可他那近乎于遗言一样的最后致意最终是让云雀不想听下去。
        “太阳出来了。”云雀突然打断他,“你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骸嗤笑了声,“快乐要求万物之永恒,深沉的深沉的永恒。”
        “你看。”云雀搬过了骸的头,“太阳升起来了。”
        “我知道。”骸想挣开云雀的手,却被缠得更紧了。
        “日出以前,你已经向我走来,向这里最孤独者走来了。”云雀在他耳边念起了《日出之前》中的句子。“你看着它,骸。我们俩之中,无论谁活下去,都要替另一个人,拥抱剩下每天的日出,绝不死亡,绝不屈服。”
        “如果我们都活不了呢?”骸怔怔地看着日出,手指抠住沙子里。
        云雀吻了吻他的眼角,抱住他,“没有如果,你只须答应我。”
        “呵。”骸轻笑了声,推开云雀,同样用《日出之前》中的句子,“白昼到了:我们分别吧。”
        说罢他起身,而脚踩在沙滩上像是交换了双腿的美人鱼,有万般疼。云雀从后面扣住他的手腕,“就一个早上,只一个。”
        *************************
        晨光下的那不勒斯皇宫,美到让人不敢亵渎。米白色的3层建筑的宫殿中间矗立的3层钟塔为中轴线,二、三两层左右两侧20扇窗互相对称,一层为对称的拱门。1888年,拱门间放了8尊那不勒斯重要的国王雕像,威严而传奇。
        骸拿着两只gelato走向云雀,“要哪个?黄色的还是棕色的?”
        “这个黄色是凤梨味的吧。”云雀接过黄色的那一只。
        骸翻了个白眼:“是柠檬味的。”他手上这只是巧克力的,正合他的口味。
        云雀立刻交换两人的gelato,“我要吃你那个。”
        “我咬过了,你讲不讲卫生。”骸嗔怪道。
        云雀笑笑,将唇角残余的那点奶油抹在骸脸上,“现在就一样了。”
        骸只觉好气又好笑,只是这人发自内心笑笑,真的很温暖。
        不是相思,何处相思,何必相思。
        最富盛名savoury菜肴,他们似是在品尝最后的晚餐。然后就将前往罗马城,被钉在十字架上。
        那不勒斯是比萨饼的发源地,最初是穷人的食品,在斐迪南四世统治时期才为人所知。
        还有“玛格丽塔”,命名于萨伏依的王后玛格丽塔……
        他们似是要尝遍这阳光之城中的各种美食,来延长这个最后悠闲的上午的时光。
        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旁咖啡店里飘出了云雀熟悉的语言,缠绵的旋律却透出了悲切。
        忘れないで 忘れないで
        仆は君が好きなんだ
        常(とわ)と书いて 永久の爱で
        护りたいと知ってよ
        爱してるよ 爱してるよ
        全部君に捧げるんだ
        だからさあ 仆の侧においで
        “这是什么歌?”云雀问骸。
        “《Duet》,我在日本刚好听过。”骸淡淡地说,“好了,就到这里吧。”
        “真的……不能再久一些吗?”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戏做到这里差不多就够了吧。”骸妖媚一笑,“还是说……你入戏太深了?”
        “什么戏?”云雀有些疑惑,忽的一把抓住骸的手。
        骸按了按太阳穴,“先生,我救了你一命,你陪我玩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你怎么会认为我是在玩?”云雀皱眉,答案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愿相信。
        骸摇摇头,“你予我所需,我予你所需,仅此而已,倒是你,你还想怎么样?”
        “Mukuro,你拿我当什么了?”云雀狠狠地捏骸的手腕,“你倒底拿我当什么了?”
        “啧,你知道雾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真实中的谎言,谎言中的真实,呵呵,这点他确实不该不明白。“可惜你实在太愚钝,根本没有资格做我的对手。”说罢他露出狠戾的一笑,扯开云雀的手,撞着他的肩走过,“今晚,Duello,决斗到了。”
        不是无情,只是不爱。
        不是不爱,只是不懂,也不想懂,不敢懂。
        他怎么可以天真地以为此生碧落黄泉誓死追随?他怎么可以以为只有一腔热血便能在这个冰冷的世上活下去?
        ——世界是深沉了,深于白昼之所能知!快乐要求万物之永恒,深沉的深沉的永恒。
        可他偏连那痛苦也要爱,连那深沉的快乐也要求痛苦与死亡。
        他如浮士德般向往着圣洁的死,却心甘情愿地堕落于肮脏污浊的尘世不忍离去,不愿离去。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如若隔世,你便盛着“基督的眼泪”来我的坟前,一醉平生,然后守着今后每一天的太阳,我们说好的。
        可惜,这一世,注定参商永不见,死亦长相思。
        天地玄黄,唯有几人,能一眼认定,至死不渝?
        若你回首,便会明白那一切全是谎言,可你为什么不回顾?为何不?
        


        5楼2012-06-10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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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云雀坐在那不勒斯独特的小窗前,看窗外夕阳普照下愈显橙黄的一切,擦拭手中沉重的Doomsday。它的手感很好,他为它一颗颗装好弹匣,今天,他就要用它去杀他曾以为的爱人。
          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更薄幸一些,只是或许真的是他天性凉薄,所以才可以压抑下全部的爱恨,与成全这一场游戏。
          夜幕降临,那不勒斯的夜星光灿烂。
          幽静的小巷飘出了野花淡淡的馨香,云雀穿上黑色的劲装,佩好枪,走出了房门,去奔赴一场决斗。
          “Give me reason but don’t give me choice . Cos I just make the same mistake again .”
          “I won’t forget the way your kiss is .The feeling so strong .We last for so long .”
          他低沉厚重的声音哼起骸曾唱过的歌,他们一样,那么绝望,那么孤独。
          谁此刻孤独,便永远孤独。
          那么,此刻不孤独呢?
          怎么可能不孤独呢?
          他们所相信的,又是什么呢?
          创造者不愿再看见自己。——于是他创造了世界。
          无比深沉寂寥的天空,云雀身披满天星光走向Duello,一步一步,带着爱恨与不舍。
          恨却比爱更深沉,恨却比爱更容易,恨却比爱更需要勇气。
          今天,Duello里面没有客人。连白兰也不见踪影,灯没有开,云雀试着推了一下门,却没有上锁,于是他走进了酒吧。
          酒吧里桌椅整齐地摆放着,桌上还有几瓶尚未开封的洋酒。一杯威士忌放在一边,似是它的主人还未来及喝完就匆匆放下了。酒精的味道刺激着云雀的神经,回头看去,小小的椅子上,断了弦的吉他孤零零的靠在它上面,还未续弦。那后面的墙壁上贴满了纸,云雀还记得的,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他写过的一行字。
          “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了,云雀没有回身,他知道那是谁,也并不怕他偷袭。他明白的,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那人长靴敲击地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优雅,他走到吧台前,“Lacryma Christi?”
          “随便你。”云雀走到他身边,将那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哦呀,你不怕我下毒?”骸勾唇,眸中流光一闪。
          “怕,所以我喝这杯。”云雀的信口之谈显得毫无说服力。
          “我指的,就是这杯。”骸将基督的眼泪喝掉,然后将空杯子与云雀的那只一碰。
          简直像是夫妻的交杯酒一般,却透着死亡的阴霾。
          “如果你会这么做的话,我早就死了。”云雀嗤笑了一声,“你还不至于,如此无聊。”
          “那你倒是说说,我亲手为你送上的美酒,你为何不接受?”骸右手搭上云雀的左肩,身子倾斜过去,将酒气喷洒在云雀脸上,不知道的人,一定当他是醉了。
          “就当是……我还你第一天那杯酒好了。”云雀推开了,他看了眼时针,现在是十一点半。
          亮的过于耀眼的星光洒下,在酒精的作用下,它们竟然显得像梵高的名画那般,极尽缠绵,却孤独如斯。
          骸从拖拖拉拉的外套里拿出了一柄枪,轻轻放在了黑色大理石材质的吧台上,云雀看了一眼便明白——Reborn。
          “Doomsday的升级版,怎么样,用与你顶头上司同名的枪将你杀死,不错的选择,不是么?”
          “是吗?”云雀挑眉,“你未免也太有自信了吧。”
          “不是我有自信。”骸笑着摇头,“是你太怯懦,自始至终都是,太弱了。”
          云雀没有生气,他想他曾以为是精神伴侣的那个人或许只不过是一个幻影,是他太过孤独以至于不愿意再看见自己而创造出来的幻影,现在最后通牒已经到了,他再没有时间沉溺在幻象里了。
          杀了他。云雀告诉自己,不要再让心中那个影子继续折磨自己。
          如在心脏上生生扯下血管一般,已经不是痛苦的感觉了,而是冷,彻骨的寒冷,心灵再度荒芜孤寂的不可遏制的冷。
          


          6楼2012-06-10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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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是什么?”终于他平复心境,这样问骸。
            “还是老样子吧,向后转,数到3,同时转身开枪。”骸吹了个口哨,拿起了桌上的Reborn。
            如果杀了面前的这个人,原来的那个骸就会回来么?云雀有一瞬的恍惚,接着他拿出Doomsday,上膛。
            转身,骸轻笑了声,就开始倒数。
            “一。”
            一步迈下,一如初遇。他的声音依然如《月光奏鸣曲》一般好听。还记得火车上性质不明的磁场相吸,他莫名其妙地问他“去哪里?”然后他们同路。那一晚他带他去了Duello,昏黄的灯光下,他听到他弹奏六弦琴,那是发明于那不勒斯的乐器,与那著名的婉转的曼陀铃一起,在充满乡土气息的那不勒斯的小巷,低鸣了几百年。
            “二。”
            第二步紧接着。墙上他向右倾斜的字迹,纸条已经泛黄,只是上面那百年前的诗句依旧驻留在这污浊的世间,他说:“创造者不愿再看见自己,——于是他创造了世界。”他说:“快乐要求万物之永恒,深沉的深沉的永恒。”他并不代表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观点的一两句毫不相关的话,却生生牵起了两个本该各自天涯的生命。
            “三。”
            他们之间浅尝辄止的吻,如他们之间最后一支舞,一圈一圈地回旋不愿说再见。然而音乐结束他们终究是要曲终人散,各自远飏。
            云雀几乎是愣愣的回过了身,他没法不去想念曾经的那个人。那个他曾以为是永远的那个人。
            他见到骸竟然也像慢动作那样,他不知道那是否又是自己的幻觉,他只觉得只要扣动扳机,一切又会回到过去,回到最开始,他们没有遇见,他没有接这个任务,他们一生无缘。
            既是无缘,何曾有缘?既曾有缘,又何必终是参商不见?
            枪声响起的时候,云雀觉得自己是失聪了,头脑里一片空白。他想向后倒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预料之中的痛苦。
            他看见骸笑了,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可以笑得如此凄美,倾国倾城。
            骸的胸口似是绽放了一株曼珠沙华,美得惊心动魄。他缓缓倒下,倒在了那把断了弦的吉他边上。
            Reborn一下子砸在地上,那声音云雀分辨的出,根本没有子弹。
            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他用的是右手,可他明明是左撇子。
            “Mukuro!”云雀一下子冲过去,一把揽住了气息奄奄的骸。
            “其实我是……骗你的……”骸咳了两口血,“我真的是骗你的,我喜欢你,一直很喜欢……在火车上的时候就是……很喜欢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云雀抱起他,他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了。
            骸却摇头,“你听我说完。”他按住云雀又是一笑,如决斗时那样,“其实……今天,6月9日,是我名义上的 ,虽然我很憎恶这个日子……但是……咳咳,我很想听你,在12点结束之前,对我说……说……”
            “生日快乐,Mukuro。”云雀拥紧他,他明白了他的意思,阻止他接着说下去,“以后每个生日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所以你一定要……”
            骸颤抖地捂住了他的唇,“你还记得吗?我们说好的,活下去的人要守住每一天的阳光。”
            “如果我们都活不了呢?”云雀用骸当时的话反问。
            “没有……如果……” 骸呵呵地笑起来,“我们约定了。”
            “但你不会……把我的灵魂也带走么?”
            骸微笑着摇头,“白昼到了,我们分别吧。”
            “我们还有很多个日出,你不能这样!”
            “你看啊,太阳升起来了哟。”骸用手去搬他的脑袋,他实在没有勇气让他见证自己的死亡。
            “你发什么疯,午夜怎么可能有太阳。”云雀挥开他的手。
            “为什么……我不得不是……光呢?”骸微笑,狠狠地搬过云雀的头。
            那一夜那不勒斯星光璀璨,在空中凝滞成为一道永恒的画面然后纷然而落,成了漫天的流星雨。
            这座阳光与欢乐之城似乎果真不该有夜晚。
            他们想从不幸中自救,而星球太遥远了。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
            骸的手缓缓落下,云雀却不敢回头。
            “日常之前,你已经向我走来,向这里最孤独者走来了。”
            他依旧定定地看着流星纷飞的那个夜空,他们之间那少的可怜的交集,至此恐怕便到了一个尽头。
            是他自己做的,是他在他生日的那天,亲手将他杀死了,然后,把他自己的灵魂也赔了进去。
            “啊——”云雀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想哭,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滴泪水,他如一只绝望到彻底的困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鸣,可他明白的,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徒劳地抱住骸冰冷的躯体,想把他带走,他挣扎着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白兰拦住了去路。
            “放开他。”白兰冷冷地说。
            “让我把他带走。”云雀只是缓缓地动了动眼珠,这微小的动作甚至不能直视白兰。
            “把他放下来,云雀恭弥,拥有他的权利,你已经永远地失去了。”白兰一挥手,真六吊花一拥而上,试图从云雀手中把骸夺过来,可他死死不肯放手,纵是着六个人一起上也没有用。
            “云雀恭弥,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并没有资格带他走。”白兰冰冷到刺骨的声音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云雀最不愿想的部分。
            是啊,是你自己做的。
            在云雀晃神的一瞬,一切已然不可挽回。他知道,自己这是永远失去他了。
            “那至少,让我在墙上写一句话。”云雀望着白兰,那一秒白兰几乎以为自己又再度看到了那个高傲的人。
            他执起黑色的马克笔,在吧台上抽了一张小纸条,模仿着他的字迹——他模仿得是那样的相似——在纸上写道:
            “o sole mio。”
            拿波利民谣中,最美最痴的情歌。我的太阳。
            他仿佛听到帕瓦罗蒂浑厚的声音响起,他们——就在这里,写下了第一个传奇。
            现在,这个故事该落幕了。
            若是此般该有多好,他们不是敌人,不必相杀,若是他们只是邂逅在一起的普通人,他曲罢回眸,他隐于灯火阑珊,恰到好处。
            深沉的深沉的永恒!
            


            7楼2012-06-10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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