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殇门亮相,各路门派默不作声,看来今日是没任何出头的机会了,最大的好戏已拉开帷幕,花殇门对阵震云派。
“震云派右护法听令,吾命汝前去与花殇门比试,点到即止,切记,别伤了两门派的和气。”
“谨遵掌门指令。”
萧鸣意下了指令后端坐于高台之上,抬眼望向对面的花殇门。琴瑟君带着面具,表情不知如何,只见她招手吩咐了一名女子,便不作声了。
女子身着青衣,手持一把红梅图的油纸伞便以轻功落到台上。右护法见来人是一名弱不禁风的女子,轻蔑地看着对方。
“在下震云派右护法,不知姑娘是……”
“花殇门,锦映。”
“待会比试,就请姑娘手下留情了。”
“震云派做事干脆有力,何时那么啰嗦了。”
莫名被奚落了一番,右护法气上心来,大吼一声举剑向锦映刺去,锦映并不后退,只是冷冷的看着右护法气势汹汹的进攻。当剑近锦映时,却见锦映一个闪身到了右护法的背后,手中的油纸伞略倾,伞斜架在右护法的背上,锦映稍稍转动了油纸伞,尚未从震惊中清醒的右护法的背上便出现了一道血痕。
“得罪了。”
映着阳光,众人都看到了油纸伞边缘反射着光芒。这意味着,这伞的边缘是以铁制造,且与刀剑一般锋利。可想而知,若锦映多加一份力量,震云派的右护法定受重伤。好一个花殇门,一招便将震云派的右护法置于生死之间。
右护法落败而退,锦映撑着油纸伞一跃便回到了花殇门的位置。
萧鸣意拍案而起,吩咐人带右护法下去疗伤,提起龙云剑便飞身落至比试台。杨青枝看到萧鸣意这幅模样,嘴角阴笑了一下。
萧鸣意摆开阵势,看向琴瑟君。
“请花殇门琴掌门下来一战。”
琴瑟君倒也干脆,以轻功来至萧鸣意面前。
“请萧掌门开始。”
萧鸣意见状,伸手拿剑,龙云剑出鞘,玄铁剑身冷光乍现。琴瑟君也不客气,手中扇子一展,扇上绘的月白昙花冷气逼人三分。
龙云剑出鞘见血,见夜昙扇者为死人。看来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萧鸣意首先进攻于琴瑟君,剑法飞快,步伐稳健,招招直要琴瑟君的命。琴瑟君倒是不急,将夜昙扇收好后以扇挡剑。这龙云剑锋利无比,却屡屡被夜昙扇挡下。刚克柔,柔也克刚。萧鸣意使剑灵活,出剑凶猛,琴瑟君戴着面具,处处化解萧鸣意的剑法。
最后一击,萧鸣意使出浑身解数朝琴瑟君的面具刺去,琴瑟君这回倒是不躲了,手中的夜昙扇一展,扇边缘就到了萧鸣意的喉下,但不知为何,琴瑟君突然停下,不再使力。如此近的距离,萧鸣意自然追击,一剑划下,琴瑟君的面具也被萧鸣意的龙云剑一分为二。
面具落下,花殇门掌门人的真容现于世间。素面朝天,面容姣好冷漠,但一道伤疤从额头经右眼显在琴瑟君的脸上。狰狞的伤疤,不管琴瑟君的面容多美,加了这伤疤,堪比江南第一丑。然而,最令萧鸣意震惊的是,琴瑟君竟与自己有一模一样的脸。
琴瑟君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了句;萧掌门好剑法。拾起面具,以面纱遮面后离开比试台,留下愣愣的萧鸣意在台中。
之后这场武林大会不告而终。众人无心再比,因路途遥远,震云派在海鲛阁歇息一晚便要启程离开。
夜幕降临,萧鸣意熄灯准备入睡,手指摸了一下脖子,今日那夜昙扇横在喉下,若琴瑟君稍一用力,自己必死无疑。但为何放过了自己呢?难道是畏惧盟主么?等等,今日一直有种奇怪之感,是盟主举办的武林大会,为何一天都不见这位盟主,虽然海鲛阁一直神秘低调,但如此大事,为何盟主都不出面。而且这场武林大会整场只有震云派和花殇门在比武,其他门派看上去似乎有隐情一样,说是团结武林的大会,却更像是让震云派和花殇门自相残杀。
萧鸣意知道震云派、花殇门和海鲛阁是江湖人称江南三大门派,三足鼎立,实力不相上下,难不成海鲛阁看不惯震云派和花殇门了,借今天的大会想坐收渔翁之利么?
事情想多了,萧鸣意觉得喉咙发干,拿起今日杨青枝沏的茶仰头饮下。刚饮下不久,萧鸣意就察觉到了茶水有毒,她的茶水向来是杨青枝沏的,刚想开口叫杨青枝,却见杨青枝已出现在自己眼前。
“青枝,你,为何?”
杨青枝不做声,用手撕开假皮,一张熟悉又残暴的脸出现在萧鸣意眼中。杨洛青,武林盟主,海鲛阁阁主。
“好蠢的女人,萧鸣意,江湖人称你奇女子,怎么没想到呢?我略一化妆你竟然就被骗了。”杨洛青欣赏着萧鸣意痛苦的脸,继续说道。“我身为武林盟主,天下自然不能三足鼎立,震云派和花殇门的势力越来越威胁我海鲛阁,我身为阁主,自然不袖手旁观。但你们两派的实力也是过强的,硬拼不一定行,自然来一出坐收渔翁之利。”
“你好狠。”
“江湖以实力定输赢。能撑到现在你还真行,不愧是萧鸣意。但永别了。上路前告诉你件事,今日你见到的是琴瑟君的真容,与你一样是因为你们是亲姐妹啊,那道刀痕就是你们家被灭门时她护你时而留下的,血肉相残,滋味如何?”
杨洛青手中银光一闪,海藜刺,海鲛阁的独门暗器,剧毒无比。萧鸣意仰天长笑,笑自己傲气过人,却忘了江湖之险。
但海藜刺并未向自己射来,杨洛青倒下了,琴瑟君和夜昙扇出现在萧鸣意的眼前……
云过风轻,又是青衿长亭内,萧鸣意和琴瑟君坐于亭内共赏荷花。前些日子萧鸣意留下书函,辞去了震云派的掌门之职,众人请她留下,无果,但让萧鸣意带走了龙云剑。晚风习习,风吹荷花动,碧绿的荷叶如青衿,萧鸣意学着挽了髻,身上不再是白衫,成了青罗裙。
“今后打算如何?离了震云派。”
“去学医,放下了骄傲,我看得很开,看,衣裳都换了样。”
“巧玲绸庄的布,你像个女孩了。”
“但一身的烈性子不知改的不哟。天色已晚,我该启程了,姐姐保重。”
马鞭一扬,琴瑟君看着萧鸣意远走的背影微笑。她转身用夜昙扇在长亭内刻了字:
朝箫鸣,暮琴瑟。愿君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