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坐著都不舒服, 吴邪乾脆趴著, 刚才忘了带上换洗衣物, 看著闷油瓶身上那身破烂衣物,
“小哥, 我包里有衣服, 你拿一套换上, 顺便也帮我拿一套, 谢谢你了!”,
闷油瓶照著吴邪的话, 取出衣物分别给吴邪与自己换上, 看著到目前为止,
都算在可控范围的闷油瓶, 吴邪不知他心里怎麼盘算的, 事情不可能这麼平顺.
铺好另一个睡袋, 用背包当作枕头, 他占了闷油瓶原本睡觉的位置, 那个高起来的石台上,
闷油瓶还是沉默的待在一旁, 靠著石壁坐, 视线看像某处,
吴邪累的不行, 可他的脑袋依然不愿休息的运转, 他想著闷油瓶这些年在门里面,
都是靠啥打发日子的? 又想著该如何劝他出去, 意识逐渐蒙胧之际,
吴邪记起了自己带来的军短刀与剩下三颗子弹的手枪.
再醒来, 吴邪看了下手表, 萤光指针对著七点三十五分, 想了一会, 才记起现在该是早上,
石室中并没有任何光源, 在黑暗中扫视著周围, 吴邪感受不到人的气息, 轻唤了几声,
并无人回应, 他试著坐起身, 发现整人昏沉沉的, 在枕下的背包中摸索著,
将惦记著的手枪与刀都拿出来¸ 塞到了睡袋与背包之间,
这样他只要把手往背包与睡袋间一伸, 便能将东西取出.
忙完了吴邪又躺回去, 将手背放在额头上, 他觉得额头很热, 可手也很热,
实在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发烧了, 就当他要再次入睡前, 听见细微的摩擦声音,
接著壁上的小火苗被燃起, 闷油瓶回来了, 吴邪半睁著眼, 看他移动著似乎正忙著什麼,
然后一股冷香靠近, 一只凉凉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 吴邪舒服的叹息一声,
就听见闷油瓶在他耳边问著: “吴邪, 有没有退热的药?”,
吴邪侧身想去掏背包, 手被握住拿开, 吴邪感觉到枕在头下的背包被人摸索著,
陆续有东西被取出.
这期间没超过五分钟, 可吴邪又睡过去, 闷油瓶还是将人摇醒, 扶著他后脑勺,
餵他吃下几颗药丸与水, 还给他打了消炎针, 躺平之后, 石壁上的小火苗发出了橘红色的光,
给人挡著, 看著闷油瓶的背影, 吴邪再次睡死过去.
额上传来清凉的舒适感将他唤醒了些, 随之而来的某种气味让他彻底清醒,
有人在煮什麼吃的, 吴邪睁眼便对上转头看他的闷油瓶, 吴邪抬手揉著鼻子,
"什麼味? 闻的人馋",
闷油瓶将他扶起背靠著包, 拿著之前吃罐头用的插子, 在小铁锅里搅了几下,
将锅里的食物盛到了之前吃剩的空罐里, 交到吴邪手上.
原来是蕈类, 也不知是哪摘来的,
吴邪肚子正空著, 虽然坐著压到屁股并不舒服, 可他暂时不去理会,
捧著闷油瓶给的罐子, 忙往嘴里送, 烫也顾不上.
填饱肚子, 吴邪觉得气力恢复了大半, 瞅著闷油瓶正解决自己吃不下的,
趁这时候, 吴邪又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说, 小哥你这两天可以准备离开了, 我进来之前留了些东西在外头, 都是能用上的,
下了山你抽空去见一见胖子, 上回我去了趟广西, 他都成标准农户了,
净跟我叨念那些个作物收成的, 还真就打算待在那陪他岳父下半辈子…….
啊! 我还给潘子起了个衣冠冢, 就在杭州, 我就是跟你提一下, 不想去也没关系,
知道一下, 要想打发时间, 就帮我给他捻柱香, 洒杯酒, 好歹让他知道还有人记著他…”,
说著吴邪陷入了当年被困在古楼时的场景, 不忍卒睹.
“我不走”, 吴邪不可能没听见, 可他却装作没听见, 自顾自的哼著潘子临别前唱的那首歌,
又伸手从背包前方的小格中掏出半包菸与打火机, 自迳吞云吐雾.
闷油瓶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走, 我可以弄昏你, 醒来你已经在外头”,
吴邪吐了一烟圈, 斜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 可你总不至於这麼没心没肺的, 我身上这还不难受著”,
两人又陷入无语, 可彼此却都清楚, 谁也没放弃各自的打算, 就等著下一次谁先声夺人.
一男一女发生了肉体关系后, 还同处一室, 情况吴邪不难想像, 可俩爷们有了这种关系,
吴邪无从借镜, 要不是屁股不时因为某些动作而引起疼痛,
他大概就要把自己那次往刀口上撞的行为, 当成蹲大便时裂肛罢了.
虽然闷油瓶不会这麼快把自己扔出去, 可吴邪还是戒慎恐惧的过日子,
每次到了休息时间, 他会等到自认躺在地上的那人睡著了, 他才敢稍微放松,
不过都很浅眠, 闷油瓶一翻身吴邪都会马上醒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 吴邪身上的伤也好了不少, 这下他更不能有一刻稍微松懈,
还得要装出行动不便的模样, 睡眠不足的情形只让吴邪的食欲不佳,
连带著脾气也大了起来.
要说脾气大了, 也不过就是对於闷油瓶包办的一日三餐挑三拣四,
吴邪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 竟然这样挑剔照顾自己的人,
可他也没别的事能说, 要跟这闷油瓶生气, 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在这该死的门里也待了七天, 大致上吴邪已经搞清楚这儿的地理方向,
可门里守著的"终极”为何, 他还是完全不明所以, 怎麼问闷油瓶都不肯透露,
不过该办的事还是得办, 把闷油瓶赶出门外, 才是当务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