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钱富从李家旧宅出来，犹豫片刻，直往御香斋而去。黑衣人说的话，明显说明谢飞已经开始行动了，必须要商量对策。其实这件事他本不是很想管，但是现在他已经被牵涉其中，成为目标，不管已是不行。暗自叹息自己今天多事之余，不得不打起全部精神来处理这件事了。 
一到御香斋，就看见驼叔一人在内堂焦急不堪。看到驼叔这样，钱富也是愣了：“怎么，喜鹊还没回来？” 
驼叔点头：“是，本来一直有消息传来的。不过下午开始，忽然什么消息也没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想到刚才见到的黑衣人，钱富心中一动：“难道她也遇上谢飞的人了？” 
“也？”察觉钱富话中的意思，驼叔有点急了：“谢飞的人真的出现了？你遇上什么人？” 
钱富摇头，把刚才在李家旧宅遇到黑衣人的事说了一遍：“那人躲在暗处，我没看清。不过，我问他是否就是谢飞，他没否认。” 
驼叔也是疑虑：“以谢飞的神秘，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现身？不过你既然遇上这个黑衣人，说不定喜鹊也有遇上，才会忽然失去消息。”想了想：“走，我们去开封府。 
“去开封府？”钱富一愣，略显迟疑：“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驼叔一笑，知道钱富对开封府有心结。不过这件事是钱富亲历，还是由钱富亲自去说明比较好。想着，对钱富：“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计较以前的事情。不管你对开封府有什么心结，等过了这件事再说。”说着也不由钱富多想，拉着他直接往开封府而去。 


开封府内，包拯正与王朝讨论这件事。 
王朝已经命人在开封内排查了一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也正是包拯的疑虑之处。心知谢飞可能已经开始动作，这表面上没有任何异常才是最可怕的。以前无间道行事诡异，但是多少还有脉迹可寻，现在……包拯看着幽冥血令大为摇头。 
王朝看着包拯烦恼，有心开解：“大人，这件事既然现在没还有动静，看来他们还没有开始行动。我们以前可以破坏无间道的行动，现在也一样啊。我们严加防范，等他们一有动作，就把他们一网打尽。” 
包拯摇头，表现上看来，王朝的话的确在理。当年无间道如日中天，还是被化解。现在不过是无间道旧部作乱，也不见得多难办。可是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安，好像这件事比当年的事情更加神秘，更加难办。 

两人正谈话间，驼叔已经拉着钱富到来。 
对这班直来直往，不把礼数放在看里的江湖人，包拯多少也有点无奈。不过到底来是帮忙的，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苦笑：“两位到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驼叔一推钱富：“你说……” 
钱富看了一眼包拯，当年他曾经被包拯算计，现在对上包拯，也说不上的不自在。迟疑了下，还是把今天一天察访所得，以及在李家旧宅遇到黑衣人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包拯闻言一惊，自己派开封府的衙役查了一天，并无异样。但是照钱富说法，显然谢飞已经召集了很多无间道的旧部了。这也正好证实了刚才自己的疑虑，这件事远比以前的事情复杂多了，谢飞的目的到底何在？ 
看了一眼钱富：“钱掌柜，你是说那个黑衣人说他们此行是为了给展颢报仇？” 
一声钱掌柜，叫得钱富浑身不自在，抬头看了包拯一眼，没好气的说：“反正那个黑衣人就是这样说的，具体的情况不知道。” 
“他就是谢飞？” 
“我不知道，我叫他谢飞，他没有否认。”钱富的态度还是不怎么合作，硬邦邦的回话，让包拯有点下不来台。 
驼叔见气氛有点僵，在一旁缓和：“御香斋已经有几个昔日无间道的旧部来了，不过他们对这件事不知道，只是奇怪为什么要召集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 
包拯也没在意的钱富的态度，转而看向驼叔：“这次御香斋来了多少旧部？” 
“不多，六七个，都是在附近的。周边的旧部没见动静，大概还不知道。” 
包拯暗自综合线索，心中的疑虑更见。根据钱富的说法，这次谢飞是为报仇而来。幽冥堂既然是暗杀组合，为了报仇，就更该小心行藏，不应该这样大张旗鼓的高调出现。而且幽冥堂的旧部已经聚集，那么何必再发召集令？现在的线索多了，反而更加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第五章 

原本洗尘的家宴，这会儿却变成了送别宴，方夫人还是很不满，抱着天心不肯放手，满心不舍。小离在一旁含笑劝慰：“娘亲，别这样啊。我们过几天再来就是了……” 
方夫人看了一旁的夫君和儿子一眼：“就你们狠心，天心难得来一趟，你们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说归说，方夫人心里还是知道最近必然是要出事情，不然方子庵他们也不会下这种决定，她也不想女儿再被牵连。看了眼一旁无言饮酒的火莲，深深的叹了口气，她现在也不知道招了这么个女婿，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方旭为了缓和气氛，赶紧起来向火莲敬酒：“火莲，这次是我们不好，这杯酒先赔罪，等这件事情解决。我亲自上镜湖去，到时候再找你好好大醉一场。” 
火莲含笑举杯以对：“好，不过你确定你有空？” 
方旭无所谓的一笑：“陪你喝酒，向你赔罪才是最大的事情，其他的我都不理会就是了。” 
火莲笑笑不再说什么，饮下杯中佳酿。 
宴席上原本的微妙气氛被这几句玩笑打破，大家开始自行找话题聊天。小离和方夫人他们，一边逗弄天心，一边聊着女人家的贴己话；方旭和方子庵则开始和火莲说着方旭这几年办案子的事，方旭说个不停，而火莲似有所思，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驼叔和钱富到来，正好碰上方家这其乐融融的场面。 
看到两人到来，方旭微微变色。知道两人来必是为了谢飞的事，难道事包大人有什么事情？一旁的火莲含笑向两人点了下头，就算打招呼了。 
以前的习惯难改，钱富和驼叔两人一进门，还是先对这火莲行礼：“少……”语下一顿，赶紧改口：“火莲，最近可好？” 
火莲笑意微微凝了下，旋即点头：“我很好，你们有什么事情酒商量吧，不必在意我……” 
一旁的方旭一笑：“没事的，你……” 
方旭话没说完，已经被钱富拉到一边，驼叔则拉着火莲到另一边叙旧了。 
钱富嘀嘀咕咕的把刚才包拯说的计划跟方旭说了一遍，方旭闻言一愣：“这是包大人的意思？” 
钱富点头：“包大人说从火莲口中套线索，这是找谢飞的唯一办法……” 
“可是……”方旭苦笑，想从火莲口中套出线索而不让火莲起疑？这可能么？ 
钱富一笑：“包大人说，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就可以不这样做……” 
更好的办法？方旭无奈，心知向知道谢飞的事情，的确只有问火莲，可是怎么问？好不容易把火莲说动，让火莲离开。现在这样做，是不是会前功尽弃？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 

几人正在说话，一条人影闯了进来：“方旭，你有没有看见我娘？早上你把娘找去，现在还没见娘亲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正是李柏，方旭头大了：怎么所有事情都一起来了…… 


无间道总坛，喜鹊对黑衣女子的身份起疑。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出去，把自己今天碰到的事情跟包拯方旭他们好好说一下。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这次参与这件事的，不单单是谢飞，更有几个神秘的人物插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先暗自调息，稳定了先前所受的伤，然后开始在暗室中寻找出去的方法。对于总坛，她还是相当熟悉了，但是这间暗室对她而言却很陌生，以前似乎没有进来过。想到此，忽地一阵苦笑，自己以前是左使身份，怎么可能进这种囚禁人的地方呢？不过总坛一向没有外人进来，也很少有囚犯，这间也应该不是专门关人用的。 
忽地，门一响，被人打开。午间遇到的黑衣女子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已经没有和她动手时的怨愤，此刻的神情是一片淡然：“我的手下回报，说你想见我？” 
闻言，喜鹊心下了然：“你不是谢飞，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谢飞？” 
黑衣女子淡淡的说：“我从来没说过我是谢飞，至于我是谁与你无关。一个死人没有必要多事知道这么多。” 
“你……”喜鹊听出黑衣女子语中杀机，暗自凝息以对：“我和你有什么仇么？让你这么恨我？”犹豫了下以后：“火莲他……” 
“不许你提少主名讳！”提到火莲，黑衣女子勃然一怒伸手直取喜鹊。喜鹊仓促应战，无奈旧伤未愈，加上室内狭小，不宜施展。而黑衣女子身手灵巧，几招之后，已经再次被击中一掌，踉跄退到墙边。

黑衣女子冷笑逼上，手中寒光一闪，短刃再度上手：“你可以死了……”喜鹊闭上眼睛，凝起最后的力量，准备作最后一击。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低喝：“住手，不要杀她！” 
黑衣女子手上短刃一顿，冷然一笑：“为什么不许我杀她？你凭什么命令我？” 
门外人似乎对黑衣女子有所忌惮：“别这样说，我没有命令你。只是，喜鹊来这里包拯是知道了，喜鹊要是被杀，只怕对我们的计划会有阻碍。” 
“你以为留着她就有用？包拯既然知道她来这里，就说明包拯对这里已经起疑，杀她和留她有何区别？” 
“就当念在喜鹊是无间道的旧人就……” 
“就凭喜鹊对无间道所作的事，她就该死！”。 
门外人见黑衣女子依然坚持己见，似乎也有点动怒，言语间已经没了刚才的好脾气：“修罗，你的心情我了解。不过，这件事由我主导，我希望你不要为了自己的私愤，打乱了我的计划。” 
黑衣女子默然片刻：“好，这次我听你的。不过，你最好不要忘记你承诺过的事情。否则，你就是修罗堂的敌人。” 
门外人似乎松了口气：“这里……”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我知道，我会撤掉我的手下，你自己派人来守着吧。记着，如果你让喜鹊逃出去，她就是我的猎物了。”说完转身离开暗室。 

喜鹊慢慢睁开眼睛，门外已经没有动静了，显然黑衣女子和那个神秘人都已经离开。 
听两人刚才的说话，门外的那个人应该才是真正的谢飞。至于这个黑衣女子，似乎应该是修罗堂的堂主，她长期在外面，对无间道后期的运作不是很了解，听起来修罗堂应该和幽冥堂并列的，黑衣女子也不是很买谢飞的帐。 
看来的确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包拯他们好好商量下了…… 


方家，方旭感慨事情越来越麻烦。对上火莲询问的眼神，方旭没由来的一阵心虚，但是最紧要的还是安抚好小柏，别让小柏乱说话：“小柏，喜鹊伯母没事的。我最近有事，伯母帮我找帮手去了。”说着对驼叔他们使眼色。 
驼叔心领神会，也帮着解围：“事情的确是这样，我和钱富也刚为这件事回来。喜鹊应该也会马上回来的，你不用担心。” 
驼叔在御香斋多年，小柏对他相当信任，见驼叔也这样说，也就点头不再追究了。火莲在一旁，似是事不关己的笑笑：“可以开始吃饭了么？” 
小柏这才看到火莲一家也在，不由的开心：“你们也来了，真热闹。我们一起吃饭吧。”然后一眼看到方夫人怀里的天心：“哎呀，小天心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来给我抱抱……”说着把天心搂在怀里，亲了又亲，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么喜欢小孩，就快点嫁给我大哥。” 小离含笑对着小柏说：“只要你当了我大嫂，不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抱了。” 
小离一句话，把李柏说了个满脸通红，似嗔似怨的看了一旁的方旭一眼：“这是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啊……” 
小离推推一旁的兄长：“大哥啊，你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有大嫂啊？” 
方旭脸一红：“这，现在我忙……” 
火莲微笑为方旭解围：“小离，你想要大嫂，也不急着这一刻，吃饭吧。”看向驼叔钱富两人：“你们吃饭了么？” 
方子庵见两人摇头，就招呼大家一起入席：“来，大家一起吃饭，热闹点。” 

众人一起入席，席间再次恢复了刚才的热闹。几个人一起边吃边聊，方旭和驼叔他们一边逐渐把话题带到昔日无间道的事情上，一边留意火莲的神情。见提到无间道，火莲并无异样，这才放心慢慢把话题带向无间道里的旧日故友身上。 
方旭他们一路从御香斋的说到当年方旭进无间道的事。 
忽地，方旭好像想起什么，笑着说：“我前几天见着一个老朋友了，就是当年无间道的谢飞……”说着细心看火莲的神情，火莲没有异样，只是举起的杯停在唇边，侧头看方旭：“谢飞？” 
一旁的钱富抢着开口：“你怎么可能见过谢飞？谢飞在你进无间道之前就离开了啊。”看看火莲：“少……火莲，你说是不是？好像谢飞的离开和你有关对不对？” 
“谢飞离开无间道？”方旭好像很莫名其妙：“当初在铁矿山啊……” 
火莲皱眉：“当年负责铁矿山的是鲁风……” 
方旭好像这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对对，就是鲁风，我记错了。” 
钱富嘀咕着：“鲁风和你关系这么好，你也会记错名字，真是……” 
火莲一笑：“鲁风和谢飞的关系不错，大概是鲁风和方旭提过，让方旭把两人给搞混了。” 
火莲一句话让方旭他们一喜，既然鲁风也知道谢飞的事，看来不用在火莲身上套了，可以直接找鲁风问问谢飞的情况。 
不过他们这边的几句话，倒是引起了一旁小柏的好奇：“火莲，钱富说这个谢飞的离开和你有关？是怎么回事？” 
火莲目光飘忽，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当年他行刺我未遂，被……爹爹逐出了无间道……” 
方旭闻言一惊，没想到谢飞和火莲还有这么一段纠葛。一旁的钱富点头：“那兄弟们当年的传言是真的？谢飞当真是对你出手，才会被宗主逐出无间道的。” 
小柏更好奇了：“你和谢飞有仇？他为什么要杀你？” 
火莲摇头：“不知道，谢飞是爹爹的故友，我从来没见过谢飞，怎么会和他有仇？” 
这下，方旭他们更傻眼了，连火莲也没见过谢飞，怎么会这样…… 

小柏不明就里，对方旭他们的失望没感觉，只是对火莲好奇：“看来大叔对你的确是好，为了你会驱逐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好像谢飞被逐，还连累了别人……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想起当年的情况，火莲似乎也颇有感触：“当时我伤得极重，要不是爹爹全力护着。只怕我过不了那一关。就是那样，我昏迷了大半个月，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慢慢的好起来。要不是素云跟我说起，我连是谁伤我都不知道。” 
“素云丫头？”钱富一愣：“就是少主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婢？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方旭心中一动，这个素云也许也能帮忙：“素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火莲忽然有点不耐烦了，看了一旁的小柏一眼：“素云死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听火莲这样说，方旭也有点失望。既然火莲也不是很了解谢飞，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多纠葛了，免得火莲起疑：“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们还是继续喝酒。” 

家宴继续，只是经过刚才那一段，火莲开始走神，方旭他们也急着想去开封府找包拯说明情况，一时间大家都有点失态。 
方离怀里的小天心疯了一天，也已经累了，开始打盹。小离见天心想睡觉，就起身准备回房。一旁的方旭借故跟上小离：“小离，大哥有件事要你帮忙……”

第六章 

方家花园里，火莲一人独立，思考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打从见到方旭开始，他就觉得方旭有什么在瞒着他。不过这三年来，大家也全力不把他牵扯在是非里，而他本人不想管事情，所以发生事情大家都瞒着他也是正常的。问题是这次的事情的确透着诡异，方才在酒席上，方旭他们明显想从自己的口中套谢飞的事情。方旭为什么会对谢飞感兴趣，难道是谢飞投到邵云阳的门下了？ 
谢飞，鲁风……火莲喃喃自语，思索这这一切的关联，忽的似有一道灵思闪过，只是知道思绪太快，快到让他抓不住。侧头想了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就算邵云阳出现，谢飞相助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有喜鹊他们加上方旭的能力，处理起来应该没问题。他们瞒着自己，也许只是和以前一样，不想自己被牵连而已，毕竟以自己的身份，现在出现的确很麻烦。 
正想着，忽见一条人影快速闪过，可不正是方旭。 
“方旭……”看到方旭出门，就已经明白他是去开封府，明知该当没看见，可是不知怎么的，还是出声招呼了他。 
“火莲！”方旭一惊，没想到火莲还没有休息，既然被看到了，只要硬着头皮上前招呼：“火莲，怎么还没休息？” 
“你这么晚了也没休息啊，怎么还有事。”火莲有口无心的反问。 
方旭一笑：“还不是例行的晚上出去看看，在街上巡视一下。最近可能会有人捣乱，我更要仔细点。” 
火莲本就已经决定不再管他们的事，也就没再在意方旭的说辞：“你可真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方旭点头：“我们以后好好聊聊，现在就不陪你了。”说着转身离去。 
看着方旭离去，沉静已久的心忽然有些异动，这三年来不问世事，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可是最近心中却隐隐透着不安，彷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这次忽然回来，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安的情绪。看着方旭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就这样离去的话，可能会错过什么，耽误什么。不管事是一回事，了解下事情，应该没问题，真要是自己多心就好，省得回去了也不安心。 
想着，身形一动，欲追上方旭去看个究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小离的呼叫声，夹杂这小天心断断续续的哭声。欲动的身形一顿，转而向小离的方向走去：“小离，我在这里……” 
树影后转出小离的身影，怀里是正咿咿呜呜哭个不停的天心：“你在这里啊，天心醒了，不见你，开始哭……”火莲含笑抱过天心：“天心，爹爹在这里。”天心找到爹爹，在火莲怀里蹭了蹭，就继续睡了。 
小离看着天心直摇头：“这孩子可真粘你，火莲你抱天心去休息好不好，我要去找娘亲。我们明早就走，娘亲很生气呢……” 
火莲点头，抱着天心回房了。小离看着火莲离去的背影，收敛起了笑意。 
“小离，大哥有事要你帮忙。等下你帮大哥看住火莲，不要让他出门明白么？”这是大哥出门前对她的嘱咐。应该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自己虽然照着大哥说的留住火莲，但是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还是了解下的好。想着，转身往方子庵处走去。大哥瞒着她的事情，爹爹肯定也知道。 


抱着天心回到房间，发现天心已经睡熟了。看着爱子稚嫩的睡颜，火莲心中升起一丝柔情，同时也起了疑惑。看小离的样子，好像也是在帮忙留着他，不让他出门，看来这件事是独瞒他一人了。 
什么时候开始，火莲在他们心目中这么没用了？什么时候开始，火莲要受这么重重保护了？每次看着他们这样小心翼翼的对自己说话做事，心里还真是不知什么感觉。火莲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自己这三年来太过消沉，以至大家都忘了火莲的能力，把他排除事情之外了。大家这种保护关心是好心，他感动。但是这种被关心让他有被孤立的感觉，这种感觉一开始也没觉得什么，久了还真是让人不喜欢，不习惯。 
莫名感到一阵烦乱，火莲也厌烦了这种似有若无的试探，决定直接去找方子庵问清楚。方子庵不说，就去找包拯，或者直接进宫去问明白算了。 


“什么！无间道的势力再次出现了？”方子庵房间里，听到实情的小离一声惊呼。难怪今天大家都如临大敌，却又小心翼翼的防着火莲。不过……

“今天下午……”火莲含笑提示钱富。 
“下午？”钱富回想了下：“下午我就在李家旧宅里……”想着一惊：“难道今天下午我见到的黑衣人就是鲁风？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火莲看看包拯：“幽冥堂辖下修罗鬼冥两大堂口，鲁风就是前鬼冥堂堂主。我正头疼怎么说服鲁风不要听谢飞的命令，你们要有把握说服鲁风的话最好了，我现在就召他过来。” 
“这……”方旭意外了，对鲁风的把握仅建立在昔日的交情上，既然鲁风是谢飞的手下，那他就没有把握了。一旁的钱富也是摇头。 
方旭无奈看向包拯：“大人怎么看？” 
包拯没理会方旭，只看火莲：“你先说明下，这幽冥堂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连喜鹊夫人，钱掌柜这样掌握了无间道实权的人，也会语焉不详，不明就里？” 
“幽冥堂……”火莲笑了笑：“无间道的幽冥三使对幽冥堂只闻其名是正常的，没有幽冥堂，就没有后来的无间道，这幽冥堂就是无间道的前身……” 
“幽冥堂是无间道的前身？” 
“不错……”火莲笑了笑，只是笑意有些飘忽，彷佛回到了昔日征战的岁月：“自我懂事起，就跟着爹爹。爹爹每过一处，都会收留下一些人或孤儿，慢慢的集聚了一些力量。后来爹爹就将这些人聚集起来，建立了幽冥堂，爹爹自号幽冥王也是因为这个。” 
包拯皱眉：“谢飞是什么人？幽冥堂主又怎么会变成谢飞的？” 
“谢飞？”火莲努力回忆了下：“我没见过谢飞，也不知道谢飞和爹爹怎么认识的……大概是我十岁那年吧……那时幽冥堂已经有了不少人员，小具规模。忽然有天，爹爹说有个旧日的朋友会来帮他，后来幽冥堂就多了很多人。爹爹整合了这些力量之后，幽冥堂的规模和势力就大了很多，经过爹爹几年的苦心经营，就有了后来的无间道。” 
“你是说，这个谢飞就是带了势力投靠展颢，令幽冥堂壮大成无间道的那个人？”包拯整合火莲说的话：“不对，照你说的，幽冥堂是无间道的前身，那有无间道就不该有幽冥堂了，谢飞怎么又会成为幽冥堂主的？” 
火莲摇头：“无间道虽然建立，幽冥堂却还是存在，主要负责无间道之外的事务。执行一些任务，培养后续的力量和死士。但是幽冥堂不隶属无间道，所以幽冥三使对幽冥堂也只是闻其名而不知其具体情况。” 
包拯点头：“那就是说谢飞一直负责幽冥堂的后备力量？” 
火莲笑笑：“一开始是这样，幽冥堂的人员开始是由他调配，鲁风就是他任命的鬼冥堂之主。不过谢飞好像另外有事情，没有一直负责幽冥堂的事务。” 
“那负责幽冥堂事务的人是谁？鲁风？” 
火莲一笑摇头：“负责幽冥堂事务的人是我……” 
“你？”包拯一愣。 
火莲点头：“是我，修罗堂的堂主就是我身边的素荷。在我十五岁之后，幽冥堂就一直是我负责。直到后来谢飞忽然对我下手……” 
“对了……”方旭插嘴：“你说过谢飞就是为了行刺了你，才会被逐出无间道的。但是既然谢飞和无间道有这层关系，怎么会因为一次行刺就会被逐？还有，你和谢飞没有瓜葛，他为什么要杀你？” 
火莲有些无奈：“这件事我也不明白，素荷说，这一切都是爹爹的计划，让幽冥堂就此脱离无间道，为将来做应变准备。”说着又摇头：“不过，我知道那次谢飞是真的想杀我，那一掌一剑的的确确是想要我的命，不是做戏。” 
方旭闻言：“那就是说谢飞违抗命令？” 
火莲苦笑：“不知道，也许这本就是爹爹的意思……”念及往事火莲不由低下头。往事如烟，他可以看淡很多事情，但唯有这件事是他永远放不下的。 
方旭见火莲黯然，上前劝慰：“火莲，爹爹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也说了，你受伤是爹爹亲自疗伤，才保住了你，爹爹怎么会想杀你呢……” 
火莲对方旭释然一笑：“我明白……”然后对包拯：“大人，谢飞的事，我知道这些。至于谢飞的目的，我不清楚……” 
包拯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清楚？” 
火莲一笑：“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这是大人以前教我的。” 
“既然你不知道谢飞的动作和目的，怎么能肯定可以制止谢飞的行动？”

“大人放心，谢飞可以掌控的人马，火莲自信也能掌控。不过还是要注意一二……”言下一顿，看了钱富喜鹊一眼：“你们也在意点，幽冥堂大多数部属已经分散入无间道属下各堂而且都位居要职，你们留意属下们的动静，小心他们听从谢飞的指令乱来。” 
“是！”钱富两人点头领命。 

火莲吩咐完两人，转头看看包拯：“今晚就这样吧，剩下的就看谢飞怎么做了。明天大家做好应对就是……”包拯笑了下：“难说，说不定今晚就会有动静。” 
火莲皱眉：“大人认为谢飞这么快就会有动作？” 
包拯点头：“谢飞的部署已乱，如果谢飞的目的真如你所料的话，那他应该尽早动手。” 
火莲想了想，点头：“也对，那我们还是继续商量后续的事宜吧。” 
正说着，一人窜进了大堂：“少主，谢飞又指令了……”来人正是素荷。 
火莲闻言一笑，看向包拯：“被大人料到了，谢飞果然忍不住动手了。”看看素荷：“素荷，谢飞的指令是什么？” 
素荷将手中的信笺交给火莲：“少主看了就知道了……” 
火莲取过信笺一看，神色微变：“好，真是够狠！” 
方旭见火莲变色，知道事情不小，伸手取过信笺一看，神色也大变：“这……”随手交给包拯：“大人，您看……” 
包拯接过一看，也是皱眉，却又松了口气：“好险，好在快了一步。真要被他得逞，就麻烦了……” 

钱富探头看了一眼，那张信笺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血洗方家”，右下角的血莲花则说明这封就是象征决杀的幽冥血令。 
钱富变色：“少主，这……” 
火莲神情凝重的看看素荷：“素荷，你马上派人去方家。好好保护方家一家老小，他们如有缺损，你也不用来见我了。” 
素荷屈膝领命：“是，素荷知道怎么做。” 
火莲点头，见素荷要走，忽地：“等等……” 
素荷停下脚步，回身行礼：“少主还有指令？” 
火莲权宜了下，还是点头：“方家先派心腹过去，你马上找鲁风，把他召到新宅，我要见他。” 
“是！”素荷领命，又想了下：“需要说明是少主您召见他么？” 
火莲沉吟了下：“说不说无所谓，把他叫到新宅即可，我在新宅等他。” 
素荷点头，转身离去。火莲冲着包拯他们笑了笑。 
包拯也笑了：“你认为鲁风也有任务了？” 
火莲点头：“是，既然素荷有了任务，没理由鲁风闲着。” 
“那你认为鲁风的人任务是哪里？” 
火莲无所谓的笑笑：“哪里都行，反正不会是这里，总得留下个让火莲认罪的地方。”说完一笑，转身离去。 
方旭看着火莲离去，想了想之后，也追了出去：“火莲，等等我……” 


开封府外，方旭叫住了正要进新宅的火莲：“火莲，你等一下……” 
火莲停身回头：“有事？” 
“这……”方旭犹豫下：“你真的想管这件事？” 
火莲眨眨眼，有点莫名：“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管的么？” 
方旭想着措辞：“刚才你和大人打哑谜，我听着好像谢飞是冲你来的？” 
火莲笑了下：“不清楚，反正应变总没错。” 
“其实你不用管这件事的……你本在是非之外，这件事与你无关的。”对上火莲疑惑的眼神，方旭努力想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说，如果你不想管这件事，我可以出面解决。” 
火莲看了方旭一眼：“也对，你也可以算无间道少主。不过，你确定可以让他们听你的话？” 
方旭想了下，除了喜鹊，他可能连钱富也请不动。苦笑了下：“你……有你的话，他们应该会听我的，我是说你不用出面，我帮你解决麻烦就好……” 
火莲终于明白了方旭的意思，心下也有点感动：“你的心意我明白，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责任。也许我的确逃避太久了，这次我不会避……”看方旭还是一脸‘我有话要说’的表情，笑了下：“我感激你的心意，不过这件事上，火莲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身在局中，逃不开，避不得。该面对的迟早就要面对，你说呢？你放心，这件事我能处理的。难道在你眼里，火莲是任人宰割，任人算计的人？” 
方旭看着火莲，发现火莲有点变了，或者说现在的火莲开始象三年前认识的那个火莲了。那种属于火莲的自信和气势正在从他身上复苏。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经历了太多事情的火莲，不该在涉足是非，不该再被俗事牵连，但现在看来，让火莲管点事情也许不是坏事…… 
念及此，心下宽慰不少，拍拍火莲的肩：“好兄弟，记着有事的话招呼一声……” 
火莲也含笑回敬：“放心，有你这个免费好帮手，我决不会放过的……” 


新宅之中，一道黑影急急而至，看到站在树影下的素荷，不由心下一松：“出了什么事情？你找我找得这么急？” 
素荷回身对他一笑：“不是我找你……” 
黑衣人一愣，敏感的觉察到素荷的异样：“出了什么事？不是你找我？” 
素荷笑：“真的不是我找你……” 
“那是谁……” 
黑衣人话未说完，一旁有人接口：“是我找你……”随着语音，火莲自树影后面走了出来。 
“少主……” 
火莲没理会黑衣人，看看素荷：“你去方家吧……” 
“是！”素荷点头，转身离去。 
看素荷离去，火莲回头看向黑衣人：“正是本座，鲁风堂主别来无恙？” 
黑衣人取下脸上的蒙面黑纱，月光下显露面容的鬼冥堂主，正是昔日铁矿山的鲁风。 
“鲁风参见少主……” 


方家，小离细心的看护着熟睡中的天心，指下轻抚爱子的面颊：“你还真是好命，这个多事之夜，恐怕也只有你才能睡得这么舒服了……” 
窗外无声无息的多了一条人影，看着房中温情的母子，眸中的神情似忌似恨，变换不定……

第九章 

新宅之中，鲁风向火莲屈膝。 
“鲁风参见少主，鲁风已非堂主，这堂主的称呼，鲁风当不起……” 
火莲一笑：“无间道已经解散，你是在提醒我，世上已无无间少主是不是？” 
鲁风低头：“鲁风不敢，只要少主心中有宗主，有无间道大业，就永远是鲁风的少主。” 
听出鲁风话中的意思，火莲看着鲁风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对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这……”被火莲威慑，鲁风语下有所迟疑：“属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你看到我没有多少惊讶。说明你知道我没死，是谢飞告诉你的？” 
鲁风低头没有回答，但此刻不说什么，就已经是默认了。 
火莲闭眸沉思：“你还知道什么？” 
鲁风犹豫了下：“方旭……方旭的身份……” 
火莲嘴角一动，冷哼一声：“就是说你知道我不是宗主亲生？看来谢飞知道的不少啊，他还知道什么？” 
鲁风默然片刻：“只要少主自认还是无间道的人，愿意为宗主报仇，无论少主是什么身份，都永远是鲁风的少主，鬼冥堂下弟子也永远效忠少主。” 
火莲看着鲁风：“谢飞给你的指令是什么？” 
鲁风犹豫了下，还是取出一张信笺，交给火莲：“少主请看……” 
火莲接过信笺一看，变色。这信笺也是幽冥血令，上面的指令更简单，只有两个字“大内”。 
拿着血令，想了想：“你会听谢飞的？” 
鲁风不答反问：“少主不愿为宗主报仇？” 
火莲默然…… 


方家小离一边看护熟睡的天心，一边为火莲缝制衣服。 
忽觉房内烛火一闪，身边已经多了一条黑衣人影，回头一看，笑：“素荷姑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素荷看着小离，神情复杂，却还是点了下头当行礼：“素荷奉少主之命，保护方家一门。” 
出于女儿家的本能，小离敏感的察觉到了眼前这位素荷姑娘的敌意。这种敌意从一开始在新宅里，火莲介绍她们认识开始，就已经隐约察觉了，只是现下似乎更浓了点，她更明白这样的敌意意味着什么。 
笑着看了素荷一眼：“素荷姑娘跟着火莲很久了？” 
“是……”素荷似是炫耀般的，带了一丝得意：“素荷从八岁追随少主，整整十年。” 
“十年……”小离叹息般：“我和火莲相识不过三年而已……” 
“相识三年……”素荷的言语间已经有了一丝不甘：“虽然只有三年，但夫人却得到了少主全部的爱……而且……”说着看向睡在床上的天心。 
睡梦中的天心似乎有点不安，开始睡得不安稳。小离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拍着天心，天心在母亲的安抚下，再次沉沉睡去。 


“不管是谁，只要愿意为宗主报仇，鲁风都甘心听命。”新宅之中，鲁风一句话表明自己的立场。 
火莲默然片刻，看向鲁风：“你确定谢飞是为宗主报仇？” 
鲁风一愣：“少主的意思是？” 
火莲没回答，只是笑笑：“你可知道素荷接到的指令是什么？” 
鲁风摇头：“请少主示下……” 
火莲一笑：“方家……” 
鲁风闻言一惊：“方家？这……”看了火莲一眼，微微松了口气：“少主自是不会让人动方家，素荷对少主言听计从，她绝不会违背少主的意愿。” 
火莲点头：“你刚才紧张了，你还真是挺念旧情的。” 
“不……非关旧情……”鲁风摇头：“方家抚养宗主之后，功不可没。而且方大人是个好官，这点是非，鲁风还是分得清的。” 
火莲叹息：“你对宗主真是忠心。谢飞也不笨，他知道你不会对方家下手，所以指派了对方家怨恨极深的素荷动手……” 
鲁风思索了下：“我想谢堂主只是想给方家一个警告吧。他知道少主在方家，您一定会阻止素荷的。” 
“什么？谢飞知道我在方家？他知道我已经到了开封？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之前，就是接到血令之前，谢堂主曾要我约束手下，不要去方家，说少主在方家休息，不要惊动。” 
“哼……”火莲一声冷笑：“不想惊动我，却派素荷血洗方家，安得什么心？” 
鲁风听出火莲对谢飞的不满：“少主怀疑谢堂主？” 
火莲看了他一眼：“你一定会照谢飞的话去做是不是？” 
鲁风低头：“是，为宗主报仇，只有这一个机会，属下不愿放过。”

小离笑着投进火莲的怀抱：“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比你更好了，看你惹了多少桃花债……” 
 “我以为你很豁达，你很相信我……” 
“我是很相信你，不过……我是女人，相信归相信，醋还是要吃一点的……” 

火莲拥着小离，片刻之后，轻轻的说：“等下我要进宫……“ 
小离一震，依然赖在火莲怀里：“决定了？“ 
“是……这次要彻底解决。你……等下钱富会过来……” 
“我懂，我说过，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小离……” 
小离掩住了火莲的口：“不需要说谢，我是你的妻子，服从你，追随你，理所应当……” 
火莲拉住小离的手，凝视小离，轻轻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我走了……” 

看着夫婿离去，小离回到爱子的床前：“天心，你知道么，你有一个这世上最能干的爹爹……”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稚嫩的面容上…… 


大内禁宫，戒备森严。 
数道黑色人影在宫径上穿行，行进之中，毫无声息，显然个个都是行家里手，而且对宫里的一切非常熟悉，毫不犹豫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行进。不多时，便到御书房的门口。 
到了目的地，一行人停了下来，为首的黑衣人微一点头，黑衣人散开，正要进入御书房。忽然，御书房灯火一亮，房门大开，仁宗缓步走出御书房大门，身后跟着包拯，方旭等人。 
方旭上前一步，对上黑衣人：“鲁风，不要执迷不悟了，趁现在没有惹下大祸，放手吧……” 
看到仁宗他们有准备，黑衣人也是大为意外，听到方旭叫他的名字，干脆取下蒙面的黑巾：“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你们早有准备？是谁？” 
“谁说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大家都不想你犯下大错，被人利用，放手吧……” 
暗自寻思，很容易就想到了人选，鲁风冷笑：“是少主对不对？是余火莲向你们告密是不是？真好，无间道的确有个好少主。你是这样，余火莲也是这样。” 
方旭摇头：“是不是火莲，这个不要紧，现在你们的行动已经被我们知道，已经无法成功，只要你们现在放弃，我们保证不会追究你的过错。” 
鲁风放声大笑：“无法成功？你们未免太小看无间道了，就算此行无法全功，外面无间道五万子弟已经做好准备，你可以试一下是不是可以阻止五万弟子的起事。” 
方旭闻言变色：“鲁风，当年爹爹为了无间道子弟可以解甲，不惜自尽。你今日行为，不是辜负了爹爹的一片苦心？你对得起爹爹么？” 
鲁风一愣，旋即再次厉声呵斥：“方旭，你才是真正辜负宗主厚爱！是你自己亲手将生父逼上绝路，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假仁假义。你可以无视宗主的牺牲，无间道弟子时刻不敢或忘宗主大恩。” 
一直冷眼看着局势发展的仁宗，忽然开口：“方旭，既然无间道执迷不悟，就不用再留情了。杀无赦！” 
仁宗一句话，令方旭无奈一叹。鲁风大笑：“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杀！”一句话，身后几个黑衣人已经全神戒备，场上局势一触即发。 

御书房外数丈之地，两条人影隐在阴影里，看着御书房外发生的一切。 
火莲看着御书房外的情形：“不对……” 
旁边的素荷也跟着点头：“是不对。” 
火莲回头看了素荷一眼：“你觉得哪里不对？” 
素荷一笑：“少主，你看这里都快闹翻天了。可是禁宫侍卫好像死绝了似的，一个都没有出现。” 
火莲笑着摇头：“不止……素荷，我有事要办，你先下去缓和一下，可别真打起来了，到时怕不好收拾。” 
“是……”素荷点头，身形一闪，掠向当场。火莲再看了下局势，转身投入黑暗之中。 

御书房外，形势一触即发。鬼冥堂下弟子，个个严阵以待，只等鲁风一声令下，便全力一战。 
鲁风面寒如冰，冷眼看这方旭等人，正要下令决杀。忽觉身边衣袂声动，一回头就看见素荷飘落在她的身边，不由皱眉：“你不是另有任务，来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仁宗这边，看到素荷现身，也是神色一变。 
素荷扫了包拯他们一眼，一笑：“我干嘛要回去，修罗鬼冥两堂，一向一体。今天的事，怎么能少了我的一份。” 
鲁风似乎有点气急：“这里的形势……你来这里干嘛。只要你留在少主身边，没人会动你。现在快走吧……”

素荷歪头看了鲁风一眼：“我是怕事的人？要么把你随我走，要么我和你一起面对这个场面。我就不信，凭我们修罗鬼冥两堂还会搞不定这些人。” 
鲁风深深看了素荷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好，我们一起面对……”转头看向方旭：“念在你是宗主唯一后嗣份上，留你一命，你走吧……” 
方旭摇头：“我不会走，也不许你们乱来。” 
鲁风大笑：“好，那就不客气了……”说着正要下令，身边的素荷却拉了他一下，小声的说了句：“等……”鲁风看了她一眼，不解。素荷低声说：“等帮手，今天的事情有点怪，他们既然有准备，怎么不见一个禁军，等等消息再说……”鲁风点头，场上的气氛再次进入僵持状态。 

天上的冷月在僵持中缓缓西移，仁宗渐渐不安起来，看了包拯和方旭一眼：“快点解决他们，等下火莲来就麻烦了……” 
提到火莲，方旭和包拯的神情变了变，对看一眼。方旭正要对鲁风说话，就听脚步声响起，一人缓缓走了过来。白衣银枪，正是火莲…… 

“火莲……”见到火莲现身，仁宗不由上前一步，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神情复杂。 
“你来干什么？！”同样的问话，出于不同人之口，只是一个关切，一个愤怒。 
素荷愣了下：“鲁风，你怎么对少主这么说话？”鲁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素荷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看火莲：“少主，鲁风他……”忽然发现火莲的身上有几点鲜红，衬着白色的服饰，相当醒目：“这……少主您跟人动手了？” 
火莲淡淡一笑：“没什么，解决掉了几个碍事的而已。” 
火莲一句话把仁宗说得一惊：“火莲，你敢在禁宫杀人！” 
火莲看了仁宗一眼，不知怎么的仁宗竟似有些心虚，避开了火莲的目光。火莲没理会仁宗，看了看鲁风：“今天的事情不妙，我们退出去……” 
“我们？”鲁风面带嘲讽之色：“余状元会和叛逆同进退？还是为把对我们一网打尽而故作姿态？” 
这边仁宗急了：“火莲，别胡闹，快过来……”可只是火莲横扫了仁宗一眼，还是没理会仁宗，急得仁宗直跺脚：“你这……还真是不听话……” 
火莲只针对鲁风：“要怎么样你才肯罢手？我以少主之名，命令你立刻离开！” 
鲁风认真的看着火莲：“少主？你把我的身份出卖给朝廷的时候，可有想到自己是无间道的少主？好，你是少主，我听你的，但是你是少主就该为宗主报仇，就该为无间道牺牲的兄弟雪恨。” 
火莲默然片刻：“我只是不想爹爹的牺牲白费……” 
鲁风一笑截住了火莲后面的话：“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好借口没有，别老拿宗主说事……如果你真念在宗主大恩，就该杀了逼死宗主的仇人。只要少主肯为宗主复仇，鲁风愿意领受不敬少主之罪。” 

鲁风口口声声提到展颢，让火莲神色逐渐变得苍白。一边的仁宗看了，状似不忍：“火莲，这班人冥顽不灵，你又何必多事。既然他们自认叛逆，那就交由包卿严办吧。” 
火莲似是为鲁风的坚持而为难，见仁宗火上浇油，不由怒喝：“你闭嘴！” 
仁宗见此，不由也动怒了：“火莲，你怎么能这么对朕说话。这三年来，朕是如何待你的，难道你还不明白？三年了，朕在你心中的地位，还是不如展颢么？” 
鲁风见仁宗这样说，愣了下，忽然屈膝点地：“少主，也许的确是鲁风弄错了，误会了少主。不过，鲁风是粗人，只知道知恩要图报。宗主对弟兄们恩重如山，这个恩，鲁风一定要报。请少主为宗主报仇！” 
鲁风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见状也跪了下来：“请少主为宗主报仇！” 
素荷看看鲁风，又看看火莲，也一声不响跟着鲁风他们跪下。 
“你们……”火莲一震，握枪的手一紧。身后，仁宗一声呼唤：“火莲……”语音里已经带了浓重的不耐烦之色。 
火莲回身看了仁宗一眼，看到的是仁宗眼中的期待；再看看身前跪了一地的无间道部众；握着银枪的手微微发颤，低下头：“爹爹……我该报仇么……” 
片刻之后，似是下定决心，缓缓提起手中银枪，抬起头看了仁宗一眼：“火莲的选择，三年前就已做下，对不起……”语音未消，眸中寒光一闪，身形一动，手上银枪已经直取仁宗心口…… 
仁宗促不及防之下，银枪已至胸前，本能的起手一挡。但火莲的银枪何等锋利，再加上凌空而至的威力， 
枪头瞬间穿透手心，心口血光咋现…… 
“余火莲，你敢弑君！”

火莲笑了下：“真的没事……”说着甩了下不甚灵活的右手：“就是让小虫咬了一下而已……” 
右手？仁宗一把拉起火莲的右手，只见原本白皙的手背已然变成一片青黑之色，而且这片青黑已然蔓至手腕：“这……”拉起衣袖一看，更是变色。数道黑线狰狞地遍布在手臂之上，正沿着血脉方向，已蔓延在肘部：“这……怎么会这样……” 
火莲宽慰的笑了下：“没事的……被谢……谢飞的毒针伤了下。刚才动了手，才会毒气上冲……等一下就……就会没事的……不用……”最后的“担心”二字尚未出口，火莲的身形又是一震，冷汗淋漓而下。 
“火莲……”仁宗见火莲只是被毒所伤，心知爱子自身有抗毒之能，心下微松。只是见火莲痛苦，心中大为不忍，干脆抱住火莲，让火莲靠在自己的怀里：“怎么样，好点没有……” 
火莲没说话，只是暗自调息，压下发作的毒性。片刻之后，仁宗察觉怀中爱子的身体不再发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没有冷汗；手臂上的黑线在到肘部之后，也不再往上蔓延，而且有缓缓下退的趋势。知道火莲已经压制住毒性，这才慢慢放下心，开始关心御书房前的比斗。 

此时方旭和谢飞的比斗，也已经接近尾声。谢飞的武功虽高，但起一开始就已经被火莲所伤，有经过几次动手，本就已非方旭对手。只是方旭一方面分心火莲这边的情况，一方面有意生擒，才会拖长战事。而且素荷的插手，招招欲取谢飞的性命，也干扰的方旭的计划，造成迟迟无法生擒谢飞。谢飞似乎也发现了方旭的企图，正慢慢把战团往路口带，想觅机逃走。 
仁宗看清形势，只是他不认识素荷，以为素荷是喜鹊他们找来的帮手，就看了一旁的包拯一眼，示意他叫回素荷，让方旭一人出手，生擒谢飞。包拯明白仁宗的意思，却苦笑了下，唯一一个可以让素荷听话的人，此刻正在仁宗怀里，让他怎么命令素荷…… 
仁宗见包拯不动，正要说话，只听怀中的火莲低低的叫了一声：“素荷……过来……” 
火莲的声音虽低，却极为有效，素荷快速回到火莲身边：“少主，您没事吧……叫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火莲点头，从仁宗怀里站直身子，撩起衣袖，只见毒气已被压制在手腕之上三寸之处。素荷见此，皱眉愈加把谢飞怨上三分。火莲轻唤：“素荷……”素荷心领神会，手上短刃在火莲手腕上一划，腥黑的毒血顿时涌出，落地生烟，可见毒性之烈。火莲闭目调息，把毒血逼出体外；素荷小心的看着毒血放出的情形，直到手腕上的伤口不再有黑血流出，手臂上的毒气退至手腕之下这才点住手臂上的穴道，止住流血，并取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为火莲包扎伤口。 
素荷包扎完伤口，火莲才睁开眼睛。对上仁宗关切的目光，微笑了下，没有说什么，转而开始留意方旭和谢飞的战局。 

仁宗见火莲已无大碍，心中这才放心。只是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忽然想到，适才好像是二十年来第一次与爱子的亲热，没想到二十年后再一次拥抱爱子，竟会是这样的局面，真不知道是该怪谢飞，还是该感谢谢飞了。 
之前在御书房中，被谢飞挟持的他，看着包拯和方旭被假冒的他的谢飞骗走，真是有说不出的心焦。在看到火莲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时，当时他几乎怀疑自己在做梦了。直到火莲杀掉看守他的人，解开他身上的禁制时，他才相信真的是火莲来救他了。 
整个救人的过程，火莲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笑意看着他，甚至对着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看到火莲如此轻松，以前那个自信的火莲彷佛又回来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跟火莲说句话，火莲只告诉他等一切结束了再出来，就匆匆出去了； 
他在御书房里听着谢飞对火莲步步紧逼，真是有说不出的心疼，可又不敢出去，怕破坏了火莲安排的计划。 
直到听到谢飞阴谋败露，火莲好像受了伤，他才忍不住出来看了。好在火莲没有大碍，不然得而复失，让他情何以堪啊。 

火莲没有体会仁宗的心潮起伏，此刻他的心思全在方旭和谢飞身上。方旭和谢飞两人何尝不是在注意火莲这边的情况。见火莲已经无恙，方旭心情一松，出手更见流畅；谢飞这边则正好相反，惊怒交集的谢飞，更是没了章法；几招过后，就被方旭制住了穴道，生擒到了仁宗面前。 
见谢飞被擒，包拯这才放心下来。看了一眼火莲，见他脸色依旧苍白，不由担心：“火莲，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御医看看？” 
“御医？”火莲忽的笑了下，看了看仁宗：“解铃还需系铃人，找御医看看也好，您说呢……” 
包拯明显察觉火莲话中有话，再看看仁宗也是一脸苦笑，不解之余，正在想火莲和仁宗玩什么玄机。 
此时，方旭已经把谢飞押了过来，伸手在谢飞的连上摸索片刻，就撕下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除去伪装的谢飞露出了真面目，把包拯和方旭看得大惊失色…… 
“这……怎么是你……葛御医……”

“说什么利用，无间道的势力本就是我的。没有我带着柴家旧部的投靠，就凭展颢那一届武夫，可以有无间道这样大的势力？”
火莲一直无意参与问案，在一旁闭目疗养毒伤。谢飞的身世虽然让他意外，却不是他在意的，只是此时柴继志提及无间道，才让他被触及般睁开眼睛，淡淡开口：“无间道的势力是爹爹打下，与你无关。若无间道是你的势力，你何必非杀我不可……”
“住口！”火莲的话让柴继志忽然怒了：“是，我早该杀了你的……要不是你这小畜生坏我的事，我的计划早就能成功了。” 
火莲挑眉：“你不是不想杀我，是你杀不了我……” 
柴继志咬牙切齿：“我怎么杀不了你……要不是展颢，你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只可恨展颢优柔寡断，对你这小畜生动了真情，不但不许我动你，不许我再回无间道；还调走了素荷姐妹和鲁风，怕我命令他们再对你下手……你这小畜生到底有什么好，可以让展颢对你心软，让素荷鲁风背叛我对你俯首听命？”  
火莲皱眉：“鲁风从不曾背叛你，如果你的确是想为爹爹报仇，今晚为难的就是我了……也许你的计划就能得逞。可惜……你终究私心太重，并非所有人都甘愿被你利用的。” 
“鲁风和素荷姐妹，本就是我的手下，是我一手带大，谈何利用。而且宋室皇家昏庸无能，我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有何不可？” 
“不管皇室如何，至少现在百姓尚算安乐，为了你的一己私欲，荡起兵燹，让天下百姓陷入兵祸之中，这就应该？无间道弟子就该被你利用？” 
“若为将来的利益，眼前的牺牲又有什么？”谢飞看着火莲的眼神变得锐利：“余火莲，你知不知道颠沛流离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被人夺走一切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有家归不得，有亲认不得是什么感觉，不能认祖归宗，不得不隐姓埋名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被人自小教导复仇，失去自我又是什么感觉？” 
随着柴继志一句句的追问，火莲的神色渐变。看着火莲逐渐变得苍白的神情，柴继志忽然开始兴奋：“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被人夺走一切的感觉是不是？你知道仇恨中长大的感觉是不是？你知道无法认祖归宗的感觉，你知道永远只能当个影子的感觉是不是？你说啊，你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感受？这可以把人逼疯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感受！” 
“够了！”仁宗不忍火莲被逼问，赶紧出声制止柴继志。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柴继志转向仁宗：“怎么，你心疼了？你们赵家就是喜欢用这样的虚情假意来骗尽天下人。你真的心疼？那你敢当着天下人承认下这个儿子？你敢不敢当着天下人承认你赵家犯下的罪孽？你不敢？不，你根本不想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权利和面子远比感情重要是不是？”说着看向火莲：“你呢……你难道不想叫他一声爹？难道不想夺回这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恢复你该有的名分？处在今日尴尬的境地，你不怨，你不恨？” 
“我怨过，我也恨过，我更绝望过……但那有如何，事实到此，谁都无法改变。”火莲看着柴继志，神情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淡然：“你知道你和爹爹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么？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没有我，爹爹最后一样不会起事。爹爹恨的，怨的只是皇家，他不会把自己的痛苦转嫁给天下人，爹爹身为边关守将，没人比他更知道兵祸带给天下百姓的痛苦。即便爹爹对皇家失望已极，不到万不得已，是决不会擅动兵祸，将天下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那是展颢懦弱寡断。”柴继志愤然：“他以为天下就他展家一家悲剧？你知道皇家粉饰，掩盖了多少罪恶？天下有多少象他展家一样的冤屈永远无法伸张，永远被掩埋不见天日？这样的皇庭有什么用？我要起兵夺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又有什么错？我错在哪里！” 
火莲看着固执己见的柴继志，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你和你口中的昏君，有何区别？” 
柴继志一愣，旋即放声大笑：“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落在你们手中，不过一死而已。恨只恨你这小畜生为何这般好运……为何……”话未说完，嘴角流下一道血痕，身形一晃，倒了下来。 


如今，继承爹爹的官职，身在本就该是展家的将军府，完成爹爹未尽的遗愿，守护百姓，保家卫国。这样算不算已经做好了他展昭该为之事？那另一个人呢？另一个同样担起另一半责任，在人海中消失了十五年的人呢？是不是同样已经完成了他该为之事？同样活得精彩？ 
展昭对月长叹：“……火莲，你欠我一个承诺……” 
“爹……”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回身见到的是爱女娇俏的容颜：“绫儿，天色不早，怎么还不去休息？” 
“您也知道天色不早了啊……”小女儿的眉宇间尽是抱怨：“那您也不去休息，在这里看月亮。娘亲说了，明儿一早就要启程回开封了，要您早点休息……” 
“知道了……”展昭含笑摸摸女儿的秀发，爱女一脸抱怨的神情，倒是象煞了她的娘亲李柏。 mOLPk(GTf 
展绫，他的女儿，他展家血脉的延续。聪明伶俐的展绫，让他体会了为人父的骄傲。 p4 )a^`-O 
腻在父亲的怀里，展绫笑着看父亲：“爹爹，你刚才在想什么？又想火莲叔叔了？您说这次回开封，我们能不能见到火莲叔叔？” &4sQ"Q5 
“也许……”展昭笑了笑：“相信你火莲叔叔也想见我们的……”自从投身军伍之后，他便很少回开封，很少回方家。每次回京述职，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见到火莲的出现。 sw>mD)&*wu 
“对……我们一定可以见到火莲叔叔，还有小离姑姑，天心哥哥……” 火莲叔叔的事迹，从小就是她的床头故事。以至于她对这个神秘出众的火莲叔叔充满了崇拜和向往，可以见到火莲叔叔，已经是她最大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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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女儿的话带给展昭无尽的希望。他相信，火莲也在关注他们，关心他们，迟早有一天，火莲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UZ|-%% 
“走吧……再不去休息，你娘又该找我们算帐了……”展昭笑着带着女儿离开花园。 Gb#|?g4 

同样的月色之下，一白衣少年出现在开封城外。 9y 
少年看着城门上“开封”两个大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开封……我回来了……”目光下扫，看到的却是紧闭的城门，微笑瞬间一垮：“该死，我怎么忘记这会儿城门早就关了……”抱怨了下，旋即又是一笑：“没事，我一样可以进去的……”说着身形一晃，直接掠上城门，白影一闪，消失于黑暗中…… mv9/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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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展昭回京，一行车架引来开封城中父老侧目。展昭骑在马上，微笑这看着开封城中的一切，京都的繁华让他欣慰。高楼之上，有双眼睛锁定在他的身上：“你也回来了啊……方旭……不，展昭……” <Ru-` ) 
"@I`ipyd 
只要完成承诺，自然有再相会的一天……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吞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