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天,麦子的胸口剧烈的疼,头痛似裂,汗涔涔落下,眉目纠结……善皓自是心痛,唤来御医也是束手无策。那平时镇定自若的九皇子变得手足无措,心力交瘁。
“九皇子,看来,这不像是生病那么简单啊?”如歌轻轻说。
“你是说……”善皓的眼中有丝丝不安。
果然,麦子的床榻下有一个人形布偶,上面赫然写着麦子的名字和生辰,还有那一根根针,深深地扎入布偶的心和首,也深深扎入了善皓的心……那温文的九皇子第一次怒了,伤害麦子罪无可恕。
如歌奉命彻查此事,结果,是让善皓意外的。若水,是她。
“你恨她?”善皓看着她。
若水不语。
“那为什么要把她给我?”
“善皓,请允许我这样叫你,我只是想问你,你,你爱过我吗?”若水沉寂良久终于幽幽地说。
“我……我……我敬重你。”
“只是敬重,只是敬重……”这个女人的脸上爬上了一丝哀怨,从来没有过的。
“你是我的夫人,永远都会是,可是,可是你不应该……”
“善皓,你了解麦子吗?”
“她很清新、单纯,你比她聪明,可是,她让我安心……”
“哦,是这样……善皓,你休了我吧。”若水的脸色又平静了。
“你……”
“此生虽有尽,恨似影随身。”若水悠悠一拜,“其实,我想我是爱着你的。”
那个夜晚,若水将一尺白绫悬过屋梁……一阵风吹落桌上的纸笺,
琴已断,曲难终……
第二年, 十一皇子了军变。九皇子善皓誓死护驾,终于兵临城下。其实,善皓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
城下是面无表情的俊基,以及他身后的千军万马。
“十一弟 ,为何?”
“为何?皇兄不知吗?皇位能者居之,若皇兄识时务,本皇子可以饶皇兄不死,但若负隅顽抗,则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
“是,是因为麦子吗?”善皓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
“哼,皇兄,念及儿女私情怎可成大事,有时候,你的身边人却是你最想不到的。”
善皓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冰冷,一把剑抵住了他的背心。是她,如歌。
“你……”
“是,是我,如歌,我就是十一皇子的内应,潜伏在九皇子府中多年只为今天。”如歌也是让人陌生的。
善皓突然释怀了,很多事情,就此明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出现了若水的影子。此生虽有尽,恨似影随身!
善皓闭上了眼睛,等着如歌的剑划破他的喉咙。很久很久,他感到一阵血腥,可是,那感觉……善皓睁开眼,眼前如歌的脖子上有着一道血痕,那血正扑溅到他的身上、脸上……
“如歌……”善皓接住了她。
“……很好笑是不是……我竟然对你下不了手……原来,我对你也有恨,恨你从来不曾看我一眼……可是……可是……”如歌喘着气“……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如歌终于凄然一笑,那沾着她自己鲜血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就这样倒在善皓的怀里,期盼,那若是永远……
是绝望吧,善皓感到一阵绝望,在任何时刻都没有过的绝望和悲哀。一个身影在墙头出现,他心里一阵紧。
麦子,依然清丽无暇,绿衣婆娑。
“麦子,我就快成事了,你我相聚不远了……”俊基亦是欣喜。
麦子没有任何哀怒,
“善皓,对不起。”
善皓竟然平静了
“麦子,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欠你的。”
“那个布偶是我自己放的。”麦子站在墙头,伫立风中,任风吹动裙和衫,那个麦子特别美……
“再为我唱一次《惜花》吧,最后一次。”善皓看着那样的麦子。
“人如花飞云如短歌
谁曾爱我
时而风光时而坎坷
谁僯惜一个我 ……”
那个春日的午后、那个落花时节的凉亭……只是,那歌声已经是无比凄切了……够了,够了……善皓的脸上竟然有笑。
“俊基,对不起,我以为,这一天是我的开始,原来我们都错了……这一天,是我的结束……”麦子对着城下的俊基,缓缓转过头,“善皓……原来,对你,我有不舍……也许,人之将尽更能明白自己的真心吧……”
善皓和俊基忽觉得一阵莫名,麦子已是纵身一跃,那一抹绿飘荡着……这个时候,应该像那自由的纸鸢一样了吧,麦子想……
“哈哈哈哈哈”善皓狂笑着,是啊,可以无憾了,原来有三个女人这样爱着他,可是,刹那芳华……美是守不住的。
俊基知道,不管如何,自己输了,也许从一开始已经输了。
有些事情,没有开始亦没有结束……
此生虽有尽,恨似影随身
琴已断,曲难终……
飘零逢似水,自有惜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