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越前只是抱住她, 笨拙地学着妈妈的方式轻拍她的后背。任由龙崎揪着他的衣服哭得稀里哗啦,她爱哭,他一直是知道的。但他从未见过她哭得这样厉害,龙崎靠在他怀中不住的颤抖,她的恐惧和悲伤他都深切的感知到了,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办,该说什么话才能真正安慰到她,所以只能静静等待着龙崎哭累了,倚在他怀里好好睡一觉。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他们之间如此亲密。龙崎却记不太清当时的场面了,哭得这么厉害,也许把龙马君吓到了吧。
她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网球场边上已经驻足许久。球场内的少年依旧神采奕奕,时隔五年,越前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又英气了不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奶奶的葬礼上,那次她哭得神志不清,连他离开的背影都没有见到。
但是这次,自己却是鬼使神差之下以助理的身份接近他,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然,初次见面的时候,越前也一样。
明明相熟了很多年的两个人,却在那一刻陌生起来。他们都没想过会这样巧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尴尬地让龙崎很想飞奔出去找个地方很用力作深呼吸。幸好越前的经纪人只是将她轻描淡写地介绍了几句,就结束了短暂的对话,接着就是连续几天今后各种注意事项的培训。
五年时间,他没有忘了自己,虽然只是以教练孙女的身份记住的。但对龙崎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让越前记住一个漠不相关的人名是多不容易的事。
还来不及细想,她就已经站到他身边,她可以天天看见他,天天为他准备毛巾和体能饮料,就像初中时长做的那样。龙崎觉得,只要能这样看着越前,自己就有了在这个冷漠生硬的城市过下去的动力。
“在想什么?”
越前刚刚结束了一场练习赛,看着自己的助理整天出神发呆的厉害,也忍不住上去询问两句。
龙崎惊醒,慌忙地递上毛巾和水。
越前认真而迅速地打量了一番她,虽然还是做事手忙脚乱的,但龙崎已和他印象中有了很多出入。至少每次做错事情被Leo训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哭了,同样的事情下次就会做得更迅速稳妥。他也找不到任何五年前那个脆弱得不像话的龙崎了。
“没……没什么。龙马君下午有体能训练,不要忘了。那……我先走了。”龙崎糊弄了一下自己的慌乱,匆忙地逃开了。
少女逃走的背影让越前想起同样的一个午后,她给自己留下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止不住的哭泣声,每每想到龙崎,耳畔回荡的便只有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是段开心的记忆,越前也不曾想到要去记住它,可是越是不想,印象就越是深刻,哭声就越是清晰。
女孩子哭果然是最麻烦的事。
他撇撇嘴,和少女背道走远,高挺的背影逐渐浸在阳光中消失。
龙崎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迫不及待地窝回自己公寓的沙发。她来到纽约后,最喜欢的动作就是抱膝窝在沙发里,这样的话安全感就会将她完整的包围起来。
“新工作适应么?”
她的室友Nicole端着碗泡面窝在她身边,询问道。
“还好。”
龙崎揉揉困倦的眼睛应答着。
“那个越前龙马呢?”
“嗯?龙马君……?”
“对啊。他不是樱乃的心上人么?”
“…………啊?”龙崎一下子清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Nicole只是无辜的冲自己眨眨眼“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才去应聘助理的么?”
想哪去了啊她。“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工作的对象会是龙马君。”
“那你真不喜欢他?看你和他打电话的那口气可不像呀,你想骗我?”Nicole挑着眉向龙崎发难。
“……”龙崎沉思了片刻,
“不是的……我喜欢的只是龙马君对他猎物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