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御女·戚厥词·角色独白 ]
景和十三年的隆冬,一穿又是祯祥元年。白雪洋洋洒洒地落下积了一地皑皑,踩在上面“嘎吱”响。
茜红的垂地纱掐在指缝间只感到软滑酥骨,平垫了螺黛眉扬长穿梭而过。
谁与谁说蹉跎,折桂令,步虚词,恍为镜花水月。病榻上的女子手握着一卷经书,斜阳打下,消融了初霜,笑说当年他为她画的半面妆,如同近千载光阴前徐妃的铮铮傲骨。到最后弯眉阖眼,形容枯槁也遮不住半分雍容华度,朱唇鲜亮如初。
她用玉簪把螓首划破,殷红淋漓渲染了半壁姣颜,一张巧嘴玲珑苦劝,岁月如箭,洗尽铅华后所剩的只不过是以命相赌。结果她赢了,纵使牵绊横纵异常,不漂亮。满屋子的药味弥漫,纤手皓腕一边托起青瓷碗点滴一畔支起身子喂入口中。美目半睁神采全无,“长姐,有劳。”
你让我入宫,费尽心思不惜动用了一切手段。夏日的时候芙藻逐开,朵朵皆满载着寂灭;而今寒梅不放,因为有人阻碍了这意境如初。
我没有感到多少花俏的琐碎,你的笑靥植入了我的血脉,而我的悲伤搁入了谁的骨髓。我从不曾为何人落过半滴泪,比连稚子噙着的都纯净。焚成灰的蝴蝶,断了根的枝叶,等流年都苍老,你的妆容未曾改变。我不怕什么情深不寿,却畏惧于锋芒毕露。岁月如歌,我还愿再唱一遍给你仔细侧耳聆听。
含糊着低声应了下来,你扬唇冲我轻笑,粉黛全无风华依旧,像极了多少年前的那个病榻上的人窸窣的衣衫声层叠却拉回到了现在。可是没有什么,锦帛断裂也好烽火狼烟也罢,全不过为的是同一个心思。她输了,你赢了。
再兜转回含元殿,合欢阁,我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又是多少光景以前浓血榨干了她的心房姗姗倒在大殿下,以及九重宫厥深处先帝仍在时不知名的女子重叠种了一株株合欢。
璎珞簪附在耳鬓畔,青丝半枕妆容精致到一丝不苟的艳丽。七氏,身姿袅娜,既然她们都说你不快乐,我想我也只不过是探个究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