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的都是钗黛共同参与的作品比较,现在来说说钗黛所有作品中最佳作品的比较。哈哈,不好意思了,我对诗词不大懂的,只好节选一位我认同且应该算诗词赏析高手的文章来作分析。以下是节选碧水的文章:
红楼梦中最为世人推崇的大概是《葬花吟》,但我并不喜欢。个人以为,这首诗无病呻吟全无气派,小女儿气太重,没有风骨。语言上拖沓空洞,虽然口语化却并无音律之美(喜好永远都是个人意见,持不同看法的不必纠结于此)。这一点远远不如林作《桃花行》,当然桃诗一样也是自怜自伤的哀怨之作,不够大气。
再说《螃蟹咏》。这首诗首先的特点是着眼大节、讽刺世人,全无《红楼梦》大多数诗词的小家子气和酸腐气。辞藻意境优美通达(桂霭桐阴坐举觞,月浦空余禾黍香),立意突出、锋芒犀利(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于今落釜成何益等句)。四联一气呵成,却点了世人、食蟹等事,转折的全无痕迹。读时有快敢,读完后只觉尚有回味(并不怎么悠长,对我来说,红楼梦里一首回味隽永的诗词都没有)。生活小事起,射会评论为真正涵义,最后又以生活小事结。不愧众人说这才算大才,尤其跟《红楼梦》除这首诗和宝钗《柳絮词》之外就没任何跳出众人所处的小圈子,站在射会世界的立场高度的一干“坐井观天”作品相比。
以上为节选碧水的文章。
此外,我还想阐述一下我个人对钗黛诗词的看法。李纨在白海棠咏中说:“若论风流别致,自是这首;若论含蓄浑厚,终让蘅稿。”脂砚斋亦批云“逸才仙品固让颦儿,温雅沉着终是宝钗”。也就是说,若论才技文采,黛玉比宝钗强,若论立意思想,黛玉不如宝钗。而脂砚斋的批语又狠狠抽了拥林派的耳光,指出宝钗并不是没有能力在诗词才技文采上胜过黛玉,而是她“只以品行为先,才技为末。纤巧流荡之词,绮靡浓艳之语,一洗皆尽,非不能也,屑而不为也”。宝钗的“淡极始知花更艳”是“高情巨眼能几人哉”,而黛玉的“半卷湘帘半掩门”则“且不说花,且说看花的人,起得突然别致”。前者在思想内容上发人深省,后者在构思形式上别具一格。通观前八十回,钗黛诗词的情形几乎皆是如此。宝钗的诗浑厚沉着,有见识有思想,富于哲理,黛玉的诗文采风流见识思想却平平。顺便说一下,我在一本讲解诸子百家的书中看到有人以“淡极始知花更艳”为题目讲述道家的淡泊思想,且在文中说“淡极始知花更艳”也是曹雪芹的思想和主张。要知道,观方红学可是把宝钗打成“封建”思想的忠实信奉者的,哪里会说她的诗词是什么道家思想的体现甚至代表曹雪芹的思想和主张?在不被观方红学诋毁宝钗的思想所绑架的领域反而能见到实事求是的客观分析。黛玉写了那么多诗,唯有一句让我欣赏,就是:“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片语时?”此句道出了只言片语的解语共鸣亦可做可谈知音的不俗见解,且又具有气势,故为我所欣赏。此句之佳在于如宝钗说的“翻古人之意”不落俗套且见识不凡。因为自觉阳春白雪抱怨曲高无人能和无可谈者的心态和诗文实在太多了,甚至曹雪芹的“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和宝钗的“谁怜为我黄花病”皆是如此,包括黛玉自己还写下了不少与之矛盾的“满纸自怜题素怨,片言谁解诉秋心”之类的句子。
另附小郑就钗黛诗词问题驳拥林派的发言。
真的是很滑稽的想法。“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是拿宝钗之德与黛玉之才进行对举。因为黛玉无德可言,所以这里专门拿宝钗之德与黛玉之才进行对比,却并不意味着宝钗的诗才就输给黛玉。事实上,在白海棠咏、螃蟹咏、柳絮词三个题目上,宝钗的表现均胜过黛玉。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宝钗的诗才还略胜黛玉。只是跟黛玉的无德相比,宝钗的品德反而显得更为突出。不过如此罢了。你宣称“黛玉在海棠社中的居于第二,是李纨评论的结果”,但当时探春接下来的反应你为何避而不谈?李纨的评语刚一出炉,探春当时马上说:“这评的有理,潇湘妃子当居第二。”此外,贾宝玉虽然事后反悔,但在李纨作评之前,他也赞扬过李纨评诗公道:“稻香老农虽不善作却善看,又最公道,你就评阅优劣,我们都服的。”这两点都足以说明李纨的评判是公允的、恰当的、很有公信力的,不止是她个人的意见,实际上也足以代表作者的立场。更可笑的是,诗才原本就是跟风格、立意紧密联系的。有了更为高远的立意和作风,诗文本身即作高了一层。何言什么李纨评的只是“含蓄浑厚”与“风流别致”何者为重的问题,不涉及诗才?如果按你的说法,并不是那么看重“含蓄浑厚”之风的探春,为何也赞同李纨的评判?
以上是小郑的发言了。
不过,有一点也必须指出,论作诗交卷速度黛玉略胜宝钗。白海棠咏中,别人都是对卷思索誊写,“独黛玉或抚梧桐,或看秋色,或又和丫鬟们嘲笑”等大家都交卷后才“提笔一挥而就”。虽然有人说黛玉实际也在思索,“提笔一挥而就”不过是黛玉做姿态罢了。但问题是“和丫鬟们嘲笑”明显会让人分心,黛玉至少是在一心二用。螃蟹咏和柳絮词上黛玉都比宝钗先作出交卷。菊花诗中黛玉作了三首,宝钗却只作了两首。这些都说明在作诗上黛玉的灵感都来得比宝钗快,尽管作出的诗词质量逊于宝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