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重逢
高考后的六月,夏日的蝉鸣响彻原本已经很燥热的东京。高考过后的第二天不二周助回了趟学校。不是高中就读的立海大而是国中时的学校青春学园。如今走在这些国中的小鬼头身边,一下子觉得年华已经愀然流走。走在这已经陌生却又刻进骨子里的校园很难不生出物是人非的慨叹。
分离三年,想念三年,喜欢五年,这份情到底是该到放下的时候了。
不二想起自己高一高二时那样的自暴自弃也不禁觉得荒唐。虽然在外人眼里他一如既往的温润微笑着,可是心里的荒芜蔓草一样的生长。总是想,没有了那个人在身边连进步的动力都失去了呐。不学习不认真,所有人都奇怪,被称为天才的人怎地就如此一落千丈了呢?不二周助是个骄傲的人,骄傲又多情,心思婉转细腻七窍玲珑。正因如此,能伤他最深的也必然是感情。
当年国中毕业,手冢不声不响的去了德国。不二想,或许他们的交集就止步于此了吧。为你的不回头和我的不挽留。
高中去立海大,最初还能或多或少的听到一些那人的消息,到后来便彻底断了联系。
也怪我们太年少,终究是不懂光阴的沉重。
高中是一段多么苍凉的记忆,看书,拍照,写字。总是用微笑来承载内心漫无边际的想念和破败。那一曲幽柔心事埋藏在深深的心里,可到底还是被人懂的了。亲爱的精市,不劝解,不说话,只是陪伴。教不二画画,拉他去看画展,周末一起去郊外写生。慢慢从那浩大的想念里走出来,已是高三。明白自己再怎么天才也不能再一年的时间里考上多好的大学。可是不甘心。即使我们已经相隔千山万水,站在天涯的两端也不想差你太远。
只为有一日,或许是永远都不会来的那一日,在街角偶遇时能从从容容的说一句好久不见。而不是用你的成功来照应我的失败和堕落。
所以选择东艺,有时候成功的路并非要一条路走到黑的。
对于绘画的水平不二周助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天才一向有超越常人的灵敏和感悟,不管是网球还是绘画。
放课铃响起来,校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不二微笑发自内心的。重回青学,不是来祭奠的。他懂得,一生一次的这样的遇见已足够在往后的光阴里成为温暖的回忆。即使他们之间清白得什么也没有。也可以在老来的时候想。我从前有过一个知己,那样微笑过,懂得过,默契过,依然足够。
这样的不期而遇实在是意料之外。走到网球场听见里面的击球声,不经意的侧头去看。手冢的手插在裤兜里与龙崎教练并肩站在球场边注视着场内的对战。
恍然如梦。
不二站在球场外看着那人的背影,恍然如梦。仿若看见了从前的他们,一直被这样一双坚定严谨的目光注视着成为全国第一。
过往的时光,绚烂辉煌。
真好,不二笑着想。这样的重逢,这样便是最好的重逢。
“呐,手冢,这孩子反手有些弱啊。不过是个很有潜力的孩子。”不二笑着开口。
“啊,是啊。好好训练可以成为青学的支柱。”手冢下意识的回答,答完才惊讶的回头看着场外人的笑靥。
“呐,手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手冢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表情却柔和下来。
“哎呀哎呀,青学的帝王和天才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啊。”
“诶,堇菜姐也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嘛!”
“不二,堇菜可不是你叫的。”
“嗨。”不二一脸的笑意。
就这样重逢,照旧的调侃,莫名其妙的亲近。原本以为的多年未见的生分和尴尬一点都没有。
一如既往,真是个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