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诶?那滑头鬼要想延续一族岂不是只能和人类结合?”
“嗯,所以奴良组的二代目不就是半妖么,奴良组现在的少爷身上好像只剩四分之一的妖怪血统了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喂喂,小孩你是谁?”
“你刚刚说什么?滑头鬼只能和人类在一起吗?”陆生着急地问道。
他好不容易才想到可以让雪女又能嫁人又能留在他身边的方法,却在回家路上经过某条巷子时听到这两个小妖怪的对话。虽说他不是很听得懂他们的意思,不过似乎与他的想法起了矛盾的样子。
“额……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啦,不过如果这个诅咒是真的的话,就算滑头鬼和妖怪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吧,会绝后的哦。好不容易在妖怪之间打下那么高的地位,若是因为无后这种理由就要拱手让给别人谁愿意啊……说到底一个人类的小孩子怎么敢质问妖怪啊!诶……人呢……”
虽然大部分的话他还是没有听懂,“不会幸福”四个字他却听得明明白白。到最后,他还是得在“放冰丽离开”和“让冰丽不快乐”之间做个抉择——他讨厌这个选择题,这两个答案都让他很不满意!
【如果作为妖怪的我不行,是不是作为人类的我就可以呢……当妖怪,虽然可以酷酷的做三代目,但如果代价是又要被朋友排挤,又要失去冰丽的话,我宁可当个平凡的人类!】
届时,陆生放弃了作为妖怪的那部分自己。
(五)
“陆生少爷!小心!”
“真是…太好了…这样,又能…继续守候了…”
“陆生大人…对不起,不能好好保护您…”
……
某些时候,无论人和妖都有着特定的思考模式。就像曾经感到很害怕的事,一旦有了更令自己害怕的事,之前那件事也就不足为惧了。
比起再遇到那些让人痛彻心扉的场面,或许还是放冰丽离开的好。尽管都是痛,在陆生心里造成的伤害却差太多了。
【世上万物,放不开的东西太多。唯一最不想失去的,是令你还能在我面前微笑的你的生命;唯一最不能遗忘的,是你痛苦时却还想守护我的坚定;唯一最不能丢弃的,是你或许自身难保却依然为我守住身后的真心……】
【假如放开你能留住这些令我最在意的东西,那即使你身边站的那个人不是我又如何?】
至此,为了与儿时差不多的原因,陆生又重拾了曾被忽视的妖怪之血。
(终)
时光荏苒,陆生自然也在生活中成长了许多。
至少,他不会再觉得自己对雪女的感情还单纯如姐弟之情、同学之情或主仆之情。不过,或许他很早就明白了,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而已?山吹妈妈的实例就在那摆着,他又怎敢轻易让雪女踏其后路?但现在有了一定的把握,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曾经令他头疼的抉择现在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容易——
【为什么一定要乖乖顺从这个诅咒定下的命运?打破这个诅咒不就好了吗?即使在困难的事,又怎么难得住本大爷?】不这样,他又有何资格迎娶他心目中的新娘?
靠在樱花树旁的陆生睁开红眸,视线锁定正与纳豆小僧他们玩耍的冰丽。
【啊,渔夫都撒网那么久了,这条迟钝的鱼究竟要多久才上钩呢?】
冰丽清脆的笑声回响在耳边,雪白的长衫在月色下泛出莹莹的光泽。这个如仙女般美丽的女子似乎有对他说过:
“但那样,才是陆生大人不是么?我啊…很喜欢哟。”
陆生抬头,透过繁密的樱花瓣,依稀看得出今天是满月。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说不定——
【鱼儿很快就要咬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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