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朵吧 关注:36贴子:3,737

回复:【古灵】最毒男人心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你去做午膳吧!”为免不小心又惹来另一篇感人肺腑的出师表,诸葛文毅只好把妹妹支使开。
  “是。”蒙蒙乖乖的领著两个妹妹离开。
  章郁雄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地跟著蒙蒙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他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
  “贤弟,大妹会是个好妻子。”
  诸葛文毅立刻明了章郁雄的话里含义,“我也认为蒙蒙能够嫁给大哥应该是最好的归宿,只不过……”他顿了一顿。“爹娘的意思是要让她们三个自个儿决定自个儿的亲事,而上回她拒绝了……”
  “大妹讨厌我吗?”
  “不,上回她只是担心一旦她成亲之后,我一安心就会……呃,你知道。”
  “那么……”
  “我明白,我会找机会再跟她提的。”诸葛文毅微笑颔首。“我有把握,下回蒙蒙一定会答应,即便我说要把她许配给城西那个进棺材一半的老苍头,她都只会有一种回答‘是,大哥’,她呀,听话得没话说!”
  “那就有劳贤弟了。”
  “放心,就交给我吧!”
  听到这里,窗外的人影也悄悄离去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发现他,而屋内的人也继续讨论他们的。
  “那么,言归正传,等我交出所有帐簿后……”


28楼2012-05-20 00:05
回复

      不赞成诸葛文毅把帐簿交出去,章郁秀为的是自私的目的,不过她有一句话可没说错:蒙蒙三姊妹的确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除了姑娘家本就该会的中馈女红之外,她们从来没干过任何一件活儿,连抹布都没碰过,因此刚搬进陈家大宅里来住时,样样事都得自个儿动手的三姊妹可真是狼狈,还闹了不少笑话。
      譬如要起灶火做饭,却差点把整个厨房都给烧了之类的。
      但蒙蒙的观念是,不会的事认真去学就一定会,再辛苦的活儿干习惯了也就不辛苦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短短的一个多月,由起初的半窍都不通,她们认真的摸索、专心的学习,果然很快就摸清楚了该干的活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已逐渐进入熟练阶段,虽然手粗了,身子也累了,但她们毫无怨言。
      若是吃不了苦,又凭什么过好日子?
      “大姊,杜大哥拿了一只油鸡和卤牛肉来呢!”
      “真的?先拿来给我!”
      片刻后,蒙蒙把油鸡和切好的卤牛肉、烙饼、馒头分别放在五支盘子上,再掰下一只鸡腿、几片牛肉和三张烙饼,用油纸包起来。
      “好,拿到前头去给大家吃吧!”
      当雪雪和灿灿分别端著一盘盘食物和一碗酸辣汤到前厅时,蒙蒙也拿著油纸包到她们住的厢房对面,贴在窗外仔细听了半晌,认定屋内没有人了,她才悄悄打开窗子伸手进去将油纸包放在窗内的茶几上,再轻轻阖上窗子,蹑手蹑脚地走开。
      这么一来,他就没办法再还给她了吧!
      没想到她的身影甫一消失,一旁立刻跳出两个脏兮兮的小要饭的,难民早就走光了,他们是南阳城当地的乞丐,就像过去一个多月来一样,他们很有耐心的等候在窗下,不一会儿,窗子果然又推开,油纸包被丢弃出来,两个小乞丐俐落的接到手后便欢天喜地的一溜烟跑走了。
      蒙蒙暗中送了一个多月的食物给厢房里的书生,那两个小乞丐也平白“接”了一个多月的食物,她却完全不知情,还得意洋洋的以为阴谋得逞。
      好吧,没喂到瘦竹竿,喂两个小乞丐也可啦!
      午膳过后,雪雪和灿灿端碗盘回厨房,蒙蒙则捧著满满一篮脏衣物走向后院的八角井。
      “你们去洗碗,然后整理大家的房间,我去洗衣服。”
      “是,大姊。”
      一往厨房,一往后院,三姊妹各自去干活儿,她们得一直忙碌到用过晚膳洗好碗之后才能休息。


    29楼2012-05-20 00:08
    回复

        “啊~~”
        猝然,一声落落长的尖叫画破寂静的后院,直至另一声砰然巨响斩断那道长鸣,然后是一连串的痛骂。
        “见鬼!该死!好痛!好痛……”
        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气,蒙蒙一边咒骂,一边从散落四处的脏衣物中爬坐起来往下一看,原来是踩到一颗没长眼睛的圆石头,害她脚一拐摔扁在地上。
        “笨蛋!”
        她骂自己,一面弯起手肘来看,一整片刮伤,痛得她眼里开始酝酿水珠,但她咬著牙硬是把泪水再眨回去,然后,她试图站起来,谁知道才刚使力,又是一声更悲惨的痛呼,砰一下她又坐回去了。
        她拐了脚踝了。
        这回更是痛得她眼泪再也禁不住,争先恐后想冒出来,可是她横臂一抹便谋杀掉那些泪水,顺便毁尸灭迹。
        吸著气拚命揉脚踝,好半天后,她终于能爬起来,先把四周的脏衣物捡回篮子里,再小心翼翼地捧著篮子站起脚来,试著走两步,忽又停住,错愕的眸子怔愣地望住前方,就在水井另一边,有个人负手站在那里不晓得看了她多久。
        那双跟他的脸一样毫无表情的瞳眸正对著她的眼。“你为什么不哭?”
        蒙蒙听得一呆,反问:“我为什么要哭?”
        那人眯了一下眼,深沉的眸子又注定她片刻,匆又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开;蒙蒙看得满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想半天想不通,耸耸肩,不想了,拐著脚到水井旁,放下篮子。
        “奇怪的人。”
        她咕哝著正准备打水洗衣服,后头匆地传来跑步声,她回头看,原来是雪雪。
        “大姊,大哥要我来告诉你暂时不要到前厅去,免得你又跟章大哥那个妹妹吵起来。”
        “我才不是跟她吵呢,我是跟她讲道理!”
        “好嘛,大哥要你暂时不要到前厅去,免得大姊你又开始跟章大哥那个妹妹‘讲道理’。”
        “我为什么要跟她讲道理?”
        “最后一本帐簿送到了,她又在闹著说不可以交给癞痢头……”
      


      30楼2012-05-20 00:10
      回复

          蒙蒙正待回厨房,走开两步又转回来。“大哥。”
          “嗯?”
          “今儿一早我去买米,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
          “呃……”蒙蒙迟疑一下。“记得以前咱们在荣阳那儿也有佃农,每逢天灾人祸时,爹总会免去他们的佃租,可是今年癞痢头却硬是要他们交租,不交就得还田地,这样人家怎么活下去嘛!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诸葛文毅颔首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劝他别再逼迫人家,留人家一条活路,他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我跟你去。”银花揪住了他的衣袖。
          “你跟去干什么?”想到他们离开诸葛家时,癞痢头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诸葛文毅就觉得那不是个好主意。
          “有女人在的话,也许他会表现得大方一点嘛!”
          诸葛文毅皱著眉头,还是不太赞同,不过……“好吧。”为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佃农,他不能不尽全力。
          但他们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而且鲜少发怒的诸葛文毅头顶竟然在冒烟。
          “那个混蛋,竟说他人死活与他无关,该缴租就得缴租,一毛钱也不能少,更不能拖欠,除非……”
          “除非什么?”蒙蒙忙问。
          诸葛文毅瞥一下银花。“除非银花嫁给他!”
          银花反倒没生气,还笑吟吟的安抚未婚夫。“别生气了,大公子,那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最好是!
          可是,等不到癞痢头得到报应,那些佃农已经活不下去了呀!
          晚些时,蒙蒙到后院洗衣服,脑海里却只烦恼著该如何帮助那些可怜的佃农,心不在焉的打水,心不在焉的蹲下来洗衣,心不在焉的捶打衣服,心不在焉的一棒狠狠敲下去,心不在焉的恰恰好敲在某只不长眼的手掌上,一瞬间,所有的心神全都回来了,她猛然吸气,一把抓住自己被敲扁的手……
          @#%〉#&%#$……
          嘴巴张得比炒菜锅还大,却痛得叫不出声音来,连呼吸也窒息了,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但就在即将垂落下来那一瞬间,她及时抬高手臂抹去了,再积满,再抹去,又积满,又抹去,继续积满,继续抹去……
          说不哭就是不哭!
          好不容易,疼痛终于减轻到她能忍受的程度,她才徐徐吁出一口气,再慢慢放开右手,低头检视红肿的左手,忽又拾起眸子侧向一旁,那个竹竿似的书生不知何时又跑来看她洗衣服,悄无声息的立在那里,真像这陈家大宅里的幽灵!
          他不会刚好姓陈吧?
          “你为什么不哭?”同样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哭?”同样的反问。
          又是好半晌的凝视,突又转身离去,蒙蒙啼笑皆非的望著他迅速消失,搞不懂他到底是要问什么?
          她哭不哭关他什么事?
          “真的,好奇怪的人耶!”她咕哝,低头继续洗衣服,这回,她很小心不再去敲到自己的手。
          要洗的是衣服,不是她的手。


        33楼2012-05-20 00:12
        回复

            癞痢头他娘咬咬牙。“好,你救我儿子,我把诸葛家的财产全给你!”虽然心疼,但儿子更重要。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的你没有。”
            “你告诉我要什么,我去帮你找来。”
            “晋王府的万莲佛。”
            晋王府?!
            王府里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要得到,就算想买也买不来呀!
            “没有别的吗?”
            “大理土司的千云宝塔。”
            大理土司?!
            “再别的?”
            “华山掌门的血玉鼎。”
            华山掌门?!
            癞痢头他娘终于明白了,他不要钱财,也不要产业,只要那种稀世罕见,有钱也不一定能够拥有的宝物。
            “好,我去找!”她恶狠狠地道,旋即快步离开。
            漠然望著她急匆匆的离去,“你什么也找不到,因为……”年轻书生喃喃自言自语,“你自己也快发病了!”声落,他淡淡瞄一下蒙蒙,也走开了。
            蒙蒙却依然愣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去求他。
            是他,竟然是他,那个她“接济”了一个多月的穷书生,竟然是能够治好她大哥的大夫!
            她还在努力消化这个事实。
            好吧、好吧,是他就是他,这更好,原以为不可能找得到那个把药粉给癞痢头的人,那个人却已在眼前,这不正好吗?
            可是……可是……
            癞痢头他娘那样跪求又磕头都没用,她求了又会有什么用,多半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是他说的,没有代价,他从不出手救人。
            但是,他要的那种东西,她们也没有啊!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呢?
            蒙蒙焦急又无措地苦苦思索,走过来又走过去,还像疯子一样猛抓头发,头上的发髻都被她抓下一半来,好半天后,终于,她双眸一亮,“对了!”随即拔腿跑向年轻书生住的厢房。
            有办法了!


          37楼2012-05-20 00:14
          回复

              蒙蒙一来到厢房前,恰好年轻书生也拎著包袱背著书箧出来,一眼即可知他也要离开了。
              “请等等!”蒙蒙硬是挡在他前方。“你……你成亲了吗?”
              “没有。”
              果然!
              蒙蒙两眼闪亮闪亮的,双手合什,满怀期望地瞅住他。“那么,你想娶妻了吗?如果想的话,我嫁给你好不好?虽然我不会有什么嫁妆,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是个好妻子!”
              年轻书生挑了一下眉梢,然后就盯住她不动了,毫无表情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蒙蒙被他盯得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究竟会如何回答,希望他快快给她一个判决,他偏偏舍不得开一下金口,愈等愈忐忑、愈等愈不安,就在她即将抓狂暴走的那一刹那,终于听到他的回答了。
              “好。”
              “太好了!”蒙蒙惊喜欲狂的转身就跑,“我们明天就成亲!”匆又停下,回头。“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君兰舟。”
              不一会儿,蒙蒙来到诸葛文毅的房间,劈头就宣布她的决定。
              “大哥,我要成亲了!”
              “耶?”诸葛文毅惊愕得一时无法反应。
              “记得爹娘说过,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亲事,对吗?”
              “对,可是……”
              “好,那我决定了,我要嫁给对面厢房的君兰舟公子!”
              “对面厢房?”诸葛文毅极力思索她到底是在说哪里的谁,“你是说……”语声匆顿,他的目光拉向房门外。“他?”
              蒙蒙回眸一瞧,君兰舟不知何时也来到门外,负手漠然看著他们。
              “对,就是他。”
              “可是,为什……”
              “不要问为什么,大哥,请您同意就好。”
              “但……但……”他希望她能够嫁给章郁雄啊!
              见大哥似乎不太可能同意这件婚事,蒙蒙毅然屈膝跪下。
              “大哥,请您同意,不然我就不起来!”
              诸葛文毅顿时傻住了,没想到她那样坚决要嫁给那个看上去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书生,究竟是为什么?
              好半天后,他才深深叹了口气。“我同意,你快起来吧!”
              蒙蒙欢天喜地的跳起来。“谢谢大哥!”
              由于诸葛文毅在病中,蒙蒙便自个儿忙了起来,连夜赶了一对枕巾权充嫁妆,再去请以前在诸葛府任管家的赵伯做媒人,翌日,诸葛文毅也勉强起身为他们主婚,就在陈家大宅的前厅里拜堂行礼,完成蒙蒙的终身大事。
              虽然一切都十分简陋,但结果最重要。
              即使在新婚夜里,她的新婚夫婿表现得似乎根本不想娶她,除了掀开她的盖头巾之外,他们没有喝交杯酒,也没有说上半句话,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却连根头发也没有碰她,甚至还隔得远远的背对著她睡,这使她感到十分疑惑。
              既然不想娶她,为何又同意和她成亲?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她也不在意,只有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这个最后结果才重要。
              这么一来,他就不能拒绝医治她大哥了吧?


            38楼2012-05-20 00:15
            回复

                又过片刻,自诸葛文毅嘴里也钻出另一条小小的怪虫,待小怪虫也爬进醋碗里之后,君兰舟便一一拔出诸葛文毅胸前的金针,再从另一支银瓶里倒出小半杯异香扑鼻的液体递给诸葛文毅。
                “喝。”
                奇迹似的,诸葛文毅一喝下那小半杯异香扑鼻的液体,不过眨个眼,苍白的脸色便开始渐渐泛出红润的光泽来,待君兰舟收拾好怪虫化成的结晶物和所有的金针瓶瓶罐罐,诸葛文毅原本憔悴不堪的容颜也回复光灿的神采了。
                “不可思议!”他精神奕奕的活动著四肢,并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我觉得精神比病倒之前更好呢,而且……”他又用力挥舞了一下双臂。“更健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但蒙蒙可不敢高兴得太早,“相公,我大哥的病可已……”她小心翼翼地望住君兰舟。“根治?”
                君兰舟眼帘半垂。“他没有病。”
                “耶?”诸葛文毅愣住。“我没有病?但……但……啊,是毒?”
                “也没有毒。”
                说得也是,如果是病、是毒,就算大夫解不了,起码也该诊断得出来,但如果不是病,也不是毒,那究竟是什么呢?
                “那……那……”难不成是中邪?
                君兰舟转眸目注依然睡在地上的银花。“你为何会和她订亲?”
                这时大家才又想起银花,不觉再退两步离她远远的,好像她是只疯狗,随时可能会跳起来咬人。
                就算她不会咬人,搞不好会吐出怪虫来咬人!
                “那是三年前的事,家父和我到昆明去收购蜡染织锦,银花和她姊姊金花是我们最大的货源,我们去了不知多少回,向来都很顺利。但三年前那一回,当我们要离开时,金花突然向我求亲,由于当时我尚未考虑到终身大事,因此便婉转拒绝了她,没想到她竟……”诸葛文毅深深叹息。“上吊自杀了!”
                众人不约而同惊喘著倒抽了口气。
                “由于愧疚,也因为金花死后只剩下银花孤身一人,”诸葛文毅继续说。“于是我便和她订下亲事,好把她带回来妥善照料,原本我们说定年底便要成亲的,没想到我却病倒了……”
                “她从来不打算和你成亲,只想为她姊姊报仇。”君兰舟淡淡道。
                “报仇?难不成……”诸葛文毅吃惊地瞪圆了眼。“是她……”
                “你中蛊了。”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苗女善施蛊,众所周知,为何没有人想到呢?
                诸葛文毅沉默片刻后,更深的叹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能怪她要找我报仇,但她不应该连累我父与我弟,他们是无辜的呀!”
                “亲事如何能强求,贤弟亦是无辜,是她太偏执。”章郁雄有力的道。
                “话说回来,既然苗女会下蛊,她姊姊为何不干脆对诸葛大哥下蛊控制他,反而选择自杀呢?”杜菁疑惑地问。
                “这得问银花吧!”章郁秀咕哝,她都很意外,一切居然是银花搞的鬼。
                于是,所有目光又齐聚于君兰舟身上,后者默然垂了一下眼,随即上前喂银花吃下一些怪虫化成的结晶物,再分别在她的山根和人中各弹了一指,然后回到原位,他才刚站定,银花便醒转过来了。


              41楼2012-05-20 00:18
              回复

                  厉害!
                  众人先用赞叹的目光瞥一下君兰舟,再转注银花,每一双视线都带著谴责;而银花先是一阵茫然,继而震惊地瞪住端坐床沿的诸葛文毅,后者脸色红润精神好得很,起码还有几十年好活。
                  好半晌后,她落下眼皮,若无其事的起身,“了不起,居然能够诱出我身上所有的蛊母……”视线徐徐落至君兰舟身上,目光转凶狠,比从她嘴里钻出来的怪虫更教人不寒而栗。“我那些蛊母呢?”
                  原是带点稚气的表情,眨个眼竟换上老巫婆的脸,了不起的是她吧?
                  君兰舟又半垂下眼帘。“全死了。”
                  银花面色骤变,“全死了?”她尖叫。“不可能,你不管癞痢头母子的死活了吗?”
                  癞痢头?干嘛扯上癞痢头?
                  难道……
                  “原来癞痢头的病也是你搞的鬼?”蒙蒙惊叫。
                  “谁让他坏我的事!”银花不屑地哼了哼。“他们母子俩都该死!”
                  真的是她!
                  “但他们只是贪心了一点,罪不致死呀!”
                  “我管他们贪不贪心,他们坏我的事就该死!”
                  好,既然是她要他们死,为何要赖到君兰舟身上?
                  “那你又为何要说是相公不管癞痢头母子的死活?”
                  “原先我还想让他们多吃一、两个月的苦头,可是……”银花耸耸肩。“倘若不先封住他们的七脉十四穴就杀死我身上的蛊母,我下在他们体内的蛊子便会在他们身上到处乱咬乱窜,使他们品尝到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到一炷香时间,他们就会暴毙而亡了。”
                  蒙蒙惊骇得猛抽气,“那……那……”回头。“杜大哥……”
                  杜伟点头,“我去看看!”语毕即飞身离去。
                  “看什么?看死人吗?”银花冷笑,再朝君兰舟恶狠狠地瞪去一眼。“你给我记住,待我再养出蛊母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君兰舟眼观鼻、鼻观心,无动于衷。“你不能。”
                  “谁说我不能,我就……”话说一半,银花脸色又变。“你给我吃下蛊母的尸骸,使我不能再养蛊了?”
                  “聪明。”
                  “你!”银花气得脸发黑,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你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我还可以找别人来下蛊,你,还有诸葛文毅,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原还希望她否认的诸葛文毅,一听她不但一口就承认了,还坚持不会放过他,又带上毫无干系的君兰舟——只因为君兰舟救了他一命,他既愤怒更痛心——是他带她回来的,也就等于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和兄弟。
                  “为何要连累我父与我弟?”
                  “你害死我唯一的姊姊,我自然要你的兄弟来陪葬。”银花理直气壮地说。
                  “但家父……”
                  “我知道,他反对你娶我姊姊。”
                  “没有那种事!”诸葛文毅断然否认。“家父向来认为相处一辈子的对象应该要由自己来选择,他从来不干涉我们这种事,否则我又如何能带你回来?”
                  银花有点意外的愣了一下,“是吗?”然后又耸肩。“那就算利息好了。”
                  利息?!


                42楼2012-05-20 00:19
                回复

                    癞痢头母子果真暴毙而亡了,整整哀嚎了一炷香时间,街头巷尾都可以听见那惨烈的叫声,然后就突然断气了。
                    大概就是因为如此,章郁秀和林振平才会想到要偷君兰舟的药。
                    他们不时会打包起良心来做事,天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小心惹翻什么人,他们可不想死得那么“冤枉”。
                    更何况,那么好的药一定可以卖高价,不拿来削一票太可惜了!
                    他们不知道,君兰舟的药可不是那么好偷的,辛苦了大半天,多半只会偷到一肚子懊悔和满喉咙的尖叫,那种像被鬼捉到后领襟的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午后,诸葛兄妹、杜菁兄妹和章郁雄在前厅讨论要做什么生意,霍地,一道凄惨的尖叫声破空传来,骇得所有人背脊一阵泛凉,不由自主抖了好几抖,雪雪和灿灿更砰一声摔下椅子去了。
                    “好可怕的叫声,是怎样,又有人中蛊发作了吗?”
                    “快去看看!”
                    众人慌忙循声跑去查看,一转,两转,终于发现惨叫声的由来。
                    是章郁秀和林振平,两人四只手掌都又红又肿的像四颗大木瓜,他们又甩手又尖叫又到处乱跳,脸上的表情俱是一样又惊又惧、又痛又苦。
                    “你们怎么了?怎么了?”
                    “好痛!好痛!好像几万支针在扎,真的好痛啊!”
                    “可是,你们怎会这样?”
                    大家都注意到他们双手的异样了,想上前仔细看看,他们却像青蛙一样跳来跳去,别说看他们的手,根本就抓不住他们。
                    “不要跳了,停下来让我们看看呀!”
                    “可是,真的好痛啊!”
                    那两个人继续跳,再加上不停尖叫,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那,告诉我们,你们怎会变成那样的?”
                    “我们……我们只是想看看君公子的药箱嘛!”
                    看君兰舟的药箱?
                    药箱有什么好看的?
                    “我知道了!”杜菁匆地大叫。“你们想偷君公子的药!”
                    “不是偷,只是想……想‘分’一点来吃嘛!”
                    那不叫偷要叫什么?
                    分赃?
                  


                  45楼2012-05-20 00:21
                  回复

                      “难道是相公……”话说一半,发现君兰舟不知何时也来在一旁,蒙蒙立刻跑过去。“相公,你知道他们怎会那样吗?”
                      君兰舟漠然望住那两人。“九日尖叫散,尖叫九日后毒性自会消褪。”
                      九日尖叫散?
                      蒙蒙心头突然泛起一阵笑意,好不容易才强忍住。
                      真的耶,章郁秀和林振平一直都在尖叫,连说话也是尖叫著说,好像要“说”给整个南阳城里的人听似的。
                      “那……那是谁取的名字?”
                      “我弟弟。”
                      “原来是小叔。”蒙蒙呛了一下,很不简单又吞回笑意。“也就是说,他们不会死,只不过会尖叫九天而已?”
                      “嗯。”
                      “那就好。”蒙蒙暗暗松了口气,结果更想笑了。
                      她原本担心那毒要是会死人,而君兰舟是非亲人不救的,那章郁秀和林振平不就死定了?
                      幸好,那毒不会死人,她就可以放心了。
                      于是,她回到章郁雄那边,悄声说了几句话,而杜菁可不像她这么厚道,嘴一张便狂笑了起来。
                      “九日尖叫散?可真是名副其实啊!”
                      雪雪和灿灿也掩嘴笑个不停,其他人虽然也很想笑,但看在章郁雄的面子上,都跟蒙蒙一样硬憋住了。
                      “好了,别笑了啦,他们也很可怜啊,我们……啊,相公,有什么事吗?”
                      蒙蒙笑问主动跟过来的君兰舟,结果君兰舟只一句话就砍断了杜菁的笑声,再是想笑的人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该走了。”
                    


                    46楼2012-05-20 00:21
                    回复

                        “不晓得什么时候他才会开始唱歌呢?”
                        顽皮的眸子瞅住前方竹竿似的背影喃喃自语,蒙蒙又装鬼脸又吐舌头,这一路上,她不晓得做过多少回这种孩子气的动作了。
                        打从离开南阳起,一个多月了,他们都是以这种方式行进,一前一后,相距恰恰好七步远,即便她加快脚步想赶上他也是白费功夫,因为她的相公很神奇,脑袋后面多长了一双眼,明明没有回头看过她半眼,偏偏就是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只要她加快步伐,他也会加快步伐;她故意放慢脚步,他也会放慢脚步;她停下来,他也会停下来,总之,他们之间永远都保持著七步的距离。
                        虽然娘亲教过她识字,但她看过的书并不多,许多成语词句她听过却不懂得含义,因为娘亲重视的是女人的礼教与妇德、妇功,其他都是次要的,知道即可,不需要懂得太多。
                        又不考状元,懂那么多干嘛?
                        因此就算她问了,娘亲也不一定会解释给她懂——也许娘亲自己都不懂,她只好自己摸索。
                        然而现在,她总算又多了解一句何谓“夫唱妇随”了。
                        就像眼下这种情况,夫婿在前面走,她在后头跟,好奇地等著他何时要开始唱歌?
                        “也许他根本不会唱,只好这样打混过去?”蒙蒙咕哝,又吐了一下舌头。
                        幸好她没有裹小脚。
                        因为娘亲“忘了”,她也不晓得娘亲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忘了,总之,娘亲压根儿没提过裹小脚的事。
                        也幸亏是如此,现在她才能够紧跟在夫婿后头,而且始终“保持”在七步的距离,没有拐了小脚,也没有把一只脚走成两只脚粗,更没有走著走著就学四脚蛇爬到地上去。
                        可是……
                        “人家又不是木头人,脚也会酸耶!”
                        她小小声抱怨,两脚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握紧拳头用力虐待大腿,双眼却偷偷往前觑,果然,前方的某人也停了下来,但并没有转回来探视她。
                        只有两种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才会拉近。
                        一种是停下来用餐的时候,因为他要拿半颗馒头给她,不靠近她不行,除非丢在地上给她捡……请等一下……
                        “半颗?!”
                        她的食量是不大,但一整日这样走下来,半颗馒头哪够顶!
                        不过,她能了解啦,看他那样子,养他自己都有困难了,再多喂一张嘴,不管是多小张的嘴,就算她只是一只小蚂蚁,情况只会更拮据,绝不会有任何进步,除非他打算把她当成乳猪烤来吃。
                        想到这,她不禁懊恼的叹了口气。
                        其实在离开南阳之前,大哥曾偷偷塞给她一百两银票,可是等她收好之后,大哥又警告她千万别乱用,免得伤了妹夫的自尊心。
                        她哪里知道怎样才叫“乱用”?
                        好吧,既然不知道怎样才叫“乱用”,那她就干脆不用,这就绝不会“乱用”到了吧?
                        呿,有拿等于没拿嘛!


                      49楼2012-05-20 00:24
                      回复

                          这就是他们一路上的生活,很枯燥,也十分无聊,因为他不但不爱说话,连走路都不跟她走一起,她几乎等于是自己一个人在走这趟路的。
                          不过,从及笄那年开始,她就有心理准备了,早晚有一天她必须离开亲爱的家人,嫁给一个陌生夫婿,这是天底下所有女人家必然的归宿。
                          况且娘亲生前也一再训诫她,一旦嫁作人妇之后,夫婿是天、妻子是地,她没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没有权利干涉丈夫的事,只有听命的份,一路顺从到底,夫婿说东,她不能往西;夫婿要她爬,她不能走;就算夫婿要她死,她也只能认命,不能说不,连生气也不成。所以……
                          他要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没问题,她就当小鸡跟在母鸡后面唧唧叫。
                          他不爱说话,也没关系,她说就好,反正她也习惯自说自话了,不然夫妻两人都不是哑巴却都不说话,不是很奇怪吗?
                          她唯一比较困扰的是,为何他都不碰她?
                          他……“不行”吗?


                        52楼2012-05-20 00:26
                        回复

                            北方的冬天是冰天雪地的寒、沁心彻骨的冷,蒙蒙不知道她的相公为何好像一点儿都感觉不到那种几乎令人结冰的寒冷——也许是他瘦得没有肉可以感觉了,可是她不行,她可冷得很。
                            离开南阳时,她并没有想到会上北方来,因此也没有特地去买一些厚衣棉袄,此刻她已经把厚一点的衣物全穿上身了,但还是冷,上下牙齿都开始打架了。
                            “相公,你有没有厚一点的衣裳可以分我一件?”
                            君兰舟默不吭声,直接把他的包袱扔给她,她急忙打开来一看,差点哭出来,他的衣服全都一个样,薄薄的长衫,她可不信套上这种衣衫就会多暖上几分。
                            “相公,我……我可以自己去买件棉袄来穿吗?”
                            君兰舟依然不发一语,却用背对著她,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那绝不会是高兴的意思,因为她自己在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拿背对人。
                            好吧,不可以,那她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于是她开始沿路向人家乞讨一些陈旧的、不要的棉絮,等分量足够之后,再利用夜晚睡觉的时间就著火光一针一线自己缝制棉袄。
                            一件给她的相公,一件给她自己。
                            “相公,这棉袄虽然简陋了点,但应该还算保暖。”说著,她双手将棉袄呈送出去。“你要不要穿穿看?”
                            君兰舟盯著棉袄看了好一会儿,再抬起目光盯住她看了更久,那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丝儿表情,然而仔细一看又没有了,依然是毫无情绪的瞳眸,但棉袄,他拿去了,慢条斯理的套上身,再转回身去继续生火,没有半声谢。
                            即使如此,蒙蒙依然很开心。
                            原以为他一定会拒绝,因为他似乎根本不怕冷,棉袄对他来讲也许是多余的,更因为他从来没有接受过她任何一样东西,不管是地瓜也好、树芋也好、野果也好、鸟蛋也好,他都不接受,如今,他终于接受了这件棉袄,她怎能不开心?
                            但另一件事她可就开心不起来了。
                            愈往北走,天气愈冷,她就愈找不到地瓜、野果,最后她只好跟君兰舟分半颗馒头来吃,可是,半颗真的不够塞饱肚子嘛,但她又不好再跟他伸手要,困扰了好几天后,她终于又想到办法了。
                            反正她一停下来,他也一定会停下来等她,于是她又开始沿路询问有没有人家可以让她打打零工,这一问还真不少,不过都是洗衣服。
                            冬天里洗衣服可真是世间最歹毒、残忍的酷刑,不过当她领到工钱的那一刹那,马上就忘了受刑当时的痛苦,立刻跑去买来热呼呼的馒头,喜孜孜的双手捧到夫婿面前。
                            “相公,这馒头刚出炉的呢,你要不要尝尝?”
                            再一次,君兰舟盯著她那双冻得红通通,已然开始出现冻疮的纤手看了好一会儿,再抬眸盯住她凝视了更久,那眼神,很明显的流露出一丝儿摸不透的表情,然后,他慢吞吞地接去馒头,不是收进包袱里,而是立刻吃了起来。
                            蒙蒙感动得差点掉下眼泪,这是头一回,他们一起吃到热馒头呢!
                            “对了,相公,刚刚我去买馒头的时候,有个痞子来调戏我,不过他才刚碰到我的裙子,马上就尖叫著跳走,那也是九日尖叫散吗?”
                            “不是。”
                            “那是什么?”
                            “十三跳。”
                            “什么意思?”
                            “乱跳十三天后毒性自解。”
                            爆笑声。
                            “相……相公,请问这又是谁取的名字?”
                            “我弟弟。”
                            “又是小叔!不过,相公……”
                            “嗯?”
                            “你弟弟真可爱耶!”
                          


                          53楼2012-05-20 00:27
                          回复

                              可惜热馒头吃不了几天,愈近长白山区,人烟愈是稀少,没得打零工洗衣服,也没热馒头吃了。
                              “相公,今儿是除夕呢!”
                              “嗯。”
                              “还是只有半颗馒头吗?”
                              “一颗。”
                              “……喔,那至少咱们会找家客栈打尖吧?”
                              “不会。”
                              “……喔,那会休息几天吗?”
                              “明天就上路。”
                              “……喔,那我们到长白山来到底要干什么呢?”
                              “采药。”
                              采药?
                              为了采药,他们就得这样没命的赶路,连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几天?
                              “相公,我可以说话吗?”
                              “……”
                              就当可以吧。
                              “相公,你真的真的很差劲耶,过年耶,起码吃两粒饺子嘛!”
                              “……”
                              “没钱住客栈,找家寺庙也行啊!”
                              “……”
                              “辛苦了两个多月,休息两天会死吗?”
                              “……”
                              “而且竟然只是为了采药……”
                              “闭嘴!”
                              “是,相公。”
                              “吃你的馒头。”
                              “是,相公。”
                              “吃完就睡觉。”
                              “是,相公。”
                              “不许再多话!”
                              “……再一句。”
                              “什么?”
                              “我可以骂你混蛋吗?”
                              “……”
                            


                            54楼2012-05-20 00:28
                            回复

                                跟随君兰舟在外头“流浪”了八、九个月,总是在荒郊野地里吃喝拉撒睡,虽然辛苦,但蒙蒙从没想过要抱怨,反正再辛苦,习惯也就好了。
                                唯独两件事,蒙蒙可是满肚子怨言说不出口。
                                一是如厕方便,男人家无所谓,但女人家在荒郊野外如厕,再怎样也方便不起来。
                                另一件是洗浴,同样的,男人可以三两下脱光衣服就往河里跳,就算观众满山满谷也无所谓;可女人家就不行了,一个不小心让人瞧见,只一眼就够呛了,跳进大海里也洗不清,她的贞节毁定了。
                                因此蒙蒙每次在溪河里洗浴时都特别紧张,虽然有君兰舟在前头守著,但后面呢?左边呢?右边呢?
                                愈想愈紧张,总是还没洗完全程就提早收工。
                                譬如此际,黄昏时刻,他们路经泰山南坡,瞧见一湖清水泓澄碧波,心想反正快天黑了,她就停下来打算好好洗个澡,她一停,君兰舟自然也停了,见她作势要脱衣服,马上转身到林子另一边生火准备过夜。
                                可是她一下水就开始紧张了,总觉得四周林子里的每一棵树后都有人在偷窥,战战兢兢洗一半又提早收工,匆匆擦干身子,拧干头发,再穿上衣裙鞋袜,拎起包袱,随即拔腿跑进林子里,然而尚未出林,她的脚步就定住了。
                                林子外是一堆柴火,火堆旁坐著君兰舟,这很正常,没有才奇怪,但君兰舟左右又围著四个獐头鼠目、形容凶狠的汉子,这就不太对劲了,因为他们都提著亮晃晃的刀子,四把刀尖也都对著君兰舟。
                                抢劫!
                                这是她头一个反应,屏息惊惧了好一会儿后,接下来她就开始问自己,她该怎么办?
                                过去帮忙?
                                不,她只会帮倒忙,因为她刚洗过浴又换过衣服,身上的十三跳都被洗光了,她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
                                而且章大哥也教过她,女人多半会被挟持作人质,就算男人不怕那些盗匪,也会因为女人被挟持而不得不投降,结果反而害了男人;或者原只是要劫财,最多破财消灾,结果一看见女人就改变主意觉得再劫个色也不错。
                                总之,在这种时候,女人一出现准没好事,所以女人最好躲得愈远愈好,除非她会武功。
                                但她不会。
                                所以说,她最好按照章大哥的交代,躲得远远的,不要给相公添麻烦,反正他有很多那种又跳又叫的东西,应该不怕他们……吧?
                                不过真的要她跑开她也不放心,万一君兰舟真需要她帮忙怎么办?
                                因此,她决定先躲在一旁偷看,万一情势不对,相公真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就可以及时帮上忙——不管是什么忙,就算要死,她也可以陪他一起死,这是她身为人妻的责任……大概吧!
                                于是,她就避在一株树后偷看,没发现自己在颤抖,更没发现君兰舟若有似无地朝她这边瞄了一下……
                                “把幻雾琉璃灯交出来!”
                                果然是抢劫!
                                “如果我说不呢?”
                                为什么不?宝物会比人命重要吗?
                                “那我就要了你的小命,那盏幻雾琉璃灯照样是我的!”
                                交吧!交吧!没了这个,还可以再去找另一个呀!
                                蒙蒙在心里狂叫著,一心在相公身上,只希望他快快把宝物交出去以便脱险,全然没注意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接近她……
                                “娘儿们,你是在找亲哥吗?”
                                猛然抽气,蒙蒙霍然回首,惊见又是另一个獐头鼠目、形容凶恶的汉子,惊喘一声后,反射性的便是一脚踢出去,正中对方的要害——这也是章郁雄教她的,旋即拔脚就逃。
                                绝不能连累相公!


                              59楼2012-05-20 00: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