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
【逃命】
魂皇,偶尔会想起那个湿热的傍晚,他穿过那片浓密的树林,林中沼泽,浮起氤氲的水雾,缠绕着他的红发,让他无法好好呼吸。厚实的腐叶很柔软,确更让他觉得脚步虚浮,焦躁的心情甚至让他不慎滑到在地,红色的衣袍被泥浆染成黄褐色,紧紧贴在肌肤上。
一塌糊涂,他想,不过,后面的追兵应该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相遇】
他的头越来越沉,快要压断脖子,所以当他用刀劈开最后一从挡路的荆棘,看到那个静立在皎洁月光下的白色身影时,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见到了仙人。他这么想着,最后一丝力气悄然而逝,倒下的那一刻,他模糊的看到那个身影向他走来,不快不慢。
他的眼睛没有力气的半眯着, “你中毒了。”那个人的声音,低沉平稳。
白色的身影蹲下,抬起胳膊,手指佛过他的脸,如林中垂下的枝条藤梢般柔软,确又没有温度,让他想到冰冷的蛇。
之后,他便昏昏睡去。
【交易】
“既然决定和你交易,这张脸倒也没什么不能看。”说着,阅天机摘下灰色的面纱。
无情的面孔,和魂皇想象的一样,只是脸有些浮肿,肤色惨白,嘴唇乌黑。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阅天机冷冷说道:“没见过死尸的脸吗!”
“见是见过,只是没见到会说话的”。他紧紧的盯着阅天机的脸,忽略了面前之人话中的怒气。
阅天机被他盯得有些不快,转过头去,“还有其它要问的吗?”
“你的眼睛,为何我看不清楚?”
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阅天机开口了,又是最初波澜不起的声音:“这双眼被符咒所封,所以常人看不清楚。”
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追问:“为何要封?”
“死前之怨气,若不封存体内,便真是死透了。”
“你是如何死的?”
阅天机突然转过身来,“你既然想知道,为何不自己看呢”!笼在衣袖内的指尖,突然流出光华,屋内宛如白昼。
耀眼的光线慢慢暗淡下去,屋内也换了光景,那些到处浮动的白色布幔换成了绯红色的轻纱,墙壁、窗户上张贴着大红的喜字,可是都不及面前散发之人眼中所流的鲜血艳丽夺目。
“阅天机!”魂皇认出他,喊出声,散发之人却充耳不闻,端起桌面的烛台,拔出喜烛,只余尖锐,超他双目狠狠刺来。
魂皇睁开双眼,阅天机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你要看的都看了,别忘了你的许诺,否则,今日之景,来日或许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