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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悬疑 必须犯规的游戏 持续直播中,胆小勿进,看过的勿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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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中,我听到呼喊、惊叫的声音。睁开眼睛,我看到左前方的墙边围着好几个人,直觉告诉我,又出事了。
我掀开身上的“被子”,从地上站起来,快步凑拢过去,走上前去一看,我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
又一个新的被害者产生了,是那个胖女人。她的死相和络腮胡大汉几乎如出一辙——扭曲的面容、惊恐而圆瞪着的双眼、张开的嘴巴。唯一不同的是,那把夺命的水果刀不是插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心脏正中。
尽管我之前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当我看到又一个惨死的受害者时,仍感到一阵惊悸和眩晕。
超市里的人现在几乎都围了过来,好几个人都捂着嘴,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谁最先发现她的?”中年大叔问。
“是……是我。”小白脸男生神情骇然地说,“我醒得比较早,想到这边来拿点喝的,就看到她……被杀死了。”
中年大叔蹲下去摸了摸尸体的手和脚,说:“她的肢体完全僵硬了,看来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她是在夜里就被杀死了的。”
时尚女孩像是有些站不住似的,身体摇晃起来:“她……她怎么会被杀死呢?”她语气听起来有点滑稽,好像之前那个大汉就是该被杀死的一样。
“我们这里出了一个杀人魔,他杀人已经不需要理由了。”单身母亲低沉地说。
“天哪,怎么会这样……”女店员捂着嘴,眼里噙着泪花,“这么说,我们谁都有可能被杀死?”
她的话令我心中一颤,感到不寒而栗。有那么一霎那,我真的差点被她的话所误导,相信我们之中出了一个不需要理由的变态杀人魔,但好歹我及时冷静下来,让头脑中的理性思维占据了主导。我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胖女人昨天说过的几句话这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的。我就不信有人在这间封闭的超市了杀了人,会一点儿蛛丝马迹都不留,我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我深吸一口凉气,我想,我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被杀死了。
突然,我的心中又震动了一下——对了,那胖女人昨天晚上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她已经调查出什么眉目来了,只要顺着那个线索查下去,就会弄清楚凶手的真面目——她在说了这番话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就被凶手杀死了。很显然,凶手也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是个威胁。可是——我又有些疑惑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胖女人的调查应该是针对红头发小混混而来的,也就是说,对红头发小混混的威胁最大。现在,她被杀死了,难道凶手真的是……
我的眼睛在眼眶里转动了几下,然后不由自主地瞥向那个红头发小混混,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也刚好望见了我。我心中一惊,赶紧收回目光,但他却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喂,你用那种眼神望着我是什么意思?”
大家都向我们两个望过来,我紧张而难堪地辩解道:“不……我只是……无意间望过去,没什么意思。”
红头发小混混横眉竖目地说:“你该不会也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吧?”
我抖了一下,心中的惊骇更甚了。中年大叔走过来对红头发小混混说:“喂,人家都说了没有那个意思,你干嘛还不依不饶的?”
红头发小混混点了支烟,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哼,反正你们就没把我当好人,对吗?”
我不想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以免对我心生怨恨。我将话题岔开,向众人问道:“对了,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脚步声?”
小白脸男生说:“晚上有人起来上厕所什么的,当然会听到脚步声,怎么了?”
我摇着头说:“不,那不是普通的脚步声,而是一种缓慢而沉闷,没有生命气息的、怪异的脚步声。”
时尚女孩打了个冷噤:“你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瘆人的了。”
“可是,我听到的脚步声真是这样的……”
面向我的单身母亲、时尚女孩和小白脸男生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茫然。小白脸男生摇头道:“我们都没有听到你说的这种怪异的脚步声啊。”
我十分惊诧:“这怎么可能?那声音虽然不是太大,却十分清晰,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到?”



152楼2012-05-17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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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强弱侧的被动活动,并适当给予按摩,促进弱侧发育。我坚持做了两三年,每天扶着他的右脚走路,并在睡前为他按摩脚部一个小时,果然有了些成效,现在我儿子已经能扶着家里的家具走上几步了。就这样我都高兴得难以形容,但我儿子还却不满足,他充满信心地对我说‘妈妈,我还要继续锻炼,我有个理想,以后要当短跑冠军呢!’——他还叫我先别告诉别人,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
    听到这里,我已经泪流满面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轻轻托起。出乎意料的,单身母亲居然没有哭,她舒出一口气,望着我说:“对不起,絮絮叨叨跟你说了这么多,都让你觉得烦了吧?”
    “不。”我摇着头说,“感谢你跟我分享你心中的快乐悲伤,还有——你儿子的小秘密。”
    单身母亲凝视着我的双眼,许久,她用耳语般的声音对我说:“让我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
    她慢慢将嘴贴近我的耳朵,轻声说:“我想,我有些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外面和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了。”
    我倏地瞪圆了眼睛,惊愕地望着她:“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她讷讷地说:“都这么久了,我们也该想明白了,不是吗?”
    我麻木的大脑机械地转动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单身母亲从地上站起来,说道:“我也是猜测的,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便讲给你听。我怕……影响到你。”
    我觉得她越说我越糊涂了,正想再追根问底。单身母亲神情凄恻地望着我说道:“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转身离开了,绕到几排货架之后。
    我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半天没能反应过来。她说我们都该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说怕影响到我又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悟出了什么?既然她都想明白了为什么又不能告诉我们大家呢?一连串的问题在我焦躁不安地想象中急剧盘旋、越变越大,把我的内心压得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我听到“砰”的一声枪响。这声枪响牵动我头脑也发生了某种爆炸。我似乎预知到发生了什么事,双眼一阵发黑。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到枪响的地点。眼前的一幕令我感到天旋地转——一分钟前还在跟我说话的单身母亲此刻倒在墙边,身后的墙上一摊血迹。子弹是从她的嘴里射向脑后的。而红头发小混混跪在她的身边,手里握着那把手枪。
    


    154楼2012-05-1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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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大叔急促地摇着头说:“那把手枪放在柜台抽屉里太危险了。”他想了一下,好像又觉得没有其它更适合放的地方,喃喃自语道,“看来得采取点儿防范措施才行……”
      我心中却在想另一件事。我犹豫着要不要把我对于那个小男孩的所有猜测和怀疑全都告诉中年大叔,好让他也引起警觉。但话到嘴边又被我强行咽下了,我想起那个如同鬼魅般存在的男孩随时都可能又躲在某个暗处窥视或偷听着我们,如果让他知道我怀疑他是杀人凶手的话,那我也许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中年大叔察觉到我欲言又止,问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吗?”
      “啊……”我一时窘迫,正在不知如何作答时,忽然想起时尚女孩刚才跟我说的最后那句话。“对了,那女孩见我不肯‘帮’她,便说了一句令人不解地话。她说既然如此,她就只好选择另一种自保的方法了,还叫我们别怪她丧失理智后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叔瞪大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但这话让我感到不安。”
      中年大叔眉头紧蹙地思索了片刻,骇然道:“她说的丧失理智的极端行为,该不会是把我们都杀了,以求自保吧?”
      我大惊失色:“不会吧?那也……太疯狂了!”
      中年大叔神色忧虑地说:“这可说不准。人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封闭空间里呆久了心理可能会变得扭曲、不正常,许多平时想都不敢想的极端行为,在这时就做得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吓得面无血色,惶恐地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大叔叹息着说:“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多提防着点儿,处处小心了。”
      我想告诉他,我早就是这么做的了,而且其他人多半也跟我一样,可问题是还是不断地有人被杀死,可见这是防不胜防的——但是,就像他所说,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真的应了那女孩儿的要求,把她枪杀了吧?
      迟疑了好一会儿,我突然鼓起勇气对大叔说:“要不,我们把门砸开出去吧!我想现在这里面的危险已经和外面差不多了。”
      中年大叔将脸缓缓地转过来望着我,神情复杂得令人难以捉摸。
      我想他还是踌躇不决是因为信心不足,便说道:“我们闯出去求救,好歹还有一条生路。呆在这里面饱受折磨自相残杀,到最后反而是死路一条。”
      中年大叔突然神色黯然道:“求救?只怕是……没有救可求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什么意思?”
      中年大叔沉闷了好久,终于将一口气艰难地从胸腔中吐出来:“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当时是怕告诉你们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变得悲哀绝望,完全丧失活下去的信念。不过现在看起来,大势已定,说出来也无所谓了。”
      他将脸别过去,有意不望我,像是不愿看到我听他说完这段话后的表情。“记得那个MP3吗?它电量耗尽的最后一天,我告诉你们我没有在新闻里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真实的情况是……那天所有的电台信号全都消失了,我根本就收不到任何一个台。”
      我像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定住了。全身感觉不到一丝体温,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已经无力去思考这对于我或者是其他所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因为在好长一段时间内,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17.第三个死者


      158楼2012-05-17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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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发不出了,发帖失败


        159楼2012-05-17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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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楼2012-05-17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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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X年9月27日 凌晨4:50
            时尚女孩的死是唯一不让我感到意外和震惊的,我几乎已经预料到了她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也许是因为在这几天中我们所目睹的死亡已经太多了,当我和中年大叔、女店员站在时尚女孩惨死的尸体旁时,竟然都没表现出过多的惊骇,反而是被一种茫然和麻木的情绪所取代。我们好像已无力为他人感到悲哀或难过,在看到他们尸体的时候,我们也看到了自己可悲的命运。
            女店员最先把头扭过去,呜咽地哭起来——这次又是她最先发现的尸体。但她处理的方式已比上回冷静和稳重了许多,她没有再浑身颤抖、失声尖叫,只是把我和中年大叔叫醒,并带我们来到现场。
            时尚女孩惨死的模样我不想去细看了,和前面两个被杀死的人几乎无异。唯一引起我重视的,是杀害她的凶器——三次凶杀案所用的凶器都是同一种水果刀。毫无疑问,凶手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我认为此时已没有必要再质疑了。
            我搜索周围,那小男孩不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更让我确定他就是凶手——他几乎没有一次在凶案发生后来直面过尸体。
            我正暗自思忖,女店员终于哭喊出来:“她说得没错……昨天她告诉过我的,说那个小混混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真凶还在我们中间,他还没有停手……天哪,那女孩说了这话就被杀死了,那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中年大叔试图劝慰她,她却哭泣得更厉害了,并一转身朝柜台那个方向跑去。大叔大概是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紧跟着追了过去。
            我在原地呆站了大约有十分钟,终于做出一个决定——我要告诉中年大叔和女店员,那小男孩就是杀人凶手,并且我要和他们结成统一战线,一齐制服那男孩,并逼他说出所犯的罪行。对,我现在非这么做不可!如果我现在还因为惧怕而不将怀疑已久的情况说出来的话,就等于还在放纵那可恶的杀人凶手,这无异于自掘坟墓。
            主意拿定,我朝柜台那边走去。在快要靠近那里时,我突然听到中年大叔和女店员在小声谈论着什么。我停下脚步,判断出他们是躲在最右侧那排货架边窃窃私语,这种神神秘秘、躲躲藏藏的情形使我不得不好奇他们在谈论些什么——我敛声屏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
            “……其实我早就有些怀疑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现在看来,肯定就是他(她)了。”女店员有些颤抖的声音。
            我心中一紧——她说的是谁?
            “可毕竟我们都是猜测,并没有亲眼目睹他(她)杀人,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就是他(她)吧?”中年大叔。
            “现在就剩我们几个人了,不是他(她)还会是谁?我们要是再不采取行动,下一个受害者就是我们了。”
            “你真的这么肯定吗?”
            


            161楼2012-05-1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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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女店员清晰地说出一句:“是的,我敢肯定,凶手就是那个小男孩!”
              没错,就是他!我心中一阵激动,差点儿想立刻跳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也正是这么想的,但中年大叔接下来的一句话仿佛将我重重地摔到一个冰窖中,全身发冷、动弹不得。
              “可是,万一是她呢?”他说。
              天哪!我惊骇不已,他居然怀疑是我!
              “她?我觉得……不大可能吧?”女店员说。
              “这可说不定。有些时候,表面上看越不可能的事偏偏确是最有可能的。”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中年大叔低声说:“没别的选择了,我们只有对他们俩都采取行动,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我深吸一口凉气,背后泛起的寒意使我连打了数个冷噤。我现在脑子里像飞进了无数个蜜蜂,嗡嗡作响。这时我没听到他们的声音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商量好了,然后正朝我走来。我心慌意乱,一时间不知该往哪儿走好——不管我躲在哪里,他们都是会找到我的!最后,我瞥见了门口的角落,那里是光线最暗的地方,微弱的电筒光线几乎完全照不到那里。我没有选择的时间,赶紧轻手轻脚地猫着身子躲到那个黑暗的角落里去,蜷缩成一团。
              我身子不住地打着抖,浑身上下一片冰凉,自从被困在这里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害怕成这个样子。不单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凄凉、寒心、委屈、愤怒,种种负面情绪交织盘旋着向我侵袭过来,使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哀和绝望。我原以为,我把中年大叔当成这些人中最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他多少也会同样地看待我。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怀疑我是杀人凶手,还打算对我下手、以求自保!我本打算来和他结成同盟,不料他早已和那女店员搭成一伙儿了,并将其他人全看成是敌人,准备一齐消灭——这实在是天大的讽刺!想到这里,我胸中涌起一团恶气,令我不自觉捏紧拳头,身子也跟着抽搐了一下。不想我的手肘竟碰到铁卷帘门,发出“哗啦”一声响动。
              糟了!我在心中惊叫道——我暴露位置了!
              果不其然,发出这声响过后不出五秒钟,中年大叔和女店员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看到我蜷缩在这里。中年大叔竟装作不知情一样问道:“你怎么躲在这个角落里?”
              我惊恐地瞪着他,身子紧紧地贴着墙壁:“别……别过来!”
              他却反而蹲了下来,身体朝我探过来:“你怎么了?”
              


              162楼2012-05-17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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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X年9月27日 凌晨5:47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顾虑和害怕的了。我想通了,中年大叔说得对,现在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反正我也开了杀戒,不如和那个男孩,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拼了!
                我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勇气,一只手持着铁钩,另一只手拿着打开的手电筒,在超市中寻找那男孩,口中嘶喊道:“喂,小子!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这个凶手!”
                没有人回答我,那男孩的身影也没出现。我手中的电筒四处乱晃着,那根铁钩也像发了疯似的左右上下挥舞。我疾步穿梭于各排货架之间,将不少货物都砸翻在地。但是将整个超市掀了个底朝天,一片狼藉,我仍然没能找到那男孩。我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不知道他是在跟我躲避周旋,还是藏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不现身,总之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但我不相信他能在这密室中凭空消失了!我在空旷的超市中再次大声狂喊道:“胆小鬼!你躲着干什么?出来呀,你怕了我吗!”
                我站在原地静待了五分钟,电筒光线朝四面八方扫射着,没有任何动静。我意识到那男孩是不会主动出来了,又点起怒火在超市中展开第二轮搜寻。
                走到最右侧墙角的时候,电筒光扫到一个几乎被我所遗忘的人——那个老妇人。当光线照射到她脸上时,我想那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惊恐万状的一张脸了。毫无疑问,她此时的恐惧和惊悸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不知道她是被之前一连串的命案吓傻的,还是被我此刻疯狂的举动吓呆的。不过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反正她一如既往都是那副表情,我已经懒得去理她了。我在她身边只不过呆了短短几秒钟,就又开始寻找起那男孩来。
                折腾了大概半个小时,我身心俱疲、声嘶力竭,那男孩却真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不见踪影。我没有心思和力气再和他耗下去了,在我的精力用尽之前,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我已经想通了——横竖都是死,我要死个明白。在我生命的油灯耗尽之前,我决定揭开所有的谜底——外面到底爆发了什么病毒?那些恐怖的巨大怪物是什么?这片区域真的已经空无一人了吗?现在门外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知道这些问题其实并不困难,方法只有一个:砸开门,出去。
                现在的我已毫无顾虑和惧意。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让我再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就算在那之后让我立刻死去我也在所不惜。最起码我做的是明白鬼,已经比超市中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要划算得多了。我不再迟疑,身体内涌起一股因悲怆而产生的巨大力量。我在门边找到络腮胡大汉从储物室里拿出来的那些工具。我一只手拿一根粗大的平头铆钉,另一只手举起铁锤,大叫一声,对准铁卷帘门狠狠地敲去。
                空旷死寂的超市里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大响声。我像发了疯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锤一次次地狂砸向卷帘门。终于,铆钉在铁卷帘门上扎开了一个洞,我顺着这个缺口一顿狂砸,卷帘门上出现了一条十公分左右的小缝。我将钢锯塞进这条缝里,一边狂叫着一边用力锯门,大概锯了好几百下之后,卷帘门上的那条缝扩展到大半个人那么高了。我看到了希望,用铁锤向缝隙的左右两边猛力敲击数十下——天啊!一个能挤出我身体的裂口终于出现了!
                我难以压抑心头的狂喜和激动,一条腿先伸了出去,然后整个身子不顾一切地往外挤。裂缝处的尖锐部分挂烂了我的衣裳,也挂伤了我的手臂和背部,我最后那条腿伸出来时,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滚倒在地,但我完全没感觉到疼痛——我终于出来了!
                现在才清晨6点过,四周还是黑压压、雾蒙蒙的一片——起码我跌倒在地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起先我的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出来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些什么。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凝神向周围望去的时候,我才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就在我放眼望去的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滞了,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
                在我出来之前,我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张如今外面世界的画面,但我现在看到的,不是其中的任何一幅。
                我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我现在看到了什么。
                在以我为圆心,或者说以这座超市为圆心,半径50米的范围内,密密麻麻地包围着十几辆警车、救护车和一百个以上的人,他们全都严阵以待、神情肃然地盯着我。有几个护士模样的人好像打算朝我走过来,但被一个人以手势制止。正对着我的方向,一辆警车后面有几个**正用手机小声地说着什么。另外我还注意到,他们身后的背景,也就是那些街道、楼房、店铺,通通和我进这家超市来之前完全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和异样。
                面对此情此景,我感觉大脑就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样无法转动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新闻里不是说这片地区因爆发病毒,所有人都转移、撤离了吗?本市也被封锁和隔离了呀。那面前的这些人是守在这里干嘛的?他们是早就在这里了吗,还是这会儿才来的?如果他们之前就在这里的话,那我们先前在超市中敲门求救,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助我们?还有,我——是在做梦吗?
                不,不是梦,有疼痛感——手臂和后背的伤口在此刻提醒着我。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伫立着,陷入到前所未有的迷惘之中。


                164楼2012-05-17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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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真相 200X年9月22日 晚上9:29
                  他别无选择了,心里清楚得很,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很快,那些“怪物”就会从四面八方围过来,自己将成为瓮中之鳖——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他慌乱地左右四顾,突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希望之光。
                  超市?那里还有家超市开着门!他心中一阵乱跳——我有救了!
                  他狂奔过去,超市的玻璃门关着,他猛地撞进去,同时将别在腰间的手枪举起来面对排队付款的众人,大声喝道:“不许动!你们——全都不许动!”
                  局面被成功地控制住了!超市里的人都吓呆了,没一个人敢轻举妄动。他急促地朝后望了一眼,心里明白,在那些“怪物”追过来之前,必须采取行动!他将枪头指向门边的男店员,喝斥道:“关门!快,把卷帘门关上!”
                  “好的,好的……”那男店员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走到门边拿起一根铁钩,勾住顶端的铁卷帘门,“哗”地一声,卷帘门拉了下来,“啪嚓”一下被地锁锁住了。
                  几乎与此同时,几辆警和谐车疾驰而来,刚好目睹卷帘门关拢。为首的那辆车中一个开着车的年轻警和谐察懊丧地一拍大腿:“唉!刚好晚了一步!”
                  他侧脸问坐在旁边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警和谐察:“队长,目标逃到超市中了,还强迫店员关了门,现在怎么办?”
                  “下车再说。”**队长命令道,果断地推开车门。
                  后面几辆警车上的警和谐察也从车中走了出来,聚集到队长身边,其中一个请示道:“队长,要不要朝里面喊话?”
                  “别忙。”队长做了个手势,掏出手机,“我先向局长汇报一下情况。”
                  **队长拿着电话走到旁边去与局长通话,他将目前的情况简要向局长汇报一番之后,仔细聆听着局长所作的指示,几分钟后,他神色肃然地应道:“好的,我明白了……知道!”
                  放下电话,**队长对部下说道:“局长刚才说了,这次是相当特殊的情况。我们追踪的目标并不是某个嫌疑犯,而是一个可能携带极强传染性病毒的病人,之前与其接触的一个医生和三位护士无一例外,均被感染。也就是说,目前的被感染率是百分之百,相当危险。”
                  “他携带的是什么病毒?”一个女**问。
                  **队长摇头道:“不清楚,据说可能是一种新的恶性病毒。被这种病毒感染上之后生理上不会出现任何不适,但精神会出现病变和紊乱。具体地说,被感染者只要受到某种暗示或心理影响,就会产生相应的幻觉和臆想……”
                  “就是说,会出现一些精神病患者的状况?”年轻**问。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队长说,“而且局长说,被感染的那几个医生和护士还会相互影响,出现相同的臆想画面——一般的精神病患者是不会这样的。”
                  “难怪……”女**回忆道,“我说他为什么一直要逃跑呢,看见我们的车在后面追他,就吓得魂不附体,没准儿是把我们当成什么怪物了吧。”
                  “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个警和谐察问。
                  “局长刚才做了指示,叫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只要里面没有人出来,我们就不要惊动里面的人,更不能硬闯进去。”
                  “队长,那个人手里可拿着枪啊!”年轻警和谐察提醒道,“我们要是完全不管的话,超市里面的人会有危险的!”
                  


                  165楼2012-05-1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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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8楼2012-05-17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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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9楼2012-05-17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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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迟成的故事讲完了,这个由一下午构思出来的故事从晚上7点讲到了10点。故事的精彩程度超出众人的预料,令他们在心中暗暗佩服。以至于故事结束后,大厅里的众人竟然都还沉浸其中,一时间没人说话。
                        南天现在明白了,那神秘主办人说他“请”来的是国内最优秀的14个悬疑小说作家,此话果然不假。仅仅第一个故事,就让他感受到一种强烈的挑战性。此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境况,浑身热血沸腾,甚至在心中感谢这次事件的发生,能让他有和这些悬疑高手们比试一番的机会。
                        作为第一个讲故事的人,尉迟成非常聪明——南天暗暗感叹——他所讲的这个叫“怪病侵袭”的故事,运用的是悬疑推理小说中最经典的“暴风雪山庄模式”。这种在封闭状态下发生诡异事件的故事模式,是悬疑小说中最吸引人,也是最容易出彩的。重要的是,他用了这种模式之后,后面的人就不能再讲这种类型的故事了。
                        这是一场将“斗智”发挥到极致的比赛,南天心中波涛暗涌。
                        “故事很不错。”荒木舟打破沉默。“那么,我们现在开始打分吧。”
                        “怎么打?”莱克问。
                        龙马说:“主办人早就帮我们准备好了——装食品的那个柜子里放着一沓白纸和十多只笔。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北斗说:“我去拿吧。”他站起来朝柜子走去,不一会儿捧着一把签字笔和白纸走回来。他挨着将纸和笔发给每个人。
                        除了尉迟成以外,其他的13个人分别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一个数字。尉迟成吞咽着唾沫,显得有些紧张。
                        南天给尉迟成打的分数是9分。
                        众人都写好后,北斗将13张纸又收了起来,问道:“谁来帮着我一起统计。”
                        南天和龙马一起说:“我来吧。”他们俩一起朝北斗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南天将每张纸上的数字加在一起。
                        因为是无记名投票,所以南天并不知道哪个分数是谁打的。但他能感觉得到,每个人都比较公正,打的分数基本上都是8分以上,只有一个人打的是6分——看来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出色的故事。
                        全部加完后,南天把这个数字除以13,得出了第一个故事的总分。他宣布道:“这个故事最后的平均分是(小数点第二位四舍五入)分。”
                        尉迟成向南天点了点头,看来他对这个分数还比较满意。
                        “第一个故事的得分就这么高,我们后面的人可有压力了。”北斗吐了吐舌头。
                        这时,徐文忽然表现得有些焦虑不安,呐呐道:“明天就该我了……”说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望着下方,像是在跟地板说话,“我要回房间去准备了。”
                        徐文兀自走上楼梯,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紧紧关拢。夏侯申说:“我们也回房去休息了吧。”
                        大厅里的人纷纷散去,纱嘉跟南天走在一起,悄声说:“我觉得那个叫徐文的人有点怪怪的,他好像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焦虑一样。其实,就算他的故事得不到多高的分,也不用担忧成这样啊。”
                        南天停下脚步:“难道……他有什么非得赢得这场‘比赛’的理由?”
                        纱嘉露出不解的神情:“他为什么非赢不可?”
                        南天摆着手说:“不一定,我猜的而已。具体的原因,我打算明天找个机会问问他。”
                        第二天早上,众人聚集在大厅,从柜子里取出食物和水,吃着简单的早餐。
                        


                        170楼2012-05-17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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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天一边啃着干面包,一边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徐文。
                          他焦虑的模样比昨天更甚了,眉头一直紧皱着,眼圈发黑,面容憔悴,一看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觉。他拿在手里的面包只咬了两口,似乎就吃不下去了。那双向外凸出的眼睛无神地望向某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南天看到徐文将没吃完的面包用塑料纸包起来,放在一旁。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要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南天知道,一旦徐文回到房间,肯定又会将门紧紧锁上,到时要想让他打开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赶紧走了上去。
                          在楼梯口的拐角处,南天快步绕到徐文面前,微笑着说:“徐文先生,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徐文警觉地望着他:“谈什么?”
                          南天故作随意地说:“没什么,今天晚上不是该你讲故事吗,我想问问你构思好没有。”
                          出乎意料地,徐文好像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在意一样:“一天的时间让我构思一个故事,够充足的了。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说完,他就要朝房间走去。
                          南天赶紧追上前去:“既然是这样,那就请恕我直言了——为什么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是一种焦虑不安、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是在担忧、惧怕什么一样。”
                          这句话似乎说中了徐文的心事,他抬起头,凝视着南天的眼睛,忽然打了一个冷噤。
                          南天愣住了,他不知道徐文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徐文神经质地望了望周围,发现这个楼梯拐角处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抓着南天的一只手说道:“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你也跟我一样,预感到会出什么事?”
                          南天惊愕地望着他:“……出事?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具体会出什么事。”徐文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一样。“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那疯子把我们聚集在这里,而且还跟我们混在一起,不是让我们天天讲故事这么简单的。他肯定会做些别的事出来,而且就是今天……相信我,我的直觉一向都比别人要准。”
                          南天盯着徐文,看到了那双眼睛中蕴含的恐惧。这使他莫名地相信,徐文的直觉不会是毫无来由的。就在他准备再问清楚一些的时候,徐文突然发现有人朝楼梯走来了。他甩开南天的手,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轰地一声关拢。
                          南天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站在楼梯拐角处发呆。
                          他没有发现,楼下大厅里,有个人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中午,众人到大厅的柜子里拿东西吃。南天注意到,徐文没有下来。
                          他早上就没吃多少,现在还不饿吗?南天想道。或者是,恐惧感已令他食欲全无?
                          在南天发愣的时候,身旁的暗火一边咬着一根火腿肠,一边骂道:“妈的,我们现在简直就像囚犯一样!”
                          “什么‘像’,根本就是。”莱克苦笑道,“不过,你该感谢我们不是被判了终身监禁。”
                          “14天之后,我们真的能出去吗?”暗火说。
                          莱克一脸不得而知的表情,嚼着饼干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反正我能出去。”
                          几个人一怔,同时朝那边望去。
                          说话的人是荒木舟。
                          


                          171楼2012-05-17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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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克停止吃东西,呆呆地张着嘴。
                            荒木舟走到他身边,贴着莱克的鼻子说:“别把这当成无聊的监狱,也别浪费每一分钟。用你的眼睛和心去仔细观察,肯定会发现什么的。”
                            莱克愕然地低声道:“你是说……‘那个人’的身份?”
                            “对。我不相信这么多天,‘那个人’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只要是人,就必定会犯错误,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记住这一点。”荒木舟用手背在莱克的胸口上拍了两下。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凭我的观察,你不是‘那个人’。”荒木舟鼻子里“哼”了一声,再次靠近莱克的耳朵,“而且我该肯定,‘那个人’迟早会露出马脚的,不用等14天,我就能逮到他。”
                            说完这番话,荒木舟神秘地冷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暗火一直在他们身边,神情贯注地注视着他们,仔细聆听着他们的对话。
                            南天也一样。他感觉到诧异——荒木舟说这番话的时候,竟然完全不避讳旁边有人。难道他对于“那个人”的身份,已经有些眉目了?
                            带着猜测和疑问,南天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大厅里的人基本上都吃完了东西,纷纷回自己的房间。
                            尉迟成躺在自己的床上午睡,现在他是14个人里面最轻松的一个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令他醒了过来。
                            尉迟成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谁?”
                            门外的人没有说话。尉迟成觉得奇怪,走到门口,将门微微打开,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是你,你找我干什么?”他纳闷地问。
                            “我能进来说吗?”那人轻声道。
                            尉迟成略微犹豫,将门打开:“进来吧。”
                            那个人进来后,转身将房间的门锁上了。
                            “为什么要锁门,就这样说不行吗?”尉迟成有些警觉起来。
                            “我要说的内容,我猜你不希望别人听到。”
                            “到底是什么?”尉迟成蹙起眉头。
                            那人做了个手势,示意尉迟成靠近些,然后将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说……这,这怎么可能!”尉迟成听完那人说的话,突然呼吸急促,惊骇不已。
                            “反正我是告诉你了,至于你怎么想,那就是你的事了。”那人淡淡地说。
                            “这不可能……不可能……”尉迟成摇晃着脑袋,额头上沁出一颗颗冷汗。他反复重复着这句话,一脸的惊恐万状。
                            “别骗自己了,其实你现在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好了,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了。请你出去吧,我有些疲倦,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尉迟成厌烦地摆了摆手。
                            “好吧。”那人走到门口,用轻微的动作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尉迟成快步上前,将门关拢。
                            他转过身,努力控制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
                            晚上七点。
                            众人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除了一个人。
                            夏侯申看表:“已经七点钟了,尉迟成怎么还不下来?”
                            北斗说:“要不我去叫他一声?”
                            “去吧。”夏侯申说。
                            


                            172楼2012-05-17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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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兴宇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汪先生。”聂医生加重了语气,迫使汪兴宇抬起头来望着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弄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义所在——我要跟你强调的第二件事就是:汪静雯的治疗重点便在于‘从新开始’。所以,在你们回家之后。你要尽一切努力避免使她想起以前的事——绝对不能跟她谈起跟‘那件事’相关的一切话题,也不要勾起她关于那方面的回忆——你知道,如果让她想起‘那件事’了,情况就会变得十分糟糕,甚至……”
                              “甚至什么……医生?”汪兴宇惶恐地问。
                              聂医生思忖了一阵之后,老实说:“具体的后果我不敢妄加推断……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没有遇到过……不过,只要你们按我说的这两点去做,就不会发生这些情况,明白了吗?”
                              汪兴宇连连点头:“实际上,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我和她母亲在新区买了一套新房子,就是想让她换个新的生活环境,一切都‘从新开始’。”
                              “那最好不过了。”聂医生轻轻颔首,
                              “最后一点,我希望你们经常和我保持联系,随时让我知道汪静雯的近况——特别是。如果她出现什么异常举止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立刻告知我,或者是马上把她送过来,切记!”
                              说完这番话,聂医生从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汪兴宇:“这上面有我办公室的电话和我的手机号,你们收好。”
                              “好的。”汪兴宇双手将名片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着:
                              松山精神病医院,副教授,聂冷。下面是各种联系方式。
                              汪兴宇收好名片后,聂医生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汪先生,你刚才说你准备带汪静雯住进新居?你新家的电话号码是我昨天打的那个吗?”
                              “哦,不是。”汪兴宇一怔,随即感叹道,
                              “您可真是细心,昨天您打的那个电话是我那套老房子里的座机——我们从今天起才住新家那边。”
                              “那你给我留一个你新家的座机号码吧,再留个手机号。”
                              “好的,好的。”汪兴宇连连应允,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我没印名片,就写在这张纸上吧。”
                              聂医生接过那张纸,将它小心地放好。
                              接下来,汪兴宇办理汪静雯的出院手续,半个小时后,一切妥当。董琳挽着汪静雯的手臂走了出来。汪静雯身上的病员服已经被换成了一套漂亮的绿色连衣裙,整个人更显得青春靓丽。两个医生送一家人走到医院门口,夫妻俩再一次对他们千恩万谢。
                              道别的时候,汪静雯竟显得有些依依不舍,她站在与她朝夕相处五年的两位医生面前,心中涌起各种复杂感受。特别是聂医生,汪静雯久久地望着他,用眼神倾述着对他的感激和依恋。
                              聂冷见汪静雯迟迟不肯离开,走上前去,如兄长般慈爱地摸了一下汪静雯的头,温和地说:“去吧,静雯,外面的世界在等着你,那里有你的新天地。”
                              汪静雯最后忘了聂冷几眼,转过身,钻进父亲已经打开车门的轿车后座里。汽车缓缓地开离松山精神病医院。
                              聂冷注视着远远离开的车影,心中也升起颇多感慨。秦医生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聂医生,还在想什么呢?”
                              聂冷转过头来望着同事,忧虑地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们让汪静雯回到她的亲人身边,这真的是个正确的决定吗?”
                              秦医生提醒道:“聂医生,我们这里只是精神病医院,又不是监狱。病人治好了病,难道不该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聂冷神思惘然地说:“道理是没错,但我……总有些害怕。”
                              “害怕什么?”
                              “我害怕……”聂冷面露忧色,“五年前的事件再一次重演。想想看,如果汪兴宇夫妇在某些事情上没能处理好的话……”
                              “聂医生。”
                              话语被秦医生打断,聂冷扭头不解地望着她:“怎么了?”
                              “请你……别再提起那件事了,好吗?”秦医生一只手捂着嘴,像是要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呕吐出来,“就当是为我着想吧。”
                              聂冷怀疑地望着她,不知该怎么理解。
                              “我还没结婚呢,聂医生。我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年轻的女医生神情骇然地解释道,“请别再让我想起那么恐怖的事情……我晚上不想做噩梦。”
                              聂冷明白了,他不再说话,只是眼睛望向前方,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 2.怪异的感觉 汪静雯望着车窗外,阔别五年的城市景观让她目不暇接。对她来说,这里俨然已成了一座陌生的城市。特别是现在所行驶的这一段路,汪静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直觉告诉她,自己以前的家不在这个方向。
                              汪静雯问坐在身边的母亲:“妈,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董琳拍着女儿的手说:“回家呀,静雯,回我们的新家。”
                              “新家?”
                              “是啊。”董琳笑着说,“我和你爸为了迎接你回来,老早就在新区买了一套新房子,都布置好了,就等着你出院之后我们才住进去。”
                              汪静雯心里淌过一阵暖流,感动地说:“谢谢爸妈。”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汪兴宇呵呵笑着,开车拐过一个路口,
                              “到了,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轿车开进一片漂亮的新住宅区,在最近的一幢楼房前停了下来。董琳拉着女儿的手走下车来,汪兴宇将车开到旁边停放。汪静雯环顾四周的环境。这个小区开阔舒展、绿化极佳,整体布局让人赏心悦目,清新的空气也使人心旷神怡。汪静雯望了一眼母亲,从心底里感激父母为自己提供了如此优美的居住环境。
                              汪兴宇停好了车,拿着车钥匙走过来,意气风发地拍着女儿肩膀说:“走,到家里去看看,我们知道你喜欢花呀草呀的,所以买的是底楼,门口附带一片小花园。”
                              在长满各种植物的小花园里停留片刻之后,夫妻俩领着女儿走进家门。初次进屋的汪静雯仔细体会着新家所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她能感受到父母在布置时的细致入微和良苦用心——这个家不算太大,却处处都透露出脉脉温情。家俱不算华贵,却充满着生活气息。在这里居住的话,真是挑不出任何不舒适的地方,只是——
                              汪静雯的心微微颤动了一下——为什么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心中竟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阵寒意?
                              当然,那只是一霎那,而且很快就转瞬即逝了。汪静雯没有表现出来,父母自然也没察觉到。那种怪异的感觉很快就被父母热情的介绍和屋内温馨的装饰所取代了。
                              


                              176楼2012-05-17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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