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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连载]玉怨(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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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乐鸣
不废话了,直接上内容
引子
  两年吧,也就是两年之前刚刚修缮道观时,谢一规划过美好的未来,但就算他想象力丰富,野心大,他也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孟菲这样的超级明星有什么瓜葛。然而,就在今天,孟菲登门求道。
  说实话,谢一有点成就感。
   但是,他并没有忘乎所以。他玩过多年的魔术和杂技,知道该怎么不动声色的营造气氛,即使是孟菲这样的超级明星,也只有在早上六点,他练过功后,才能得到 接见。因此,孟菲不得不在道观的客房里,休息一个晚上,这样,才能在大清早,跟大师相见。如果住山下的宾馆,早上六点要到达道观,需要凌晨三点就开始爬 山。
  简陋是简陋一点儿,道观的客房倒也干净,为接待孟菲一行,专门换了新的被褥。但孟菲的老公,也是明星的刘亚龙,还是一肚子意见。他不理 解,这个穷山沟的道观,有什么好的,非得在这儿耽搁两三天的功夫。但意见归意见,他还是听从妻子的安排,妻子年纪比他大,名气更比他大,所以,和自己的意 见相比,他更尊重妻子的想法。
  但他对别的人就没那么客气。对此,老冯应该深有体会。
  老冯比谢一的年纪还要大五岁,但老冯见到谢一 时,还是毕恭毕敬的叫师父。谢一对这个比自己还大的徒弟也高看一眼,像老冯这样和善、老成的徒弟,比一百个毛头小伙儿还要强。谢一讲什么总是言简意赅,他 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剩下的事呢,就由老冯来阐明师父的意思。老冯往往讲得头头是道,甚至连谢一本人也没法讲这么好,这是最让谢一满意的事了。
  像接待孟菲夫妇这样重要的客人,当然只能交给老冯来负责了,别的徒弟是怎么也不会比老冯干得更好。
  “你师父早上六点接待客人,那他什么时候起床啊?”刘亚龙问老冯,他们几个人去山顶拜见谢一,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雾霭重重。




1楼2012-05-10 18:57回复
    “早上四点多吧。”老冯说。
      “四点?每天都四点起床?”刘亚龙叫了起来,对刘亚龙这样习惯于夜生活,早上四点才开始睡觉的人,四点钟起床,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差不多吧。”老冯说。
      “疯子,真是个疯子。”刘亚龙嘟哝着。
      “亚龙,”孟菲叫了丈夫一声,还瞪了他一眼,刘亚龙才没有再嘟哝下去。
      老冯却装着什么也没有听见。
      走了几步,刘亚龙忍不住又问。
      “你师父为什么只在早上接待客人?”刘亚龙问,他是以抱怨的口气问的,这么早起床,在这个穷山沟里住一晚上,他始终耿耿于怀。
      “别的时间,师父要练功,只有早上,有空闲时间。”老冯说。
      “他为什么不能早上练功呢?”刘亚龙又问,他差点儿就要抱怨谢一没有服务精神了,只顾自己的安排,不考虑客人的方便。
      老冯微微一笑。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冯说。
      刘亚龙还想说什么,孟菲打断了他。
       “早上也不错么,空气多清新呀,景色也真是优美。”孟菲说,她这么说是由衷的,在早上六点的空气中,雾间的小道上,娱乐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再充斥在 她的脑海里,她现在是什么也不想,慢慢在小道上走着。这正是谢一精明的地方,一方面,他自己习惯早起,另一方面,他知道,早上是最好的时间了,人们还没有 来得及穿戴好各种武器来武装自己,是最没有抵抗力的时候。


    2楼2012-05-1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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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05:2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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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亚龙哼哼了两声,却没再说什么。也只有像他这样满腹怨气的人,才没注意到早上六点钟山间的空气。
        让孟菲吃惊的是,谢一看上去太年轻了,似乎比刘亚龙还要年轻两岁。更让孟菲吃惊的是,谢一似乎根本没有认出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孟菲,谢一的态度倒不是轻慢,他客气的给孟菲他们施个礼,请他们就座,但也就仅此而已,对待她孟菲,跟普通的香客似乎没什么大的区别。
        谢一也坐下来。他望着孟菲,微笑着,但却一言不发,连半句寒暄都没有。孟菲不自在了,她必须得说几句话,寒暄寒暄。
        “我是听我的一个朋友介绍这儿的,”孟菲说。
        谢一点点头,但并没有说什么。
        孟菲把她那个朋友的名字说了一下,既然是孟菲的朋友,自然也名气不小啦,可谢一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孟菲只得继续说下去,她唱歌出色,说话对她来说,却是个苦差事。她必须得斟字酌句,才能想出来几句话。
        “我那个朋友很推崇您,”孟菲说。
        谢一仍然没有什么反应。
        “她说,您治好了她的腰痛。”孟菲说。
        谢一还是不接腔。孟菲只得继续说下去。
        “她说,您是真正的神仙。”孟菲说。


      3楼2012-05-1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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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一仍然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孟菲干脆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我倒没有腰疼病,但我经常失眠,请问大师,您有什么办法吗?”她问。
          她这样问,不合适,大师既然是大师,小小的失眠,当然有办法啦。但谢一并没有计较什么,他态度温和,伸出来三个指头,做了个手势。
          他没有多解释一个字,就又放下了手,恢复了原态。孟菲扭过头,和她的老公面面相觑,她夫妻俩是一头的雾水,不懂得什么意思。
          该老冯上场了。
          “龟息三式。”老冯说。
          “龟息三式?什么意思?”孟菲问。
          “是一种打坐的方式。睡觉之前,练一会儿的话,会睡得更香,也许会对你的失眠有所帮助。”老冯解释说。
          “可,该怎么练呢?”孟菲轻声问,她望着谢一,可谢一却只是微笑,回答的事,由他的徒弟代劳。
          “等会儿下山到道观后,我教你。”老冯说。
          “谢谢,谢谢。”孟菲说着感谢的话,却一眼也没有瞧着老冯。
          他们的会面很快就结束了。倒不是谢一不想和孟菲聊几句,他也对孟菲这样如雷贯耳的明星感兴趣,但他既然表演大师的角色,就得有点职业精神,不能像傻乎乎的追星族。他至少得显得神秘莫测一点,这样,才和他大师的身份相配。
          这给孟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师父的风度真是不错呀。”孟菲对老冯说。
          刘亚龙用鼻子哼了一声,作为最有风度的男明星之一,他显然对此有不同看法。老冯微微笑了笑,尊重的向孟菲作了个揖。
          “谢谢。”他说。


        4楼2012-05-1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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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他没再说什么。这确实是不错的应对,既表达了礼貌,又没有趁机自吹自擂,孟菲虽然见多识广,老冯得体的态度,还是让她有点惊讶。
            “你的风度也不错。”孟菲说。
            老冯轻轻点了下头,表示感谢。夸他的师父,他作揖感谢,夸他自己,他点头致谢,这感谢的方式都上下有别,素质真是不错。有这么高能力的徒弟,看来,师父的水平也不会低。孟菲认真地向老冯学了那个‘龟息三式’,果真,一小会儿后,浓浓的困意向她袭来。
            老冯适时地向她告别。
            从孟菲的客房走出来,老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他慢慢的向自己住的房间走去。突然,旁边小路上,蹿出来一个人,他一把拽住老冯的一只胳膊。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气喘吁吁的,大清早能赶到这里,显然,他晚上走了不少路。
            “我把它卖了,卖了。”他反复向老冯强调。
            这个人,老冯认识。这个人,他为了改变自己的坏运气,向道观捐了二十万现金,请谢一作法帮助他。谢一收了二十万,但没有亲自作法,帮助的事交给老冯来处理。
            “你把什么卖了?”老冯问,他倒是不紧不慢。
            “那块玉呀,那块倒霉的玉呀。”
            老冯的脸色有点变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该转运了?”那人问老冯。
            老冯苦笑着,却不搭话。
            “你倒是说话呀,我是不是该转运了,是不是啊?”那人追问着。
            老冯轻轻摇了一下头,那人立马僵住了。他纹丝不动,像雕像一般整整僵了五六分钟,猛然,他一拳打中了老冯的鼻子,老冯的鼻子立刻流血了。见到了血,他似乎更兴奋了,劈头盖脸的不断击打着老冯,直到惊动了周围的人,抱住了他。
            他被五六个人紧紧抱住,可他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两腿胡乱踢腾着。
            “你不是说那块玉倒霉么,我把它卖了,怎么还不能转运,啊,怎么还不能转运?”他不断地大声呼喊着,控诉着。
          


          5楼2012-05-10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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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胡东宁醒过来了。他能意识到,他全身是汗,睡衣都被弄得粘乎乎的。大概连阿梅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她扭过来头,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嗯?你怎么啦?”她问,还是半迷糊状态。
              胡东宁没有立即搭腔,停了一会儿。
              “我做了一个梦。”然后,他说。
              她嘟噜了两句,具体说什么,倒听得不是太清楚,总之,是抱怨吧。她转过身,继续又睡她的觉。
              胡东宁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拿起床边茶几上的手机,打开,看了看。只有三点钟。怎么办呢,唉,还是自己悄悄的爬起来吧。
              阿梅走进客厅时,客厅里已经是烟雾腾腾,天这会儿也亮了。她咳嗽了起来。
              “你到底抽了多少烟呀?”她说,有点埋怨的意思。
              胡东宁歪倒在沙发上,连动也没动,也没有搭腔。她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来。
              “你怎么啦?”她望着他。
              “没怎么。”胡东宁说。
              她却不相信。
              “还没怎么,你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她说。
              他嘿嘿笑了两声。
              “没这么严重吧。”他说。
              “应该很严重。”她瞧着胡东宁,“你两个眼睛红红的,眼皮也肿了。说吧,出了什么事?”
              胡东宁又笑了笑。
              “也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他说。
              “梦?就仅仅因为一个梦?”她不信任的瞧着他,又瞧了瞧茶几上的空烟盒。她不相信仅仅因为一个梦,胡东宁连觉也不睡了,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抽了一整盒烟。
              “是梦。”胡东宁说。
              “什么梦?”
              什么梦?能告诉她么。告诉了她,无非是惹来一阵耻笑,更何况,连胡东宁自己,都难以形容梦到的情景。
              “也没什么。”胡东宁说。
              “到底是什么梦?”她却不放弃。
              “咳,我,嗯,我也忘了。”他说。
              神经病,她大概想这么说。可她毕竟没有说出口。
              “早上想吃什么?”她说,她转移话题了。


            6楼2012-05-10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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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吧。”
                她轻轻笑了一下。
                “不过,我这儿也没啥东西可以吃了,甚至连面包片,昨天也吃完了。”她说,略微带点遗憾的口气。
                “没关系,不吃也行,”胡东宁说,“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食欲。”
                “我可是饿得够呛。”她说,“要不,咱们出去吃早点。”
                她这么说,在胡东宁看来,更像是在下逐客令。她明明知道,在大清早,胡东宁是不可能跟她一起去吃早点的。可是,胡东宁浑身酸软无力,感觉连腿都迈不动。这会儿,他就想瘫倒在沙发里,连动也不动。
                “我能不能,呃,能不能在你这儿睡一会儿?”胡东宁问。
                看来,她是不情愿的。但她也没有立刻拒绝。
                “我保证,我不会乱翻乱动,看我不该看的东西。”胡东宁说,“我就是现在困意正浓,想再睡一会儿,”
                她没吱声。
                “就睡一小会儿。我真困得要命。”他说,连续打了几个哈欠。
                她没法再拒绝他。
                “那好吧,那,我去上班了。”她说。
                 尽管她这么说,还是犹犹豫豫的。胡东宁知道,她今天上午约了个采访要做,否则,她没准会待在家里陪他。留他一个人待在她家里,她是不高兴的,不过,她也 小瞧胡东宁了,他才不会对她的那点破隐私有兴趣,他就仅仅是不想动,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闭上眼睛睡上一阵子。真是有些困了。
                可是,只要闭上 眼睛,那行字就不由分说挤进了胡东宁的脑海。那行字么,好像是写在一张硕大无朋的黑板上,黑板距他就一尺之遥,字体是白色的,对比分明,清清楚楚,难以抗 拒。周围还有些类似冷笑、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过,胡东宁也不敢确定,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听到那种声音,只是耳朵里好像有那么种感觉,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那行字是:胡小毛2008年9月12日摔死于桥下。
                胡东宁五岁的儿子,名字叫胡小毛。胡东宁也清楚的知道,今天就是2008年9月12日。


              7楼2012-05-10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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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幼儿园接小毛时,要注意安全,注意车辆,还有,”胡东宁说,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老婆接儿子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天桥。他连忙嘱咐她:“过那个过街天桥时,一定要小心,千万小心,别掉下来了。”
                  “过街天桥?怎么会从过街天桥上掉下来?”老婆问。
                  他想了想,也是,那个过街天桥的栏杆有一米五高,中间的缝隙也很窄,专门设计的,小孩子就是想钻也钻不出去。
                  “还是小心点吧。”他说。
                  “你到底怎么啦?神经兮兮的。”
                  他干笑了两声。
                  “没事,没事,大概是昨晚喝多了。”他说。
                   胡东宁没在阿梅的家里待很久,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到外面走走,去上班吧。他关阿梅的房门时,楼道里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她别有意味的打量了他一 眼,继续上她的楼。他觉得,她有点面熟,似乎在那儿见过,但也懒得管她了。他的脑袋昏沉沉的,头重脚轻,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她爱是谁就是谁,爱说什么闲 话就随她去说什么闲话吧。
                  在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胡东宁同样也打不起来精神。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他的处长打来的。


                9楼2012-05-10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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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05: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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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一接通,处长就问。
                    他妈的,你管我在哪儿呢。胡东宁当然想这么说啦,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路上。”他只是这么简单的说。
                    “去哪儿的路上?”处长又追问。
                    “去单位的路上。”他说。
                    处长没屁放了。可他又换策略了,又问别的了。
                    “怎么现在才来上班?”他问。
                    “昨天和朋友有个酒场,喝多了。”胡东宁说,他索性什么借口也不找,就这么说。
                    处长反倒没词了。他自己也经常花天酒地,喝得烂醉,他能说什么。
                    “你来单位后,把小吴的事给办办吧。”他说。
                    胡东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但胡东宁决定装傻。
                    “小吴?哪个小吴?”胡东宁问。
                    处长支吾了两声。
                    “呃,嗯,我那个亲戚么。”他说。
                    “哦,哦,我知道了,”胡东宁说,装着恍然大悟,“好的,我去单位后,您让他来找我。”
                    处长没再说一个字,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在单位的一楼大厅里,碰见了老彭。他老远就跟胡东宁打招呼,胡东宁也跟他点点头。老彭走过去了,还扭着脸瞧胡东宁,然后,他叫住了胡东宁。他又走转过来,握住了胡东宁的手。
                    “你怎么啦?”老彭问。
                    “我怎么啦?我没什么事啊。”胡东宁说。
                    他上上下下打量胡东宁。
                    “你的脸色很差。”他说。
                    废话,一晚上没睡着觉,脸色能不差么。
                    “没有啊。”胡东宁还是不承认。
                    “还没有,你自己照照镜子。”
                    大厅的一侧墙,确实立了一面大镜子,胡东宁走了几步,凑上前。他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眼皮也耷拉着,头发乱蓬蓬的,真是一副十足的倒霉相。
                    但他还嘴硬。
                    “没啥呀,”胡东宁说,“大概是我今天早上忘记刮胡子了吧。”
                    老彭却不吱声,瞧着胡东宁。
                    “说说,”他开口说话了,声音不大。
                    “说说?说什么啊?”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啊。”胡东宁说。
                    他却不相信胡东宁,冷眼望着胡东宁。
                    “是不是提处长的事,有问题了?”他悄声问。
                    听他说这话,胡东宁忍不住气往上冲。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那会儿他就特烦老彭那亲密的语调。
                    “瞎说啥啊,谁提处长啦,我才不想当处长呢。”胡东宁说,他的声调不高,语速倒挺快。如果不是在单位的大厅里,或许,声调也不会低。
                    老彭没有立即搭腔,他是在等胡东宁的情绪稳定下来。
                    “如果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商量商量,再想想办法。”他说。
                    胡东宁冷笑了两声。
                    “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胡东宁冷冷的说。
                    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彭的脸色慢慢变了。然后,老彭一声不响的转身走了。
                     胡东宁有点后悔。老彭,应该是胡东宁在厅里最铁的哥们,不跟老婆说的话,胡东宁或许会跟老彭商量商量。在机关里,能有一个说贴心话的哥们,确实还是一件 蛮幸运的事,不过,这件幸运的事,今天恐怕到此为止了。老彭不会再原谅胡东宁,他的态度太伤害人了,而老彭,不过是想关心关心,是一番好意。有关提处长的 事,老彭还帮他出过不少主意呢,而他,今天基本上属于突然翻脸,不知好歹。


                  10楼2012-05-10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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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东宁放下手中的单子。
                      “有点不对吧,”他说。
                      “不对?哪儿不对?”
                      “型号有点不对吧。”他慢慢说。
                      “型号不对?怎么会呢,型号怎么会不对呢。”小吴说。
                       胡东宁冷冷的看着他。他那点小花招,还能瞒得过胡东宁么。他单子上写的是一个型号,实际送来的是另外的型号,减配了不少,而且,本身价格也超出市场价不 少,利润已经很大了,可他还玩这些花招。胡东宁以前懒得戳破他的这些小把戏,毕竟,他是处长的亲戚,他也代表着处长的利益,胡东宁干嘛那么较真呢,睁只眼 闭只眼吧。可胡东宁今天不想再忍耐了。
                      “不会的,型号绝对不会错的。”小吴说,他还在狡辩。
                      “不错么?你单子上写的是某某型号,可我验货是,发现你送来的是另外的型号,配置么,也降低了不少。”胡东宁说,胡东宁决定不给他面子,点破他的玄机。
                      小吴支吾起来,脸色也慢慢像猪肝了。他今天大概没这个思想准备,以前都那么顺,他没想到,今天胡东宁会为难他。
                      “单子上的那个型号,嗯,没货了,”他说,“呃,临时换了个型号。”
                      胡东宁冷笑着,不搭腔。小吴也终于明白过来,胡东宁是在刁难他。胡东宁跟以前不一样,不是以前那个世故、甚至有点讨好他的副处长。
                      “那,我找你们处长汇报汇报。”小吴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胡东宁把单子递还给他。
                      “你去汇报吧,看处长怎么安排。”胡东宁说,这会儿才不在乎小吴的威胁呢,哼,找处长就处长呗,他倒要看看处长怎么解释。
                      小吴还想说点什么,可他还是费了不少劲儿,忍住了,他接过单子,气呼呼的站起来,走了。办公室里,老朱这会儿还在,他从报纸上抬起眼睛,瞅着胡东宁,笑笑。
                      “怎么啦?”胡东宁问他。
                      “没怎么。”他回答胡东宁。
                      “没怎么?没怎么,你干嘛那么笑?”
                      “我笑了么?”他倒想不承认了,“哦,我笑,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有点佩服你。”
                      “佩服我?佩服我什么呀,”
                      “佩服你有个性。”他说。
                      “有个性?我有个性?”
                      “是,你有个性,你确实有个性,唉,这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他叹着气,摇着头,目光又回到了报纸上,显然,他不想再跟胡东宁对话下去。


                    12楼2012-05-10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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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不会,”胡东宁连忙说,“我何德何能,怎么会提拔我呢。”
                        “我还以为你被提拔了呢,”处长还是向胡东宁陪着笑。
                        “处长您就别开我玩笑了,”胡东宁说。
                        处长又笑了两声,突然,他把脸沉下来了。
                        “这么说,你还没有被提拔?”他问,脸黑得像用了三十年的炒菜锅。
                        “没有,没有,”胡东宁谦虚的说,他还没搞清楚处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有以退为进,跟他打哈哈。
                        “既然你还没有被提拔,那么,你还是我的兵啦?”
                        “当然啦,当然。”胡东宁说。
                        “既然你还是我的兵,那么,你就给我老实点,少翘尾巴。”他冷冷的说。
                        胡东宁还想再说点什么,他打断了胡东宁。
                        “你出去吧。”他说。
                        胡东宁缓缓的站起身,他意识过来,处长这是在故意捉弄他,就为了小吴的那几台计算机呀。他张开口,想解释两句,不巧,手机响了,是老婆于红的电话。他挂了电话,可电话马上又执著的响了起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接通了电话。
                        “毛毛,毛毛啊,我的毛毛,”老婆在手机那头哭喊。
                        胡东宁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毛毛?毛毛怎么啦?”他也大喊。
                        “毛毛,毛毛他从桥上摔下去了。毛毛啊,我的毛毛。”


                      14楼2012-05-10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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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2-05-1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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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胡东宁还是按捺不住。
                            “别破坏现场,还没有照相呢。”**的口气严厉了。
                            胡东宁这才老实一点儿。胡东宁跟着他,磕磕绊绊的上了一辆警车。于红坐在后排,旁边有个她的姐妹在安慰她。于红看见胡东宁,又开始哭喊起来。
                            “怨我呀,怨我。”她说,“我当时要是抱紧我的毛毛,不让那个人抢过去,就好了。怨我呀。”
                            “这不怨你,你当时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的姐妹轻声说。
                            “怨我,真的怨我。”老婆不这么认为,依旧向胡东宁道着谦。
                            胡东宁搂住老婆,他终于憋不住了,放开嗓子,和她一起嚎啕大哭。
                            


                          16楼2012-05-10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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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田继财,乡下某村的农民,在一个建筑工地干活,来本市 还不到一个月。胡东宁想搞清楚他的动机,他为什么会把一个素昧平生的五岁小孩子从天桥上扔下去,然后,再自己跳下桥去摔死自己。但许警官却没有什么可以告 诉胡东宁的。许警官就是陪胡东宁在现场的那个**,他是负责这个案子的**。
                              “目前还不清楚原因。”许警官说,“我去工地调查了,工友们说,田继财这人平时也老实,没什么不良嗜好,干活也扎实,就是不太爱说话。”
                              这么个人,居然还老实。
                              “那个工地离出事的过街天桥不近呀,”胡东宁说,许警官说的那个工地,胡东宁知道地点。
                              “是,是挺远的。”许警官说。
                              “他既然在建筑工地上,为什么不好好干活,要大老远跑到那个过街天桥?”
                              “这,我也调查了。”许警官说,“工友们说,田继财正砌着砖头,突然,扔下手中的工具就朝外走,工友们问他去干嘛,他也不吭声,只顾自己朝外走。工友们还以为,他是去外面买烟,没想到会出这么档子事。”
                              “他怎么去的过街天桥?走去的?”胡东宁问。那距离可着实不近。
                              “不知道怎么去的。不过,根据他离开的时间和事发的时间来看,他应该不是走去的,坐公共汽车也不会这么快。”
                              “他打车去的?”
                              许警官耸耸肩膀。
                              “也许吧。”他说,“这现在还是个谜,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太诡异了。一个正干活的建筑工人,打车去十公里外的过街天桥,只是为了摔死一个无辜的五岁孩子,然后,再摔死自己,他究竟是哪根筋出了毛病。
                              “他是不是精神不太正常?”胡东宁问许警官。
                              “似乎也没啥不正常的,”许警官说,“工友们说,他就是不太爱说话,晚上有时会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唉,根据胡东宁的经验,这可不是小毛病呀。
                              “有个问题我本来想向我老婆了解的,但她一直情绪不稳定,我也不好问她什么,而您,一定调查过当时在现场的人,所以,我想问问您。”胡东宁说。
                              “你想问什么?”许警官看着胡东宁。
                              “是不是当时我老婆有什么举动招惹了那个姓田的?”胡东宁问。胡东宁想,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能把一个孩子扔下天桥,定然不会无缘无故。或者,当时,他老婆有什么行为招惹了那个姓田的,从而刺激了那个经常失眠的家伙,让他失去了理智。
                              “我调查了几个在现场的人,据他们说,你老婆没有跟田继财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肢体冲突。”许警官说。
                              胡东宁沉默了一下。
                              “是不是我儿子有什么地方招惹了那个人?”胡东宁问。小男孩调皮,蹦蹦跳跳的,也许什么地方惹住了那个神经过敏的失眠者。
                              但是,也不对。
                              “据我的调查,你老婆和你儿子刚走上天桥,田继财就冲了过来,抢下你儿子,把你儿子,呃,”许警官停顿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改变了他的用词,他这是照顾胡东宁的感受。他说,“呃,他实施了他的犯罪,接着,他也跳下了桥,没有说一句话。”
                              “刚走上天桥,就冲了过来,难道,他一直在天桥上等着,等我老婆牵着我儿子出现?”胡东宁问。
                              “根据调查,情况恐怕是这样。”许警官说。
                              胡东宁有一阵子没说说话。
                              “这么说,那个姓田的,目的性很强,”胡东宁说。
                              “似乎是这样。”许警官说。


                            19楼2012-05-10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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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0 05: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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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这样。”许警官说。
                                胡东宁沉默了。
                                “你有什么仇人吗?”许警官问。
                                胡东宁摇了摇头。
                                “再好好想想,”许警官启发他,“你在机关里当处长当了这么多年,难保不会得罪什么人的。你回忆回忆。”
                                他仔细回忆了。
                                “我是得罪过人,也有仇人,但我想,我的那个仇,不至于有这么大吧。”他说。
                                许警官不同意他的看法。
                                “这不好说,也许,在你眼里仇不大,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不共戴天。”许警官说,“有的人啊,心眼小。”
                                心眼小?是啊,胡东宁的仇人,心眼都不大,但他们也不至于小到这个地步吧。
                                许警官打开他的笔记本。
                                “说说他们的名字吧,”他说。
                                “名字?谁的名字?”
                                “你的仇人啊,”
                                我的仇人?胡东宁的确能立刻说上几个人,但多年的觉悟,让胡东宁停住了。
                                “我想,我不能说。”胡东宁说。
                                “不能说?为什么?”
                                “我如果说了,你去调查,让他们知道是我说的,然后,事实上,他们和这事又没关系,那么,以后,我还怎么在机关里混?”
                                许警官瞧了胡东宁一会儿。
                                “你的儿子死了,”他慢慢说,“被人害死了,可你还考虑怎么在机关里混。”
                                他说话很慢,声音也不大,但胡东宁两耳却被震得发颤。有一阵子,胡东宁甚至想冲口说出来几个名字,但他还是忍住了。
                                “再让我考虑考虑,”胡东宁说,“我不能乱说话,还是应该慎重一点。”
                                没办法,许警官又合上了他的笔记本。


                              20楼2012-05-10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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